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离别
“不错，中立就挺不错得了。”拉迪斯劳斯确实对于奔索传达的消息感到挺满意的。“不过我依然期待着多利亚殿下能够在恰当的时机履行自己神圣罗马帝国诸侯的职责。”
“您很了解我的父亲，殿下，如果时机合适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不得不说奔索确实在一些方面比哈尔娜更了解拉迪斯劳斯。
“大使阁下。”奔索的回答让拉迪斯劳斯哑然失笑，他点头示意奔索可以离开了。
“红衣大主教殿下。”奔索也行礼告退。
拉迪斯劳斯在奔索告退之后放松了一下自己僵硬的身体，外交会面对于双方都是很严肃的工作，
“下一个安排是什么？”拉迪斯劳斯喝了一口水。
“还是外交会面，五分钟之后，您预约了条顿骑士团的大使。”玛格丽塔说道，随着西里卡老大的工作开始步入正轨，他几乎已经不再承当宫廷护卫的工作。
如今女总管不仅是护卫还是私人秘书，拉迪斯劳斯的主要工作都用来处理财政报告或者人事问题，不过外交接见也是很重要的工作，除了那些大国的大使，其他大使想要完成好自己的工作就要努力结好这位玛格丽塔夫人，在恰当的时机她能把拉迪斯劳斯的下午茶时间给卖上几百个塔勒。
“赞美您的虔诚，哈布斯堡红衣大主教。”条顿骑士团的大使穿着条顿骑士的标志性披风，白色的丝绸上绣着微微左倾的黑色十字。
“您好，丰克大使。”因为对方的条顿骑士身份，双方理论上都是西瑞克的神职人员，拉迪斯劳斯伸出了他紫色的红衣主教权戒让对方亲吻。
这件戒指对于以牧师为职业的人是一件真正宝物。但是对实际上是术士的拉迪斯劳斯价值不大。
但是丰克大使没有亲吻这件能够增加拉迪斯劳斯两点感知的戒指，而是和世俗君主的大使一样向拉迪斯劳斯鞠躬行礼。
拉迪斯劳斯已经从费得塔勒和莎尔教会那里了解了一点风声，不过他还是为这个变故这么快就到来感到一点意外。
不过他没有让自己的情绪从眼睛中释放出来。
“红衣大主教阁下，我和其他条顿骑士都已经放弃了暗日的效忠，不再和您分享对暗日的尊敬了。”丰克大使被拉迪斯劳斯眼中放出的寒光所慑，他没有料到拉迪斯劳斯没有露出一丁点的惊讶之色，而且他原本以为拉迪斯劳斯虽然不喜欢他下面的话，但是至少不会反对他们同西瑞克决裂呢。
“并非所有的条顿骑士都放弃了对暗日的效忠，丰克大使。”拉迪斯劳斯满意地看到对方在自己的注视下低下了头。让对方以为自己早有准备总是一件好事。“负责德意志事务的瓦尔特-克龙贝格骑士和其他二十二名骑士告诉我他们永远不会放弃对暗日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忠诚。”
丰克大师这下真的是有点吃惊了。拉迪斯劳斯这下等于是在他说话之前就表明了态度，该死的克龙贝格，该死的老顽固。
这些因为得到了哈布斯堡家族支持而欣喜若狂的骑士大部分都是出身于南德意志和意大利的贵族家庭，而大多数已经在普鲁士地区扎下根的骑士们则都支持霍亨索伦家族的世俗化和改信班恩。
南德意志的骑士大部分都是负责打理在神圣罗马帝国和教皇国的条顿骑士团产业，他们对于波兰-立陶宛联合王国的威胁没有直观的感受，而且这些骑士大部分是因为对西瑞克的信仰原因新加入条顿骑士团的狂信徒。
不过他们虽然反对霍亨索伦家族将骑士团世俗化的举动，但是实力弱小，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
直到奥地利的特工们联络上了他们，实际上正式向哈布斯堡家族表明支持态度的骑士至今不过十个人，只是素有威望的克龙贝格骑士向拉迪斯劳斯提供了一个比较可靠的名单上有二十二个人罢了。
“克龙贝格只有区区二十二名骑士的支持。而我的主人霍亨索伦大团长得到了过两百名骑士的效忠。”丰克硬着头皮履行自己的职责。“请您将克龙贝格和那些浪子野心的叛徒交给霍亨索伦殿下处置。”
