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路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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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实在是太害怕了,以至于都忘记了逃跑。”崔晓茹盘腿坐在炕上,慢慢的讲述第一次看到未来的丈夫徐有才杀人的情形。
  徐有才打开门,看到崔晓茹呆呆的站在门口。他不知道这个女孩什么时候来的,但只要听到最后一句话,她就一定知道徐老根是谁杀的了。如果是其他人,徐有才,不,应该是玉竹大天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把他干掉。但这个女孩不行,她是他费尽心机才找到的一个血统。
  没错,徐有才已经调查清楚了,崔晓茹原名爱新觉罗?慧生,是爱新觉罗?雷加与日本萨满女巫菊池千雪所生。菊池千雪同时也是日本皇族后裔。所以,崔晓茹身上不仅流着中日两国皇族的血,而且还是纯正的萨满教后裔。
  炳灵太子派玉竹先行来到人间,其中一个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帮他找到一具强大的肉身来投胎,而这个肉身目前来看,就须要他徐有才和这位现名崔晓茹的来创造了。
  然而,崔晓茹并不知道这一隐情,她以为自己必定要被这两个恶人杀死了。
  “晓茹,你怎么会来这里?”徐有才走出来,把门前上。
  崔晓茹所在的徐家别院距离徐家大宅所在的徐家村至少有五里地,自从崔正兴走了之后,崔晓茹一直被安置在那幢二进的别院里,好吃好喝好伺候,所以徐有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她会徒步找过来。
  这时,崔晓茹终于从震惊中恢复了理智,小嘴儿一咧,哭道:“我要找爸爸!我来找爸爸!”眼泪如雨帘一样落下来。
  崔晓茹所说其实也是事实,崔正兴离开已经近半个月了,她每天都问身边伺候的仆人,她爸爸回来了没有,然而得到的答复总是:还没有,但快了,快了,这一点徐有才最清楚不过了。今天,崔晓茹自己凭着记忆找到了徐家大宅,就是想当面问一问徐老根,她爸爸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爸爸走的时候,并没有承诺说几天回来,只是说很快就会回来,并叮嘱崔晓茹:“不要离开徐家村,否则等爸爸回来了,就找不到你了。”
  这时,徐有才心中突然灵机一动:也许,这丫头并没有看徐老根的尸体呢?刚才好像只有一条窄窄的门缝,她站在这个距离应该看不到的,况且,好像自己刚才一直挡在门边。
  “不哭,不哭,晓茹,不哭,哥哥回头带你去找爸爸,好不好?”徐有才拽着晓茹的小手,把她拉出了徐家老宅。
  “好——”崔晓茹这时意识到,只有装糊涂才能活命。
  “那哥哥问你,你刚才看到什么了?”徐有才问道。
  崔晓茹茫然的摇摇头,徐有才心中一喜,然而崔晓茹突然抬高嗓门,说道:“我看到了!”
  徐有才心中一惊,忙问道:“看到什么!”
  崔晓茹说道:“我刚走到门口,就看到一个戴眼镜的叔叔很凶很凶的看我。他不是好人!”
  徐有才提到嗓子眼里的心又回落了下去,附和道:“对,他不是好人,他是坏人。”
  崔晓茹说道:“还是那天接我来的的那位僵尸叔叔好,对了,有才哥哥,那位僵尸叔叔他去哪了?”
  事实上,徐有才事先已经把僵尸们藏了起来。这时,听到崔晓茹提起僵尸,心中灵机一动,说道:“那僵尸叔叔做了坏事,逃跑了。不过,晓茹,以后不准再提僵尸叔叔了,好不好?”
  “好——”崔晓茹卖萌道:“爸爸也告诉我不让我跟外人提僵尸的,因为是对有才哥哥,我才说的,因为有才哥哥不是外人啊。
  ”崔晓茹顿了一顿,继续卖萌道:“爸爸其实还有好多事情不要我跟外人提的,有才哥哥,你想不想听?”
  徐有才眼睛一亮,说道:“想听,想听,妹妹,你快跟哥哥说说。”
  崔晓茹抬着看着天,好像在思考一样,过了一会,她突然说道:“呀,下雪了!”
  徐有才四下一看,哪有雪花啊,他急于关心崔正兴不让崔晓茹说的事情,也不反驳,追问道:“刚才你说的事情还没告诉哥哥呢。”
  “什么事情?”崔晓茹瞪着眼,奇怪的看着徐有才,好像他做了一件很无耻的事。
  “就是你爸爸不让你告诉外人的事情啊,哥哥不是外人,你告诉哥哥好不好?”徐有才急切道。
  “好啊——”崔晓茹继续卖萌道:“可是,可是,我现在想不起来了,等我想起来再告诉你,好不好——”说到这里,崔晓茹皱起了眉头,撅着小嘴,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
  “啊,好!”徐有才干脆的说道。
  这时,大片的雪花掉落了下来,徐有才惊讶道:“呀,真的下雪了!小茹妹妹,刚才你是怎么知道的啊?”距离崔晓茹说下雪已经过去了一分多钟,除非是雪片刚刚从云层下滑落时她就看到了,否则她那个时候不可能知道下雪了。
  崔晓茹莞尔一笑,跑了起来,说道:“这是个秘密,谁都不能告诉。”
  ……
  崔晓茹露出了微笑,看着徐子枫道:“子枫,你脑袋聪明,你能猜到我是怎么知道下雪了吗?”
