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四王看舟 裴炎上书
小家伙只是心好,为了姐姐,可事情传到父母亲耳朵里面,不是心好,反而会害了他姐姐。将他耳朵扭着,扭到杨敏的马车里面。动作极其不雅,可是太子,扭自己的耳朵,也没有办法反抗。
上了马车,看到一个少‘女’,戴着羃罗,面容看得不真切,可也知道是谁,直哼哼。
李威钻了进去,问道:“听说你读了很多的书,长者问,不辞让而对,非礼也,是何意?”
这句话出自《礼记》,是开篇《曲礼》前面的一句话,曲礼又是礼记中最重要的一篇,总领全书大纲,意思是说长者提问,不谦虚地推让一番就回答,失去了礼制。李威不是长者,比他岁数长了好几岁,又是太子,这个长者也能勉强算的。当然,小屁孩岁数还小,未必读过《礼记》,那么只能以为李威强词夺理。
李威低估了。
徐坚坐在车上不服气地答道:“幼子常视毋诳,童子不衣裘裳。立必正方,不倾听。长者与之提携,则两手奉长者之手。负剑辟咡诏之,则掩口而对。”
其实还有一解,也就是将童子不衣裘裳后面的句号划成了逗号。徐坚读到裘裳,却停了一下,意思已成了句号。前面意思是父母(或长者)应经常教导孩子不可欺逛,更不能骗小孩子。小孩子呢不能穿裘皮衣服(从小学习朴素),不准斜立倚站,不能侧耳倾听。年长者抱着(对幼者要喜爱),两手就要抓着长者的手(尊敬),若长者俯身而言,童子以手遮口回答。
改成了句号,则是指长者不但教导童子,自己也要以身作则,立必正方。
是说虽然你比我大,是太子,可自己做得不好,如何让我遵守礼节尊重你?
还是出自《曲礼》。
吃了苦头,开始重视礼教,这一年来,杨敏读了几遍三礼,当然,象李威与徐坚这样拿来即用,不大可能的,可说出来就知道二人的意思,因此“卟哧”一下乐了起来。
“孟‘春’之月,立‘春’也,天子以元日祈谷于上帝。仲‘春’之月,安萌芽,存诸孤,以大牢祠于高‘裸’。季‘春’之月,开仓廪,赐贫穷,布德行惠……是谓一年有十二月,但月与月之间不同也。这是时与势的转变关系。你说孤做得不好,可孤要做了,有可能反而害了你姐姐。”
前面的话还是来自《礼记》中的月令一篇,通篇讲每一个月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什么事。现在的人喜欢教条顽固不化,动辄是圣人之言,先朝大义,看到了《月令》,李威才恍然大悟,原来圣人并不是顽固不化的,包括孔夫子在内,顽固不化的是后人,或者统治者的需要。
不过与徐俪之间,种种的误会,不知谁对谁错,忍了忍说道:“你回去对你姐姐说,只要她遵守承诺,孤还会遵守的。端午到来,孤会观舟,一道前来,但不能张扬了。”
徐坚不知道什么承诺,可太子会遵守,对姐姐不会有错的,又忐忑不安地看了一眼李威,下了车。
……
其实万般种种,却也有李威的责任,‘性’格温吞,不知道如何拒绝别人,特别是‘女’子,是弱者吗,格外的心软。幸好是太子,普通‘女’子没有机缘,无法接近,否则惹下的情债会更多。
当然,也不算过份,只是他的婚姻岂是婚姻那么简单,也是政治。太子妃一天没有进入东宫,担心的人,算计的人,觊觎的人就不会少。
………
栀子‘花’开了,李威的最喜。
牡丹‘花’固然丰腴妖‘艳’,可是栀子‘花’丰满芬芳,不比牡丹逊‘色’,而且又白洁,又普通,从黄河到长江,不论土壤‘肥’瘦,皆能盛开。当然,这是李威个人的‘性’格使然。
