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反其道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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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自己的话在对方心里没有产生多大效果，姜新圩很无奈，他心里很想直接告诉对方：小妞，我也不知道具体原因啊。我又不是经济学家，我只是一个穿越者而已，也就是知道上辈子发生的事。你让我说说结果可以，但你千万不要让我说原因，我可真说不出来。
事实上，姜新圩如果坚持不说，只是武断地要求梅奥妮按照自己的要求去做，对方即使心情不爽也会按照他的吩咐执行他的指令，可姜新圩觉得这种情况发生多了，会让梅奥妮失去思考的能力，会对自己产生一种依赖，不利于今后的工作。
于是，他思前想后地沉思了一会，说道：“在我看来，无论是俄罗斯也好，还是原苏联也好，他们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现代企业。那些国有企业根本不具备一下运用市场经济进行正常经营的能力，更无法进行正常竞争。
你想想，现在这些企业都是国营企业，以前生产什么、销售什么、产品价格订为多少，都是国家说了算。他们无需建立自己的销售渠道，甚至无需在各地设置销售点，也不懂得或者说不会拿出大笔的资金进行广告，在企业领导者看来，反正产品生产出来有国家把产品运走，自己再拿资金去打广告，就是傻。”
姜新圩说的这些理由都是临时想出来的，他自己知道很是牵强附合，如果真有经济学家跟他辩论，只要三言两语就能让他哑口无言。不过，眼前的梅奥妮不是什么出色的经济学家，更何况他占有先天优势，因为他是老板，而梅奥妮只是他的手下，或者着一个合资者、合作者，加上姜新圩之前那些料事如神的往事在她心目中留下的印象，使她生不起激辩的心思，只要他说的有一点点理由，她就会强迫自己相信他的话。
这次如果不是看到俄罗斯的经济真的在好转，如果不是考虑到姜新圩没有去俄罗斯看过，如果不是很多国际著名企业去俄罗斯淘金，如果不是很多经济学家、银行家都看好俄罗斯的经济改革，以至于她的信心开始动摇，也产生了害怕，担心自己之前的一切努力都化为虚有，所以她才过来“质疑”他。
现在见他真的说出了一些理由，她内心慢慢安定，又开始恢复了一些信任，开始认为自己来之前的担心有点多余。
姜新圩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真有点理由，信心也是大增，继续忽悠道：“这种一切被国家包办的企业如果是在你们国家，根本无法想象的吧？是不是感觉他们很幸福？企业经营者几乎啥都不用想，只需要考虑如何让企业的产品质量提高，如何把产量提高就行。……，可是，一旦政府一下把这些企业推向市场，让这些企业自生自灭，这些企业就懵了。这些企业的领导人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生产什么，生产出来产品之后又不知道如何让其他人知道自己有这些产品，根本不知道如何广告如果销售出去。
没有竞争经验的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竞争，不知道从哪里获得订单，不知道从哪里获得更多的原材料，只能如无头的苍蝇似的到处乱撞。加上企业的员工对企业领导很不满，加上国家又陷入混乱一时理不清头绪，企业生产自然更家乱成一团麻。
现在俄罗斯的经济好转，特别是俄罗斯市场上的商品比之前多了很多，原因是什么？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之前的俄罗斯加盟共和国是苏联最大的商品基地，整个苏联这么多加盟共和国，只有俄罗斯等少数加盟共和国是富裕的，是不需要苏联中央财政补贴的。
随着苏联的解体，随着各个结盟共和国的独立，俄罗斯自然也就继承了原苏联极大多数的商品、资产、企业。因为以前的兄弟都已经成了外国人，俄罗斯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更没有义务照顾其他加盟共和国。这些商品也就不再需要‘免费’地运往其他加盟共和国，而是都留在俄罗斯境内。
