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宵一刻值千金
何以宁纳闷的问:“顾念西,你怎么知道我的尺寸?”
她从来没告诉过他啊。
他邪邪一笑,贴近她的耳朵轻喃,“摸出来的。”
她嗔怪的差红了粉面,“顾念西,你又没正经。”
他搂着她的腰,无耻的在她脸上偷了个香,店员拿着旗袍走过来,他的唇刚刚离开。
“小姐,我们每个号码只有一件,你去试试看合不合适。”
何以宁抬头看向他,那意思是真要试吗?
他捏着自己的下巴,笃定的点头。
何以宁只好走进试衣间,她第一次穿旗袍,心里还有些紧张,都说旗袍是百年的服饰精髓,她怕自己驾驭不了。
顾念西在外面等了没一会,她就出来了,姿态还是有些扭捏,两只手紧张的不知道放在哪里,见他的目光直直的,她试探着问:“好不好看啊?”
她的皮肤白如玉瓷,将一身红色衬托的格外鲜艳,整个人如花似水,人以袍显,袍以人彰,仿若轻风驻进灵魂……
“好看。”他的眼光再往下一瞥,看到她脚上的运动鞋,神色一黯,“何以宁,你不觉得你的装扮很奇怪吗?”
她这才记得脚底的球鞋,立刻不好意思的把脚往后缩,“我不知道要买旗袍,也没换鞋子。”
机灵的店员急忙介绍,“我们店里有同款搭配的高跟鞋,小姐,我拿给你试试吧。”
从店里出来,顾念西拎着大包小卷,何以宁还在算着他花了多少钱,他这个人就是冤大头,人家店员说有鞋子,他说,好,买,人家店员说有搭配的包包,他说,好,买,人家店员说有配套的内衣,他也说,好,买,最后就拎了这么多出来。
她要是开店遇上这样的傻冒客人就好了,人家让买什么他就买什么,估计他们一走,那店员都乐得嘴上开花了。
“顾念西,你这是要赎罪吗?”东西摆了满满一车座。
“我为什么要赎罪?”他说得大言不惭。
说得也是,他今天都跟孟笑天吵起来了,她得安慰他一下,他在开车,她把嘴巴凑上去,在他的嘴角亲了一下。
“你这是违反交通规则。”他嘴上说着,嘴边还是忍不住浮起了笑纹,“不过,我愿意交罚款,让罚款来得更猛烈些吧。”
她缩回到座位上,想得美。
回到部队,顾念西就开会去了,何以宁回到他的小院,大黄不在,她喊了好几声也没见它蹦出来。
小李笑说:“何医生,你别喊了,大黄去约会了。”
“约会?”何以宁差点惊掉下巴。
“部队那边的林子有一个守林人,他家也养了一条狗,不过是母的,大黄经常跑去跟人家约会。”
原来大黄是思春了,她还给他买了大骨头呢。
何以宁把骨头用高压锅压上,然后打开电视看电视,顾念西说今天晚上不用做饭,他带她去吃野味,她刚说了一句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他就封住了她的嘴巴,结果一个吻就缠缠绵绵了好一会儿。
她摸着自己的唇瓣,似乎还沉浸在那个猛烈霸道的吻中,电视里演了什么,一句也没听进去。
傍晚的时候,小李过来告诉她,顾念西让她穿上今天新买的衣服。
啊?吃个饭还要穿旗袍?特别是吃野味,这是什么搭配?
小李百般叮嘱,她也只好把旗袍换上,为了配这一身艳红色,她把长发挽了一个髻,用一根玉簪子别好。
看着镜子中亭亭玉立的人儿,她娇柔一笑,只要顾念西喜欢就好,让她穿着旗袍去吃野味也没关系。
王经伟很快开车来接她了,她觉得这阵势有点大啊,从这里到食堂也不过几百米的距离,用得着开车吗?
而且更奇怪的是,这沿途的树上怎么都挂着红灯笼,一串一串的连成一线,宛若红色的蛟龙绵绵延延,今天又不是什么节日,部队里干嘛挂灯笼。
“你们部队有喜事?”何以宁终于忍不住问。
“有,大喜事。”王经伟笑起来,“四少特意让何医生去凑个热闹。”
“那……那我穿成这样,没什么不妥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喜事,她穿鲜艳的红色,会不会喧宾夺主。
“挺好,挺好。”
王经伟话音刚落,车子已经停在部队食堂门前,何以宁下了车,看到食堂的窗玻璃上挂满了彩色的气球,五颜六色的随着微风摆动。
“何医生,快进来。”王经伟在前面开路,何以宁的心情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紧张,推开大门,大到能容下千人就餐的食堂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何以宁一时有些眼花缭乱,等她适应了才发现,这些人的目光随着她的到来齐刷刷的转了过来,她立刻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她不安的看向王经伟,“王处长,这是怎么回事啊?”
