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强悍水手
一路西行，小船在港汊里面到处穿梭，只看得到一簇簇比人高的芦苇，茂密地生长着，有时候几乎堵住了港汊。
风吹过，芦苇的花絮漫天飞舞，如同已经到了隆冬时节，天空又下起了雪。
刘禅的船，直到追出四五里之后，才听到前面的芦苇荡里面传来一阵剧烈的人类喝喊声，还能够隐隐约约听到兵器磕碰的声响，显然是有人在前面发生打斗。
刘禅立刻下令小船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追过去。
在拐过几个弯道，进入一条并不大的水道。大家就看到前面的江水忽然变成红色的，如同红色墨汁在水里慢慢地扩散，逐渐变成了暗红色。水里略微散发出一阵轻微的血腥味，江水显然是被人血染红的。
而且，水面上还能不时见到零星有尸体顺水飘过来。他们的身上都穿着东吴水兵的号衣，身子是侧翻在水里的，只有脊背露出水面，完全看不到他们的脸。
刘禅等人就顺着血水和尸体的路线继续追踪。船又拐入一条很狭窄的水道后，看到东吴的两条艨艟已经被那些赤膊汉子截住，双方正在大战。
刘禅根据一路上的迹象，判断出孙权和张昭应该在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发现那些赤膊汉子意图不轨，所以选择边战斗边逃窜。可惜他们慌不择路逃入这个狭窄的水道，艨艟根本无法通过才被对方给拦截了。
此时，艨艟上的东吴水兵只剩下十多个人，却要面对四五十个敌人的进攻，逼得孙权不得不亲自拔剑参战。孙权本身武艺高强，即使受到刺客的特别照顾，一人要面对四五个人的攻击，依然是防守得密不透风，不禁看得刘禅心里莫名感佩。
而张昭为了支援孙权，已经带人登上孙权的艨艟，不过他的人显然没有起到作用，否则现在的甲板上不可能只剩下那么一点人手。而且张昭是一介儒士，根本不懂武艺，只能站在孙权身后，被孙权保护着，脸上一脸慌张的神色，貌似给孙权造成不小的负担。
看到号称威严的张昭这样的表现，刘禅心里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就在刘禅刚要下令，让赵风带人去帮忙的时候，孙权的艨艟上面的情况却发生突变。船舱里面忽然冲出来二十几个手脚都被铐住的男子。
他们身上都穿着水手的短袖衣服，个个长得人高马大，露出来的手臂青筋暴现，显然都不是些好惹的人物。
那些水手集结在一起，形成一个扇面，异口同声地大声喝喊起来，声音震天响，简直犹如千军万马在冲阵一般，声势非常吓人。他们动作一致地利用手上的铁链，向那些刺客身上猛砸。
刺客的武器一跟铁链接触，就被撞出一片火花，偏向一边去，再也难以发动有效的进攻。可见那些水手的力量实在让人咂舌。
而且刘禅看得出，那些水手显然是深知军阵的士兵，否则不可能摆出这样整齐一致的战阵。只是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怎么会拥有这样强大的攻击力？又为什么这样强悍的士兵会被人锁起来，送入船舱当水手呢？刘禅实在是想不明白。
不过，面对那群水手突然发动的强大攻势，那些刺客显然被吓住了，阵脚一时间变得有些慌乱起来，攻击力也减弱不少，使孙权原本窘迫的形势立刻改观。
见到那些水手实力如此强劲，刘禅当即收起立刻派人上去支援的想法。而且他对那些神秘而强悍的水手的身份，也产生了极大兴趣，想要看看情况再说。就问邓艾道：“你感觉那些水手怎么样？”
邓艾赞许地告诉刘禅，那些水手绝对是久经战阵的士兵。根据他们口中一直在喝喊的口号来看，应该不是江东人，倒是北方人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刘禅有些不相信邓艾的分析，就看向诸葛乔。诸葛乔点点头说道：“听他们的口音，确实不是江东人。而且他们个个身上带着手铐和脚镣，应该是奴隶。”
听到诸葛乔的话，刘禅忽然就明白了，脱口而出道：“那么那些水手应该就是曹魏被东吴俘虏的士兵！可是一般情况下，像他们那样强壮的士兵，应该是会重新编入军队充当士兵才对吧？”
诸葛乔却摇摇头，答道：“公子你也不看看那是谁的船，是什么样的可能性都有的。而且如果那些士兵太过于顽劣不羁，无法被东吴军队驯服，或者他们在战争里面杀死了某个重要人物的话，那么被发配去当奴隶，这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刘禅感觉诸葛乔说得确实有道理。
这时候，邓艾提醒刘禅，如果他再不派人上去支援的话，那些水手恐怕是支撑不了多久的。
刘禅不禁有些奇怪，那些水手排出的阵势，依然是那样完整有序，手里的铁链的攻击力也很强大，已经打死打伤好几个刺客，他们自己人甚至都还没有人受伤！
孙权现在也借机从刚才的困顿中解放出来，带着张昭退到那群水手面，正在恶狠狠地怒视着那些刺客。如此大好形势之下，刘禅不明白邓艾为什么要这样说。
邓艾立刻指出，那些水手现在之所以还能够保持对那些刺客的压制，完全是因为凭借刚才忽然杀出来，利用阵势取得的优势，但是这样的优势不知道还能够维持多久。
而且看水手的出手动作，完全是大开大合，他们以前在军队使用的一定都是重型武器，铁链根本就不适合他们。所以，一旦那些刺客适应了他们的攻击方式之后，他们肯定是再也吃不开。
刘禅当然不太相信邓艾的话，当即就要跟邓艾打赌。可是骄傲如邓艾者，怎么可能跟人如同小孩子一般去打赌？他只是嘴角微微翘起，更不和刘禅争辩，扭头继续看船上的厮杀。
诸葛乔显然比任何人都要着急，但是不如邓艾精通军事，只能在一旁干着急。诸葛乔的样子，实在是看得刘禅有些不忍，只好吩咐赵风等人快快做好出击的准备，待会儿他一声令下之后，立刻就冲过去。
不到一刻钟之后，船上的形势居然真的就如同邓艾刚才所说的那样，开始发生逆转。
那些刺客调整了攻击策略，纷纷捡起被杀死的东吴水兵的长武器，疯狂地攻击水手们的下盘。可是水手们的双脚都脚镣给锁住，行动极为不方便，否则他们也不可能摆成如此密集的扇面攻击阵形。于是，很快就有七个水手脚上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