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魑魅魍魉跃脸前

  张虎恩和范梦琪回到了廖家楼,周祥海见他们回来,也没有不让他们进来,只是嘲讽道:
  “看吧,叫你们作,把自己给作出问题来了吧,他们呢?”
  范梦琪不想理他,张虎恩也懒得理他,自顾自地回到范梦琪的房间里,张虎恩说:
  “把袜子脱了,我看看。”
  “不用了,就是崴了一下脚,过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吧。“
  “你……你怎么还不出去?”
  “我不是怕你出事吗?”
  “你先出去吧,有什么异常我还不会喊吗?”
  “算了,你是没见徐汉的惨象,我还是守着你比较好。”
  范梦琪一阵无语,不得已只有开始脱鞋子,她看着自己有些红肿的左脚,手指一碰,就呲牙咧嘴地倒吸一口凉气,看样子可不是仅仅崴了脚那么简单。张虎恩搬了一张凳子坐过来,把她的左脚握在手中,看了看,说:
  “怕是脱臼了,咦,你背后是什么?”
  范梦琪听得亡魂大冒,回头一看,就感到脚底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她惨叫一声眼中挤出泪水看着张虎恩把她的脚搬回了位置,用小手锤着张虎恩的肩膀喊:
  “骗子,你个死骗子!”
  “行了,我给你找点东西固定一下,别乱动。”
  张虎恩找周祥海要了些绷带,这个老头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至少还是帮他们了一把,当范梦琪的左脚踝被缠好后,周祥海坐在客厅里吃饭,见两人走出来,也不给好脸色,说:
  “我说你们怎么就这么固执呢,说好了三天就完事,怎么还是整天疑神疑鬼的。”
  张虎恩扶着范梦琪坐下,自己坐在周祥海的对面,盯着他说:
  “周导演,说说吧,什么是廖家的宝藏?还有,那些不断失踪的人是怎么回事?”
  周祥海一听,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他喝了一碗稀粥后,看左右没人,又走到门口朝外东瞧西望了一阵,关上门插上门闩,说:
  “麻山村的人就是这样,为了钱什么都可以不顾,几十年的交情也可以翻脸不认人,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村子没救了。”
  张虎恩和范梦琪都看着他不出声,静待老头的接下来的话,老头坐回位置上,叹了口气说:
  “我原本是n市人,只不过打小就没了爹妈,我爷爷把我带回了麻山村拉扯大,要说我对这里的感情,不比这村子里的人轻,可你们估计也听说了,这个村子原来是一个劳改农场,关的都是一些劳改犯。”
  “单说这家廖家楼吧,廖全伟祖上可是农场的场主,他们家一直以来都是这里的管理者,说一不二的角色,最鼎盛的时候,廖家上上下下加起来超过三十四口人,你看看这三层小洋楼,这可是当年方圆百里之类的第一栋小洋楼啊,还是聘的省城的师傅过来修建的。”
  “不过,富不过三代,儿孙不给力,自然让这家人没落了,到了廖全伟这一代啊,他们家基本也就没什么上得了台面的人了,加上劳改农场被撤销后,那些劳改犯都被转运走了,麻山村上上下下好几百号人都是靠着农场吃饭来着,这个单位一撤,村子就不行了,廖全伟这个村长也是志大才疏,学着人家镇子里的人搞什么乡镇企业,让大家集资修路,可谁听他的啊,好多人也就够一天三顿饱饭的了,哪有什么余钱来搞修桥铺路的营生啊。”
  …“于是,这个廖全伟就走了歪路,不断地从外面买进来一些小姑娘给村子、镇子里的光棍介绍,一个姑娘就要18000的介绍费,说白了就是买卖人口,后来被他的手下宋世光给高了,县里来了警察把他们家一窝端,解救了好几十个小姑娘,还在廖家楼的地窖里发现了好几个被他虐待致死的小姑娘,这不,且看他楼盖起,且看他楼倒了,廖家大大小小的人口贩子被枪毙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下了一个14岁的小女娃娃,孤苦无依地还要受人白眼。”
  “那是十年前的夜里吧,就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从那里传来的小道消息,说廖家的几十年来的财富都换成了大黄鱼儿藏了起来,一窝子村民就跟疯了一样抓住廖家的小姑娘不放,非要她把家中的钱财给老老实实地吐出来,可那小姑娘脾气也犟得很,就是不松口,林家人把她关在地牢里,不给饭吃,不给水喝,第二天一大早,林家人打开门看……那女娃竟然上吊自杀了。”
  说到这里周祥海好像回忆起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一般,止不住地浑身哆嗦,他喝了一口蛋花汤后,觉得温暖了一点,接着说:
  “从那以后啊,这村子就没有安生过,时不时的就有人在后山里走丢,后来请来了个道士去看了看,那道士只看了一眼,说了句什么‘自作孽不可活’,午饭也没吃就连忙赶回镇子上去了,麻山村闹鬼的传闻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我想,也许真的是廖家的小姑娘阴魂不散,回来索命吧?”
  范梦琪一听就觉得可笑,反唇相讥说:
  “要索命也是那些被他们家折磨死的女人回来索命,他们家的人有什么资格回来报仇?”