几朵栀子‘花’迎着夏风,泼烈地开着,迎着窗户,嗅着这一缕沁人的香气,李威终于开了口,说道:“多谢二位了。”
“臣民哪里敢。”梁金柱与陆马长伏于地,说道。
对于钱财,他们还没有李威看得重。钱财,这一辈子也算有过家财万贯,想吃的想穿的想用的,皆有过。只是地位低下,世人瞧不起。现在替太子做事,钱财无所谓的,是以后……
陛下的身体又不大好,太子继位,并不需要会等上二十年三十年的,继了位,不用说,他们的前程……他们还没有老,就是他们不会得利,他们的子‘女’,太子关照一下,也就起来了。这才是莫大的机缘,时常想起来,恍惚如梦里一般。
李威疏忽了一件事,没有询问即墨三人,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曹‘操’的种种不屑为之的。也有坏处的,如果用的人不好,会造成一些不好的后果。当然,有心的人,会尽死力。其实也无奈之,他现在依在成长,种种的机谋心智,与狄仁杰他们相比,仍有些差距,不是前世的一些知识,在这一群顶类的‘精’英人士当中,十分平庸。不得不如此。
蔗糖与晒盐,只记得一个大概,如何去‘操’作,还是梁陆去做。
这一次疏忽有些严重了。
李威叩着桌子,说道:“就是这样了,做得好,不需要孤,说不定父皇就会给你们一些官职。”
“臣民现在不要。”
官职不好要的,一要再经商不行了。既然替太子做了事,与太子一样熬熬,熬出了头,才是大功名大富贵,现在的一个无关紧要,连实封都没有的闲置男爵,如同‘激’肋,没有这个机缘是好的,有了这个机缘,食之无味了。
“那么就等,这是一个大时代,你们已经是其中最重要的开创者。”
这倒是不假的,唐朝文治武功虽然好,弊端却不少,至少在对待百姓上,不及宋朝。终唐一世,人口最顶盛的时候才不过六千万人,与隋汉顶盛时相仿佛。不算太好的。而宋朝很快过亿。唐朝最高税务不到三千万缗,还是剥削百姓连盐都不想吃,才获得的。宋朝一亿缗钱是正常的事,王安石搜敛了一下,一度达到了一亿六千万缗。而且象唐朝饿死人的事很少。
记得不多,只是觉得不对,一步步在改进,并且这种改进,皆是几乎以多方赢利悄悄进行的。所谓的‘春’雨润无声,正是此意。现在看不出来,十年二十年后,必然能看出来。当然,需要李威顺利登基,其中陆梁二人的贡献,就非同小可。
“臣民哪里敢当。”
“不管当与不当,两三年后,朝廷每年能得几十万缗钱的税务,却是你们贡献的。”
“可那是殿下……”
“孤只是一个创意,既然你们来了,过了端午节再离开吧。”
这个同样急不得的,从试验到投产,还要重新上书,有可能到了今年的年底。况且也知道了一些,江淮海滨之地的地贱不假,可是黄准多次改道泛滥成灾,许多地方是沼泽,还有一些地区随时能遭受到洪水的威胁,甚至因缺少海堤,海水在‘潮’汛大的时候会倒灌。所选择的地点并不多。
“喏。”
“吃些酒菜吧,”李威又劝道。
心中有些不平的,替国家在办好事,替百姓在办好事,还要偷偷‘摸’‘摸’的,不能曝光。自己是太子,生受一些无所谓,对陆梁二人未必不公。因此态度亲切殷勤。
这是他的想法,其实陆马与梁金柱心中很感动,就差一点学习后世的那些倭人,来一个剖腹明心。
陆马掏出一个纸盒,说道:“这是臣民买的虫子,给东宫那几只通灵燕子吃的。”
李威呵呵乐了。
楚王好细腰,天下多饿‘女’,终于明白意思。东宫的几对燕子,没有传扬天下,京城肯定轰动了。喂养的人家多,燕子吃杂粮还是少的,主要是虫子,皇宫东宫中有许多植被,还有‘花’苑,又有一大群闲得蛋疼的太监宫‘女’,捉一些虫子不难。可寻常的人家,那有那么大的院子,于是兴起了一种职业,捉虫人。到郊外捉虫子回来卖,价格很贵的。
