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尔虞我诈

  今天宇文述父子三人都借口病假没有上朝,铁铺出事,使他们父子三人都陷入一和恐惧之中。
  “啪!……宇文述狠狠一记耳光抽在长子宇文化及脸上,他随即转身又是一记耳光抽在次子宇文智及脸上,将兄弟二人打得低下了头。
  宇文述指着两个儿子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蠢货,我非要被你们害死不可,我宇文述的一世英名,非要毁在你们两个蠢货的手上。
  宇文化及被打得几乎晕倒,他摸着火辣辣的脸,心中大恨,成功了功劳是他自己的,出事了,责任就是儿子的,一世英名,呸!
  心中虽然大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只得狠狠咬一下嘴唇道:“当初我去调查杨元庆之事,是父亲同意的,现在怎么能怪我?”
  “我是说杨元庆之事吗?我是说生铁,你这个蠢货,谁要你去卖生铁给突厥,当初我就觉得不妥,你却置若罔闻,你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宇文述更加怒火高炽,他伸手还要再打,宇文化及一下子跪在父亲面前,带着哭腔求道:“父亲,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死孩儿也没有用,我们冷静下来,想想对策吧!”
  宇文述无力地坐了下来,是啊,事情已经发生,打死儿子也没有用,关键是要想对策。
  宇文述今天没有上早朝,他听到丰都市铁铺出事的消息,便急忙赶去,铁铺已经被县衙控制住了,铁铺管事和几名伙计全部被杀,使他又惊又怒,同时又充满了担忧。
  他没有找到那本秘密帐,不知是他的执事藏起来了,还是被人搜走,如果这本帐被圣上看到,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让他愤怒的是……到现在也查不出夜袭铁铺究竟是何人所为?
  他第一个想到是杨元庆,但觉得又有点不对劲,自己并没有对杨牙谈下手,杨元庆也没有报复自己的理由,再说他也不可能知道自己走私生铁之事。
  而且杨元庆的红锈茶庄在昨晚也同样遭到了袭击,洛阳县令私下告诉他,袭击红锈茶庄的人,后肩都有一朵墨莲花,这便使宇文述一下子想到了齐王,难道智及的借刀杀人之计有了效果,齐王真的对杨元庆动手了吗?
  宇文家向突厥走私生铁之事具体是由宇文化及负责,最早走私生铁的建议也是宇文化及提出,铁铺掌柜是他的心腹幕僚……眼看走私生铁之事可能会泄露……后果严重,宇文述对儿子又恨又气,却又无计可施。
  这时,门外传来管家的禀报声,“老爷,杨元庆在府门外求见!”
  “啊!”
  宇文父子三人同时站起,都惊呆了,杨元庆居然上门了……是来做什么,挑衅吗?
  宇文智及咆哮道:“我去杀了他!”
  他拔出墙上的剑便向外冲去,宇文述一声怒斥:“混蛋!你还要再闯祸吗?”
  宇文智及呆住了……他将剑恨恨地插回鞘,站在墙边一声不吭,宇文智及心中恨到了极划,却又不敢惹恼父亲。
  宇头述立刻问道:“来了多少人?”
  “就他一人,连随从都没有。”
  宇文述不由暗暗佩服杨元庆的胆量,竟然敢单枪匹马闯仇人家的府邸,他沉思了片刻,便命道:“带他去贵客房稍等,不可怠慢我随后便到……”
  他又对两斤,儿子道:“他既然敢上门拜访,必有所恃,我们也不要表现得太胆怯,被他耻笑,就当是一般朝官拜访,你们两人都跟我去,不可胡乱说话。”
  兄弟二人不敢多言,便跟着父亲向贵客房而去。
  宇文述的贵客房以奢华而著称,一套上等紫檀木家具,一架用整块蓝田美玉做成的屏风,晶莹剔透,毫无瑕疵,墙上挂着王羲之和顾恺之的字画,猿糊之精美,让人怀疑是真迹,连小桌上的茶杯都是越窑的极品青瓷,甚至连墙面上涂的白灰都混合有珍珠粉,使墙面有一和晶光闪烁之意。
  杨元庆坐在小桌前慢慢喝茶,虽然他敢单枪匹马上门拜访,并不代表他会大意,他有一副用北极寒玉做成的小引,只有巴掌大小,这副小引却能辨毒,他试验过,几乎百试百验。
  他已经试过宇文家给他上的茶,没有问题,他才慢慢品饮。
  这时,院外一阵脚步声传来,只见宇文述带着两个儿子走进了院子,正向门口走来,杨元庆站起身笑着迎了上去。
  “宇文大将军,别来无恙乎!”
  他笑眯眯行了一礼,宇文化及心中憋了一肚子的气,他忽然看见了杨元庆,一股怒气蓦地从心中涌起,再也克制不住,他一指杨元庆,厉声喝道:“杨元庆,你做的好事!”
  杨元庆不慌不忙地拱拱手笑道:“宇文兄,当年我们一同出塞作战,当时的宇文兄风流倜傥,温文尔雅,怎么官做大了,脾气也大了?”
