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再次遇刺

  温儒明一眼就看到彩香彩果惶惶无主地样子,心中咯噔一响暗叫不妙,钱江机灵的跑上前去追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虽然火烧眉毛了,但是彩香彩果好歹还记着不能说晦气的话,二人对视一眼,还是彩果先沉下气来,一一跪下道:“皇上容禀。为荣兰公主诊治的御医们商定了一番,情况很急,虽然目前可以用两百年的老参维持住情况,但是、但是一两个时辰内,御医说了,一定要用五百年以前的人参与灵芝分别为荣兰公主补气血。郡主府内的两支被进献给了太后娘娘,据说已经是用了,郡主只能让曹侍卫立即出宫重金悬赏。另外,还让奴婢们过来,希望能请皇上张贴皇榜,高价悬赏,皇上的威信大,一定能更加容易的找到!”
  不过是短短的功夫内,温儒明就觉得血气上涌,要不是定力好恐怕都要气出个好歹来。本来已经是紧紧重要的关头了,他听到彩果如此长篇大论了一番,怕是要恼怒他分不清事情轻重的。
  偏偏彩果说得虽多,却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完完全全的摊了开来。
  温儒明还记着呢,也就是半个月之前,他前去给太后请安的时候,闻到太后喝得补汤别外清香,就多问了一句。当时太后说是五百年份的人参灵芝珍品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别扭。不过转念一想太后年纪大了,不比他年轻力壮,多补一补没什么的。
  克怎能想到,不过是半月过去,就轮到了他一直以来格外喜爱的荣兰丫头急需此二样大补之物呢。
  温儒明一时哑口,好在思绪没有飘得太远。他将那些想法先压在心底,一整神色对钱江喊道:“钱江!你速速让人写下皇榜,多写几份贴在集市口。快去,一定要抓紧!另外,派官兵去那些权贵之家询问。要是谁能拿出来五百年的人参或者灵芝,朕一定重重有赏!事关荣兰的安危,你”
  钱江干脆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道:“奴才这就去!奴才一定不辜负皇上的嘱咐!”他表现得很是焦急,却也没敢随口下什么誓死完成任务的承诺。即便这差事办不成他一定要沾瓜落,甚至有危险,但也不至于早早的就给自己安排一条死路。在宫里,谨言慎行是必须的,尤其是沾到了大事,那更得小心言论才成。
  温儒明自是不会多想,他一直极信任钱江,不然此事也不会交由他去做。而且,他跟钱江共患过难。还不止一次的同榻共枕,自然不怀疑他为了他办事的死忠之心。
  钱江快步离开了,此时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宫规,跑得那叫一个快,就连其他几个较小年纪的太监斗呼哧呼哧直喘气。根本跟不上。
  彩香彩果见任务算是完成了,也不敢松口气,被温儒明差使过来的宫女扶了起来,彩香垂首道:“还请皇上快去看看荣兰公主吧,奴婢二人刚出来之前,公主的身体情况有些紧张”
  闻言,温儒明好不容易放下一些的心再次提了起来。龙辇再次向前行走。速度要比之前在温儒明的催促下还要快上两分。
  温儒明心中不安,偏着头看着紧握着拳跟在一旁的彩香彩果,不放心的问道:“荣兰没事吧?给荣兰诊治的御医有几个?”