  徐子枫正听得入迷,猛然被问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茫然的重复了一句:“为什么你会知道下雪了呢?”
  崔晓茹摇摇头,说道:“我的眼睛天生异能,能够看清千米以外很细微的东西,所以当雪花还在遥远的天空飘荡的时候,我就已经看到了。
  ”
  徐子枫说道:“是了,徐有才如果当时能够想到这一点,他就会知道你当时把他们杀死徐老根的情形都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也就不会到后来jj被割掉,被你逐出徐家村了。”
  崔晓茹笑笑,说道:“那都是后话了,作为当事人的我们,谁又会猜想到后来的情形呢……”
  徐有才把崔晓茹送回别院,安慰了一番便离开了。当天晚上,便有仆人惊慌地告诉晓茹,徐老根被他自己养的僵尸杀死了。
  这个消息像瘟疫一样开始在周围的几个村子里蔓延,大家全都人心惶惶,以至于第二天解放军进驻徐家村的时候,东北野战军的最高指挥官亲临现场,并且还特意带了一名赶尸高手,至少当时大家是这样认为的。
  “贺老,怎么样,是僵尸干的吗?”林司令并没有凑上前去,他远远的问道,因为他知道这个非常危险。作为东北野战军的最高指挥,他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不会做出冒失的举动。
  1949年的春节,贺普仁已经63岁了,看上去也不过40岁的样子,但已经得到了贺老的尊称。他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白大褂,身宽体阔,看上去很英武的样子。贺普仁当时的职位是东北野战军高级将领的随行军医,不过因为在某些神秘领域的专长,但实际上已经以非正式的形式成了部队的驱魔队长。
  林司令之所以如此重视徐家村的案件,是因为自从部队进入金钟地区以后,不断遭受莫名其妙的袭击,袭击者会趁你不注意,在你身上的某个部位用力的挠一下就跑。一开始大家只是感到奇怪,并没有特别在意。但很快人们便发现,被袭击者伤口附近很快便会肿胀起来,不断冒出紫黑的血水。
  到现在为止,类似的袭击事件已经发生了数十起,而且主要是在农村。因为被袭击者往往是在单独行动的时候遭到袭击的,而袭击者又是老乡打扮,不能随便开枪,而且他们的动作又异常敏捷,只要一个犹豫便逃跑了,所以到现在为止,部队还没有抓到一个类似的袭击者。
  贺普仁帮患者检查过伤口之后,认为是中了尸毒,袭击者很可能是僵尸。不过,这个话他只对林司令一个人说了,因为在当时已经红透半边天的中国,把一切神秘文化都当成了封建迷信,至少在公开场合是这个样子的。不过在私底下,有些高级将领因为自身经历的关系,并不完全否定这类说法,林司令便是其中一位。也就是说,僵尸在当时是不能说的秘密,但这个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贺普仁再一次检查了徐老根的伤口,脖子上的伤口显而易见,是有人用一根手指划过去的,而有这样力度的人,只能是僵尸。然而,奇怪的是,尸毒只是浮于伤口的表面,并没有往里面侵入。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两个,一个是此人被僵尸袭击之前已经死了,二是此人体内有尸毒的抗体。
  除了脖子之外,尸体上还有一处伤口,就是手指处好像受过伤一个,两只手上,除了大拇指之外,四根手指齐根处都有一条细细的纹路,好像这些手指全被利器斩断过一样,但他用力扯了一下,手指并没有断,他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影金刚掌?”
  贺普仁站起身,拍拍手断言道:“这个人不是僵尸杀死的,而是有人把他杀死之后,伪装成僵尸的样子。”
  林司令闻听此言,转身就走。贺普仁急忙说道:“可是,我想杀死他的一定是位高人。”
  林司令头也没回,说道:“那你再把他找出来切磋切磋,如果可用带到我这来,我给他个团长干。”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已经走到了大门口。
  大部队当天晚上便奔赴前线了,但是留给了贺普仁一个连,一边发动群众运动,打土豪、分田地,一边暗中彻查僵尸事件。
  不过,徐家村的群众运动却怎么也搞起来。全村人除了村办教师韩德广是个外来户之外,其他人全都是徐家本家,是一个祖宗日出来的,所以相互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而且,全村唯一的一个地主徐老根也已经死了,只剩下一个十岁的小孩子,看上去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发现你父亲死在家中的?”贺普仁盯着眼前的这个孩子,小声的问道,声怕吓到他。
  徐有才哭得眼睛都肿了,见有人问他,又咧开嘴哭了起来,嘴里叫着:“爹——爹——”那声音凄厉而绝望,让人不容置疑。
  贺普仁见问不出什么,叫人把他带走了,又把徐家的仆人们找来一一盘问。
  这是一个驼背的老农,看上去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但其实他才只有四十三岁,是长年的艰苦劳作使他过早的衰老了,他是徐老根家的长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你家老爷,不徐老根,已经死了?”贺普仁问道。
  “他又不是我杀的,”老汉眨巴眨巴眼,小声的说道。
  “我没说是你杀的,我是问你,你是怎么知道,不,什么时候知道,徐老根被人杀了?”贺普仁有点不厌烦地问道。
  “他是被僵尸杀的,”老汉又眨巴眨巴眼,小心翼翼的说道。
  这谈话没会办法进行下去了,他对坐在旁边的李连长摆摆手,说道:“把他带下去吧,还有没有其他人?”