富贵人家无所谓,偏偏有的小户人家生活尚可,有的孩童与少‘女’不依,父母咬着牙少购一些。
看到这一盒虫子,李威想到此事,有些哭笑不得。只不知道,今年秋后,不知除了小小黑外,还有多少燕子,因为长得好,飞不动了,留在长安过冬。
陆马存了巴结的意思,李威也没有点破,不动声‘色’地收下来。
陆马又说道:“殿下,臣民还有一件事要禀报,有几个大食的商人听闻了后,要在明年与我们订下大单。”
“哦,那好啊,”李威高兴地说。这可是赚的外国人的钱,自然多多益善。这个时代,不会存在贸易纠纷的,最好能将大食的金银铜全部赚来,反正唐朝金属稀缺。只可惜了,国策不让国人出国,更不谈经商,无论怎么赚,‘波’斯大食商人,会拿走很大一部份的利润。
当然,他不能说出来,即使是面对陆马与梁金柱。
……
这一次接见很秘密的,知晓的人没有几个。
端午节便到来了。
年‘色’尚可,这不是重要的,夏收结果上来了。不是普遍的产量,是各州县一些试验田的产量,伺候没有皇庄那一处的好,可也不弱。大多数达到了两石多,还有少数达到了三石多。这个产量也是很惊人的,只是单季,两季加在一起,不要说多,能达到五石,唐朝的粮食产量就会增加一倍多。
至于太子的那个六石六斗,官员不大敢想的,那是奇迹,是祥瑞,自己又不是太子……
当然,小田是小田,大田是大田,就是这个李威很瞧不起的产量,也没有人当真。不过新方法管用了,于是种豆的人多了。如果不损害地力,仅凭许多轮耕地种上豆子,就增加了无数的产量。
现在看不出来,前景变得乐观了。
加上自前年就大灾大害,关中的百姓很辛苦,却没有动‘乱’,李治便下了诏书,对关中孤寡老幼,给一些抚恤。其中长安郊外占了大头。因此端午节喜‘色’便多了一份。
太子要观舟,大臣也要观舟,取与民同乐之意。这一次仪仗因为节约,不算很大,可不是很小。
……
杨敏看了看四周,将腰带束紧,然后抱着大树,爬了上去,借着树桠,抓住了院墙,扭头看着下面,说道:“二弟,替我遮挡一下。”
“是,”徐坚无可奈何地答道。
姐姐刚才这几下当真是动如狡兔,灵敏得象一条猫。一个是太子,一个是大臣的‘女’儿,徐坚不住地摇头,象一个老腐儒一样,说道:“当真是世风日下。”
“下你个头,替我看好了。”徐俪说完了,一下子跳了下去。
……
没有扰民,连清水洒街都没有进行,只是动用了一些车仪,这些东宫与皇宫本来就有的。再说了,太子重要,几位宰相同样重要。在无数百姓围观中,车驾驶向了渭水河畔。
然后百姓看过后,也跟着过去。于是渭水南岸的百姓便多了起来。
从车驾上搬下来胡‘床’,李威坐在正中,边上还有几位兄弟,王爷嘛,权利不大,可身份尊贵,也坐在旁侧。还有上官婉儿、韦月与江碧儿,特别是韦月,人小地位同样尊贵的。还有其他几位王爷与堂兄弟,接下来才是几位宰相,各个大臣。
除了他们外,李威身后还站着两位‘门’g着罗帘的曼妙少‘女’。一个不用说,是杨敏,地位有些难堪,这个场合正规,于是只好站着。杨思俭看到了,只是闭着眼睛,就当没有看到。反正也不会有大臣上去将羃罗揭开。这个各位大臣也知道的,可不大赞成的,太子仁爱嘛,太子妃务必品德要贤惠的。杨敏太子妃无望了,可是在太子心中位置看来极重。这不大是好事。
但杨敏这一次处罚有些过了,以前又‘门’g受了一些人散布谣传的冤枉,不大好说。
另一个少‘女’是谁?
