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你快我也快
这也由不得李世绩麾下的将士兵卒意想。
一个不好的消息，然后就说道了罗士信的情况。
这个不好太容易让人联想到罗士信的战败，以至于全军上下都有一股压抑的感觉，尤其是那些将罗士信视为榜样的兵卒，一个个都难以置信。
常胜将军，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败了？
李世绩似乎没有看到军中的反应，双手压了压将所有将士安静。
作为统兵大将，李世绩的能力威信足以镇服麾下的兵卒，喧闹声瞬间消失不见。
李世绩自顾自的道：“大将军那路大军早在我们出雁门关的时候，已经先一步取得了丰厚的战果。一日四战，先破粘怗部落，又分兵击败乌部落援兵，杀其酋长，紧接着击退罗艺援兵，当天夜里有灭乌部落，罗艺受大将军兵威所向，弃营地仓惶而逃。一日之间，大将军直接捣毁突厥最前线，取得了辉煌的战果。”
李世绩话音一落，四周喧闹又起。
简直来了一个神转折。
“就是说嘛，区区突厥，怎么奈何的了大将军！”一个年轻的无脑粉，轻声细语的对着身旁的兵卒说着。
他的话立刻引起了阵阵附和。
“就是就是，大将军可以能用两千兵马，撵着十万突厥骑兵打的人物，我大唐第一猛将，区区突厥怎么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这不是好消息嘛？怎么成了不好的消息？”稍微有点理性的兵卒，说出了当前最关键的问题。
几位兵卒你眼望我眼。一个个都看着校台上的李世绩，心中皆是一惊，赶忙闭口不言：他们的统帅。大唐通漠道行军总管李世绩正铁着脸，眼中似乎酝酿着怒火。
张公瑾、高甑生等将一个个也不了解李世绩的用意，各自都用惊奇的眼光看着他，不会是因为罗士信取得大胜而生气吧，没听说过他们两人之间有什么深刻的矛盾啊？而且李世绩向来以智勇而闻名，不会如此的不顾大局。没有一个人能在猜想的道李世绩现在的想法意图。
“很值得高兴嘛？”李世绩在下面声音小了之后，冷冷的冒出了一句。
四周皆静！
李世绩喝道：“我要告诉你们。这个消息来至还几天前，在我们聚兵等粮草运达的时候，大将军已经攻破了突厥的前线。现在正往突厥的汗庭进兵。再想想我们，只是小打小闹几场，杀敌还不足半百。大将军的打仗能力不用我说，你们都应该知道。在这样磨蹭下去。我们还没有拿下襄城。大将军就捣毁了突厥汗庭。三路大军，大将军进展神速，大总管那里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唯有我们最慢最无力，是不是要等到其他两路灭了突厥，我们还在攻打襄城这一事情发生，让天下人都在笑我们的时候，你们才知道什么是羞耻？”
李世绩的话音方落，四周兵将才反应过来。
对呀！
打突厥是开疆扩土。创造丰功伟绩的大事。作为将校如此千载难逢的情况是他们青史留名最佳的途径，作为兵卒。晋升奖励，战后封赏也是他们卖命的动力……
可是想要得到这一切也要打出战绩来才行啊！
如果战功都归于罗士信、李靖，那么他们还怎么青史留名，就算有晋升有封赏，也只是一点点零头而已。
大唐作为一个尚武的朝代，兵卒将领都将战功视为一种荣耀，就算是文人也想方设法的要从军镀一镀金，在自己的履历上添加一笔。现在兵卒上下发现他们已经落后另外两路大军许多的时候，就如吃到嘴里的美食让别人抢去了一样。
一个个都急切了起来。
李世绩道：“这一仗对我大唐至关重要，我原先想着步步为营，依仗我大唐的优势，取得胜利。但是现在的局面，却容不得我们慢。想要不落于人后，就要加快速度。现在立刻进兵，直捣襄城。”
“好！”
四万大军齐声高呼。
也许是适应了李世绩步步为营的逼近方式，襄城守将对于李世绩的突然袭来，毫无准备。
这一口气没有缓过来，在受到刺激如狼似虎的唐军的猛攻下襄城一夜落陷……
李世绩拿下襄城之后，将军中所有马匹聚集，配上缴获来的战马，让不会骑马的兵卒留守，只是休息了半夜，立刻马不停蹄的向突厥深处挺进。