  “在正殿内的有两位御医两位医士,荣兰公主目前应该没事,但当务之急还是要找到五百年的补药给公主进补才行。”彩果不敢抬头看温儒明,只能飞快地说着。
  温儒明忐忑难安的望着越来越近的齐嫔寝宫。隐隐的有种想要逃避的冲动。要论起来,温荣兰是几个孩子之中最会讨他欢心的,一口一个父皇那叫一个嘴甜,而且也的确是懂事的好孩子,所以他一直是宠爱着的。
  再加上。曾经徐嫔生的二公主出生短短时日就没了,那是温儒明第一次面对一出生的孩子夭折。看似没有让他太过伤心,但实际上还是留下了一抹痕迹的。
  目前且不论怀着身孕的芳妃,以及正在生产的黄容华,温儒明算来算去只有两子两女。过往各代先皇在他这个时候,几乎没有能比他更多子嗣的,但却更加让温儒明患得患失,就怕当成心肝宝贝宠爱了将近三年的女儿没了。
  即便温儒明再如何的想要逃避,本来就不远的路还是很快就到了。他下了龙辇,脚步匆匆的向内走去,一路上无视了所有请安的奴才,直到进了正殿与正好往外走的乔琤云撞见了,才沉声开口道:“云宁,辛苦你了。你做的决定不错,宫中目前并没有五百年的人参与灵芝,还真得在宫外找。你累了的话就歇一会儿吧,朕进去看看荣兰的情况。”
  乍一撞见,乔琤云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听到温儒明说了这么些。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隐隐有些哽咽的道:“这都是云宁应该为荣兰做的,她可是我的侄女呢不说这个了,皇舅还是赶紧进去看看荣兰吧。若是能对她说几句话,让她听进去了,一定会更加有毅力坚持下去的。毕竟是伤到了手腕,她才多大点儿的孩子啊,一定痛得不行”
  见乔琤云说着说着就泪流满面的,温儒明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只能点了点头,引着她往内走,道:“走吧,你与朕一起去看看,朕已经让人张贴皇榜了”
  乔琤云小碎步的跟在他身后,碎碎念道:“希望佛祖保佑,当年既然能得到那般珍贵的,想来老天不会只降下一份福泽,荣兰那般的乖巧懂事,就是佛祖、观音娘娘看了也是要心生欢喜的,他们一定会保的荣兰安然无恙的”
  温儒明并没有嫌得乔琤云聒噪,反而觉得这番念念叨叨让他的心安定不少,不免得心中也跟着祈求了几句,当下有了些许底气。
  更何况,他都张贴皇榜了,只要是有着此物的人家一定会立即拿出来的,珍贵是珍贵。但也抵不过皇上的重赏珍贵对不对?
  如此一想,温儒明倒是有了些底气,原本的慌乱也渐渐地平复下来。不过,他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与信心。在看到躺在床上面无丝毫血色,手腕被缠的都快看不出原本粗细的温荣兰之后,不免得心肝一颤,堂堂天子的眼眶竟是都有些湿润了。
  乔琤云还是挺了解温儒明的脾性的,见他要失了态,连忙上前转移话题道:“皇舅。您看看小侄女他”
  抽了抽鼻子,乔琤云的声音中都透出了一股子阴郁,“皇舅,小侄女何其无辜可爱,无缘无故就被人害成了这样子。您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啊。当时在场的,除了已经昏过去的两位主子之外,剩下的都是奴才。不管是哪个心里藏奸的,既然敢对堂堂公主下手,就得做好血债血偿的打算!”
  乔琤云此话逾矩了。但放在此时温儒明却觉得分外贴切。眼看着荣兰那么大的孩子气息弱的跟小猫似地,他的心中就忍不住的恼怒愤恨。敢下手的人岂止是胆大包天可以形容的,这次他或者他们既然能对荣兰下手成功,那么下一次动手的对象会不会就是他了?
  故此,温儒明的目光就渐渐变得阴翳,阴冷的扫视了一圈内殿里的奴才,在落到琉香身上的时候缓了缓。叮嘱道:“你就在这里照顾荣兰,一步也别离开。除了寒香过来,不能将照顾荣兰的事情交给其他人,明白了吗?”
  琉香有些激动,皇上这话算是认可了她与寒香是主子的亲信,也是认可了她们的忠诚之心。她紧攥着手半垂下了头。跪了下去认真道:“奴婢省的,定不负皇上与齐贵嫔娘娘的信重!”