有些人就将眼睛集中在徐齐聃身上。
徐齐聃早就看到了,别说隔着一层罗帘,就是隔着十层罗帘,自家的‘女’儿,怎能不识。愤怒地盯着‘女’儿,但到了这地步了,徐俪胆子反而大了起来,就当是没有看到父亲使过来的眼神,眼睛盯着河面。
龙舟一字排开,开始准备。
李贤有一句没一句地与上官婉儿说着话:“上官良媛,待会儿,能不能作出一首诗出来。”
听到这一句,大家一起盯着上官婉儿,小姑娘在少林寺写下的那首诗,很多人听说了。八岁的‘女’孩子,写出来,委实不容易的。
“能勉强办到,可妾身写的,却永远不及太子殿下写的好,”上官婉儿很老成地叹口气。
大家被她逗得一乐。
其实对太子,许多大臣也是万分不解的,字写得好无用置疑,诗与诗余作的不多,可几乎都是‘精’品,特别是诗余,气势很大的。但文章嘛,也就那么一回事。文章没有看到,可太子写的信却是看过的。
小姑娘心气倒是很大,居然想在诗上与太子拼一拼。
可更多的人却将眼光放在两个‘门’g面少‘女’身上,太子与这几个少‘女’的“恩怨情仇”,不知何时能断清。
正在此时,一声号角响起来,近百艘龙舟开始比赛了,太子与众位宰相大臣观看,胜利者又有奖品可拿,于是一个个用了全身的力气。近百艘龙舟一字排开,奋勇向前,气势壮阔无比……
戴至德忽然低声说道:“非殿下写不好。”
这样的气势,用骈丽的词语来写,写得不好,只能象刘仁轨那次遇到的情况,小粉ji娇滴滴地唱《渔家傲》。只有太子的壮诗或者诗余,才能表达。
不过李威反而这一次没有作声。
………
端午节过去了,天热了起来。
渐渐地百姓不谈端午节龙舟赛的热闹,相反,开始议论太子。
八卦,那个时代都有的。太子与几个少‘女’的最终结局,因为中间“一‘波’三折”,格外引人注意。连洛阳的人都听到了一些风声。
这是不对的,有一些大事已经发生或者将要发生,只是大家不知。无论是糖或者盐,对唐朝的重要‘性’远远胜过了太子与几位小姑娘的八卦。但就是知道了,恐怕八卦依不会少。
裴炎连上了两本奏折,终于将这场变动推向了高‘潮’。
首先弹劾是杨思俭,说杨思俭知书达礼(曾与许敬宗、许圉师、上官仪编过《瑶山‘玉’彩》,又于前几年,请求追赠颜回为太子少师、曾参为太子少保,可谓知晓古礼),这不是夸奖,知法犯法与不知法犯法,后果是两样的。刻意地提了这些事,然后说杨家管教不严,小娘子不顾太子妃身份,对太子藐视,与贺兰敏之来往不清,让皇家‘门’g羞。
只是太子仁慈心软,两位圣上仁爱,才宽宏处置,依是许了杨家小娘子太子良媛身份,但需在家中反思。这种宽宏千古未有。然而杨家如何做的?杨思俭不知悔改,继续纵容自家‘女’儿进出东宫,妄图以美‘色’,蛊‘惑’太子。然后是一大堆典故,什么西施、妲己、褒姒都出来了,说的意思,不是美‘色’不好,可有了美‘色’,品行不端,就是红颜祸水了。太子仁爱,臣很担心的神马。
又责备杨敏,先前看到太子有些病情在身,于是厌恶,太子病好了,才追悔起来。这一说,就有些恶毒了。现在事已至此,贺兰敏之亦死,不顾两位圣上感受,死命缠住太子,以求得幸。正是青‘春’年少之时,如有万一,丑声将扬名千古史书。
其实李威与杨敏也不算过份。
诏书不让杨敏进宫,可实封了良媛,来往一下也算正常的,就是万一走枪擦火,接入东宫就是。
但裴炎揪住了杨敏以前的事不放,确实杨敏做错了,也很难说清楚。
对杨敏的种种做派,除了狄仁杰这些略略开明的人,能看得过去,一些酸儒们,到现在还没有看顺眼的。裴炎又抓住皇家的尊严与杨家的势利,以及诏书没有说准许进入东宫死死不放,就是狄仁杰来分辨,也辨不清楚。
这只是第一炮。
第二炮对准了徐齐聃,却没有说徐俪的事,而是说了徐齐聃另一件事。
杨思俭编写了《瑶山‘玉’彩》,但写文章未必是唐朝官员中最拨尖的一个,只是许敬宗的副手,于其允许他编写,不如说是赏赐一个美名。但徐齐聃文章写得才是真好,许多人皆自愧不如。李治特别喜欢他写的文章,因此,经常命他教导李威兄弟四人文章。同时本职是西台舍人,每天要处理许多事务的。因为喜欢,李治特地下了一道圣旨,许他间日一至。也就是“上班”一天,放一天假。
但有可能因为是‘女’儿烦心的缘故,多喝了几杯酒,将禁中的事泄‘露’出来。现在长安依是政治中心,除了少量的事务外,‘交’到洛阳让李治处理外,处理的事务,比洛阳还要多上许多。