  这位李连长名叫李继海,当时还不到三十岁,他是安国县人,后来成了新中国安国县的第一任县长。当然,这是后话。
  “贺老,我能不能问他几句话?”李连长见是个雇农,想趁机做做思想工作。
  “好,你问吧,我去附近转一转。”说着,贺普仁起身走了出去。
  李继海对这个贺老其实早有意见了,没见过他有什么本事,但脾气倒是挺大。不过,上面交待,所有事情都要听这个老头子统一安排,他才强压下心中怨气,忍了下来。
  贺普仁走了,李继海坐到正中的位子上,咳嗽了两声,问道:“老乡,你不要害怕,我跟你一个,也是雇工出身。我问你,徐老根是怎么压迫你的?”
  老汉见贺普仁让自己走,本来已经站起来了,但现在又有一个人来问他话,只好坐了下来。
  “什么是压迫?”老汉看着李继海,露出疑惑的眼神。
  根据度娘的解释,压迫有三个意思:一、因被某事逼迫而感到压抑;二、用权势强制别人服从;三、对有机体的某部分加上压力。不过,在1949年造成度娘的人还没有出生,所以李继海只能进行形象的描述了:“压迫嘛,就是徐老根打你,不给你饭吃,克扣你的工钱,不把你当人看,懂了吗?”
  “懂了。”老汉点点头。
  李继海很兴奋,连忙问道:“那你说说看,徐老根是怎么压迫你的?不,他是怎么压迫你们的,他作为全村唯一的地主,压迫了咱们村所有的人对不对?”
  老汉哭了:“根叔对我很好,从来没有不让我吃饭,从来没有克扣我的工钱,一直很尊重我。我老婆儿子病了,他还出钱给他们看病,根叔是个好人啊,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啊,人死为大,他都被僵尸害死了,你们还这样骂他,你们不是人啊,你们是畜生啊,你们小心点,夜里看根叔找你们算帐!”说着老汉便奔了出去。
  这位老汉也是徐家村人,按辈份叫徐老根为叔,他这一通表演把个李继海气得吹胡子瞪眼。李继海正要发作,贺普仁突然闯了进来,说道:“李连长,你带两个人,跟我过来。”
  李继海极不情愿的带了两名战士来到了后院,来到了徐有才的养尸房,房门紧锁。
  “贺老,这房子有什么问题吗?”李粥海见贺普仁不断围着那间养尸房转,他只是感到这里比外面要阴冷许多,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便是尸气。
  贺普仁把纸糊的木格子窗捅开一个窟窿,对李继海招招手,说道:“李连长,你过来看一看。”
  李继海走上前去,透过窟窿身里面张望,过了一会才叫道:“呀,怎么这间房子这么窄。”
  贺普仁摇头道:“你看房子的侧面,这原来是一间普通的房子,并不窄。”
  “啊,那么……”李继海指了指房门,没有说下去。
  “这是因为有人在房间里面盖了一道墙。”贺普仁解释道。
  “在房间里面垒墙,那不是抽疯吗?”李继海笑道。说道这里,他突然停住了,瞪大眼睛说道:“贺老,我知道了,这个地方就是徐老根设的私牢,是他用来关押惩罚犯人的地方。”
  贺普仁也没有否认,说道:“先打开看看再说。”
  李继海从管家那里已经拿到了徐家上上下下所有房门的钥匙,他一个一个的试,试完了也没有把房门打开。这个房间的钥匙不在里面!这就更说明了他的特殊性。
  “贺老,你站远一点,让我把这把锁打烂。”说着,李继海从身上掏出了手枪。
  贺普仁退后了几步,李继海啪的一声放了一枪,但仔细一看,锁头安然无恙。与此同时,旁边有个站士叫道:“呀,连长,你头上流血了!”
  原来,子弹撞到锁片上反弹回来,正好打中李继海。好在只是擦破了头皮,不过这样已经把他吓破了胆,退到一边再也不说话了。
  贺普仁走上前去,暗运内力,将锁扭断,回头说道:“啊,原来刚才李连长那一枪已经把锁打开了。”说着,慢慢走了进去。
  不过,贺普仁很快便出来了,对李继海道:“快,把你的人全部带到这里,荷枪实弹,全副武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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