  “嗯,你在这看着。几位御医也在这里守着吧,只要你们保得荣兰安康,以后加官厚禄全都不在话下!”温儒明又将审视的目光落在几个御医的身上。言辞敲打了起来。他真的有些怕了,就怕幕后主使还有后招,而这些最擅长趋吉避凶推卸责任的御医们,会不尽心的救治荣兰,或者百般找借口。
  几个御医医士不约而同的跪了下去,连连发了重誓作保证,虽然皇上没有说他们万一没保住荣兰公主会发生什么,但他们在皇宫里混得久了全都不傻,连想都不敢去想
  温儒明敲打完了他们,又温声煦语对乔琤云道:“云宁,你替朕在这里看护着些荣兰,另一边黄容华还在待产,如果等下出了什么闹腾,还得你在这里看顾着局面。朕,还得去审问一下当时在场的奴才们。”
  “云宁省的,皇舅赶紧去吧。不过黄容华那边您也得看顾着,毕竟是生孩子,要紧着呢。”乔琤云有些担心的说着。
  温儒明心中稍宽,反过来安抚她道:“无事,有母后在那里坐镇呢,你且看好这里就成。”
  他暂时是不能回去亲自等待目前最小的孩子降生了,至少也得在他将谋害荣兰的狗奴才揪出来之后才成。毕竟现在齐嫣儿昏迷不醒,就连芳妃也牵扯其中。此事牵连甚广,他一定要立即拿出一个交代来才成。
  乔琤云没有再多语,目送着温儒明走了出去后,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微蹙着眉头。
  红飘见了,还以为是她受了刺激心口疼,当即担忧的轻声道:“郡主,您没事吧?正好御医在这儿,要不要让他们为您诊一下脉相?”
  乔琤云看了她一眼,摇头道:“没事的,不必担心我。好了,往床边放个凳子,我得亲自看着荣兰安稳才成。”
  红飘不敢反驳,忙不迭的在床前安置了一张椅子,扶着乔琤云坐好之后,对着彩香彩果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们看着点儿。然后,就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御医的身边,客气的小声道:“还劳烦两位御医,多多看顾着公主的同时,也帮忙注意一下我家郡主的身体。郡主前段时间才刚刚犯过病,刚才心情又格外的”
  几位御医连忙点头应承了下来,不经意的对了一下视线,皆是暗自叫苦,不知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差事。思及另一边去守着黄容华的院首们,腹诽起好命的能得到赏赐,他们却要留在这里。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还会牵连到家人。
  红飘只是提点他们一句,见他们难免都露出了苦意,也不愿再多说。重新走回到床边,就在乔琤云的一旁安静的侍立着,并未有多余的动作。叫外人看了,不免得又要估量一下她的本事,目前看起来还挺懂规矩的
  再说温儒明,他看到了宝贝女儿被害的奄奄一息,急需五百年的药材吊命,心中早就积攒了即将爆发的怒火。碍于乔琤云的身子也不好,那几个御医又是暂时不能撒气的,他只能憋着一肚子火的去找当时在场的那些奴才了。
  这群奴才。早就被闻风赶到的侍卫们摁住,就连芳妃和齐贵嫔她们,都是被这群侍卫抬回来的。
  事发时在场的所有奴才,除了芳妃与齐贵嫔的亲信之外,全部都被收押在了齐贵嫔寝殿的后殿。若非事发突然。情况不妙,侍卫们是应该将他们押去大牢等待发落的。不过眼看着情况有蹊跷,这些侍卫们未免再徒生变故,只好将人扣在后殿多加看管。
  这群宫人们不可能全都是真凶,但在先有怀着七月多身孕的芳妃娘娘跌下辇、齐贵嫔心急之下前去扑救,后有荣兰公主莫名被人割了腕在后,两件糟心事情加在一起。这群宫人们即便是最傻的,也明白是有人故意设计的阴谋,而他们却无辜的做了替罪羊!
