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得亲助

  吴德贵还是没忍住的‘摸’了‘摸’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云宁郡主的头顶,不等她反应过来就收回了手,“姐夫,我至今都没有成家,看到小‘花’就跟看到我自己的孩子一样。既然现在我有能力,一定是要小‘花’过得开心无忧无虑的。吃一顿饭而已,这可是你们恢复自由身之后,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吃的第一顿饭,自然要丰盛一点儿。好了,吃不完的话我们可以打包带走,咱们好好享用这顿饭吧。”
  王大赖有些怔神,随即释然的笑了笑,怜惜的看了一眼胆小如鼠的‘女’儿,略有所思道:“我懂了,以后我会让小‘花’轻松点儿的。也对,她现在才十二岁半而已......”
  气氛缓和了下来,吴德贵又指着窗外面的风景给二人介绍了几句,见热络了不少,才问道:“今个儿云连城内发生了一件大事,据说劫持了云宁郡主与碧‘波’公主的刺客不知所踪,郡主她们乘坐的马车却坠入了悬崖之下。为此,附近的几个城池的出入都需要严格检查,而且郊外的所有庄子都要检查。不过到目前为止看来,还是没有找到呢。你们两个来的路上没遇到危险吧?”
  说起这个,王大赖就有些心虚:“来的路上就觉得怎么没有人,当时还有点儿害怕呢。还是快到了东‘门’口的时候才看到别人,当时听到这件事情吓了一跳,还、还一时脑子发热挑了事儿......”
  “什么挑事儿?是跟谁起冲突了吗?”吴德贵的身子猛地直起,一脸的担心忧虑。
  “额......”王大赖更加觉得心虚了,‘摸’了‘摸’头转移着视线道:“那个人想要占一个‘女’人的便宜,我看他穿着官差服人模狗样的却不做人事,所以我就出了个头......”
  吴德贵失控的险些拍桌而起:“官差?什么官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你、你先坐下,听姐夫跟你说......”王大赖试图让吴德贵冷静下来一些,将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大致描述了一遍之后,就沉默了下来。
  吴德贵深呼吸了许久,才捂着额头道:“那个官差真的是刘大人家第十七房小妾的哥哥?天啊。刘大人可是云连城内最大的御使,负责管制这经常不太平的云连城。谁都知道刘大人护短......”
  “啊?那怎么办?我这是惹上了大麻烦,会不会牵连到你?”王大赖还算说了句人话。
  “呼......”吴德贵忽然往后一仰,险险仰过头掉下椅子的时候猛地一收。眉宇间带着一丝庆幸道:“幸好啊,你得罪的那个刘大人第十七房小妾的哥哥,做了一些对于刘大人不利的事情。刘大人是个明官,再加上今天还有恒王在,他是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儿‘私’事而迁怒的。反而,等他知道了那个伍亮做的好事之后,还要收拾他们呢。”
  “啊?真的吗?那就好、那就好......”王大赖傻笑了两声,直拍着‘胸’脯道:“那我就放心了,刚才来的路上我就隐隐有点儿担心,会不会惹出什么大麻烦呢......呵呵。不过看当时来抓你说叫伍亮的官差表现得很强硬,看来刘大人已经知道他做得事情了。”
  “唉。”看着王大赖这幅安全了的模样,吴德贵不由的叹气,“姐夫,虽然这话不应该是我来说。但我还希望以后你做事能先三思而后行,不要做出一件事之后再后悔。云连城跟庄子里面不同,每天抬头低头见到的都是那些人,又因为是在郊外所以平静的很。姐夫,我可以为你跟庄家说说,让你留在布庄帮忙卸货之类的,或者做些其他的活计。但是来布庄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你一定要能管住自己的脾气和行为,我才能放心帮你提起。”
