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荒谬的理由与做法
等慧芳提着一颗心带着一应宫‘女’走进内殿准备叫起乔珺云,却发现她已经醒了就坐在‘床’边的时候,一颗心忍不住的颤了一颤,勉强平稳的问道:“郡主怎的起得这么早,彩香去了哪?”
“我在这儿呢姑姑。”蹲在柜子前面的彩香举了举手,接着头也不回地继续在柜子里翻来覆去的找东西。
就在慧芳看不明白的时候,乔珺云略显‘迷’糊的捂嘴打了个哈欠道:“姑姑早啊,今天我想穿那双彩蝶扑‘花’的鞋子,彩香正帮我找呢。唔,不知道姑姑可记得放在哪里,是不是拿去清洗了?”
“郡主怎么想穿彩蝶扑‘花’的呢,这双海棠‘花’的鞋子不是您昨晚主动提出来要穿的吗?”慧芳不明白乔珺云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她也不清楚这双鞋子送来之前被动过什么手脚。她不免开始怀疑是不是乔珺云发现了什么,故意试探道:“可是郡主觉得这双鞋子不舒服?您的钗饰昨夜临睡之前不都是搭配好的吗,难道您也觉得要改?”
乔珺云一脚踢开了地上的海棠‘花’蓝鞋,看着彩香找到的彩蝶扑‘花’鞋子喜得眉开眼笑道:“那双鞋子都穿了五次了,更何况海棠‘花’早就落了,我穿着出去玩岂不是让人觉得本郡主傻吗。”说着,看也不看慧芳一眼,就将穿了足衣的一双脚伸进了新拿来的鞋子里,满意的称赞道:“还是这一双好看,我今个想去御‘花’园玩儿的话,也足够应景。而且这双是皇祖母新赏赐给我的,这才是第二次穿呢。”下地走了几步,笑眯眯道:“嘿嘿,鞋底也真舒服。”
“这、这新鞋子刚上脚一两回是会觉得不舒服的啊......”慧芳的话说半句,就被乔珺云的话给堵了回去。她抬手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着那双好不容易趁着无人看到送进来的蓝鞋子发愣。
乔珺云与彩香不经意的‘交’换了一下视线,随即她就仿若不经意的说道:“姑姑啊,贤德贵妃今日有事情吗?如果她有空的话。我想找上她还有齐贵嫔等人一起去御‘花’园赏‘花’,好好玩玩儿。”
“啊?”慧芳在这么个时候听到‘贤德贵妃’四字,身子就微微颤抖了一下,掩饰住之后才紧张道:“这个老奴也不知晓,郡主如果想问的话老奴马上就去千秋殿问一下。对了郡主,既然这双鞋子您说不喜欢了,那就让老奴直接带出去让人处理了吧。省得、省得放在这里还碍着您的眼。”话没说完,就弯下腰去捡那双被乔珺云踢得东倒西歪的鞋子。
乔珺云的眉‘毛’微微一挑,不怎么高兴的制止道:“等等,姑姑今个儿是怎么了。这也是皇祖母赏给的鞋子。现在穿着不应景。但是等九月海棠结果的时候穿不也可以吗!我还喜欢着呢!”说完还轻轻的瞪了慧芳一眼。似乎对于她如此轻易地代替自己贬低太后的心意,而感到很是不满。
慧芳苦笑着告罪了几声,眼睁睁的看着彩香将那双干干净净的海棠‘花’绣鞋给收走放好,却不知道该如何想办法将那双鞋子收走——霍思琪那边的人可是说过。这鞋子如果出了差错,一天之内没有被乔珺云穿上的话,那一定要立刻收走免得会‘露’陷。她却是不知道,霍思琪那边只是担心毫针上的麻‘药’一天之内会失效,害怕乔珺云一穿上就差觉出不对劲儿。到时候恐怕不但伤不了她,反而会轻易的暴‘露’了自己的小动作。
“行了,姑姑还站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为我梳妆啊!”乔珺云透过模糊的铜镜觑了慧芳一眼,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道:“还是姑姑梳头的手艺最好。彩果下手有时候很重,揪的头发都疼。”