这些骑士虽然人数不多，不过他们控制着条顿骑士团在东普鲁士以外的大量产业，这些财产价值巨大，一旦霍亨索伦大团长进行世俗化改革，哈布斯堡家族依靠这些骑士的支持就可以得到巨大的经济好处。
丰克大使也知道拉迪斯劳斯绝不会接受他的条件，接下来必然是严厉的警告和威胁。
但是拉迪斯劳斯并没有立刻严厉地驳斥他，别且没有继续这种无意义的话题。
拉迪斯劳斯反而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了支持和鼓励的话：“条顿骑士团是神圣罗马帝国的延伸和触角。为历代皇帝和万万人民做出了非常的贡献，我非常感激你们的献身精神和进取意志，我以个人的名义以最谦卑的态度请你们再坚持一会。拜托了。”
一他是用德语而非外交中常用的拉丁语说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久，请再坚持一会，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多少年了，条顿骑士团已经苦苦坚持了多少年了。
丰克骑士哪怕在普鲁士内也是名声极差，所有人都认为他是大团长的应声虫和拍马者，一向为大团长执行最无耻的任务。
谁能知道丰克会是一个真正的爱国者呢。也许霍亨索伦大团长更多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要进行世俗化改革成为霍亨索伦公爵，可是丰克家族已经作为条顿骑士在普鲁士生活了多少代人，为什么要支持霍亨索伦家族可以世袭普鲁士的领主权呢。
他只是为了这片土地能够不要彻底落入波兰王国的统治下。
是啊，自从霍亨斯陶峰家族绝嗣之后，哈布斯堡家族是将皇帝威严推得最高的家族，也许这就是能够阻止波兰王国的力量，条顿骑士们从格伦瓦尔德会战后苦等了将近两百年的救援，这的已经很近了。
丰克大使一下子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句话虽然出自拉迪斯劳斯之口，丰克明白这是来自母亲对孤单无靠的孩子的道歉。
他跪在拉迪斯劳斯面前，任凭眼泪流下他的脸庞，哪怕是得知父亲和哥哥死在波兰骑兵冲锋下的消息时也依然面无表情的硬汉，此时泪流满面。
因为他爱民族和祖国比对家人的爱得更多。
拉迪斯劳斯满怀希望，他的系统任务似乎要多完成一点了：“分化条顿骑士团。这些身经百战的骑士都是宝贵的财富。
可是丰克的眼睛再次对上拉迪斯劳斯的双眼时时一个成熟外交官又回来了：“很遗憾，殿下。不论是我个人还是大团长，我们都不能拖延了。”
“从格伦瓦尔德会战之后，你们已经坚持了一百五十年，好不容易帝国又等到了一个强有力的皇室，为什么现在要放弃呢？”拉迪斯劳斯从丰克的眼睛里已经看不到恐惧和犹豫，他知道自己在徒劳。
“殿下，术士皇族也许确实将中兴伟大的神圣罗马帝国，但是我们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一百五十年了，我们已经一个冬天都坚持不了了，如果这个冬天不放弃同神圣罗马帝国的一切关系并向波兰称臣下一个冬天就不会有条顿骑士团了。”丰克骑士可以算是最了解条顿骑士团现状和周边环境的人，“而你们最快也要再打败法兰西一次才能出兵北方，来不及了，殿下，来不及了。”
当丰克大使离开时，玛格丽塔看到了一个脚步蹒跚老人，而非进去时的硬汉。
拉迪斯劳斯站在阳台上，一直目送白底黑十字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中，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