  闻言,王大赖正式了许多,严肃地点头道:“我懂,以前主子不经常去庄子,我们也不经常接触其他人。对于与外人接触肯定不太擅长。但是我会学习的。我之前的确是太鲁莽了,云连城内贵人遍地走,我肯定会收敛自己的脾气的。不过,小‘花’这个‘性’格虽然乖巧,但是等她长大了肯定容易吃亏。我是个大老粗什么都不懂。还希望你能多在小‘花’的身上用心,让她跟几个能干的婆子多学一学,不要再这么胆怯软弱了。”
  “这一点不需要姐夫你说,我也会做的。”吴德贵偏过头温和的对着小‘花’一笑,认真道:“她可是我的外甥‘女’,就如同我的‘女’儿一样,我会代替姐姐好好照顾她的。”
  要不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的话,恐怕小‘花’都要信以为真了。
  在吴德贵与王大赖认真的‘交’谈之下,倒是让彼此之间表‘露’出来的紧张忐忑都消磨的差不多了。小‘花’‘插’不上话,就攀着窗户站了起来,看着下面有的悠闲有的忙碌的不同身影。
  很快的,菜就上来了。小‘花’重新坐好,看着桌子上的饭菜眼睛发光,但还是很有规矩的没有率先拿起筷子夹菜。王大赖满意的道:“不错,果然还记着你娘教你的。”
  吴德贵的眼神也愈加温和:“好孩子,来,吃菜。”说着,将切好的醉‘鸡’‘鸡’‘腿’夹给了小‘花’:“尝尝好不好吃,要是好吃的话,下回舅舅还带你来。”
  “谢谢舅舅。”小‘花’有些小雀跃的拿起筷子,等王大赖也夹了菜之后,这才低下头咬了一小口‘鸡’‘腿’,鲜美嫩滑的口感让她不禁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开心道:“真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儿!”王大赖给小‘花’夹了一块红烧‘肉’,颇为语重心长道:“你舅舅对你好,以后等你长大了,也要好好孝顺舅舅才行,知道吗?”
  “嗯嗯!”小‘花’的小脑袋瓜点个不停,眼神坚定道:“等我长大了,我一定要好好孝顺爹爹和舅舅。爹,舅舅你们也吃!”她先给吴德贵夹了块‘鸡’‘肉’,又给王大赖夹了一块。
  一家三口人其乐融融的吃起了饭,时不时的给对方加点儿菜,吃的小‘花’都嘴上泛油光了。等到三个人吃到半饱的时候。邻座的人起身结账离开时,吴德贵就仿佛不经意的跟王大赖‘交’换了一个眼神,一直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放了下来。
  小‘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埋头苦吃。心里却在奇怪之前窥探的视线明明没有了,怎么有有人来监视,而且跟之前的还不是同一个人?
  一顿饭吃的小‘花’站起来之后,觉得肚皮已经快要涨爆了。她吃这么多并非做戏,而是跟碧‘波’一路走来,又收到了折腾,饿的已经不知道适量了。她略艰难的跟着前面的两人走出了醉仙楼,难受的说道:“舅舅,我吃得太多了,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啊?”
  对于这个‘便宜侄‘女’’在一顿饭之后。就能与自己亲切地说话,吴德贵很是高兴。他领着二人往回走,看着略远处的绫罗绸缎庄说道:“虽然绸缎庄后面的院子里的确有休息的地方,但是姐夫你现在还没有在绸缎庄里做事,所以不太方便去住。更何况小‘花’已经是大姑娘了。绸缎庄的房间里都是大通铺......”
  “啊?”王大赖知道这件事情可不能随便,挠了挠头道:“那找一间便宜的客栈先住下?对了,德贵你的主家是谁啊?要是我去了绸缎庄做事的话,小‘花’哪怕白天能跟着,晚上也得找地方休息啊。”
  “姐夫别着急,不还有我呢吗!”吴德贵略得意的笑了笑,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嘿嘿。跟你们说笑而已,我哪里舍得让小侄‘女’去住大通铺啊。我现在是掌柜的,老爷赏了我一处三进的宅子,家里有一个看‘门’的一个照顾我起居的婆子。正好,你们跟我回家,以后姐夫你在绸缎庄做事的话。就让小‘花’留在家里,跟婆子学学‘女’红管家什么的。”
  “好好好!德贵你真是太好了!”王大赖兴奋的握住吴德贵的手腕晃了晃,接着又有些不太确定道:“我粗手粗脚的,老爷能看上我、收留我做事吗?为了小‘花’着想,我不想再签死契。只想签活契......”
