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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二)
在他跟江宁分手第三周的时候,林安东上上下下的打量他,丛奕瞪他一眼,“看什么?”
林安东想了想,“我没想到你还真跟他分手了。”
丛奕不说话,把目光转回书上,“我明天有考试。”
林安东还矗在那儿不动,最后叹口气,在身后关上房门。
书上的字浮出来,重影,错开,再叠合。
这三周里,他真的终于知道,为什么歌颂爱情美好的诗句语言,远没诉说失去爱情的伤感痛楚的多。
戴上耳机,按下电脑播放健,音乐缓缓流淌出来,随机播放的一首歌曲,是罗大佑的《你的样子》。
电脑上有300多首歌,这一个月,他听了几百个来回,直到体会到罗大佑自己做音乐时说过的那句“爱情来时,音乐走了,爱情离开,音乐回来了。”
心里的痛苦,理智反复说要放下,感情却在瞬间掌控全局,让苦苦支撑起的坚强坍塌成废墟,音符里,歌词里,无数的旋律,无数的词句,都会突然像心里插入一根尖锐的刺,每跳一下都疼的无法呼吸。
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曾经拥有的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在他这样的痛苦里,最怕听到的两个字,就是曾经。
十二年的岁月,一点一滴的回忆,成长的经历,情动的年华,所有的一切,都写下那个人的印迹。
再过两天是丛奕的生日,没想到第一个表示记得他生日的,是公司的人力资源。
在生日礼金收条上签下名字,不多,只有一百元,但这是人文关怀,人资的女孩把一个小礼盒递给他,脸红了半边,“这是我送你的,生日快乐。”
丛奕尴尬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只得还是接过来,他脸红的也不比那姑娘差,“谢谢。”
主管曾经打趣的告诉他,公司不少小姑娘都向他打听过这小帅哥。
要是她们知道这帅哥喜欢的是男人,她们会怎么样?
从人资回来,办公室比往常热闹,有个男人站在旁边跟主管聊的热火朝天,声音传进耳朵里,不听也不行,原来这男人是他们以前的同事,后来外派到美国总部了,这次回来开会,要张罗请原来项目组的同事聚会。
跟他没任何关系的人和事,丛奕仍低头做着自己的工作,直到江宁的名字突然传到耳中。
“我现在也不知道大家都在哪部门,今天开会看到了于利和张纪,就是没看到江宁,他人呢,我回来也不露个面,你给他打个电话,晚上至少咱们五个得聚一聚。”
“你别埋怨他,这个是真不巧,江宁头两天去广州出差,结果回来,这是一冷一热没缓过来还是怎么着,重感冒,请了两天假了都,今晚别折腾他了,你也不是马上就走,总凑得齐人,酒还怕喝不过来啊!”
丛奕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江宁病了?
对自己说,马江宁怎么样与他无关,但心绪突然烦乱的再没办法专注于任何一页资料。
江宁身体很好,这么久以来,好像从来没见过他生病,连丛奕都知道公司最近拿下几个国字头的集团大客户,以江宁的性格和敬业程度,但凡支撑得住,都不会在这个时候请病假。
只是感冒?还是,高烧和转成肺炎了?或者,很多病的早期症状不都像感冒吗?
越想心里越乱,竖着耳朵不肯错过他们交谈的每一个字,但是,没有再提起江宁。
键盘上的手握成拳头,指甲扣在掌心,直到陷进皮肤生疼才缓过神来。
他知道他在犯贱,但关心则乱,无所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