库布齐沙漠。
李靖喝了口水，舔了舔干瘪的嘴唇，瞄了一眼天上的太阳，道：“离前面的绿洲还有多远？”
身旁的一人道：“大概还有二十里。”
李靖点了点头道：“传令下去，全军休息一个时辰。告诉他们，前面不远就是绿洲，不用过于节省壶中水，可以都喝了。”
“要不要坚持一下？”副将尉迟敬德吐了一口沙子，与罗士信、李世绩遇到的情况大不相同。
不论是罗士信以北的草原还算李世绩出马邑过定襄遇到的草地都是一马平川，水草丰富的畜牧基地。
而李靖所镇守的灵州相对来说较为偏僻，因为是位于最上游的黄河南岸，受到黄河冲积物，以及自狼山前洪积物的印象就地起沙，形成了一块巨大的沙漠地带。
李靖他们意图从灵州袭击突厥，首先要克服的不是敌人，而是名字叫做库布齐的广阔沙漠。
李靖如韩信一般，属于谋战派的代表人物，他们这类人最大的长处是见多识广，从书本中通过思考，吸取到各种各样的知识，对于各种情况都能够应付。
库布齐沙漠长数百里，像一条黄龙横卧在鄂尔多斯高原北部，境内沙土以沙丘链、格状沙丘为主，并不好走。但是却丝毫不能给李靖带来任何阻碍，凭借书上习得的知识，他就如一位常年在沙漠上行走的老手，领着麾下的兵卒在沙漠中行走。凭借专业的学识，克服着沙漠里的一系列的问题。
即便尉迟敬德有些目中无人，也为李靖的表现征服，对他的命令并没有任何抵制。只是这几天他们都在沙漠里行走，水不能多喝，有各种各样的限制。让他这位北方汉子，极不自在，想着不过二十里的距离，坚持一下咬咬牙也就熬过去了。实在没有多余的必要在这个沙漠上休息。
李靖摇头笑道：“前面是这库布齐沙漠唯一的绿洲，想要过这段沙漠，必然会在那里经过歇脚。我若是突厥，也必将将兵马设伏与此处，等待敌人入瓮。我们在沙漠中行走多日，这里日夜冷热交替，差别巨大，军中将士消耗不小。自今日出发，我们已经走了两个时辰，勉强下去，会加快体力的消耗速度。若突厥真在前方埋伏，与我方不利。”
尉迟敬德有些不以为然，但也没多说什么，找个被风的地方休息去了。
李靖随意找了一个地方，就地坐了下来，手中摊开一副详细的突厥地图，独自琢磨起来，一个人瞧得是津津有味。
但凡优秀的大将，对于军令无比严肃慎重。
即便李靖平素不怎么严厉，但对于军令却也看的极为慎重。
说休息一个时辰，便不会随意更改。
一个时辰之后，大军继续出发。
果然行了二十里，来到了被当地人称之为日摩林的绿洲。
李靖先让人进入绿洲探查情况，日摩林里空无一人，不过在西北角由兵卒集结的迹象。
李靖听了不以为然的道：“这个阿史那社尔知进退，不简单呐。”
尉迟敬德这才惊觉过来，若是他领兵，此刻非中招不可。他是直肠子，也不掩饰，直言道：“大总管神机妙算，尉迟恭佩服。”
李靖谦逊道：“这大军在沙漠行走，毕竟受到严苛的生存考验，缺水必不可免。若得知前方有水源，依照人的性格，必将加速行军，以解决缺水之困境。阿史那社尔就是利用如此心里，打算趁我们加速行军，体力消耗过大时，攻击我军，占些便宜。”
尉迟敬德咋舌道：“突厥人竟然有如此心思？”
李靖摇头道：“尉迟将军步克小觑了突厥人，这草原上的民族与我族恩怨纠缠了多年，早已今非昔比。他们之中的个别人才，未必就会逊色我们中原的大将。这个阿史那社尔是其一，还有一个执失思力的，都很了不起。这个阿史那社尔十一岁时便以智勇闻名，精于我们汉人文化，成为了地方上的可汗。他以我们汉人的仁政，治理突厥百姓，深得部落爱戴，行军作战，勇谋兼备，就算是身在我大唐，也是位列前茅的大将，不可小觑。今日他能果断撤军，又要高看他几分了。”
他说着指挥薛万彻安营扎寨，补水休息。
李靖也打算弄点水来，洗去一身的风沙，却得知罗士信传来了一封战报。
李靖赶忙请人入内，原来茫茫沙漠，也不知如何寻找李靖军的下落，索性就在日摩林等候。这里是唐军的必经之路，必然会经过此处的。因为有突厥兵在，他躲藏了起来，直至突厥兵撤退，方才现身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