  见已经有认识自己的人注意到了这边,隔空点头打了个招呼,吴德贵就领着二人往绸缎庄走去,‘胸’有成竹道:“这个没问题,其实、其实在三年多前我姐刚去不久之后,我就跟老爷提过你和小‘花’的事儿。当时你还没说想来云连城呢,老爷就说过要是你们能在孝身过后赎了身的话,让你们来绸缎庄找些事情做也好呢。现在不就如愿了吗!”
  吴德贵随手整了整袖口,“现在时候还早,我还不能先回家。姐夫你跟我先熟悉一下,下午老爷要过来查账,正好引你见一见他。小‘花’等会儿就去后院儿自己玩,等晚上舅舅带你回咱们家,好不好?”
  “好!真好!”小‘花’胆子大了不少,脚步也显得很是欢快,就是跑得快了胃就有些不舒服,只得连忙又放慢了速度。
  眼看着已经到了绸缎庄‘门’口,吴德贵特意走近了王大赖的身边,声音寻常的问道:“姐夫,不知道我姐的坟现在是不是还在那儿?等改天平静下来,我与老爷说一声,你带着我去祭拜一下姐姐吧。我想给姐姐修葺一下坟......”
  “嗯。”王大赖没再多说什么,重重的一声犹如道尽了千言万语。
  这次小‘花’进‘门’的时候没有那么局促,还敢看一看那放在各‘色’绫罗绸缎的柜台,眼中的惊羡之‘色’挡都挡不住。
  “哼!”忽而一声冷哼,让乔珺云收回了那满是‘艳’羡的目光。她不安的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却对上了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男人的目光。他身上穿着的料子比伙计的还要好,是一种看起来就很顺滑的绸缎做的,藏蓝的颜‘色’让他看起来更加冷肃。
  “吴德贵,你可是越来越嚣张了!这是什么地方,这可是整个云连城内最好的绫罗绸缎庄,那是什么人都能带进来的吗?我之前都听人说了,他们两个是你的亲戚?”男人直接的质疑道。
  吴德贵的脚步一滞,看向那个男人时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收敛起来微微颌首道:“张掌柜的的好,您吃了没呢?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姐夫和小外甥‘女’。晚上他们就会跟我回家,现在他们没地方呆着,我就打算让他们去后院等我。”
  “胡闹!” 张掌柜蓄着两撇胡子。这么一发怒还真有点儿吹胡子瞪眼的感觉,他不顾店内还有客人在挑选绸缎,正‘色’道:“这里是老爷的地方,要是他们不能回你家。留他们在外面站着都不能带进来!瞧瞧他们穿的是什么东西,让各位客人看到,岂不是以为咱们铺子什么破布头烂货都卖了吗!而且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掌柜的,要以身作则,别让其他伙计以为咱们铺子是能够随便的地方,要是人人都将自家亲戚带来的话,那还成何规矩!”
