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攘外必先安内
“没事，你早点睡吧。”
张思齐突然低声说：“你确定？”
夫妻之间的那种默契，这个时候体现出来了。杨帆微微一笑，摇摇头。
张思齐睡着后，杨帆并没有能睡着，而是悄悄的爬起来，走出房间在亭子里抽烟。一切镇定都只是在表面上的，羊马镇的事情虽然快速镇压下来，但是杨帆强烈的感觉到，这不是一个偶然事情，否则时间过去那么久了，沈宁早该来汇报了。
杨帆想去公安局，又怕给沈宁带去压力，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耐心的等。同时，杨帆有必要把来到滨海市之后发生的事情好好整理一下。
市公安局，沈宁没想到之间始终保持着相当距离的吴副局长，今天表现的非常主动。从羊马镇一共抓回来40人，经过一番审问，确定了7人是这次事件的鼓动者。
这7个人都有前科，在审讯的时候嘴巴很严。已经是深夜12点了，这七个人一个开口的都没有。这个现象就太奇怪了，按说他们只要交代了鼓动群众闹事的事情，大不了就是关半个月的事情，可是他们始终一言不发的，实在是太不正常了。
张鹤和孙长平走进沈宁的办公室内时，脸上多少有点难看。
“还是没开口吧？”沈宁疲惫的揉了揉眼睛，给两人递过去香烟。
“我看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要不然他们没必要这么死扛。”张鹤点上烟后愤愤地说，孙长平点点头说：“羊马镇一代情况历来都比较复杂。从地形上来说依山面海，又是少数民族聚集地。以前每次严打，很多违法犯罪分子坐上渔船往海上跑。要不就往山里一藏。打击效果都不是很好。”说到这里，孙长平突然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沈宁。
沈宁立刻猜到他又话要说，示意张鹤去把门关上，然后低声说：“老孙，你有啥就说吧。”
“沈局。我主管刑警队多年。根据我地了解。羊马镇可能存在一个贩毒网络。”
沈宁听地眼睛顿时都瞪圆了。嗖地一下坐直了身子。“你说详细一点。”
张鹤关了门之后。也慢慢地走过来。三人凑在一起。孙长平狠狠地抽了几口烟后。声音显得有点沙哑地说：“这个事情。要从几年前地一个案子说起。……。”
孙长平说地案子是发生在三年前。那个时候刑警队在侦破一起杀人案地过程中。发现那名女性死者经常出入本市地几个大型娱乐场所。接着从一些吸毒人员地口中问出。这个女性死者是一个供货地上家。刑警队发现这个线索后。立刻重视起来。并且向当时地局长做了汇报。不过汇报之后不久。这个案子发现地几条线索接连断掉。接着又查了两个多月。任何线索地都找不到了。结果成了一个悬案。那名女性死者正是羊马镇一个无业地女青年。
“在查案地过程中。根据各种现象显示。我判断本市最大地毒品来源地。很可能就是羊马镇及其周边地区。那一带有相当长地海岸线。沿海居民几乎家家有船。边防检查根本难以有效地控制那一带海域。”
孙长平说到这里。闭上了嘴巴。张鹤在边上皱着眉头。好一会才低声说：“我们假设一下。假如这次南岭公司地事情是有意识地制造混乱。吸引公安地注意力。”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震的沈宁跳了起来。
孙长平连连冷笑几声说：“我在去盯着审问，我就不信撬不开他们的嘴巴。”
孙长平匆匆出去，沈宁看了张鹤一眼低声说：“羊马镇的那两位，现在怎么样？”
张鹤嘿嘿一笑说：“在铁路派出所里面关着呢，罪名是嫖娼，我交代那边的朋友先关着别审，喂一晚上蚊子再说。”
沈宁说：“我怀疑他们有误导群众的嫌疑，这个举动要是别有用心，那就好玩了。”
海滨市的早晨空气非常之好，漫步在早晨的树荫下，浑身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打断了杨帆的悠闲，一脸愧色的沈宁和孙长平走了过来，被小何伸手拦了一下说：“等一下。”
杨帆看见两人一起出现，招手说：“放他们过来。”
孙长平疑惑的看了一眼小何，早年干过侦察兵的孙长平眼力可不差，心里一阵狐疑。按说杨帆这个级别不需要够不上警卫标准，这个女孩应该不是正常途径来的。小何给孙长平的印象，浑身上下就像是长满眼睛似的，站在那里似乎随时都会向危险目标发动攻击。