彩果在一旁听着不干了,拉着乔珺云的胳膊就撒娇道:“郡主,上次您不是还说彩果梳的坠马髻是最好看的吗。只要给人家多一些时间,一定会为您梳个漂漂亮亮的发式的。”
慧芳压下心底的不安。一边思考着要如何将那双鞋子换走,一边走过来笑道:“彩果手重这一点倒是对的,上次说要给老奴梳头发,结果薅下了足足三十二根头发,差点没让老奴哭出来。”
彩果吐了吐舌头,看似羞愧的低下了头,但眼神中却藏着一抹得意。哼哼,平时让你作威作福,也得让你吃些苦头才行。要不是为了让慧芳受些苦,她又怎么会主动提起为对方梳发呢。
“快看彩果那副小样,再说可就要哭了,姑姑还是赶紧帮我梳头吧。”乔珺云对彩果和彩香偶尔的一些小作为一清二楚,打了个马虎眼就让慧芳不再提起此事免得‘尴尬’。
彩香见这边有慧芳和许多宫‘女’,就拉着彩果一起去御膳房给乔珺云取燕窝粥。现在太后的饮食有些不规律,有的时候乔珺云起得早,一等等上一两个时辰,难免要饿肚子。因此以往的冰糖燕窝,燕窝银耳汤就成了能切切实实垫肚子的燕窝粥。等她们俩带着燕窝粥和一份点心回来的时候,彩果就已经知道了慧芳都做了些什么,恨不得把端着的还滚烫的燕窝粥都泼到她的脸上!
但这几年来的生活,早就让彩香彩果养成了心中怒火滔天面上不改异‘色’的本领。除非是她们装着生气,不然旁人还真难以看出真实情绪,这个可得感谢府里那些刚来的时候不安分的丫鬟们。
乔珺云示意慧芳为自己梳妆打扮好之后,就坐在了内殿的软榻上,慧芳见了就劝道:“郡主还是去外殿坐着吧,这内殿还得让宫‘女’们打扫一下,您坐在这里一定会觉得吵闹的。”
“哦?”乔珺云含笑注视了慧芳两息时间,在对方笑容变得僵硬之前,就起了身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道:“那好,姑姑就在这里看着她们点儿,一定要将这里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免得有些腌臜的东西留下。”
慧芳听了这话心中顿时一凉,再加上乔珺云说完话之后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自己一眼,只觉得脑子里的想法都‘乱’成了一锅浆糊。是不是被郡主知道了?可如果郡主知道了的话,为什么没有直接指出来?或者说,这只不过是郡主很平常的一句话。却被自己而猜测的变了味道?
就在慧芳惶恐不安的时候,已经快走出内殿的乔珺云忽然再次走回来,在外人看着亲密‘私’语的情况下,却是听她颇有深意的说道:“还请姑姑将柜子里的海棠‘花’蓝‘色’绣鞋拿出来仔细看看,本郡主看那上面很不干净,等会儿姑姑就拿着去找清洗的宫‘女’,好好责问一下她是如何清洗鞋子却‘弄’多了些东西出来的吧。呵呵,姑姑可别让我失望了。”
说完,眸‘色’转冷的瞥了慧芳一眼,若无其事的走了出去。
“老奴......”看着乔珺云的背影。慧芳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被人给紧紧地攥住。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停止流动。她身形晃了晃跌坐在椅子上。摆手挥退了那些拥过来的宫‘女’,心中满是惊骇之意:“为什么郡主会发现自己隐蔽的动作,会不会是那双鞋子跟原本的太过不一样?郡主那句不要让她失望是什么意思,会不会是指。只要自己将此事来龙去脉说出来,就能够原谅自己?”
越是猜想,慧芳越是觉得心中难安。许久之后,那群宫‘女’都打扫完了内殿,请她检查是否有哪里不妥之后,她才回过神来。打发走宫‘女’,她颤颤巍巍的找出了那双鞋子,捧在手上走了出去。
可是,到了外殿慧芳才发现。乔珺云竟然根本不在,而两个宫‘女’正在收拾着桌子上的粥碗以及点心碟子。慧芳忍着不安上前问:“郡主呢?”
