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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凭什么?
  知趣道,“紫金鼎可是认了主的。”
  老者呷口灵茶,道,“这青山洞顶茶平平。”
  知趣眼角一抽一抽地,平平你还喝了一口又一口呢,老者道,“你既自认为紫金鼎之主,怎能感知不到我的存在?”
  知趣眉毛微挑,道,“我若感知不到,怎能叫你现身?”他当然不会告诉老者,他是经由灵力的减少量分析判断出来的。
  老者却精明至极,极难糊弄,一语道破知趣的心思,“我取用紫金鼎的灵力,被小友发觉了吧。不然,小友也不会说我是不问自取。”
  既然被看穿了,知趣也没在这等小事上计较。
  老者微笑道,“当初,你们击杀了牛头猪,数人躲于这鼎内,唯你照顾灵参祖孙。我观你心善,才令你暂掌紫金鼎。”
  “原来,你一直都有意识。”看来,偷他灵气不是一日两日了,哼!怪不得他修为一直上不去呢。家里养只贼,哪里还能发得了财呢。
  老者似能看穿知趣心思,道,“小友莫怕,我此生,最喜有情有义之人。若非我相救,你怎能携朱雀由界河到人间界去。人间界虽然亦不太平,较之修真界,也算乐土了。”
  “难道不是我被界河之水冲到人间界去的?”
  老者一笑,“界河里有无数妖兽,平常非灵船法宝不能渡,你一个昏迷的修士,莫非运气这般好,一路经由数界,最后到达人间界?”
  好吧,算老头儿说的有理。知趣道,“多谢救命之恩了。”但是,这老头儿藏他鼎里,不知道偷了他多少灵力呢。他也算还了老头儿的人情。
  知趣目光灼灼的问,“难道老人家是此鼎器灵?”说句老实话,自从知道林央是凤神杯的器灵后,知趣也挺想要个器灵的。但,器灵生成是要看机缘的,哪怕凤神杯如此至宝,都是偶然生出器灵,何况知趣没啥好宝贝。若是老头儿是紫金鼎器灵,他不是平白得个帮手。若这样的话,知趣也就不计较老头儿偷他灵气的事了。
  不想,老头儿将头一摇,“这鼎……你若是称它为鼎亦为不可……不过,叫它紫金鼎不合适,应该叫丹鼎。丹鼎是我肉身所化……”说着,老者眼中流出一抹泪光。
  知趣大惊失色,“肉,肉身所化?”
  “这怎么可能?人的身体,能变成大鼎?”
  “有甚奇怪,似你那位师父,若修炼到渡劫之期而陨落,肉身化出一二件法宝,并不为奇。”老者微微一叹,泪光隐去,面上恢复平静。
  知趣实在按捺不住,问,“那你原来是渡劫之期的大能啊?”
  老者未说话。
  他竟然到了人家的身体里来了,知趣脑子极快,道,“难道,你就像水仙爹的婴灵一样?”由于罗水仙小气,知趣至今没看到他家弟弟的模样呢。
  “汝子可教。”
  没差了,爹死儿继承,紫金鼎是人家的产业,他一个不小心把人家的东西搬自己家占为己有了。知趣其实没啥太高尚的德行,只是,这老头儿精明的很,看着并不像好打交道的人。
  于是,知趣先下手为强,问,“那你干嘛不早出来,还偷偷吸用我的灵力?”
  “不瞒小友,丹鼎自从陨落至山林,已有无数岁月。初时,我受了极重的伤,勉强保了一条小命,只得缓缓的吸食灵气以疗伤势,近些年来方有好转。”话至此处,老者面上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道,“我并不能离开丹鼎,丹鼎自身并没有吸用灵气之能。故此,只得取用些许小友的灵力了。”
  “我做的颇是小心,不料还是被小友发现了。”
  知趣何等聪明之人,念头一转便全都明白了,脸上带出几分薄怒,“看来你每次给紫金鼎换主人,就是为了利用我们来吸用灵气吧?”这老贼,若不是他发现的早,以后真是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钞票呢。
  老者却是半点愧疚皆无,反是幽幽一叹,“话虽如此,我却从未害过一人。似先时牛头猪,他抢了丹鼎来不过是煮煮东西吃,他每有灵花灵草放入丹鼎,我稍稍取用一些灵花灵草的灵气而已。”
  老者望向知趣,狡辩,“小友,你租人家的房子住,也没有不付租金的理啊。”
  租金?!
  知趣看向老头儿那张狡猾的脸孔,问他,“你不觉得你收的租金太高了吗?”