  有两个结伴而来穿着华贵的夫人听到这儿,再看看小‘花’和王大赖的衣服,就皱了皱眉‘毛’想要离开了。在外人看来。就是张掌柜的说中了吴德贵此举的不妥,影响了生意。
  吴德贵见张掌柜如此给自己扣高帽子,已经沉下了脸,但他却没有继续反过来揭起 对方做的那些事情反击。他走到那两位夫人的身前,歉意的鞠躬道:“抱歉。还请两位夫人不要生气,的确是小的鲁莽了,小的马上就处理好这件事情。昨日店里刚刚进了两匹月光绸,若是两位夫人有时间的话,但可以随活计去厢房看看货,您二位都是老主顾了,这月光绸可是江滩那边来的稀奇货。今天刚刚制作出来的,整个大温国加起来也不出二十匹。那月光绸触之细腻,因为极致轻薄却织的厚实,在冬日穿也不会冷更显新奇。而且将其裁成衣服穿起来随着动作摆动,堪称仙姿飘飘不说,还能发出犹如月光般的盈盈之光。定能将二位夫人的优雅典致都体现出来的。”
  两位贵‘妇’眼前一亮,也不去问绫罗绸缎庄怎么‘弄’来这种只曾耳闻过的稀奇货,连连点头,也不再看站在一旁的小‘花’父‘女’,任由吴德贵招呼了一个伙计领着她们并丫鬟们去了后院看绸缎。
  张掌柜见此。更是恼羞成怒,脾气不受控制,道:“你怎么能把月光绸给卖了?老爷不是说过了吗,那两匹月光绸是要送给刘夫人的。要是下午老爷来查账的时候发现绸缎不见了,保准有你好吃的排头!”
  “你别‘乱’喊!”吴德贵也怒了,却言辞凿凿道:“你说的那叫做什么话,九夫人和十二夫人仙人之姿,还只是去看看而已,那月光绸虽然好,但落在二位的眼中还说不定看不上呢。老爷要是知道刘家夫人亲自来取了月光绸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生气发怒!”
  张掌柜猛然恍悟自己刚才说了什么,扭着僵硬的脖子看向了那两个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的贵‘妇’,嘴巴一张一合的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怎么一时糊涂,忘记了这两位可是刘大人最喜欢的几位妾室之二,所谓的刘夫人根本就是形同虚设的。刘大人之所以没有休弃了正妻,不就是要面子不想别人说他/宠/妾灭妻,坏了名声吗。
  “没错!张澜,你脑子可是越来越糊涂了。”又一个稳重磁‘性’的男声‘插’了进来,来者踏入了绫罗绸缎庄的正‘门’,一身绛红‘色’的衣袍穿在这个面容俊雅的成年男人身上,没有丝毫的违和感,一点儿也不显得轻浮。
  “老、老爷!”张澜的冷汗唰的就冒了出来,好在脑子不算太糊涂,立即扇了自己留个对称的巴掌,看向已经停下脚步转过来的夫人,忏悔道:“还请两位夫人不要介意小的一时说岔了嘴,最近小的眼神不好,没看出来竟是两位夫人......”
  其中看起来稍长一些长相也比较‘艳’丽一些的‘女’子扯着嘴角轻笑了一声,睨着那走进来的男子道:“江老板可真得好好管管手下的人了,脑子想也不想的话竟然敢脱口而出。这也是我们姐妹好不兴的计较,要是让其他的人听到了......”
  “在下替张澜给二位夫人赔罪了,今日两位夫人看好了什么尽管挑,一律免账。”江老板很是阔气的说着,面上的笑容倒是堆满了诚意。
  另一个看起来小些、但容貌却很是灵秀的夫人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拉着身边的‘女’子就往后院走,头也不回道:“江老板有这份心意就好了,不过我家老爷还不差这么点儿小钱。也是江老板大方,珍奇的月光绸也能随意送,可惜我们姐妹却是不敢收的。不打扰江老板处理家务事儿了。”
  江老板对着二位的背影拱了拱手。将姿态做足了,等人进了后院这才敛起了笑容。只是一个淡漠的眼神,就让张掌柜身子一抖,怕的深深地低下了头。
  “你们两个跟我进来!”没有指名道姓。江老板就往里面走。