其中之一的宫‘女’抬起头见是慧芳,连忙擦了擦嘴角道:“是郡主将燕窝粥与枣糕赏给奴婢吃的,奴婢不是在偷吃,姑姑可千万别误会啊!”
另一个宫‘女’捅了她一下。笑盈盈的道:“回姑姑的话,郡主去了正殿给太后娘娘请安,还特意嘱咐了奴婢,说是如果您出来了就让您过去找她呢。”
慧芳脊背腾地升起一股凉气,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郡主算是表明了让她坦白此事来龙去脉,可问题却是要当着太后的面说出来。她想后悔的退回去,但她却不知道郡主知晓多少,万一见自己不配合生气的直接跟太后说,她这条老命恐怕也要没了。她可是还记得,慧文说死就死,当初皇上的一句令下,就连太后娘娘都阻拦不得。而她险些伤害到乔珺云的事情,如果让将乔珺云捧在手心里的太后知道了,她恐怕要落得更凄惨的地步。可事到如今,不容她退缩。濒临绝境的情况下,她神情一凛,想着只能将事情推到霍思琪身上,尽量的将自己摘出去了......
太后看着进来后直接跪下的慧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就问:“你这是做什么?”
慧芳颤抖了一下,将手里拿着的一双鞋子放下,哆嗦道:“启禀、启禀太后娘娘,老奴有一件事情要说出来,不然难以安心啊!是贤德贵妃,贤德贵妃要挟老奴......”
“胡沁什么呢!”太后狠狠地瞪了慧芳一眼,挥退了那些瞬间低下头的宫‘女’,目光‘阴’沉道:“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拿着哀家赏给云儿的一双鞋子是要做什么?”
乔珺云抱住了太后的手臂,伤心的说道:“之前云儿刚醒还未起身的时候,听到有人进来本来没在意。顺着缝隙看到是慧芳姑姑的时候,本来想开口,结果却发现慧芳姑姑从怀里拿出来一‘摸’一样的鞋子,跟我放在地上的‘交’换一下之后,带着本来放在地上的鞋子就走了。云儿觉得不对劲儿,趁着彩香没醒的时候打量了一下,除了样式之外却没看出有什么不同。云儿不知道慧芳姑姑究竟是做了什么,只是隐约觉得......唉,云儿不明白哪里苛待了姑姑,竟让姑姑做出这种事情。皇祖母,您觉得慧芳姑姑只是好心的为云儿换了一双做旧的鞋子吗?”
慧芳没想到乔珺云直接就将这件事情给掀了出来,原本说是被霍思琪收买但却没有动手的说辞是不行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道:‘还请太后娘娘与郡主饶恕老奴吧,老奴也是被‘逼’无奈的啊。‘
太后的眼神变得‘阴’翳,冷声道:“你之前提到贤德贵妃是什么意思?哀家让你去照顾云儿,怎么能想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背主子的事情!你还好意思求饶恕,你怎么不想差点就害了云儿!”
慧芳不知不觉间就泪流满面,痛哭道:“老奴知道错,可这也是贤德贵妃‘逼’迫老奴的啊,老奴怎么敢背主。更何况郡主与太后娘娘您二位对待老奴如此善待,老奴可是感‘激’都来不及啊!”
“姑姑,你真的很让我失望。”乔珺云长叹了一口气,但看慧芳哭得都快瘫在地上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追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姑姑平时对我简直要比我的那个‘奶’娘还要好,云儿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更何况,此事又怎么会与贤德贵妃有关系呢,我与她近来的关系越来越好,这可是皇祖母也亲眼所见的。你背主就算了,莫不要再继续攀咬其他无辜的人了。”
慧芳哪里管乔珺云说了什么。一听对方是在给自己机会就‘激’动地说道:“老奴真的不是胡‘乱’攀咬的。是贤德贵妃昨个儿找到老奴。说是想要让老奴给郡主换些东西。老奴怎么会害您呢,老奴直接就拒绝,可是贤德贵妃派来的莲心却说一定要让老奴答应下来。不然的话、不然就要对黄容华动手!虽然老奴是个奴才,但黄容华也是师傅的‘女’儿。老奴本来仍旧没有答应下来的,可是莲心却说黄容华身边有贤德贵妃的人。还说如果老奴不听话的话,就要立即让人动手......呜呜,老奴也是没有办法啊!”