  一开始,也不是没有人吵闹过,要见各家的主子以表忠心的。不过,这些板起脸来的侍卫们却不是好相与的。一切吵闹全充耳不闻。要是有谁闹得太过了,就拉出去掌嘴打板子。
  经过了几个人都挨了罚,这群人即便再如何的惶恐不安,也再不敢闹事了。
  所以,等到温儒明被欧明德引到后殿来的时候。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一群神情萎靡的太监或宫女,很是寂静。
  不过,当有人看到来者是他温儒明之后,就惊喜交加的喊道:“皇上!是皇上来了j上,求求您给奴才做主,奴才真的是冤枉的。是有人想要谋害芳妃娘娘与荣兰公主,奴才们只是被拉成了替罪羊啊9请您明鉴,求您救救奴才们吧!”
  温儒明看那太监连滚带爬的凑得近了,就皱着眉头往后退了一步。钱江出宫办事,刘砚又‘因病卧床’,二人都不在他的身边,欧明德还算机灵,上前一步厉喝道:“大胆j上乃是真龙天子,尔等怎敢靠近!快退下!”
  见欧明德上道,温儒明的神情松快了一些,想着还有正事要办就这么算了吧的时候,那看起来得有三十来岁离他很近的太监,竟是忽然暴起!
  只见一抹寒光闪过,那太监竟是从袖子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冲向了温儒明,手中的匕首上还隐隐泛着墨色,显然是淬了毒的。口中竟然还大喊道:“昏君!纳命来!”
  要说温儒明退了一步之后,这太监与他只见也不过三四步远。眼见着太监加快速度,目标明确的要取自己的性命,温儒明只觉得心神剧震,脚步都挪动不得。
  眼睁睁的看着那带毒的匕首近了自己的身,温儒明无力抵挡之时,站于他身侧的欧明德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将刀挥出去格挡的功夫,还不忘用另一只手将温儒明护在身后。嘴里呼喝道:“保护皇上!兄弟们快来抓刺客!”
  此声一出,守在门口的侍卫们立刻就涌了进来。幸亏这后殿的殿门还算是宽敞,不然哪怕是把门给挤破了,恐怕也一时进不来三五个人。不过,因为事发突然,殿内又本来就站着七八个侍卫,所以即便是他们闯进了门,但与站在门内三五步远的皇上还是有些距离,再加上他们前面还有本就在殿内的侍卫们蜂拥而上。就即便是焦急的想要护驾,也有些来不及了。这群精忠的侍卫们,只能一边拼命的往前冲,一边暗自祈祷队长和前面的弟兄们足以第一时间阻拦刺客了。
  须知,因侍卫们要对皇上恭敬,所以虽然呈保护状,但却也有一大步左右的距离,唯独欧明德是紧紧贴着温儒明站着的,才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而等欧明德这番反应下来。身后一步远的侍卫们也就围了过来,敏捷些的更是直接将温儒明拉走,重重保护在身后,还有不知是谁在喊道:“兄弟们先进来将刺客收拾了!且小心他还有同党!”
  行刺的太监眼见情况不妙。顾不得拿着匕首的虎口被欧明德格挡的一震发痛,索性弯下腰去舍了匕首,就地一滚,趁着欧明德几人人高马大来不及弯腰的功夫,从靴子里抽出了藏着的另一把匕首。
  他就地一滚,就力道很猛的撞击了众多侍卫们的下盘处,撞得这群拥挤站着的侍卫们不由得东倒西歪,而太监也得以更加接近了温儒明。他牢牢的握着仅剩的武器匕首,目标十分明确的,就要对着温儒明的下身某处刺去!
