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2章 明白和不明白
“我真是不明白，选帝侯如此尊贵荣耀的位置，为什么父亲大人弃若敝履。”哈尔娜一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一边情绪激动地对自己的弟弟大吼。
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情人和父亲谈判的大部分细节，特别是选帝侯的这一部分。
“我早就说了，父亲大人的心思不在这个上面。”奔索垂头丧气地说道，其实他一点也不希望自己说对了。“他不在乎能不能在利古里亚建立世袭权力。”
“选帝侯和公爵能一样吗？！”在维也纳呆得足够久，见识了许多秘闻，作为意大利人哈尔娜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德意志那些旁支贵族对拥有选帝侯爵位的主支的各种羡慕嫉妒恨。“而且不接受就算了，居然还四处散布消息，你知道他让拉迪斯劳斯多么难堪和为难吗？！”
六位选帝侯的使者都已经到齐，最远的柏林和科隆的使者也是日夜兼程地赶来曼图亚质问拉迪斯劳斯关于要引入多利亚家族担任选帝侯的传言。
“拉迪斯劳斯既然敢向父亲提议选帝侯，那肯定也是知道会有这种事情生的啦。”这也没错，任何选票的拥有人都自然而然地会反对其他人拥有这项权力。
“这本来根本不会问题，父亲为术士皇族挡住从普罗旺斯赶来的法兰西大军让拉迪斯劳斯在接下来的六个月里可以在中意大利为所欲为，根据他的爱好绘制一幅新的地图，而拉迪斯劳斯肯定会回报他一个选帝侯的位置。他能够说服皇帝和至少两到三个选帝侯，然后再制伏一到两个选帝侯的。他肯定已经有了准备。”哈尔娜的皮靴在地板上出“咚咚”的重击。
“接受选帝侯的位置。”
“什么意思？”哈尔娜被弟弟翻来覆去的话给弄得更暴躁了，她咬牙切齿地盯着奔索，不论是拉迪斯劳斯还是父亲她都不能质问。只能欺负自己的弟弟了。
“选帝侯这个位置确实非常诱人但也是危险的毒药。”多利亚大元帅把教给拉迪斯劳斯的技巧也教给了自己的儿子，奔索在努力思考了很久之后，也明白了拉迪斯劳斯的意图和父亲为什么拒绝。“拉迪斯劳斯想要重建囊括全德意志和半个意大利的神圣罗马帝国，他需要一个在意大利的支点，我们多利亚家族就是，就算父亲实际上以后和其他选帝侯一样反对皇室的中央集权。最差他也能重新宣示他们德意志皇室对意大利的影响。”
“我实在不明白这对我们多利亚家族会有什么坏处。”哈尔娜还是摇了摇头。
“神圣罗马帝国的疆域包括五分之二的意大利，可是所有的选帝侯都是德意志诸侯，这不是仅仅是因为意大利诸侯对帝国中枢的影响小，也说明帝国中枢无法控制意大利地区了。自从腓特烈-霍亨施陶芬，也就是巴巴罗萨这个名字由来的那位君主对意大利的经略失败后，我们实际上和神圣罗马帝国的关系已经只剩下名誉上的了，他想要.....................”奔索继续解释。
“不，不，我明白拉迪斯劳斯的意图，我是疑问这对我们多利亚家族有什么坏处。”哈尔娜摊开双手表示她不理解。“这真的是一个一生一次的机遇。我们多利亚家族显然是会因此跨上一个新台阶的。”
“光是这个条件本身父亲就很难接受，而且拉迪斯劳斯必然还有其他条件。”奔索多少猜到了拉迪斯劳斯不可能没有道理的慷慨。
“哪怕他要父亲和他一起进攻罗马又有什么不可以。”
“所以你自然是愿意接受选帝侯的位置。”奔索意识到他无法跟完全没有民族意识的姐姐说清楚这个问题了。“你们女人.................”