“荒谬!如此牵强的理由,你以为哀家会相信吗!”太后猛地一拍扶手,暴怒道:“快说,究竟是谁收买了你?梓儿那里可是有着哀家看着的,你以为哀家会容许他人对她和孩子下手吗?”
慧芳连连摇头道:“老奴真的没有说谎啊!老奴当时想着要告诉太后娘娘您的,可莲心却似乎能看出老奴心中在想着什么。直接就说您对贤德贵妃信任无比。即便老奴说了在您眼中也是说谎。老奴心中焦急的不行,没办法、没办法的啊。今日早早的凌晨就有个陌生的宫‘女’递来了这双鞋子,老奴检查了好几遍,见真的没有问题,才会进内殿换了过来。想着等今日郡主请安的时候再跟您说的啊!”
慧芳前后不搭的谎言让人根本就不可能相信,乔珺云失望的看着她道:“姑姑,你这话就连我都不信,还想来‘蒙’骗皇祖母吗?说出是谁收买了你就有那么难吗?”
“老奴冤枉啊!”慧芳只觉得原本想好的思路都‘乱’成了一团,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只能断断续续的说着是霍思琪要害乔珺云,而自己不过是迫不得已才做的。
太后极其失望于慧芳的这番表现,偏过头见乔珺云也是连看都不愿意看慧芳一眼的模样,心里竟是莫名的松了一口气。随即对外大喊道:“来人,将慧芳拿下将嘴给哀家堵上!送去后殿!”
“不要啊,太后娘娘您听老奴说,这件事情老奴真的......”慧芳的话喊了一半,就被闯进来的太监堵住了嘴,接着就被人粗暴的直接拖拽了出去,让她根本没有任何辩解的机会。
“皇祖母,先别让慧芳姑姑走,云儿还想问问她究竟是为何要害我的呢!”乔珺云摇了摇太后的手臂,失落又伤心的说道:“当初‘奶’娘背叛了我,险些害了我和彩果彩香,就是云儿心里的一块伤。后来您赏赐给我慧芳姑姑,让我觉得再次有了被长辈关心的感觉,可谁能想到她竟然也......”
“别伤心。”太后拍了拍乔珺云的后背,想了想对慧萍使了个眼‘色’,又道:“既然如此的话,你就让慧萍陪你去一趟吧,哀家也想知道慧芳究竟收了人多少的好处。临着事情暴‘露’竟然还不忘攀咬无辜的思琪,想要间隙你们的关系简直是万死都难以赎罪!”
乔珺云牵强的笑了笑,对着太后说了一句另含深意的“谁知道呢”,就起身带着慧萍去找被关到后殿的慧芳去了。
等人一走,太后的脸‘色’瞬间难看了起来,对身旁深深低头的慧心说道:“你说霍思琪怎么能做出来这种事情,莫非是不知道哀家有多看重云儿吗?还有,她竟然有本事收买到慧芳,哀家可真是要对她刮目相看了。哼,竟然敢......有这种坏心思。怎么就不能用到争取皇上的心上面去,一天就知道‘弄’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哀家这次可不想再给她擦屁股了!”