  许是男人的本能作祟。温儒明霎时间觉得下方那处凉飕飕的,目光往下一扫就见那太监阴魂不散,追了过来,而且一双死鱼眼还紧紧盯着他的男性象征之处,不由得恶寒。又是不顾身后人的连连后退两步。
  可温儒明这次退的两小步几乎等同于没有挪动,虽然侍卫们发现了太监的险恶用途,意欲从下方刺杀皇上,除了伸手将他往后拽意图制止他的刺杀成功,甚至举起佩刀冲着太监砍下,但是因为周遭太混乱,全都是兄弟们。担心会不小心误伤。所以,竟是只让太监身中两刀,也没能真的将他给制服住。怪只能怪身后的侍卫们进来的不是时候,本来就够拥挤的了,竟然还有侍卫在源源不断的进入,让他们想要转个身都困难。更别提保护皇上了。
  “护驾护驾!”
  “让一让啊,大家快出去让让地方!”
  “别再往里面进人了!疯了吗都往里面冲!”
  “别堵着皇上出去啊!”
  眼看着太监握在手中闪着暗光的匕首,距离温儒明的身体不足半臂远,温儒明在前后左右的拥挤之下是动也动不得,躲也躲不得。几乎就是等死的时候,太监却忽然毫无预兆的往旁边一倒,手中的匕首也是一偏,对着空气戳了个空,根本没能将温儒明咋地!
  见状,温儒明来不及松口气,就双手抓住了身边的人,抬起右腿就是狠狠的冲着那太监的脸踢了一脚!嘴中还在骂道:“刁奴!”
  殿外的人,好算是在殿内无数人的指责和制止之下停止了往里面冲的脚步。有回过味来觉着不对的,也都挤出了门口。
  等到拥挤的人群渐渐散去,温儒明也被人护送着站在了殿门外。他并不急着走,而是极具威严的紧盯着地上意欲行刺他还差点得手的刺客。待得拥挤在他身边的侍卫大部分让开了,一直遮遮掩掩看不太清楚的情况,也完完全全的暴露在了温儒明的眼中。
  好家伙!只见这太监嘴里正咬着两根手指头,却并不是他的,而是压在他身上的小太监的,显然是不让他咬舌自尽。只从太监的嘴角已经冒出鲜血,而小太监疼得直皱眉头倒抽凉气,就能知道他的手指头已经被刺杀不成意欲自尽的狗太监给咬破了。
  而除此之外,欧明德也是半弯着腰,一只手紧紧地扣在行刺太监的后脊椎上。只要他敢再轻举妄动,他常年锻炼而十分有力气的手指,就能活生生的陷入他的皮肉,将他的脊椎骨给活生生的拔出来!
  温儒明缓缓地深呼吸了几口气,顾不上与这些帮了倒忙的侍卫们计较,冷冷的盯着地上的太监,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你可还有同伙?芳妃还有荣兰的出事,是不是也是你做的?!说!说了的话朕还可以让你轻松的死,不然的话”
  行刺太监还没开口呢,奇怪的爬在他身上的小太监就先开了口:“皇上!嘶之前出事的时候,奴才没有注意。不过现在回想起来,这太监的确是为芳妃娘娘抬辇的其中之一,不过摔倒的那个人却不是他。另外,荣兰公主出事的时候,奴才上前帮忙的确没有见到他。等到奴才并其他人将芳妃娘娘从齐贵嫔娘娘身上扶起来的时候,回过头就见他站在后面,表情颇为慌乱像是想帮忙却帮不上。而那个时候,就有人发现荣兰公主出事了!”
  小太监说话有理有据甚为有条理。只是因忍着痛说话打颤,再加上声音还有些稚嫩,不由得就让人将视线落在他的脸上。
  只是一看,温儒明便是一愣。惊问道:“你不是小豆子吗?你怎么在这里?还在芳妃的身边?”