“是啊，是啊，我们女人不懂这些国家大事，但是你猜我懂什么？嗯，我就知道这次你也要倒霉了。我们姐弟俩最近的日子不会好过，你是别想娶弗伦兹贝格家的女儿了。”哈尔娜的话让奔索哑口无言。
“哎。”奔索最终长叹一声，以此表达对自己父亲的选择感到遗憾。“至少父亲没有取消后勤供应的运输合同，拉迪斯劳斯还需要我们家的船队不是吗？”
“好了，等会他还要和我们一起举行一个私人仪式悼念他的父母，希望父亲的新棺椁能让他满意。”哈尔娜并不知道旧棺椁的情况。
所以奔索只是呵呵一笑：“这是小事。”
联合王国和利古里亚共和国之间的联盟才是大事，奔索虽然理解父亲的决定，但是并不支持，所有多利亚大元帅的孩子都不支持他的决定。
除了实际上可以算他的养子拉迪斯劳斯。
“啊，舅舅真是有心了。还给我的父母换了一个新的铜棺椁，里面的也换了？”拉迪斯劳斯对奔索问道。
“是的，陛下。里面是鎏金纯银棺。”奔索虽然知道这是小事，但是还是忍不住希望能讨好一下拉迪斯劳斯。
“嗯，嗯。真是有心了。”
拉迪斯劳斯随即和奔索和哈尔娜一起举行了追思仪式，然后由奔索把他父母的遗体送去布达。
“还是要任命他为佩斯市长吗？”萨扎斯坦看着多利亚姐弟离开然后问道，拉迪斯劳斯在布达和佩斯大兴土木，要将那里打造成新都城的态度让布达和佩斯官位的行情大涨，布达的位置大部分都被从维也纳调去的市政官给占了，近在咫尺而且马上要有大桥链接的佩斯就是各方争夺的焦点了。
既然多利亚大元帅不愿意同拉迪斯劳斯合作，那么这个位置是不是要给奔索就要重新确定一下了。
“当然。”拉迪斯劳斯回答地很快，哈尔娜拿出了自己的大半家私资助链接布达和佩斯间的大桥才为弟弟谋到了这个关键的职位。
“我的舅舅不会接受我的条件这件事不算是意外。”整个欧罗巴都不理解多利亚元帅不肯接受选帝侯位置这件事，而拉迪斯劳斯却说他不意外多利亚元帅不配合，毕竟他和多利亚大元帅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了，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舅舅。
不过如今皇帝的外交官因此手忙脚乱，费迪南德实际上对于拉迪斯劳斯的谋划是完全支持的。
虽然西班牙依然是西瑞克教会的基本盘，但是他也受够了真选教皇和法兰西的同盟，他和拉迪斯劳斯决心消除教会的世俗国家属性，只有先摧毁了西瑞克的罗马教会国，哈布斯堡家族才能去打击西瑞克的死敌班恩。
这个情势让萨扎斯坦不禁哑然失笑，不过对于另一个问题他还是有点犹豫：“无论多利亚大元帅是不是支持，术士皇族依然有足够的权威决定谁去填补可能的空缺。只是您和皇帝的兵力都无法分出到中部和北部德意志，那些世俗诸侯可能会趁机扩大领地，您在雷根斯堡和维尔兹堡的部队至多只能夺取一部分美因兹。”
同样，哈布斯堡家族从来没有忘记上次选举是霍亨索伦家族的两票给他们制造的危机，美因兹宗教选帝侯阿伯特-霍亨索伦仅仅年过三十，实在是太年轻了，完全有可能再给哈布斯堡家族制造一次麻烦。
当然如果特里尔或者科隆的那两位宗教选帝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也是无所谓的。
这一次兵逼罗马，费迪南德和拉迪斯劳斯要乘势打击他们，而多利亚元帅的支持在皇帝看来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进兵罗马，那些世俗诸侯本来就必然要对暗日教会在德意志的宗教诸侯动手，给不给他们由头都是一样。我们参与进去，至少可以主导对选帝侯位置的分配。”哈布斯堡家族对于选帝侯分配当然有最大的影响力，但是也不是可以随心所欲的，只能在一定的名单范围内有选择权。
“还有多利亚大元帅的支持是绝对必要的，我还要进一步提高出价。”拉迪斯劳斯看着远去的父母，轻声对萨扎斯坦说道。“那么根据预定计划，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萨扎斯坦微微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