慧心听太后的话里针对之意很严重,连忙跪下道:“老奴与慧萍绝对忠心,太后娘娘自然是知晓的。无论贤德贵妃有什么苦衷,对着云宁郡主下手都是太过分,简直没将您放在眼里了。不过,您让云宁郡主过去问慧芳,万一相信了慧芳的话,会不会影响到郡主与贤德贵妃的关系啊?现在这种情况。可是再容不得贤德贵妃闹小脾气了。”
慧心会说这番话。一是看出太后真的对霍思琪不耐烦。二是她因为慧文被灌‘药’将近死去的时候,霍思琪见到自己还笑着打招呼,却根本不问慧文而产生了芥蒂。她与慧文的关系最亲近,慧文离去的难过至今还让她无法放下。更何况。在她眼中霍思琪简直就是一个灾难。入了宫不光是无法帮助太后,反而总是要‘弄’出些幺蛾子,无辜牵连她们这些奴才,她却仍旧笑得傲然欢快!
太后按照某种规律的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半眯着眼睛想了半天才说道:“哀家也不能拦着,毕竟这件事情是霍思琪做得不对,如果哀家还帮忙隐藏的话......云儿也不是个傻得,不然也不会提出要亲自去问慧芳。至于她知道实情之后会怎么做.......只要不过分,她且还惦念着哀家的话。就不会让事情闹得太大。哀家其实也是想看看,云儿究竟有多重视哀家。”
慧心默默地看着那双鞋子许久,才听到太后说道:“你去检查一下那双鞋子到底有什么问题,哀家可不认为云儿没检查出来就是没问题的。”
“是。”慧心本来并不指望能从鞋子上发现什么,毕竟想要害人的话放下不同的鞋子也许只是第一个起步而已。但是。当她的手‘摸’到鞋子中间处的不对劲儿时,就端正了态度......
再说另一边,乔珺云见到慧芳之后,挥挥手连带着慧萍都给撵了出去,‘阴’冷的刑房内只剩下她和慧芳。乔珺云这辈子可是第一次来后殿的刑房,她不敢看旁边渗着鬼气的刑具似地,只是紧紧地盯着已经被松了口的慧芳问道:“姑姑,现在只剩下了咱们两个人,你跟我说,是不是霍思琪真的要害我?她凭什么害我,我明明因为皇祖母都不跟她计较以前的事情了!”
慧芳缩在墙角拼命摇头就是不说话,乔珺云充作不知道慧芳是在忌惮透过墙上‘洞’口偷看的人,焦急的追问道:“姑姑你倒是说啊,而且我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害我呢?只要你将事情都告诉给我,我保证会跟皇祖母求情的。毕竟、毕竟你只是放下了鞋子,但我却没有穿也没有”
“不,不是老奴想要害您的。”慧芳看着那些记忆中沾染了无数鲜血的刑具,胆怯的抬头道:“的确是贤德贵妃要害您的,老奴其实是检查过鞋子,发现没有问题才会换掉的。郡主,您可一定要为老奴求情啊......”后面的话,在看到乔珺云带着愤怒与悲伤的眼神之后,就变得无声。
乔珺云深深地长出了一口气,悲伤到极致似地说了句:“肯定还是贤德贵妃给了姑姑什么,或者许诺了什么,才让您下定决心动手的吧。罢了,我也不想知道那些,你好自为之吧。兴许,我会跟皇祖母请求保住你的一条命的。可是......你瞒骗了皇祖母来害我的结果,在做那件事情之前,你肯定就有所预料了吧。你多保重吧,日后如果你能保下一条‘性’命,也别到我身边了。”
“郡主!求求您原谅老奴吧!”慧芳想要去抓住乔珺云的‘腿’,却因为双手双脚都被锁链连在了墙上而无法。她也只能徒看着乔珺云的背影,被关上的‘门’所完全的遮挡住。她绝望的跌坐在地上,游神了半天,才缓过来一些,期盼着那双鞋子是真的没有问题,千万不要带着什么致命的东西让她也跟着丢了‘性’命......
乔珺云用帕子不停地擦拭着眼角,也不顾及偶尔路过的太监宫‘女’,哽咽着跟慧萍不住的委屈道:“慧萍姑姑,你说她们怎么可以这样欺负我。莫不是以为我太好拿捏,看在皇祖母的份上就不能对她们做什么了吗?哼,就算是不能对她做什么,那我以后但可以再也不帮她,免得她将我的一片好心践踏在脚底下,还反过头来想要害我呢!”