  张澜和吴德贵却明白主子老爷在叫得是自己,匆匆跟了上去,可江厉却在路过小‘花’父‘女’身边的时候停下了脚步。他刚来不算久,不知道自己信任的两个掌柜的争吵由头,所以不免得皱起了眉‘毛’就要发火。
  吴德贵瞪了暗自幸灾乐祸的张澜,上前一步垂首恭敬道:“老爷,这个就是我的姐夫,而这个小丫头是我的外甥‘女’。上次老爷曾准允了让姐夫带着她来投奔我,他们近日刚到,还没有去小的家里住下呢。要是老爷觉得碍眼的话。小的这就让他们离开。”
  江厉的目光正对着王大赖,听到吴德贵的话,瞳孔猛的一缩,幸好没有旁人看到。他整理好心中滂湃的情绪,淡然的点了点头 道:“那好。等你带着他熟悉一下,看哪里缺人就将他派过去吧。人就安排在你家里没问题,”说完,就看似不再在意的继续往前走。
  “多谢老爷!老爷真是好人!”王大赖深深的弓下了腰,还不忘拉了拉小‘花’。
  小‘花’有些紧张的行了个屈膝礼,虽然看起来草率了点儿,但还算是行到了位。
  江厉头也没有回。眼看着要穿过帘子去往后院,忽然脚步一顿道:“你还是过来吧,我有些话要问你。”一旁注意着情况的伙计听到这儿,才觉得正常。自家主子是多么认真的‘性’格他们很是清楚,要是什么都不问、不探一下你是什么人品的话,无论你有着什么样的关系也是不会要你来绸缎庄做事的。
  还弯着腰的王大赖连忙直起了身板。拉着小‘花’就跟了上去,原本兴奋的神情转为忐忑。
  进了后院后,江厉就进了独属于他的书房,进去之后一坐下,他就啪的一声拍了桌子。怒指着张澜道:“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往日里你跟德贵有些不对付,我看你们在打理生意上却是不会彼此针锋相对,这才没有管你们的。可是刚刚怎么回事儿?啊?当着那么多常客的面儿,甚至九夫人和十二夫人就在铺子里呢,你竟然还说月光绸是要给刘夫人的?你这是打我脸呢是不是!”
  张澜哪怕是有了些心理准备,但还是被骂的措手不及 ,站在原地干涩道:“主、主子.......我当时也是被吴德贵给气到了,他带了两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人走了进来,看起来就是乡下来的,我不是担心他们冲撞到了贵客,才想要让他们出去的吗。谁知道那是您同意让吴德贵接济的啊......”
  说着,张澜不免埋怨的看了一眼自吵起来后就没开过口的王大赖父‘女’,眼神跟似地扎人。 盯得本来就有些被吓到的小‘花’差点哭了出来,眼眶都蓄满了泪水。
  “狡辩!你还狡辩!”江厉一发起火来两头牛都拉不住,不管不顾的就拿起楠木笔筒往张澜的头上丢:“你提起刘夫人跟这有关系吗?要不是知道你那点儿底,老子都得以为你是别人派过来的钉子,故意要败坏我的生意了!”
  张澜的‘腿’有些软,苦哈哈的道:“老爷,小的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而且小的当时真是脑子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您忘记了昨晚上月光绸刚入库的时候,您说过要送给刘夫人的吗......小的、小的完全是担心吴德贵坏了您的事儿啊!”
  “还说!”江厉仍旧大喊着,但却不再拿贵重的东西砸张澜了。他气呼呼的连连拍了四五下的桌子,敲的震耳响,恨铁不成钢道 :“你果然就是不长脑子的,老爷说的是刘大人的夫人,说是刘家正夫人了吗?早就知道你算账归拢厉害,抵不上吴德贵的巧言能说人也机灵,可是这都几年了,你的脑筋怎么就一点儿都没有活络呢?把你能一夜归拢出两个月账本的脑子拿出来,你可是我最看重的手下。能不能别再直言快语,能不能把听见的话在你聪明的脑子里面多过几遍,说出来之前再用你的喉咙多过几遍?啊?行不行啊!”
