第二十一章 公主府邸,乐平公主
日落西山,夜雾升腾。
古霄坐在了一辆马车之上,马车咯吱咯吱的作响,带着他朝乐平公主府邸而去。
古霄端坐在车厢之内,双眸紧闭,正在不断地调息。
杨丽华这么一个低调的公主突然要见他,恐怕另有用意。虽然古霄自认为,自己和这位乐平公主殿下并无冲突,但并无冲突,并不代表她不能对自己出手。在政坛之中,想要对付一个人,从来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更不用说,杨丽华还是一个经历传奇的女人了!
先是北周太子妃,随后变成了皇后,接着又是皇太后,最后又是公主。
说句难听点的,杨丽华这一生把正常人能够经历的身份,都给经历了一遍,女人追求的身份和地位,都被她给尝试过。如此一来,在宫斗方面,她的水准绝对是大师级的,恐怕她那老娘——独孤伽罗都比不上!
宽敞的朱雀大街之上,马车晃晃悠悠。
小半个时辰之后,原本不断前进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公子,到了。”到地方了,马车夫招呼道。
唰!古霄睁开了自己的一双眼睛,一丝黄金剑气在他那标志性的阴阳双眸之中一闪而逝。
……
乐平公主府。
正如杨丽华的为人一般,低调,内敛,毫不张扬,好似极为的普通,简直让人怀疑,这是不是一座普通的府邸,门前虽然也有护卫存在,但相较于杨丽华公主身份,就显得极为的简陋了。
莫说是古霄曾经去过的太子宫,即使是杨素的府邸都胜过这里不止一点。
“杨公子请。”
出示了请柬之后,自然有人将古霄一路给请了进去。
很快的,古霄就来到了公主府的大堂。
同样的他也见到了杨丽华,这位颇具传奇性的公主殿下!
大概三十左右年纪,看上去并不见一丝的老态。唯有那一身独特的气质,让人觉得很是压抑!
因为,太愁了!
但见公主殿下,眉如远山,似蹙非蹙,也不知凝结了几千万的哀愁;明眸似水,清澈皎洁,却带着几分的冷意,仿佛经历了万载浮沉后凝练出来的淡然。
这一切,都是她经历了一切之后,所不可避免出现的。
无论是谁,如果经历了杨丽华这三十多年之间所经历的,常人一辈子都不可能经历的一切,都不可避免的会看穿,看破!
“拜见公主殿下。”古霄弯腰行礼道。
乐平公主杨丽华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看着面前这个不过十岁,却不卑不亢的少年,眼眸之中划过了一丝赞赏,微微抬起手,道:“拓儿请起。你乃是义臣的义子,更是内史令杨素的爱徒,见到本宫无需太过拘谨。”
“不敢,礼不可废。”古霄道。
杨义臣本身就和杨广这些人的关系偏远,更不用说他了。
杨丽华道:“拓儿请坐,本宫早就听说,你乃是少年英雄,不过十岁,便有一身常人无法企及的修为和成就。岭南一战,一人一剑更是逼得宋阀为之低头,乃是我杨家的后起之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过奖了。”古霄道。
杨丽华的这一席酒宴可不是那么好吃的。皇帝杨坚推崇节俭,乘舆与日用之物,破损后修补再用,轻易不换新的;后宫妃嫔穿的衣服都已洗过多次;一次拉肚子,太医为他配止泻药,需胡椒粉一两,遍寻宫内而不得;以自己为榜样教育子女节俭,把自己穿过的几件旧衣服送给太子杨勇,令他“时复观之以自警戒”;即位之初,下诏犬马器玩美食不得献上;相州刺史豆卢通拍马屁献绫文布,他命堆在朝堂前烧掉,以训诫百官……
上行下效之下,这些达官贵人也多半不是太过奢华。
故而,杨丽华的这一席酒宴,菜不过就是几道,酒也只有一壶,用餐的人更只有杨丽华自己和古霄二人。
对此古霄倒是没有太大的意见,他本身就不喜欢太过奢华的生活,对于酒也没有太大的兴趣。
可这一餐,也是食不知味。
在用餐过程之中,杨丽华不断地开口找他说话,言语之中尽是试探,先是试探他对杨家的忠心;接着,又试探他的为人;最后,更提起了自己的那一个女儿——宇文娥英,要将宇文娥英许配给他。
好在,都被古霄给挡了回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杨丽华貌似无意的说道:“拓儿,本宫听闻,你母亲已经去世了。”
古霄点了点头,道:“是的,家母已经过世。”
“那不知令堂去之前,有没有提起你的生父,你可知道,你生父是何人?”
“这个,在下不知。”
终于到戏肉了。大隋朝堂之上,容不下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更容不下一件无坚不摧,但又未必能控制得住的武器。故而,杨丽华今晚的设宴,本身便是想要试探,试探杨拓那不为人知的身世,并进一步拉拢他。
好在,古霄并没有杨丽华想象之中的那么好糊弄,全都被他给挡了下来。
良久,待到夜深了,杨丽华干脆派人去杨义臣府中通传一声,说杨拓今晚就歇息在公主府了。随后,就让人搀扶着貌似不过是喝了几杯酒,就已经变得醉醺醺的古霄下去,为他准备了一间客房休息。
“你怎么看?”待到残羹剩饭被打扫干净之后,在杨丽华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且充满磁性的话语。
随后,墙壁之上裂开了一道暗门,皇帝杨坚素服走出。
杨丽华冰冷着说道:“这是一只小狐狸。”
杨坚点头道:“不错,但也是一件非常厉害的武器。”
杨丽华道:“你要我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说完,不待自己的皇帝老子发话,就直接转身离去,半点都没给杨坚留面子。杨坚望着自己女儿远去的背影,双眸之中先是划过了一丝杀意,随后便尽是愧疚和懊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