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节 难以忘怀
中国，帝都。2013年，农历十二月三十日，除夕，晚十点十三分。
付明所在的帝都大学附近的别墅，显得十分热闹。虽然别墅区里面其他的住户，大多数都已经回家过年，但唯独这座别墅，在这个时间还是灯火通明。就算是在三个月前，这个房间里的人顿时少了四个，也不显得空旷，因为这次过年，付明的团队中又添加了很多人。
曾晓婷和他的哥哥曾子光正在厨房忙着包饺子，旁边还有满脸面粉的可可海克因迪亚斯和卡莉安娜索伊斯。她们两个对中国的这种食物完全不开窍。
可可看着旁边一直在看她们笑话的李静雪，娇嗔了一句，“静雪姐姐，你也不过来帮帮忙，我们可不会做这个……”
李静雪呵呵一笑，“哎呀，中国的饺子可是特色菜，正宗的东西，别的地方都吃不到呢，你们要好好学。”尽管这么说，她还是挽起了袖子洗了洗手，加入了包饺子的行列中。
由于曾子光和曾晓婷没了双亲，过这种节日，也找不到亲人，做哥哥的也只要答应了妹妹的请求，跟着她一起来到的付明这里，反正人多也热闹。而李静雪在几个月前，已经跟宋佳豪订婚，宋佳豪又没有什么正儿八经的家乡，也就在这里过年。
卡莉安娜在这一天显得十分高兴，虽然在中国才待了几个月，但是在墨冰和幻听的教育下，已经能够听说简单的中文了。这是她第一次在中国过年，以前在黎巴嫩国内，甚至还没听说过，中国人还有一个叫做春节的节日。她折腾了半天，终于包好了今晚的第一个饺子。“晓婷姐姐，看看，行不行。”
曾晓婷转头一看，顿时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卡莉安娜所谓的饺子，包的和小笼包差不多一样。“不错不错，有进步！”她又看了看卡莉安娜偷偷藏起来的那些失败品，想着这些失败品还可以做成一个面皮汤……
房间里的几个男人则是聚在一起打牌，扑克牌这种东西，不分国家不分人种，只要是通用玩法，都是会玩的。宋佳豪笑嘻嘻的盯着自己手里的牌，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同样表情的徐成。
“这不公平，我们玩国际玩法，你们太欺负人了……”路德艾力克斯抓着扑克牌，不知道该出哪一张。他偷偷的看向身边的韦恩布莱德和杰克戴维斯，此时韦恩和杰克也都黑着脸，把牌一扔。“我们来玩德州扑克！”
“这就是德州扑克啊，只不过是中国山东德州的扑克……”
徐成和宋佳豪都大笑起来，他们玩的是够级，山东扑克的独特玩法。
在打扑克的唯一一个女人，是三个月前刚刚加入付明核心队伍的公司成员，代号cat，也就是猫，名字叫做徐学妤，在她回到中国之前，一直在柏林公司驻地工作。刚刚年满二十三周岁的她一直单身，人长得漂亮，身材也是绝顶的。刚来公司的时候，让徐成他们这些老光棍的确流了好几天口水，可是他们渐渐发现，这个女人，有时候比男人还凶狠，就放弃了心中邪恶的思想。他们一直认为，这种女人只有付明才能驾驭得了。
“你们笨死算了……跟了老板这么久，居然连中国扑克玩法都不会。”cat也放下了扑克牌，转身走向电视。
墨冰和幻听正在盯着电视，乐呵呵的看春夜联欢晚会。过年的时候，一家人看晚会，吃饺子，聊天，仿佛已经成了惯例。就算是近些年的晚会越来越差，可这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不看晚会，好像少了点什么似的。
“你们俩，这东西居然也能笑得出来。”cat微笑着坐在了沙发上的两个男人中央，伸出两只胳膊，把两个男人的脖子一下子搂了过来。
“cat……”墨冰的鼻孔直接碰到了cat的胸部，憋的他喘不过气来，赶紧用力挣脱开来。“别这么玩，会死人的！”
幻听也有同样的反映，红着脸把头扭过了一边。
“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可爱了！”cat已经把调戏这些人当成平时的娱乐活动了。
“cat姐，饺子快包好了。上去叫付明，下来吃饭……”曾晓婷从厨房走了出来，还在摆弄着围裙，“水都烧开了。”一提到付明，她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自从付明从德国回来之后，脸上就没有过笑容，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三个月，连年底的期末考试，都是勉强过关。
cat也严肃了起来，叹了口气，“他到底要沉寂到什么时候……”说着她便扭着身子走向楼梯，让旁边的墨冰和幻听都多看了几眼。
“还看，快去帮忙！”曾晓婷掐着腰，敲了敲他们的脑袋。
付明躺在二楼的房间内，两眼空洞，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钱包，抽出一张照片。
他先看了看反面，“1995716，布达佩斯”，照片上写道。
照片上面共有四个男人，最左边的是侯赛因海克因迪亚斯，第二个是瓦西里伊万诺维奇，其次是付明的父亲，付忠天，而最后一个人，则是吸血鬼，亚历山大s威灵顿。四个人都是那么的年轻，瓦西里的脸上，甚至还没开始留胡子。身后带有欧洲风格的建筑物十分漂亮，照片的年代久远，也有些褪色了。
付明知道，那一年，他才三岁。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cat温柔的声音从门缝中传了进来。“老板。”
付明从床上坐了起来，“门没锁。”
cat推门进入了房间，从写字台的地方拉过了椅子，坐在了付明的身边，翘起了二郎腿，显得极其妖艳。“虽然我知道你没什么心情……这顿饭还是要吃的，”她看了看窗外洋洋洒洒犹如鹅毛般的雪花，“过年了。”