  原来,扑在行刺太监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前去郡主府传达圣上口谕的小豆子。今时不同往日,他虽然狼狈不堪,但早在几次测验下,成了钱江的徒弟,虽然还没有过正面,但日后的荣华富贵也是有保证的了。
  温儒明也曾听钱江提及过,他知晓宫中的大太监们若想过个好的晚年,除了讨好主子得到信重之外。都得找个徒弟亲自带着,免得年纪大了人走茶凉,其实也等于养儿子了——虽然这儿子也都同样的没有根。
  小豆子的眼泪都快疼出来了,但他还硬是忍着,只是苦闷的道:“皇上!您快让人将这刺客拿下吧。奴才的手指头都快被他咬断了。”
  这话一落地,不光是温儒明一愣,就连忐忑不安的侍卫们也是一愣。皆是暗道这小太监的胆子真大,不先回答皇上的话,竟然还敢提要求?
  至于温儒明,倒不觉得小豆子胆太肥了。看他长得颇为清秀却哭着脸求饶的样子,莫名的认为他是个活宝。原本险些被刺杀的沉甸甸的心情也好转了不少。
  遂,他大度的一摆手道:“快!将这太监的下巴先暂时卸了,别让他再咬人,也别让他再意图自尽了。”
  皇上的话一落地,立即就有人上前去咔吧一下将行刺太监的下巴给卸了。行刺太监的嘴巴一松,小豆子疼得都快没了知觉的两根手指就滑落了出来。只见那两根手指的二指节部位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甚至还能看见森森白骨,即便是这些侍卫们看了也是有些心惊,再看小豆子疼得要死也没有落泪,不禁的有些刮目相看。
  可还不等他们佩服一下呢,小豆子看到了自己的手指头几乎都被咬断了。就自掉链子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跟下雨似地说来就来,哭得难看极了,嘴里还在呜呜哇哇的叫:“完了完了!疼手指头都折了,还拿什么来伺候皇上啊,呜呜”
  听得小豆子的这番哭诉,温儒明颇有修笑不得的感觉。而且,其中还夹杂了一丝丝的满意——能在这种时候还想着伺候他为第一要务,这个小豆子果真如钱江所说的那样,忒是忠心耿耿了,此人能用。
  欧明德的眼睛可不是瞎的,尤其是刚才险些没能拦住手下的刺客,更是心有余悸额冒冷汗。在一察觉到皇上对小豆子目露赞赏之色的时候,就脑筋一转想到了小豆子刚才扑倒了行刺太监的举动,当即就开口道:“属下救驾不力,竟是还不如小豆子公公行为敏捷,一下子将刺客扑倒。幸亏有小豆子公公相助,不然属下定是要失职了9请皇上责罚!”
  说着,欧明德在跪下去的前一秒,就将两只手在身下刺客没反应过来的功夫,移到了他的肩膀上狠狠一捏。只听咔嚓几声,就将其的双肩骨头捏碎,引得他当即惨呼惨叫连连,却又因被卸了下巴,只能张着嘴喊些模糊的音节。
  见状,温儒明非但没有皱皱眉毛,反而将对于欧明德救驾不力的迁怒消了两分,显然是欧明德惩罚刺客的举动让他身心愉悦了。
  “罢了!你虽有失职之罪,但也是第一个冲上来保护朕的,朕也并非是是非不分的。”
  “属下惶恐j上最是处罚分明,属下做错了事情理应受罚,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免得,属下救驾不力就是大错!”
  温儒明的眼神又回暖了一丝,面上却不耐的摆了摆手:“好了好了!等朕处置完了刺客,再处罚你也不迟!”