“杨书记，我们没审出啥结果。”沈宁当着孙长平的面，就没那么随便了。
“说说吧！”杨帆淡淡的笑了笑，轻轻的摆摆手，昨夜想了很久，觉得如果真的存在一张无形的网，那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摧毁的。别的不说，单单在中纪委和省纪委联手的雷霆一击之下，这张网居然还能存在就可以窥见一线端倪。
“我们在抓来的人中间锁定了7个目标，审了一夜一点结果都没有。他们一口咬定，是不满南岭公司的土地补偿金拖欠的事情，才去南岭公司闹，说是要讨个说话。”孙长平脸上带着一点羞愧的表情，低着头不敢直视杨帆的目光。
沈宁这个时候轻轻的踢了一下孙长平，暗示他接着说。孙长平愣了好一下，回过神来还以一个感激的目光，感谢沈宁给了自己一个在领导面前说话地机会。
“杨书记！有件事情我想汇报……。”说着孙长平抬起头来。目光也变得坚定了许多。
“嗯，你说！”杨帆随和的笑了笑。孙长平有点紧张地情绪慢慢的缓和下来，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给自己点上一根。一副沉思的样子。杨帆地目光不经意的一撇，孙长平从口袋里摸出是10元一包的白沙烟，杨帆的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孙长平一番沉吟之后，把昨夜和沈宁及张鹤在一起谈的事情说了个大概，他们三人讨论地结果，很大的程度上。海滨市存在一个庞大地有组织地犯罪团伙，并且这个团伙可能与政府部门有着相当程度的勾结。当然。这只是一个通过表面现象做出地假象。
“杨书记。我最担心的是……。”孙长平说到这里地时候，杨帆一抬手说：“抓来的那些人别审了。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辛苦大家了。”
孙长平听了一阵愕然。心说怎么会是这个结果？这个杨书记，看他处理事情如此果敢。怎么在这个问题上妥协了？孙长平还想说他担心公安里面有内鬼呢！
沈宁是最了解杨帆地人之一，上前来轻轻的拍一拍孙长平的肩膀，微微笑着递过来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孙长平不禁微微的身子一震，满脸的愤愤之色立刻消失。
“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处理收尾。该关的关，该罚的罚。”孙长平点点头，急急忙忙的出去了。沈宁等他走远，然后慢悠悠的说：“老孙提供的线索，很重要。”
杨帆点点头说：“我知道，但是攘外必先安内！这句话对于执政党而言，永远是正确的。”
沈宁立刻点头说：“我明白了，回去我找张鹤老孙在商议一下，先从交警支队和车管所下手，然后就是河西分局。这两个单位的表面问题虽然不大，但是小问题比较明显。我看，就从整顿警风做起，先狠狠的查处一批又问题的警员，风气为之一变后，该去学习的就去学习。用人方面，我也做了相当的准备，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杨帆点点头说：“不错，作为一把手关键是要用对人。我们都是外来户，要从内部入手，分化一批，拉拢一批，打击一批。公安的形象最能体现一个城市的面貌，你身上的责任不轻，我可不希望你成为别人攻击我的把柄。所以，凡事要谋定而后动！这里不比宛陵。”
沈宁点点头表示明白，接着说：“张鹤以嫖娼为借口，把羊马镇的两个家伙从桑拿里面抓了出来，现在关在铁路派出所。你看怎么处理？”
杨帆无声的张张嘴，很快又闭上，徘徊了一番才苦笑着说：“估计他们那里也差不出什么大问题，你交给曹颖元吧，他现在正好需要借口。”
沈宁微微一笑说：“明白，什么时候我基本的掌握了公安局，我们再谈别的。”沈宁说罢匆匆走了，杨帆站在原地，苦涩的笑了笑。到达海滨市才过了两个晚上就这么热闹，今后呢？
康河慢悠悠的在早晨的海滩上走着，冰凉的海水不断的淹没脚踝。一箭三雕之计，居然一点效果都没有，搞到后面还要偃旗息鼓。一切的错就在对杨帆这个人物的判断上，开始就错了。杨帆果断的镇压，使得后面一系列的手段全部被迫放弃，这个结果让康河深感无奈，同时再次感受到国家这个暴力机关一旦开动，自己的力量对比起来是多么的渺小啊。