  张澜本来听得‘挺’委屈‘挺’难过,甚至脸上都有些火辣辣的。可是当听到江厉说自己是他最看重的人。顿时就‘激’动的抬起了头,还不忘得意的瞥了吴德贵一眼。等江厉嗓子都喊哑了,立即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主子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多听多看少说,即便是要说话也得三思而后言!小的一定不负主子的重望,保证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等会儿小的再去给两位夫人配给罪,不会给老爷再惹麻烦了。”
  张澜的态度实在太好,原本憋了一肚子气的江厉也发不出火来了。他难掩无奈的挥了挥手,叹息道:“希望你这次别只是说说而已了。下去吧,去将账本什么的拿来。我都快累死了,但还是不得不扫一遍。这方面你就多用点儿心,账目方面就全都‘交’给你了。”
  “是!小的定会为主子打理好这些琐碎事宜的!”张澜的心情快有些松快,丝毫没有被呵斥了一遍的自觉,只在心里翻来覆去想着那句‘你可是我最看重的人(手下)’。美滋滋的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吴德贵看他那副样子都有些无力了,这人就是一副贱骨头。不管主子怎么骂,只要说两句信任他看重他之类的话,他的一身贱骨头都要飘起来了,真让人看着就手痒。
  “咳咳!”江厉的咳嗽声将吴德贵的思绪勾了回来,他微微弯着腰嘿嘿笑着:“老爷,还要多谢您能给我姐夫一个差事呢。我姐夫刚刚解了死契,上次小的也与您说过活契的事情......”
  江厉瞪了他一眼,无声的站了起来,想要邀请着王大赖坐下,却被王大赖惶恐的摆手拒绝了:“不敢不敢,小的站着就行。小的还要多谢老爷的仁慈,给了小的一条活路呢。”还忙不迭的弯腰行礼,搞得江厉连忙躲避,蹦来蹦去的有些滑稽。
  “......老爷真是好人。”王大赖总算是不再行礼,可却蹦出了这么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闻言。江厉是真的笑起来像哭了,见主子哪怕是在‘私’下里也不愿意暴‘露’身份,他也只能由着他了。不过,他却是不敢自己一个人坐下的,只能踱到小‘花’的面前,自以为是的‘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小姑娘,你就是小‘花’对不对啊?多大了啊?长得真俊啊!”
  小‘花’、乔珺云却不愿意再装乖巧了,不得不叫碧‘波’为爹就算了,虽然暗自腹诽碧‘波’为什么不易容成小‘花’的哥哥之流,但现在见到江厉和吴德贵却是明白为什么了——看样子这些人是早就安排好的,来历乃至于提前留出来的姐夫位置也应是早就准备好的空白身份。
  遂,乔珺云毫无仪态的犯了个白眼,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已经收敛了傻笑的碧‘波’,一双颇为明亮有神的眼睛似乎在问:你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些手下?眼睛有问题还是脑子有问题?
  碧‘波’还没什么反应呢,江厉却是先反应过来了,小声嘟囔道:“差点儿忘了,这位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呢......”目光与乔珺云相对,连忙勾起一个愚蠢的笑容:“嘿嘿,您长得真俊。来的路上累不累啊?德贵的家里不够舒服,不如你去我家里吧?最舒服的主屋给你和你爹一起住怎么样?”
  乔珺云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个清俊的男人,之前那个大发威风进退得宜的男人难道是她一时眼‘花’才看到的?她现在和碧‘波’那是什么身份,又不是签死契卖身为奴的,他让她们上他的府上去住,不是明晃晃的在告诉别人有问题吗?
  之前在前面铺子里的时候,乔珺云就看出了柜台上的那些绸缎都是上好的货‘色’,更别提那什么连她都没有见过实物的月光绸了,一看就能知道这铺子在云连城内绝对是最好的绸缎铺子。
  既然是最好的,自然有得是人盯着,难道他就不怕让人顺藤‘摸’瓜的查出来什么?