  接着,不看连连叩首七八次的欧明德,转为看向了小豆子,颇为宽慰的道:“你胆子倒是大。”
  小豆子还没有缓过疼劲儿,甚至觉得手指已经麻木就像是不存在了一样,眼泪婆娑的紧握着自己的手指,看着温儒明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表情苦哈哈的。
  “好了好了。你先下去吧,请个前殿的医士给你包扎一下伤口,等会儿朕再与你问话。”温儒明看他疼得实在受不了,也不为难他。将他打发了出去。
  这下可好,唯一让温儒明完全觉得顺眼的小豆子走了,温儒明的表情完全冷了下来,凌冽的目光在殿内的人们身上扫视着,带来的只有已经临近开春不应该有的阵阵寒风。
  “呵呵!朕本想着亲自过来审问你们一下,让你们说出胆敢谋害主子的狗奴才。却不曾想,还有这么一道在此等着朕呢,差点就让朕收下了这份大礼。”温儒明阴冷的摸了摸自己只有些许胡茬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一个太监,身上藏着两把匕首。竟然没有被你们任何人发现,甚至没有发现丁点的端倪,亦或者是察觉到他的不妥主动举报。呵呵,看来,朕即便是饶了你们一命。你们也没有什么用处了,既然如此的话”
  “皇上饶命啊!奴婢冤枉、冤枉啊!”
  “奴才们都是冤枉的!谁能想到那忠公公如此阴险,竟然是刺客呢!奴才们可是真的忠心耿耿,从来都没有二心的啊9请皇上恕罪!恕罪啊!”
  “皇上!奴婢之前跟着芳妃娘娘一起往这边来的时候,就见那忠公公的眼神有些不定,却是真的没能想到他包含了不轨之心啊!”
  “皇上!当时虽然是奴才脚下一踉跄,导致芳妃娘娘摔下了辇罪该万死。但是。奴才一向谨慎的很,那地上也没有任何的顽石。奴才当时就觉得有人踩了一脚我的后脚跟,当时没作多想还以为是自己的错。现在回想看来,肯定就是走在奴才身后抬辇的忠公公故意陷害奴才,将罪名推到了奴才的身上啊j上9请您明鉴,明鉴啊!”
  “皇上。忠公公在芳妃娘娘宫里,虽然不见得是拔尖的,可也是有些威望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芳妃娘娘赐名为忠公公了!现下忠公公犯下足以凌迟的大错,其中定然有缘故。皇上心急是真,想要找出真凶是真,但是不妨暂时留下忠公公的性命,细细盘查说不定还能揪出来后面的真凶啊!”若说前面一大通的都是给自己洗脱罪名的,那么最后这个说话的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只温儒明听着,就觉得对方像是在给忠公公求情。可是细细一品,又像是在故意暗示些什么——难道是在暗示此事还有幕后主使,而幕后主使既然敢对芳妃与其腹中孩儿动手,不但真的对荣兰公主下手了,还差点杀了皇上,是逆贼?而且还想要绝了皇室的根?
  温儒明的脸色绝对不能更难看了,他循着声音去找是谁说的这话,入目的却是一个在众多狼狈求饶的奴才中,丝毫不损美貌颇为淡定的宫女。
  这宫女温儒明还有些熟悉,因为他之前去芳妃宫里的时候,曾见过几次这宫女往他身边凑,想也知道是个眼高手低想要一步登天的。叫什么来的?
  哦,对了,可叫做金桐呢。
  温儒明嘴角的冷笑愈加明显,直接点了那宫女道:“朕记得你,你在芳妃身边颇为得力,叫做金桐是吧?你如此说,莫非是知道什么,亦或者有什么证据?”
  这不过是玩笑话罢了,芳妃再如何大度,温儒明看上了她身边的哪个宫女,她都不带多加阻拦的。但惟独一点,她最恨不要脸的、敢当着她的面勾引皇上的。
  这金透了芳妃的忌讳,若不是近来芳妃身边不好更换人手免得被钻了空子的话,哪里还有金桐在这里跪着。
  可金桐,也不知是不是被站在远处的温儒明较为熟络的语气而蛊惑了,竟是两眼发亮,以为自己已经是入了圣上的眼呢!
  我想死,真的。我真是应该被自己的蠢脑子弄死,更新竟然又晚了!这是十月第一天!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竟然只差了九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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