一副花花公子模样的褚剑南，躺在遮阳伞下面的躺椅上带着墨镜，一支手在身边的女模特的大腿上游走，看见康河便朝他招招手喊：“在这里。”
伸手在女模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让识趣离开的女人一声娇嗔后，褚剑南显得有点放肆的哈哈大笑。
康河的嘴角挂着一丝隐晦的微笑，走到躺椅上躺着，两人一副非常悠闲的样子。
“我查过了，但是效果不明显。那两个女兵是从京城来的，平时干的都是保卫军委首长的事情。杨帆的底细有点杂。我地路子不够，查不到多少。”
康河的脸上闪过一道震惊。很快地消失后，语调凝重的说：“能够使唤这种警卫的人，查不出来也不奇怪。他是天之骄子。未必能知道我们这些凡夫俗子地思维方式，或者他根本就不屑了解，又或者他下来就是想安安稳稳的呆几年，然后金光闪闪的回去。”
褚剑南微微皱起眉头说：“你什么意思？我那可等着钱用呢。”
康河微微一笑说：“你的钱我全数支付，我的意思暂时先停一段时间等等看。小心无大错。这是我做事的鱼贯原则！”
褚剑南顿时笑着说：“你这话对我地胃口，上次提到买卖怎么办？文峰有关系能搞到地。其他的手续也不难办。”
康河微微一笑说：“当然要做了，正经买卖也是能赚钱地。再说就算保本我也要做。”
褚剑南微微一笑说：“洪力地事情你不要担心。周建康现在正在被两个妖媚的模特包围着，估计被榨地一滴都不剩了。我倒是有点担心杨帆这个人。他要是针对我们，以后麻烦可少不了。”
康河嘿嘿一笑说：“昨天都那样了。他也没当场发作。真是好忍性啊！”
褚剑南没有说话，呆呆的看着面前大海一浪一浪地翻滚。久久才愤愤不已的说：“人地命好就是不一样，身边的女人一个比一个让人眼红。昨天你是没看见啊，他身边还有两个女的，一个雍容华贵，一个清秀俏丽。”
康河叹息一声说：“还要加上一个冷艳动人的秋雨燕！mlgbd，好白菜全让他一个人拱了！”
褚剑南听了哈哈大笑说：“要不要我叫两个女模特给你拱一拱。”
康河撇了撇嘴巴说：“还是算了吧，这些女人顶多算是烂白菜帮子。”
星期日难得平静了一天，市委招待所里的杨帆，居然没有一个人来打扰。白天的滨海市很快就热的厉害，虽然有风吹过，但是杨帆还是躲在空调房里呆着，看看文件的同时，陪着张思齐和周颖说说话。
看着平静的杨帆，实际上心里一点都不平静。市委这边的丛丽丽和吴地金，虽然谈不上彻底的站队，但是基本还在掌握之中。组织部，纪委这两个部门的领导，好像到现在还非常沉着，一直都没有过来打扰杨帆。
曹颖元会怎么处理羊马镇那两位倒霉蛋？想到这个问题，杨帆微微的笑了笑，正捧着一本时尚杂志在看的周颖，突然抬头瞄了杨帆一眼。坐在中间的张思齐，背后长眼睛似的，一瓣橘子出现在周颖的嘴边。
“吃橘子！”张思齐语气显得有点诡异，周颖伸手推开说：“我喜欢吃香蕉！”
说完才发现这话里面可能有问题，周颖连忙低下微微一红的脸。
午后这番难得的清净被打断了，曹颖元和纪委书记宋大成一起来汇报工作。宋大成各自不高，皮肤显得有点黑，人瘦的一阵分都能飘走似的。跟在曹颖元身后走进来，脸上看着倒是非常的平静。
一番正常的客气后，杨帆坐在沙发上不慌不忙的等着曹颖元的汇报。
“杨书记，羊马这的一二把手太不像话了，居然集体嫖娼被铁路派出所抓到。这个影响也太坏了，必须要严肃处理。”曹颖元说着挺兴奋的，别看羊马镇的级别不高，但是一直希望有只鸡来杀的曹颖元，也顾不上大小了。
杨帆笑着看看宋大成，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是什么电视剧里有过这个名字。
“大成同志的意思呢？”杨帆平静的问了一句。
宋大成毫不犹豫的说：“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身为党员干部干这种工，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
“按正常程序来走吧，该处理的处理，该批评的批评，该检查的检查。”三个“该”说的曹颖元眉头微微一皱，自己这边架势拉的足足的，怎么杨帆一点大动干戈的意思都没有？这个也太温和了吧？这小子越来越捉摸不透了。
曹颖元心里有问题。忍不住说：“杨书记，那两个家伙就在外面等着。您是不是亲自问几句？”
杨帆微微一笑说：“这点小事我还能不相信同志们？现如今社会上诱惑太多，我们地党员干部在一些小节上有亏，很多同志都是从小节上走上犯罪道路的。教训深刻啊，今后一定要加强教育。”