  他又向宇文述微微一欠身,“听闻宇文大将军又复出,深得圣眷,可喜可贺……
  宇文述毕竟是长辈,比他儿子稳重得多,他也不发怒,冷冷道:“两年前蒙杨将军所赐,我休息了一段时间,把身体养好了,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杨将军,否则,我也会像令祖一样为一帮无能的子孙劳累而死……”
  “确实,宇文大将军不卒有两个不争气的后人,若不好好休息,估计也熬不了几年。”
  宇文兄弟大怒,他们刚要再骂,宇文述却拦住了两儿子,他盯了杨元庆一眼,试探着问他:“听说杨将军在丰都市开了一家茶庄,昨晚出事了?”
  杨元庆一笑,“一群小蟊贼罢了,可不比宇文家的铁铺,居然被大人物盯上了。”
  宇文述心中一愣,立刻追问:“杨将军,你这是何意?”
  杨元庆笑而不答,宇文述醒悟,便一摆手道:“杨将军请坐!”
  两人分宾主落座,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却没有资格落坐,只能站在父亲身后……两双眼睛极为不友善地斜睨杨元庆。
  杨元庆对这兄弟二人视而不见,他微微欠身笑道:“我来拜访大将军,是有两样东西要给大将军。”
  “愿闻其详!”宇文述不露声色道。
  杨元庆摸出一块木牌,放在桌上……推给了宇文述,“这是昨天晚土从入侵红锈茶庄那些人的身上摘下,一共有一百二十块,看木牌,好像和宇文府有关,元庆特来向大将军求证。”
  宇文述拾起木牌看了看,金丝楠木做成,镶有银边……正面晃宇文府三个篆字……背面是名字……这是典型的宇文述假子的腰牌。
  宇文化及和宇文智及兄弟也好奇地探头看这面牌子,宇文化及先认出来,“这不是我们府土的牌子是假冒货……”
  “何以见得?”杨元庆笑问道。
  宇文化及快步走出去,片刻又回来,手中拿着一面同样的牌子,递给杨元庆,“你自己看……区别在哪里?”
  杨元庆接过牌子看了看,一眼便看出了区别,自己牌子的人名也是用篆体……但宇文家牌子上的名字却是行书。
  宇文述把牌子还给杨元庆,摇摇头道:“首先牌子是假冒,其次我也从来没有派人去红锈茶庄偷袭,昨晚那些人是假冒宇文家请杨将军明察……”
  杨元庆笑了笑,也不回答,又从怀中取出两封箭信,递给了宇文述,“宇文大将军看看就明白了,这是昨晚我收到的两封箭信有人想挑起我们之间的斗争……”
  宇文述一怔,他打开两封信匆匆看了一遍,心中顿时明白了眼中喷射出怒火……”哗!,的一下,将两封捏成了一团。
  “父亲,是怎么回事?”宇文化及见父亲表情有异,在身后低声问道。
  宇文述恨得咬牙切齿道:“是齐王所为!”
  杨元庆叹息一声道:“齐王确实做得高明,同时出击,偷袭我红锈茶庄,又同时偷袭百锻铁铺,我便以为是宇文家所为,宇文大将军也以为是我下的手,他便挑拨成功,然后他就是鹤蚌相争,渔翁得利,若不是我看见那些尸体后肩都有一朵墨莲花,我就真的上当了。”
  宇文述气得泼身发抖,他本想借齐王之刀来对付杨元庆,没想到齐王却又反过来,挑拨他和杨元庆的恶斗,用心歹毒之极,他现在更担心,他的秘密帐会不会是落在齐王手中。
  杨元庆慢慢喝了一口茶,又试探着道:“这件事我需要得到明确的答案,我虽然听说过墨莲花的传闻,但我没有证据墨莲花就是齐王的死士,如果幕后并不是齐王,那问题就大了。”
  旁边宇文智及哼了一声,“京城人谁不知道墨莲花就是齐王死士?这还用确认吗?”
  宇文述似乎有点明白杨元庆的用意了,他似乎在套自己的话,想知道墨莲花的秘密,宇文述心中暗暗忖道:“莫非杨元庆想对付齐王吗?如果真是这样,倒未必是坏事,让他们二人恶斗去,最好齐王能将杨元庆宰了,或者杨元庆扳倒齐王,这两个结果都是他乐于看到。
  宇文述便干笑一声道:“如果杨将军想想了解齐王死士的情况,我倒可以向杨将军推荐一人,此人对齐王死士情况非常了解。”
  “请大将军明言!”
  “此人叫云定兴,是原太子杨勇的岳父,杨勇死后,他被定罪没为官奴,有一段时间曾和我有接触,他告诉过我,他参与了齐王死士的训练,只是当时我不感兴趣,也不相信他,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他现在是齐王府的奴仆,深得齐王信任,此人极贪贿赂,没有什么忠诚可言,杨将耸可以去找他打听。”
  杨元庆站起身拱手笑道:“如此,就多谢宇文大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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