商品不外运，也就是说俄罗斯现在拥有了前苏联极大部分商品，他们的货架当然会丰盛起来。更何况俄罗斯境内的那些企业极大部分是没有经过商业竞争洗礼的，当他们没有订单，没有客户上门时，看到积压的商品，想到的办法自然而然就是很习惯地把它们运到首都去、运到莫斯科去。在他们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上级不可能不管我们吧？我们以前生产出来的商品都是被你们运走，现在我们送上门来，你还不要？
于是，这样一来，莫斯科的商品更加丰盛了，加上媒体的大力宣传，在莫斯科政府或明或暗的推动下，整个社会都认为是休克疗法效果显著，都以为俄罗斯的经济自从苏联解体后快速好转，都认为俄罗斯的前景一遍光明。”
梅奥妮终于相信了，她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现在的俄罗斯很可能是一种虚假繁荣。”
听了她的话，姜新圩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经济学家，又没有去现在的俄罗斯进行过认真的了解、调查，所有的结论都是从上辈子记忆中来的，根本不能跟梅奥妮谈稍微具体一点的问题，只能说一些空对空的话。他刚才还担心对方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害怕自己被对方问的张口结舌，现在见对方如此说，心里很是高兴。
他连忙说道：“对，你观察得很仔细，他们繁荣就是虚假的。那些庞大而自负的国有企业不可能一夜之间就学会了竞争并瞬间就成为商业竞争高手。我认为俄罗斯经济就算好起来，也好好几年的时间，肯定会反反复复。……，现在大家这么有信心，更多是媒体在推波助澜，新成立的政府也乐意大家都说他们好，说他们有本事。”
梅奥妮哦了一声，说道：“说到媒体，我还想起了我所掌握的资料。现在俄罗斯很多大报纸都有美国人入股，美国人已经成了这些媒体的后台老板，而现在俄罗斯进行的经济改革也是美国人制订的计划。他们可是恨死了苏联人，真的会如此贴心地为俄罗斯帮忙？”
姜新圩笑了笑，说道：“是。他们除了赚钱就是赚钱，就如我们一样，我们去苏联的目的就是为了一个字，钱。”
……
接下来，姜新圩又将脑海中有关俄罗斯的一些经济问题说了出来，基本帮助梅奥妮解决了心病。她也不再如之前那么彷徨，甚至提出现在就掉头回俄罗斯去，马上布局下一阶段的投资。
姜新圩笑道：“既然过来了，就好好休息。反正这钱是赚不尽的。明天我和你哥哥一起陪你去几个风景区走走，让你看看我国的景色，怎么样？”
梅奥妮却摇头道：“下次再说吧。现在可是一个极佳的投资机会，如果错过了，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姜新圩问道：“你准备怎么做？”
梅奥妮说道：“很简单。现在不是有很多投资家预计俄罗斯的卢布要升值吗？他们不是将美元贷款给俄罗斯政府，而要俄罗斯政府将来还他们卢布吗？那我们就反过来做，我们现在贷款卢布与美元给俄罗斯政府，让俄罗斯政府今后还美元。这样的话，俄罗斯政府肯定欢迎，因为我们这么做等于是帮他们进行对冲，是在帮他们消除风险。无论将来卢布是升还是降，他们都有一份保障。”
确实简单，也更加能交好俄罗斯政府。
姜新圩说道：“行。就这么办。不过，贷款给俄罗斯政府的时候，别让俄罗斯用大型油田、大型矿场做抵押，只要一些工厂、企业就行。”
梅奥妮显然有点不愿，但还是点头道：“好的。……，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油田，每次都提醒我。我反倒觉得油田更有利润，而且现在美国几大家族都在觊觎大型油田，我们跟着他们做，风险应该很小。俄罗斯的领导人真敢冒着得罪美国政府的风险强行收回这些大型油田？”
姜新圩说道：“俄罗斯这么折腾下去，将来肯定会遇到巨大的困难，甚至用崩溃来形容也不为过。而他们这么大一个国家，以前又得罪了不少人，一旦遇到困难，他们在国际上根本找不到可以跟他们共患难，或者说生死相依的朋友，大国不但不会帮他们，甚至还想趁机踩他们一脚，而小国就算想帮他们，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俄罗斯想要渡过这场困难，只能靠自己，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依靠地底下的资源来支撑，靠出售这些资源来熬过困苦的日子。到时候，他们连是生存下去还是就此死亡都不知道，哪里还会在乎是谁掌管他们的资源？哪里还会顾忌他们的油田、矿场已经被别人买下了？”
当姜新圩正要送梅奥妮去酒店休息时，他桌上的电话机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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