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艰难

  这一夜麦子睡的很不踏实，初遇叶梓凡时的情景不断在梦中翻转上演。捂着胸口惊醒的时候，外面还是漆黑一片。
  麦子不禁暗忖，如果那天小智没有请假、如果没有选择走那条偏僻的小路。自己就不会遇到那个男人，不会再有这么多的牵绊与纠缠。
  可世间终究没有这么多的如果，命运的齿轮已经转动，一切都已注定。
  “爸爸，起床了！”软糯的声音传来，唤醒了沉睡中的大脑皮层。
  麦子迷蒙的睁开双眼，正对上自家小人晶亮的眼眸。
  小人一手刮着脸，撅着小嘴不满地说道：“爸爸，羞羞，太阳公公都晒屁屁了，你还在睡懒觉！”
  麦子一把揽过儿子，抱在怀中揉搓了几下，又亲了亲他肉呼呼的小脸，顿时换来小人不满的嚎叫：“爸爸，你的胡子好扎扎啊！”
  一觉醒来就能见到自己最爱的人，幸福莫过于此吧！
  麦子满足的从床上坐起，迅速的穿上衣服。
  “宝贝儿，赶紧洗脸，一会儿要去上学啦！”
  麦子将被子叠好，洗漱完毕后，就钻进厨房。煎了鸡蛋，热了牛奶，唤过儿子用过早餐后，拿起书包，一大一小就出了家门。
  到了幼儿园，麦宝背好书包，在麦子脸上响亮的亲了一下后，才撒开小短腿跑了进去。麦子心满意足的看着儿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转身离开赶去上班。
  一踏进公司的门，麦子就觉得今天的气氛很沉重，同事们一个个都乖乖的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平日里的活跃和散漫全都不见了。
  有些疑惑的低声询问隔壁的王建：“喂，出什么事了！”
  王建歪过身子压低声音：“还不是因为最近业绩不好，头被上面领导下了死命令，这个月说什么业绩也要突破这个数！”说完抬手竖起三个手指。
  麦子倒吸一口冷气：“什么？这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嘛！”
  王建无奈叹息：“是啊，现在这么不景气，大集团都找有名气的设计公司，小企业最近也都减少了广告的投放，控制费用缩小成本。”
  麦子刚想接话，就被熟悉的怒声给震得立马闭口不言。
  “麦子，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麦子抬头正对上张大头怒潮涌动的双眸，心中一惊，看来经理今天心情不好，要小心为妙。
  王建递来一个同情的眼神：“自求多福吧！”
  麦子忐忑的走进了经理办公室，低着头不安的开口：“头，您找我！”
  “咚！”一个黑色文件夹砸在了麦子面前。
  张大头狂怒的声音就劈头盖脸袭来：“这就是你的设计方案，你就拿这种垃圾给我交差！给你一天时间，重做！”
  麦子低下头，捡起文件夹：“我知道了！”
  张大头又甩过来一个文件夹，口气强硬不留丝毫商量的余地。
  “还有这里面有几个客户，近期都有广告投放的需求，你去拜访一下，给我至少谈成一家！”
  麦子心中叫苦不迭，他只是个设计员，哪里有能力搞定这些订单。这分明就是赶鸭子上架嘛！
  麦子想要开口求情，可对上张大头低气压的怒容，顿时就嘘了声。
  张大头黑着脸，嘴里还噼里啪啦的说个不停。一个小小的广告方案，竟可以让他借题发挥的从公司的利益一下子说到了十八大三中全会。
  麦子被他说的自惭形秽，觉得自己就是个毁坏公司利益，影响社会发展的废材。
  随着张大头的话，麦子的头也越挂越低。
  虽然张大头的话恶毒又难听，往往还不留一丝余地。可麦子知道，张大头这个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不会藏着掖着，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虽然脾气臭一些，可还是很好相处的。
  麦子一个人照顾麦宝，难免会迟到、请假。张大头虽然总是一番批评教育，但每次都给准假，更不会借故扣发工资。
  这次总公司下了死任务，身为经理的张大头压力其实也蛮大的。想到这些麦子也就没那么气愤了，那些数落和批评听起来也就不那么刺耳了。
  两个小时后，麦子耷拉着脑袋、拖着麻木的双腿从张大头的办公室走了出来。
  王建看着一脸郁闷的麦子，就知道张大头又把他当了出气筒：“怎么，又教育你了？！”
  麦子一脸无奈，叹息着：“是啊！让我重新修改设计方案，还让我出去拉客户！”
  王建一脸震惊，替麦子不平：“什么？你一个搞设计的怎么让你去拉客户？张大头是想客户想疯了吧！”
  麦子戳了一下一脸忿忿的王建，提醒他：“小声些，要是被张大头听到了，你也免不了一顿批！张大头说，这次我要是可以接到一笔订单，就有奖金可以发！”
  王建蹩了下眉：“哪里有那么容易啊，你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总要去试试啊，你也知道我比较缺钱。”
  麦子低头一页一页认真翻看客户资料，当翻到最后一页时，麦子跃跃欲试的脸瞬间拉了下来。天力地产！那个人的公司！怎么什么事都能和他扯上关系。
  麦子拿起画笔，在黑色的公司名称上打上了大大的红叉，他是真的不想再和那人有所牵连了，烦躁的合上客户资料。翻开设计方案，怎么看都无从下手，脑子里如同一团被打乱的线团，越是想要找到线头，越是无从下手，手忙脚乱间就越扯越乱，一上午就在浑浑噩噩中渡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