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不速之客
赵言钰已经到了京都北区十四亭的驿站，明天就能进入京都城内了。
他从马背下来，眼睛冷厉地看向在身后马车里的塔桑，耳边还传来塔桑凄厉的叫声，就在刚才，他割下塔桑地片舌头。
如今，塔桑已经说不出话了。
没人敢阻止赵言钰，曾经有一个副将试着阻止，但被赵言钰看了一眼之后，就不敢再开口了。
赵言钰很生气，眼底带着肃杀的狠意。
他舍不得齐莞被诬蔑，所以毫不犹豫将塔桑的舌头割下，他知道这么做的后果，皇上那关肯定过不去，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他可以承担所有后果，就是不愿听到塔桑继续侮辱他的阿莞。
万万没想到的是，在他以为阿莞回到京都就会安全的时候，已经有人向阿莞伸出魔爪。
那个人是他曾经立志要永远效劳的。
赵言钰非常愤怒。
因为他受到赵夫人的信，知道皇帝曾经派人下毒害死阿莞。
他如今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赵家……阿莞和都还在京都，他只能继续当什么都不知道。
“小赵大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宁朝云含笑看着坐在驿站外面十四亭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夕阳的赵言钰，姿态潇洒地走了过来。
“这不是一般的酒。”是齐莞特意浸泡强身健体的药酒，他总是随身带着一壶。
宁朝云接过赵言钰递过来的酒壶，咧嘴一笑喝了一口，“咦，有药味？”
赵言钰薄唇微扬，拿过酒壶又喝了一口。
“在为小赵夫人的事烦恼？”宁朝云问道，“塔桑胡说八道，没有多少人会相信的。”
“别人如何想与我无关。”赵言钰说。
宁朝云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他自是看出赵言钰此时神情不快并不是因为塔桑。“那你这是怎么了？”
他曾经嫉妒过赵言钰，但在之前，他们早已经是朋友，更何况快要一年的并肩作战中，他越发欣赏赵言钰的果断和谋略，虽然他心里仍然对齐莞念念不忘，但他在看到赵言钰为了她那样对塔桑之后，他就已经释然了。
换了是他。未必会跟赵言钰一样的胸襟，早已经怀疑齐莞，更为了她伤害塔桑这个重要的俘虏。
“当初你与阿莞议亲，你为何拒绝？”赵言钰忽然问道。
宁朝云脸色顿时微变。随即笑容苦涩，“我已悔不当初，不该听信传言……小赵夫人。”
若不然，娶阿莞的人应该是他。
“你很后悔？”赵言钰问，他看得出宁朝云对齐莞是不同的，才想起在几年前齐莞和他是有议亲的，不过后来不了了之，他才有机会抱得美人归。
“是。”宁朝云没有隐瞒。
赵言钰不客气地笑了起来，“活该！”
宁朝云怒道。“若非我听信传言，哪里有你小如今的得意样，今日你是故意要我不成？”
“有人要杀阿莞。”赵言钰忽然正色说道。
“什么？”宁朝云猛地站了起来，“谁？塔桑吗？”
赵言钰喝了一口酒，“不知道，阿莞在回去的上，差点被毒死。”
“陛下不是派了人去接她？难道……”宁朝云震惊地问。“有人要借皇上的手毒死小赵夫人？”
“嗯，或许。”赵言钰含糊地应着。
宁朝云立刻说，“一定要查清楚究竟是谁要对小赵夫人下手。”
……
……
六皇全身绷紧，脸色沉重，双拳紧紧地握着，他看着坐在书案后面的男人，一句话也不说。
“父皇！”良久，他才挤出两个字。仿佛已经下定决心了。
皇帝知道他要说什么，随手将一本奏折砸了过去，怒道，“朕说了，什么都不想听不想说，滚出去。”
辛家二姑娘脸色雪白。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很尴尬，但没有皇上的允许，她根本不能出去。
殿下一定不愿意在这里见到她，说不定还会误会她。