付明把照片收了起来，穿上了鞋子，走到窗户跟前打开了窗户。冷风顿时迎面扑来，这让他清醒了不少。他张了张嘴，呼出的空气顿时化成一片雾，消失在茫茫的大雪中。“那天晚上，柏林也在下雪。”
“福东，真的有那么重要吗？”cat站了起来，走到付明的身后，帮他披上了外套。“老板，小心着凉。”
听着外面噼里啪啦零星的鞭炮声，付明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的那天晚上。
他还在搂着福东的尸体，福东显得十分瘦弱，脸上的周围仿佛沟壑一般清晰可见。宋佳豪小心的打开了房门，检查着外面的情况。“人都跑了。他们放弃了。”他又检查了一下那个身中数弹的杀手，颈动脉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反映，死透了。酒店房间的外面，四具公司成员的尸体整整齐齐的躺着，脑袋上都被穿了个血洞。
“杰克，联系公司驻地，让他们赶紧过来。这里已经暴露了，看来是cia的人。他们不敢在柏林闹太大的动静，德国政府会很不满意的。”付明放开了福东的尸体，帮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酒店经理赶紧从楼下跑了上来，刚才子弹穿透门板的声音，还有几个人嘈杂的脚步声，顿时将他惊醒。他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吃惊的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这是……”门口五具尸体，血流满地，而房间里面也是躺着一个死人，屋内一片狼藉，房门和周围的墙壁，全都是子弹孔。
“赶紧找救护车叫警察，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经理掏出了手机，还没明白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佳豪看经理要报警，马上夺下了他的手机，“先生，我希望今晚的事情，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死了人了！酒店里出了这种事，可算我倒霉！不报警怎么办？这是人命！”经理看见宋佳豪手中的手枪，脸色霎时变得铁青。“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宋佳豪张了张嘴，他实在没办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军火商团队，然后遇到了cia的袭击了。
“有枪又怎样，只要警察来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现在是法治社会！”经理转身想要跑到楼下打电话。
付明紧闭着的眼睛顿时睁开，快走了几步，上前拿过了宋佳豪手里的枪，拉住酒店经理，拎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到了走廊的墙壁上。
“我是个军火商。我遇到了袭击，警察管不了这件事，懂不懂？”他冷冷的盯着经理的眼睛，把g22的枪口顶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就不信你敢杀了我！军火商又怎样，老子不怕死！”经理虽然脸色苍白，但还是壮着胆子大吼了起来。
付明把枪口稍微便宜了一下，指头稍微一动，喀嚓一声，g22手枪变成了单发模式，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噗的一声，子弹射进了酒店经理脑袋旁边的墙壁中，弹壳掉在地毯上，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经理只觉得自己耳边嗖的一声，子弹划过，随后他感到，自己的下半身，好像湿湿的。
“中国有句古话，叫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我觉得，初生牛犊并非不怕虎，而是不知道虎的可怕。每个人都怕死，我也一样。你不怕死，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接近过死亡。”付明放开了经理的衣领。
经理感到双脚一软，顿时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双手下垂，却碰到了地上尸体，吓了一跳。
“我会赔偿你十倍的价钱，在天亮之前，我希望看到这个房门会变成新的，子弹空也会被抹平。至于这些死掉的人，会有我的人来处理。然后我希望，不会再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的事情。”付明转过身子，又走回了房间。“我不想杀你，我没有心情杀你。趁我没改变主意，快点离开这。”
经理顿时回过神来，连滚带爬的进了电梯。
“老板……”杰克走到付明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又把手枪夺了下来，现在付明拿着枪，实在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没事。做你们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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