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章 一致对内(九)
不知道内情的人看赵甜儿是李文轩的正妻,如何的风光,好似完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实际上,压根儿就不是那一个样子的。她时不时都能够感觉到什么叫做如芒在背和如坐针毡。自己一直都知晓,在府里面是从未有平息过的一个传闻,便是说她用了狐媚手段,不知怎的就迷惑住了李文轩,才使得自己得了一个机会成了大夫人,而让早就和他有婚约的林若曦,被逼无奈到退而求其次的位置上面去了。
对此,赵甜儿是非常聪明得保持着充耳不闻,假装全然不知道。自己心里面不是没有衡量过,她一旦真要动起追查源头的举动,那么无非等于授人以柄,做实了传闻的真实性,自找没趣,毕竟事后总会有人说是自己做贼心虚,才会这般的强势和弹压。若是把整件事情查到了林若曦的那边去,就更加麻烦了,毕竟无异于双方公开的决裂和敌对。这样一来的结果,会把府中本就复杂的事情搅合得更加复杂。
即便大家把事情闹到李文轩那里去,也只会是增添他的烦恼。赵甜儿是相信他对于此事也无可奈何,毕竟木已成舟,无法改变。自己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他内心里面觉得有愧于林若曦,毕竟当初的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二人要是真能够交换一下位置,让林若曦做正室,而自己做平妻,那么许多事情也就不会难办了。
事到如今,赵甜儿为李文轩是生育下了一双儿女。即使自己可以完全不计较个人名利,做出牺牲的主动求下堂去,也是不能了。她这样去做,就直接断送掉了李子默是嫡长子和李沐心是嫡长女的府中地位,会影响到二人未来的前途。
为了他们,自己这一个当亲生母亲的女人,怎么着也得稳固在府中的大妇地位。要不然,她一旦被人架空的后果,就是会被李文轩视作能力有限,不能胜任理家,至此就会失去了府里面的话语权,地位和势头,那么他们也就会跟着自己一起被当成是笼子中的雀鸟一般,除了被好吃好喝的供养以外,剩下得就只能是唯唯诺诺,话都不敢多说一个字。
思虑再三,依旧保持沉默的赵甜儿,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林若曦。虽说没有打算说明一下的她,但是她清楚,不好好地解释一番为什么,定然是过不了关去。赵甜儿想着林若曦恐怕同样是会学起苏媚娘一样,借有身孕在身为由头,没有过多去管理家事作为幌子,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混乱局面的后果,而这一个全部责任都会直接推在了她的身上,毕竟自己没有怀孕,好端端地一个人,总不至于每日所干得事情就是吃喝睡吧!
没见赵甜儿开口的李文轩,自然而然得就问起了手中同样有治家大权的林若曦,关于所谓府中的贵溪人之事。果不出赵甜儿所料,她也是借自己有孕在身,保胎为第一要务,所以未曾分心,走出兰心阁为由,直接就搪塞了过去。
心里面纳闷起来的李文轩,深感这一事的重大性和复杂性,要不然苏媚娘和林若曦也不会找有孕为借口给推脱掉。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家里面怎么搞得和朝堂上面一个样子,于是只好点明了赵甜儿出来答话道:“甜儿,就你来说吧!这到底是怎么一回子事情?”赵甜儿明白这一个时候装傻充愣是完全无济于事,反倒会适得其反的增添他对自己的反感。无可奈何之下的她,只好是小心翼翼地讲述起自家府里面得一个客观事实。
听得仔细的李文轩,没有中途插话打断她的这一个陈述。自己心里面想着,老子在穿越来到明朝之前,祖籍和籍贯可都是北京,也就是现在的京师。何曾是江西广信府贵溪县人氏?即便自己认可了这一个新的出生地,怎么就搞成了如今这一个样子呢?一声不吭的他,想来想去也明白总算过来,就是所谓得地域关系。自己突然间也想起了曾经看到过的一些文字和视频记录,于是朝这一个方向去理解,也就豁然开朗了。
正如,后世的警察去偏远一点儿的农村抓人都会被村民们不问青红皂白,也不管自己村儿的人犯了什么法,反正抓他们的人就不行。即便是最早开放的沿海一带,也仍旧有大量保留宗族的观念存在。如果有一人在外面受了欺负,村长或者宗族的族长就会领上一干人等前去报仇,械斗,打人,等等。完全没有那种有事找警察叔叔的想法,而诸如此类的事情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都能时常发生,更不要说自己身处于明朝嘉靖年间了。这种情况,那只会是根深蒂固到完全无法根除和改变的地步。
李文轩是深深地感觉到,自己要是不用同乡人出任府中有实权的管事人,那么就会被他们视同是背叛。当然,自己就算不在乎这一个,大力启用所谓得外乡人充任府中的管事。他预感这一些所谓得“外来户”想必也管不住,也不敢多管自己的家乡人,毕竟全府上上下下一百多号人中,除了自己以外,身为主母的赵甜儿,林若曦和秋月三人也是贵溪人。她们可不会和自己想得一样的前卫,不把老家人当心腹看待,而重用外人。
着实感觉到家事比国事都还伤脑筋的李文轩,突然间是终于明白当年朱元璋为什么会对淮西勋贵大开杀戒,而目的就是为了稳定大明朝的人心和江山。自己完全能够想象得出,那时候即便不是淮西权贵,单单是淮西人也会觉得自己生来就得比其它地方的人高出一等。而所谓人种优劣论和血统论,恐怕就是基于这样的土壤吧!
李文轩明白,自己要是不做出相应的调整,继续的仍由他们这一个样子下去,那么无异于是纵容有贵溪出身背景的奴仆们在府中继续的高人一等,欺压其它外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