“郡主您别哭了,您有委屈的话,但可以与太后娘娘说啊!”慧萍扫视着那些路过的奴才,使得她们即便好奇心满满却也不敢多看。她引着乔珺云尽量快速的往正殿走,好不容易带人到了正殿‘门’口。却发现殿‘门’被关的严严实实的。就伸手敲‘门’道:“太后娘娘?郡主带着老奴回来了。不知道能不能进去?”
里面过了四五息时间才传来慧心的声音:“进吧,别让闲杂人等也进来。”
慧萍与乔珺云‘交’错了一下视线,推‘门’而入之后,却发现太后的脸‘色’比她们走之前还要难看。乔珺云连忙擦了擦脸。上前关切道:“皇祖母这是怎么了,您别多想了,事情过去就算了吧。”
听得此言,太后不免看了乔珺云一眼,却见她笑容极其勉强却难掩对自己的关心之意。下意识的就在心里将她与霍思琪对比,结果却觉得乔珺云不知道要比霍思琪好处多少来。她轻叹了一声,拉着乔珺云的手沉重道:“都是哀家一时疏忽,竟然险些让她害了你。你能为了哀家而忍下这份委屈,让哀家心中很是感动。但此次事情严重绝不如你想象的那样而已。哀家这次必须严惩贤德贵妃,以免她日后将这种‘阴’损的法子再次用到你或者旁人的身上。”
见太后如此严肃,乔珺云就明白她已经发现了鞋子的问题。但却故作不知的问道:“究竟有多么严重,云儿也曾检查过那双鞋,却没有在里面发现任何腌臜的东西。譬如不知名的‘药’物.....”
“唉。你还是自己过来看吧!”太后实在是没有脸自己说出来霍思琪那个死丫头想了什么狠招,示意乔珺云去看旁边茶案上放着的那双鞋子。
乔珺云转过头,竟惊讶的发现鞋子的鞋底竟然被人给剪开,展现出了里面的所有。她捂住嘴震惊道:“天啊,这鞋底里面的是什么?这难道是针吗?可是鞋子里怎么会有针呢。”说着,她试图伸手去‘摸’证实一下,却被太后伸手阻拦:“别碰,那些毫针上面似乎还涂了‘药’,哀家已经派人去请楚御医,等会让他帮忙看一下就能知道上面究竟涂了什么。”
“毫针?那么大的一把得有多少根,这是要直接扎死我吗?”乔珺云捂着‘胸’口气愤的说着,不敢再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毫针,后怕般的倚在太后的身边表情复杂。
太后似乎知道她的心情有多么难过,只是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却不说话。等了一刻钟,楚御医总算是独自一人赶了过来。太后也不多客套,开‘门’见山道:“还请楚御医帮忙检查一下这双鞋子,里面的那些毫针上面沾染的都是什么东西。而且,这种毫针不是你们御医院才能用,且数量每月都是有定例的吗,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多?”
楚原一看那夹着足足有一两百根毫针的鞋子,眼皮就是一跳,胆战心惊道:“御医院的毫针的确是有定例的,也根本没有外传过,这么些毫针一同出现简直是蹊跷。更何况......”他从鞋子里拔出了一根银针,细细打量上面的‘药’物几番确认之后,才满头冷汗的说道:“这种‘药’物是寻常给主子开‘药’时,为了缓解生病时的疼痛而掺杂进去的一种‘药’物。只是平时为免产生副作用都是小心再小心的加一丁点,可是这些毫针上的‘药’物如果加在一起的话,万一真的让人穿上了这双鞋子扎进了脚心里,恐怕毫无所觉还是轻的,甚至可能会让人四肢麻木失去知觉。若是‘药’效太过,很有可能会使得人难以再恢复。做了此鞋的人,也不知是明知而故意为之,亦或者不知而轻率之举。只能说,万一穿上了此鞋,后果绝对是微臣无法预计的严重。”
此言落地,殿内就寂静无声起来,除了几人或急促或刻意放缓的呼吸声之外。竟是再没有任何一定点声响。
乔珺云早在楚原说难番话的时候,就已泪流满面。但她却不急着哭诉自己的委屈,只是用着害怕并‘迷’茫的眼神看着太后,看得太后好不心疼怜惜。
太后沉‘吟’许久,才挥退了楚原,紧接着愤慨道:“看来都是哀家太过纵容霍思琪了,小孩子家家的是怎么能想出如此‘阴’狠的法子!就连哀家在先皇的厚重也没有遇到过如此‘阴’损的事情。云儿你别害怕,哀家这次一定会给你做主的。她不去跟那些妃嫔都,竟然糊涂的对一直帮助她的你动手,简直就是白眼狼!”