  许是乔珺云那饱含着鄙夷的眼神让江厉受伤了,他整了一下过于不严谨的表情,绷着脸道:“是我鲁莽了,还请小‘花’姑娘不要见怪。咳。时间不早了,让德贵告诉你们他家在哪里,然后你们就先过去吧。要是王大赖你愿意今日就开始上工的话,安排好小‘花’姑娘再回来也不迟。”
  乔珺云几乎抑制不住想要‘抽’搐的嘴角。呵呵笑了两声,硬是拽着貌似有话要说的碧‘波’就开‘门’离开了。吴德贵贼笑,跟了上去打算让俩人先回家休息休息。
  乔珺云却不知道,等吴德贵一回来,与拿着账本一脸亢奋的张澜檫身而过的时候,张澜小声道了句:“我也知道了,哼,江厉告诉我的。”
  吴德贵表情难明的进了书房,将‘门’掩好,又将因冷而关上的几扇窗户都打开通风之后。这才将目光施舍给已经要坐不住的江厉!其实他不做这些也没事儿的,附近隐藏着的暗卫足以保证不会有不长眼的苍蝇听到他们两个的‘机密谈话’。这只不过是他的一点小恶劣,想要看一向对外板着脸的江厉急成热锅上的蚂蚁后的神情而已。
  江厉将吴德贵摁在自己旁边的座位上,低着头一边抿茶水一边问道:“究竟怎么回事儿?主子怎么把云宁郡主也给带过来了?要是她回皇都后一时嘴快说出去什么,那咱们......”
  吴德贵捡了颗蜜饯丢到了嘴里。咀嚼着,含糊不清道:“你忘了南海那边的说法了吗,要不是这次五公主抢了先,这次来皇都朝贡的机会可是其他几位皇子争着抢着的。除了公主的事儿,谁不明白跟那位云宁郡主有关系啊。你管主子带谁来呢,既然是主子带来的,就说明是没问题的。咱们做咱们该做的不就得了吗。”
  “说是这么说......”江厉记得抓耳挠腮,见吴德贵悠闲自得还吃自己的蜜饯,愈发忍不住自己的话,吭哧了一会儿,刻意压低声音追问:“喂,我问你。公主是不是得手了啊?”
  吴德贵嚼东西的动作都停了一瞬,不答反问道:“你看今日来的俩人般配吗?”
  “啊?什么意思?是在一起......”后面的话没说下去,因为江厉下意识的带入了碧‘波’和乔珺云目前的形象——俩人相差了将近一个半头,一个伪装成了三十出头的眉眼猥琐却疼爱‘女’儿的男人,另一个小的脸上画了一脸的雀斑。言行举止畏畏缩缩的,浑身都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额......”江厉有些茫然了,抓散了自己的发髻问:“公主长什么样子来的?我现在一想起郡主就是刚才那个八字眉下垂眼的模样,也太磕碜了点儿。至于云宁郡主,看五官底子不错,擦掉了雀斑应该能还不错吧?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原本就这么黑......”
  “你的脑子啊,啧啧,我都不想说什么了。”吴德贵一脸的受不了,将碟子里剩下的三颗蜜饯都丢进了嘴里,有些心虚的含糊其辞道:“公主当然是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了。至于云宁郡主,我之前也没见过,不过偷看过的暗卫说她长的很标致,一身莹白肌肤凝如雪,虽然年纪小小一双桃‘花’眼就可以窥见未来风采了。就是、就是已经几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云宁郡主有没有长裂了。”
  “几年前的事儿你也拿出来说!不知道还在我面前摆谱!”江厉倒是反过来鄙夷吴德贵了:“公主再如何英俊潇洒那也是公主,是‘女’的,应该用绝美来形容,美到不辨雌雄懂吗?哼,我就是好奇云宁郡主到底咋样......”
  “啧。”吴德贵不以为意的撇了撇嘴角 ,又伸手抓了两块糕点吃:“你看云宁郡主脸上那么黑,底子再好的人不洗干净也看不出来什么啊!你要是真想看的话,等明个儿跟公主说一声呗。就是怕啊,公主会一巴掌将你扇飞,省得你多嘴多舌跟个二傻子似地丢我们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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