  周祥海一听只是叹息,道:
  “这都是传说,毕竟谁也没有见过真的鬼魂,反正每年的七月半,这村子就不太平,渐渐的,几百号人的村子也就成了只有现在的几十号人,不过说来也奇怪,打从大前年开始,这个村子就没有再失踪过人了,我本想着是不是那该报的仇,该报的怨都了解了,前年就借着外景的机会回来了一趟,三天拍摄的过程都是安然无恙,去年也是如此,不过今年,怎么又开始了呢?”
  张虎恩和范梦琪只觉得屋子里的气温又下降了几度,张虎恩闭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后,问道:
  “那和后山有什么关系,林家人为什么捂着遮着不让人上山。”
  “我不是说过了吗,后山闹鬼啊!”
  “根据我的观察,好像不仅仅是闹鬼吧,林家人把后山看的那么紧,莫非真的有什么廖家宝藏不成?“
  周祥海一阵嘲讽地笑:
  “宝藏,10年前把廖家楼都翻了个底朝天,后山到处都挖的坑坑洼洼的,也没有找见,现在就能找见了?我看啊,这里面肯定有人在搞鬼,要不,你们怎么来的这里,又恰好碰到我们,又出现这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张虎恩盯着老头,觉得他不像是在说假话,于是清了清嗓子问: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回来拍外景?别说什么风景秀丽,又有一大波免费群众演员的理由来搪塞我们,人都是惜命的,你不应该为了占这点便宜就回来送死吧?”
  周祥海在两人的逼视中垂下头去,只做泥塑一样,一声不吭。范梦琪知道张虎恩说到了点子上,能不能说通这个老头让他吐出点不愿意提及的内幕就在此举了,于是脑洞打开地补充道:
  …“该不会你也想要那个什么子虚乌有的宝藏吧?”
  “呸!”
  老头轻蔑地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额头的青筋暴起,正准备出言反讽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只听一个小伙子在外面喊:
  “不好了,出大事了!”
  周祥海拉开房门,看向面无人色的小伙,问: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小伙儿一见张虎恩和范梦琪,立刻指着他们说:
  “你们……你们的人死在后山了!”
  张虎恩蹭地站起来,作势就要朝外走,范梦琪也要出去,可刚一下地脚就疼的一抽抽,张虎恩连忙让她坐下,对周祥海说:
  “帮我照顾她,没问题吧?”
  周祥海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了他眼中的坚定后点了点头,不过还是拉住他说:
  “别和村子里的人起冲突,我虽然在这里长大,但是严格来说只算半个麻山村人,若有大事并不能保你。”
  “我自有分寸,你给我看好这丫头进行。”
  说完,张虎恩跟着那个小伙儿朝门外跑,才刚一出门,就看见村民们闹哄哄地围在后山脚下,林作思那老头的衣裳都快被扯烂了,林家人也被激动的村民们拉扯着,喊道:
  “不关我的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做的孽,廖家人回来报仇来了,对,一定是廖家人回来报仇来了!”
  疯狂的兰花尖叫着朝家里跑去,一众村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回家收拾东西跑路,林家人被众人扭打了一阵后都受了点小伤,林作思捂着头上的包,看着躺在地上呼痛的林飞,一脚踹过去,骂道:
  “都给我起来,咱们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他们活着我们都不怕他们,死了又能把我们怎么样?”
  张虎恩不得不叹服这家人胆子真tmd的大啊,和那通风报信的小伙一起朝着山上走去,林作思看到他们两人朝山上走,就出言喊道:
  “上去干什么,那里是案发现场,你们不要破坏了证据,还不给我停下!”
  那小伙嘴角一撇,抽出腰间的柴刀舞了舞说:
  “狗屁,你们林家人不知道在后面藏了什么,今天小爷我还非要上去看看!”
  “曹鹤,你这个憨子,你要上去送死,你母亲兰花怎么办?”
  哦,感情这小子就是兰花的独子啊,果然,兰花回家没见了儿子,又急匆匆地跑过来,看到儿子正要领着张虎恩上山,连忙跑过来拉住儿子喊:
  “我的小祖宗啊,那也是你能去的地方吗,你那死鬼老爹就把命丢在上面了,你可不要丢下娘一个人不管啊,快跟我回家,咱们收拾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
  曹鹤一把挣脱他老娘的钳制,挥舞着柴刀喊道:
  “我爹死的不明不白,我在这村子里当了几年没有爹的瓜娃子,我早就受够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鬼害的我几年来没有爹,怕什么怕,大不了和它拼了!”
  “拼,你拿什么去拼,还不跟我回去!曹鹤,曹鹤,你个杀千刀的混子啊,你这是要老娘跳河是吧……”
  曹鹤挣脱了兰花的纠缠朝着山上跑去,兰花在后面追着,尽管她非常害怕上面的场景,可是为了儿子,她还是鼓起勇气追在曹鹤的屁股后面冲了上去。
  “我说,林村长,这母子两就这样上去,你也不管管?”
  张虎恩回头看着眼神中带有怨毒和兴奋色彩的林作思,奇怪地问,谁知林作思却一脸麻木地说:
  “自寻死路怨不得别人,外来人,我劝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我的同伴死在上面,你说我是多管闲事?”
  “那随便你。”
  看着林作思轻松的模样,张虎恩百分百可以确认麻山村的事情都和这个村长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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