太后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但乔珺云哭的成了泪人也没有出声劝阻。无他。事情都成这样了。险些被人害的浑身无知觉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她若是再宽容的求太后放过霍思琪,反而假了。
不过,乔珺云心里却有了一些思量。看来这辈子霍思琪虽然仍旧‘弄’出了这个不知道从何找来灵感的害人法子。但却不如上辈子那样完善,竟然涂了那么多的‘药’。不过她也不敢确定,谁知道是不是霍思琪故意想要让自己一辈子躺在‘床’上恢复不了知觉呢?
这件事情发生的突然,不管是口口声声要严惩霍思琪的太后,或者心中有着疑虑的乔珺云,都要好好查一下让霍思琪如此做的由头是什么才行......
乔珺云趴在太后的怀里痛哭了一场之后,就被送回了偏殿休息。
“郡主,敷一敷眼睛吧,您别再哭了。万一再将眼睛给哭伤了可就不好了。”彩果将用冰水浸泡过得布巾敷在了乔珺云的眼睛上,言语之间满是担忧。
彩香则是直叹气道:“这次的事情也太吓人了,幸亏郡主及时发现,若是奴婢傻乎乎的将那双鞋子给您穿上了的话......唉,这都是什么事情啊。郡主您明明是一心为她好的啊。”
乔珺云哭了太久,时不时的还微微‘抽’噎几声,却是不答话。旁边站着的宫‘女’们个个绷紧了表情和身子,她们也听说了慧芳曾意图谋害郡主的事情,现在胆小甚微就怕无辜被牵连进去。
乔珺云过了会儿,被‘蒙’着双眼的情况下挥了挥手,沙哑着声音道:“你们先都退下去吧,让本郡主好好休息一会儿。谁来找也不见,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彩香跟彩果对视了一眼,虽然知道乔珺云是在演戏,但还是难掩担忧,又规劝了几句之后,就带着一众宫‘女’一起下去了。
清澄的声音在关‘门’的同时响起:“霍思琪可真是个蠢货,竟然因为温儒明在她面前称赞了你几句,故意的含糊的提及了你日后的婚事不好办,实在不行就要委屈的收你入宫。结果啊,她就愚蠢的想了这么个招式,想要害你瘫在‘床’上一段时间,甚至都为你想好再次将命格与皇都不相称的那套说辞拿出来了。”
乔珺云心中憋气的问:“你是一早就知道这件事情吗?昨天晚上你也是故意在我这里折腾了我一夜,想要让我睡不着觉发现慧芳的小举动的?你知道慧芳究竟是如何被劝动或者是被什么收买了吗?能够让她背着太后做出此事,霍思琪给的东西肯定价值不低吧?”
“嘿嘿,你果然是一点就透。”清澄尴尬的笑了两声,没有说出自己其实也是误打误撞,派去霍思琪那里监视的鬼根本就疏忽了呢。见乔珺云反正被布‘蒙’着双眼,就打算给糊‘弄’过去:“慧芳那里确实多出了不少的东西,不过慧芳也是有家人的,虽然很少来往,但家人被霍家全部控制住,再加上强烈的金钱好处攻势,又有霍思琪再三确定即便事情暴‘露’也会保住她,自然就顺势而为的应下,收下这份好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