  老头儿一拈胡子,道,“先时,我可是曾修炼至渡劫期的强者,小友在我这里可以得到无数经验。不是我吹牛,我在修炼上的心得,放眼如今大陆,无人能及。先时,我听你们说,现下最高的修为便是化神了。”老头儿嘴角一撇,露出三分不屑,“化神算什么?你若有我在身边,日后大乘渡劫犹可期。”
  老头儿卖力的说服知趣,“若是别人有福缘能得我的指点,还不得仙药灵珍的供奉了来。如今,我为身体计,稍稍取用小友一点灵力,已经是给小友优惠了呢。小友想想,可是这个理?”
  以往,都是知趣忽悠别人,如今,倒叫他碰上了个老忽悠。知趣并不好骗,指着紫金鼎道,“我初得此鼎时,这鼎里只有薄薄灵气。如今,又是何等气象?”
  老头儿见知趣并不好糊弄,只得一叹道,“小友这样精明,我也只有实话实说了。”
  哼,早该如此。
  知趣洗耳恭听,便听老头儿道,“我之所以显身一见小友,并不因为小友激我的那些话。实因小友五灵根之体,与我这丹鼎最相契合。”
  “世人皆以五灵根为修仙的最劣灵根,其实,此言大谬。人本是五行之体,非五行无以成世界。”说到修炼,老头儿面上多了几分郑重,道,“我见到的五灵根最好之人,便是你的师父,他五灵根均衡,又天资绝艳,悟性非常,将来定能成就大道。只是,你师父已经化出自己的灵婴,并不需要我了。”
  “小友的灵根在五灵根之中还算勉强,不过,小友胜于悟性,再兼小友身受重伤,丹田已伤。”老者眼中透出一丝悲悯,“恕我直言,小友丹田之伤,若想康复,难于登天。”
  尽管明知老头儿可能在唬他,知趣仍不禁心下一沉。
  “烈火丹药力霸道,小友当时服用烈火丹过多,你借烈火丹之力直接到了合体之境,我也是自此看出小友资质超群的。”老头儿解释道,“烈火丹虽然有提升修为之力,不过,并不是吃了烈火丹的人便都能提升修为。许多年前,我见过一个笨蛋,服用烈火丹之后体内灵气暴涨,他却并不能悟到更高境界。因不能了悟,修为并未上走,反倒是体内灵气剧增,最后,他的身体承受不过太多灵气,最终灵气爆体而死。”
  “小友服食许多烈火丹,瞬间将修为由筑基提至合体,一并越过了金丹、元婴、化神、炼虚,直接到了合体之境。若非小友当时伤心太过,便是一举击杀罗千水,亦非难事。”
  “现在说这个还有什么用。”马后炮。其实知趣当时也不知道自己修为到了什么地步,他就是觉着灵力震荡中,给他无穷信心。当时,他真不惧罗千水,他根本没打算活着……怪道罗千水没当场跟他打一场呢,原来他竟然到了合体境界。
  知趣道,“说正事。”总说些陈芝麻烂谷子,他早知道的事,有什么用。
  老头儿温声道,“小友丹田既损,又一意修炼,我倒是给小友一个建议。其实,与你那位朱雀朋友说的也差不多。这鼎之所以叫丹鼎,便是我先时的丹田所化。”
  “丹鼎以前,便是我修炼出来的一界。小友丹田受伤,借丹鼎之力修炼,是非常恰当的作法。且,小友也发觉了,随着小友修为上升,丹鼎内部是逐渐变大的。”老头儿道,“日后,待小友修为愈深,再次修炼到合体境界时,我可助小友重塑丹田,将丹田补好,小友便可以继仙途。”
  “待小友修炼至渡劫之时……”老头儿话音一顿,轻叹道,“待小友到渡劫之期,望小友助我重塑肉身。”
  知趣有些不明白,“我虽然修为不及你,但也隐隐知道。似婴灵,虽然是化于人体,不过,他们也有自己的思维。就像你了,跟人也没有差别。而你的本体,那也是独立的人。你本身是灵体,为什么要塑肉体?”
  老者冷冷道,“我的主人虽然陨落了,但我还在!我就是他,我要代他重新修炼,到时去了仙界,好为我的主人报仇血恨!”
  知趣大惊,“怎么,你在仙界还有仇人?”俄的天哪,他不仅是养了个贼,且这贼还有仙界的大仇人。
  老者根本没理会知趣,犹气愤难平,“当然,我就是要去看看,当年是谁把天雷落到我家主人头上,害我家主人身死道消!叫我知道是哪个混账害我家主人,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砸碎他的骨头炼化他的阴魂!”其愤恨之意,溢于言表。
  知趣小心劝道,“你也想想,渡劫渡劫,人家降下天雷也是情理之中吧。”
  老者大怒,指着知趣的脑袋道,“你懂什么!”一句未了,老者仿佛有无限辛酸,忽就一声嚎啕,捶胸顿足,大哭起来。
  知趣真是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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