西台舍人每天要经手许多大事的,有的事情能让百姓知道,有的事情却不能让百姓知道。就是能让百姓知道的,也需各个宰相同意才能公告天下。这个错误犯得有些严重了。
不知道裴炎从那条渠道得来的,也知道裴炎是为了裴家的‘女’子做太子妃才出面怦击的。太子在朝野声望之好,自古罕见,是一块唐僧‘肉’,去年杨家为了自保,多个堂兄弟还不上书自辨?再说弹劾的有理。
说到底,此事,李威处理有些糙了,他只想造成一个既定事实。毕竟杨敏十六岁了,徐俪也十五岁了,事情悬而未决,到了这个年龄,在这时代就有些可怕。
却没有想到引发了这个后果。
疏上,杨思俭与徐齐聃也有一些政敌的,有的大臣随声附和。但没有想到李治态度,这一次变得很坚决,立即为此事举行朝议,先是一道圣旨,将徐齐聃贬到蕲州做了司马,然后审理事情泄‘露’的严重‘性’。
没有几天后,徐齐聃没有动身,再次发下诏书,居然流放到了岭南。
然后又发下诏书,说了杨思俭的种种过错,也流放到了岭南,让李绩的弟弟李弼接替了卫尉卿之职。
几道圣旨一发,就象六月天下了一场雪,尽管是六月,可是寒气‘逼’人。这种寒气不是为杨徐两家生的,是为太子生的……
最后悔的是裴炎,他也没有料到这一次皇上会一改以前的‘性’格,原来只是以为警告一下徐杨两家,也就达了目的,听到宣判的结果后,他呆坐在胡‘床’上,说了两个字:“糟了”
到现在为止,大家都知道裴炎名声很佳,却全部疏忽了他的智慧与野心,听到判决,就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这是裴炎的想法,大臣们,则在想皇帝对太子的态度。可就在这时,崔家逆流而上,反而更看好太子了,悄悄上书,说太子东宫单薄,太子妃良辰佳日需候一年多时间。因此,愿将崔莺莺充入东宫,做一名良娣,以塞东宫。再说,太子及冠了,东宫也需有后……
难道崔家想乘虚而入?
正在大家忧心仲仲时,听到这个消息,皆是啼笑皆非。??……
但崔家的介入,让一些大臣放了心。
如果理由不充分,不会在这敏感的时候,崔家进入的。虽然说是名‘门’望族,可也想家族壮大,也想子‘女’好。
狄仁杰依是不大放心,不大清楚崔家进入的原因,可看出来了,皇上对太子,已经是很不满。再次来了阎立本家中。
“见过阎相公,”对阎立本,狄仁杰一直行师生礼的。没有阎立本,有可能就没有他今天。当然,那一次被同僚载赃,对他迅速成长起了重要的作用。
“坐。”
狄仁杰坐下来,又说道:“阎相公,虽然时人都说我为太子幕僚,但太子仁爱,阎相公也是知道的。这非是为臣本人,而是为了朝廷,为了这大好的河山,为了千万的百姓。”
“阎某知道。”
“可陛下两道圣旨,旨外之音似是不妙……”
“阎某也知道,”阎立本说到这里,皱了皱眉头,实际狄仁杰早就委托过他暗中询问一声,可至今没有从皇帝口中得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甚至与李威一样的想法,认为皇上转变态度,甚是无理。毕竟儿子贤明,是一个很好的继承人,做事也恰当分寸,一味地尽孝道,却不染权位。
他也想太子平安无事的,终究向太子示过好,不为自己,自己权位已经很重,是为了儿孙。
想了一下说道:“狄寺丞,你倒不用担心的,太子不会有事。”
关心则‘乱’,狄仁杰怎能不担心?对徐齐聃与杨思俭处置似乎合情合理,可两人放在一道处置,未免会让人想入非非。
阎立本又说道:“你可知道为什么崔家这时候将‘女’儿送入东宫?”
这是看好了太子,或者想乘而入了,毕竟太子仁爱,也有脾气的,这一次裴炎之举,对裴家‘女’未必是好事。东宫中碧儿与上官婉儿身份低下,韦家‘女’又小。
但阎立本问的不是这一层意思,狄仁杰摇了摇头。
阎立本指了指天上。
“阎相公,你是指……”
“知道就行。”阎立本立即打断他的话。
狄仁杰忽然苦笑起来,阎立本同样不住地摇头。
ps:这是重要的一章,很担心大家说我虐主。终于码出来了,依是很慢,也不是很黑暗。有人对我说,写武则天的儿子,难免要写宫斗,可象你这样写得如同主角一样,不温不火,慢条斯理,让人急不得跳不得,也算是独具一格,听罢大笑。之所以崔家要乘虚而入,各位也许猜出一些。李治为什么转变态度,理由很简单,不过这一个包袱要过几十章才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