王经伟含着笑,“还是让四少告诉你吧。”
“他?他人在哪呢?”
忽然,食堂里的灯光灭了,只余下每张桌子上燃着的红色蜡烛,一点一点跳动,恍若无数颗火热的心脏。
顾念西站在食堂的角落里,手里拿着麦克,身边的文员指着一张纸叮嘱,“四少,念这一段,别念错了。”
顾念西拿过来一看,长眉越皱越紧,最后把那纸扔到文员的脸上,“靠,这么肉麻的东西让我念?”
“您不是想制造浪漫吗?这样的场影,一定要念点感人情怀的情诗才够浪漫。”
“情诗个屁,要念你念。”
他手里的麦克开着,他的声音通过麦克全传了出来,食堂里顿时安静了,何以宁却笑了出来,让他念诗,那不是难为他一样吗?
“那唱首歌吧,这是我给您精挑细选的,保证感人。”
“你不知道老子五音不全,你让我唱歌丢人?”
“……”小文员挠头了,遇上这么不配合的,他也没办法啊。
“顾念西。”安静的食堂里,她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清脆悦耳,顾念西一愣,这才晓得自己说的话都被麦克风传出去了,他恼怒的将麦克丢到地上,“靠,你不知道它是开着的?”
小文员满脸黑线,明明是他自己在那里紧张的拨来拨去,倒赖到他头上来了。
他也不用什么麦克了,直接就用最原始的喊话,“何以宁。”
低沉而磁性的声音被墙壁弹出回声,更显得余音袅袅。
何以宁巧笑嫣然,大声回应,“在。”
“你爱不爱我?”
晕,不要这么直白行吗?这里坐得黑压压的都是他的兵啊。
烛光中,映不出她娇俏容颜上那一抹红,她听见自己用很小很小的声音说了一个字,
当然他是听不见的。
“爱我就嫁给我。”他的喊声从不知名的角落传来,黑暗中看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呃……”何以宁的脸更红了,这算是求婚吗?
他们当初结婚的时候,只是草草去民政局办了个手续,结婚照上,他的脸还是臭臭的,他们连最基本的酒席都没有,甚至过了好多年,有些亲戚都不知道他们结婚了。
他这是要给她在部队里补办一场婚宴吗?当着他所有兵的面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吗?他给她一场千人的婚宴,让她终生铭记。
原来他带她买旗袍就是为了这个,这一下午,他想必都在筹划来着,那些红灯笼,那些五颜六色的气球……
她想着,眼眸突然就湿润了,他是想给她吃一颗定心丸吧,在发生孟陆这件事之后。
“嫁给他,嫁给他。”
上千人一起喊这三个字,那声音当真是震耳欲耷,声势浩大,他和她的声音立刻就被淹没了。
她不知道他在哪里,只能借着蜡烛的光亮寻找,身边不断传来振奋的喊声,她的眼泪也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朦朦胧胧中,突然有人抓住了她的手,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味道,她毫不犹豫的就扑进他的怀抱,“谢谢你,顾念西。”
“蠢女人,又哭,真是个爱哭鬼。”
以前他总欺负她的时候,也不见她掉一滴眼泪,他甚至怀疑她有没有泪腺。
“还不是因为你。”她将眼泪往他的身上蹭。
此时,大灯突然亮了,两人拥抱在一起的场景立刻成为全场的焦点,那些大兵们从座位上跳起来,哗哗的鼓掌。
何以宁含羞带怯,将脸使劲往顾念西的胸前埋,顾念西豪迈的下令,“开宴。”
餐桌上很多山珍野味,看来这些小战士一下午没少忙活,部队里只有过节的时候才聚餐,像这样的日子还是第一次。
饭吃到一半便是才艺表演,食堂的中间被临时搭了一个小舞台,瞳鸟的人很多身怀绝技,唱歌的,变魔术的,讲相声的,节目一个接着一个,现场的气氛始终处在一个轰轰烈烈的**。
顾念西今天一身正统的军装,显得格外的帅气,跟穿红色旗袍的何以宁坐在一起,十分登对。
刚刚被骂得很惨的小文员乐颠颠的拿来相机,“四少,嫂子,来,照张相。”
何以宁想起他们照结婚照时的情景,掩着嘴角笑,顾念西一脸不满,“蠢女人,笑什么?”
“没,没什么。”她主动往他身边靠了靠,“顾念西,看镜头。”
他说,看什么镜头啊,紧接着便侧过脸亲在她的唇角,小文员立刻捕捉到了这个完美的画面,一个面带微笑,一个深情缱绻。
吃过闹过,众人起哄,“入洞房,入洞房。”
何以宁还在不好意思,顾念西已经一把将她打横抱了起来,笑得十分得意,“春宵一刻值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