这个话云里雾里地，曹颖元是越听越糊涂了。宋大成也是眉头紧锁的，憋了半天没说话，脖子都有点红了。
这个时候杨帆淡淡的说：“关于党校专门开个班，给海滨市地领导干部加强素质教育的报告。我已经上交省委，估计明天就能有结果下来。省委赵书记一再强调。滨海市的稳定大局。决不能动摇！”
说了一堆话，就是最后一句曹颖元听懂了。话到这里就没办法继续了。两人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杨帆的话置于两可之间。搞的曹颖元心里很是没底。
曹颖元一走，杨帆便站起淡淡的笑了笑。心说这个老家伙，给你个机会往羊马镇伸手，你要是做不好就是你地问题了。置于处理干部的问题，应该是宋大成和吴地金表现地机会了。一句话，看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杨帆心里其实非常地苦恼，现在等于是盲人摸象，凡事都只能以静制动，一点都不符合杨帆先发制人的做事风格。
回到卧室里，见张思齐穿着睡衣躺在床上小睡，那背影勾人地紧。心头一热，杨帆凑近了伸手往胸前一模。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小了一个号码！
床上地周颖小脸通红的回头，眼睛瞪圆地看着杨帆，抬手轻轻的指了指洗手间没说话。
“我靠！”杨帆赶紧收回手来，掉头就走。心说这两个女人还真是的，连睡衣都是一个样子的。狼狈归狼狈，不过刚才那一摸确实手感很好，弹性不是一般的足啊，居然里面还是真空的，这不是要人老命么？该死的小周颖，为啥要在腰上搭一条毯子。
在沙发上刚坐下，脸还是红的周颖做贼似的跟了出来，挨着杨帆坐下低声说：“我想进市委办！”
杨帆飞快的扫了一眼，果然两点在薄薄的睡衣后面现出形状来。男人的本性这个时候有点控制不住，憋了有日子的小和尚跃跃欲试。
赶紧转移目光，装着看窗外的风景的样子说：“你去市委办能做啥？”
“思齐姐说，那个丛丽丽对你不怀好意，让我盯紧一点。”
“扯淡！怎么……。”“可能”加一个问号憋了回去，一只白嫩的脚伸了过来，轻轻的一下一下的在杨帆的脚上踩着。
真要命啊！杨帆一阵兽血翻滚，还好及时的一抬头，看见张思齐正抱着双臂笑眯眯的靠在卧室门口看着。杨帆赶紧站起来，冲到张思齐跟前，搂着肩膀往里走，顺手把门带上。
张思齐一看杨帆的样子，就知道他想干啥。轻轻的一拳砸过来说：“现在不能，会伤着孩子。”
“我……。”杨帆无奈的放开张思齐腰上的手，一只已经撩起睡衣的手也灰溜溜的撤军，掉头冲进洗手间，打开喷头脱个干净，对着喷头里的凉水泪流满面。
海滨市的夜晚渐渐的热闹起来，华灯初上的时候，大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起来。街道两旁的各色小买卖的摊主们，早早的忙活开了。
兽欲受挫的杨帆，晚饭之后提议出来走走，结果张思齐说：“我身子懒，不爱动。周颖你跟着去吧。”
周颖不说话，杨帆哪里敢应这个茬，连忙说：“算了，我还是一个人随意的走走好了。”
出门的时候被鬼魂一样冒出来的小何拦住问：“首长，您这是？”
杨帆苦笑着摇摇头说：“随意走走，你别跟着了。”
小何愣了一下，杨帆已经走开了，这时候周颖急急忙忙的从里面出来，一阵小跑追了上去时对小何说：“有我跟着没事。”
感觉到一只手臂被人霸占了，杨帆一扭头看见周颖低着头抱着一条手，没有放开的意思。
杨帆苦笑一声说：“小丫头，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很多啊！”
周颖抬起头，苦涩的看了杨帆一眼说：“你不是女人，你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啥？”
“有的女人很极端，也许我就是极端女人的一分子。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很多，但是对我来说意义不大，跟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对我来说是无法忍受的。”周颖回答的非常坚定，杨帆一阵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