“父皇，儿臣有话要说。”六皇不肯退一步，无视皇帝的，“辛二姑娘，你先退下。”
皇帝气得哼哧哼哧的似乎要冒火了，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见皇上并没有反对，辛家二姑娘如释重负，曲膝行了一礼之后，低着头退了出去。
御书房只剩下这对父。
“父皇，雷公公为什么会死？”六皇问。
皇帝瞪着他，额头青筋暴突，“你这是要朕，为一个奴才？”
“父皇让雷公公去做了什么？杀小赵夫人吗？”六皇大声问道。
“不过是一个无关重要的女，你紧张她作甚？”皇帝眼底闪过一抹异色，声音微低。
六皇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最敬爱的父皇，“暗杀功臣的家眷，父皇，这样的事情您怎么做得出？”
“那还不是因为你！”皇帝叫道，“你要是不惦记着人家的妻，朕至于这么做吗？”
这话就如同雷击，六皇瞬间脸色煞白。
皇帝阴郁地看着他，“你喜欢齐莞，为何当初不说？”
当初他是有意要将齐莞许配给德承，但齐老爷却亲自求他不要，他以为自己的儿对齐莞并没有什么别样的感情，又想拉拢赵言钰，所以才答应了齐老爷，又给了赵言钰希望……
六皇张了张口，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么多年了，你能忘记她？”皇帝问。
“忘不了，难道你不想得到？”又问。
六皇无法回答，因为他确实忘不了，确实很想得到齐莞。
“赵言钰乃国之栋梁，他将来能助你安定天下，朕不能让一个女让你们君臣……”
“父皇，儿臣欣赏小赵夫人，但很清楚那是赵言钰的家眷。”六皇开口说道，“儿臣对小赵夫人的欣赏和佩服，并不是您暗杀她的理由。”
皇帝大手一挥，“朕不赌万一。”
六皇深吸了一口气，“父皇，您低估赵言钰了，他若知道您要对小赵夫人下手，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以他了解的赵言钰，如果知道皇上要杀齐莞，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皇帝始终认为赵言钰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前程万锦。
……
……
随着赵言钰的回来，塔桑一叫着给他戴绿帽的话传进了京都。
一开始只是几个人在传，慢慢地，越来越多的窃窃私语，最后终于传到赵夫人的耳里。
赵夫人很担心，她并不是担心自己的儿听了这些话之后会怎么对待阿莞，而是担心阿莞若是听说别人对她的议论，是不是会胡思乱想……
那个塔桑简直他妈的该死。
儿怎么不将他给揍死。
赵夫人暗中下令不许家里的下人在齐莞面前嚼舌根，否则决不轻饶。
可是，赵家的下人不说，不代表没人到齐莞面前说。
有了齐老爷那一番话，齐莞没有再装闭门谢客，她听说赵言钰已经到了十四亭，想着明天就能见到他，心里无比的欢喜，只是没想到，今日会一个不速之客。
叶紫若和苏鸾郡主一起来她了。
不速之客指的自然是苏鸾郡主，她不知道叶紫若怎么会跟苏鸾走到一起，但苏鸾来看望她……难道阳打西边出来了？
过门是客，虽然知道来者不善，齐莞总不能将她赶出去。
“听说你，我早想来看望你，看到你好好的，我心里高兴。”叶紫若拉着齐莞的手，忍不住红了眼眶。
齐莞含笑说道，“我当然好好的，可不是谁都能拿我的命。”
苏鸾在一旁轻笑出声，“小赵夫人厉害，连东胡王都拜倒在你的石榴花裙下，谁还敢拿你的命。”
叶紫若脸色一变，看向苏鸾，“宁少夫人，您说什么呢。”
“如今都传得满城风雨了，难道还能瞒着小赵夫人多久，迟早都是知道的，何必藏着掖着。”苏鸾冷笑一声说道，她好不容易才搭上叶紫若来看望齐莞，难道是关心她，自然是看齐莞笑话的。
齐莞狐疑地皱眉，“紫若，怎么了？”
“原来小赵夫人真的不知道？”苏鸾故作惊讶地叫了出声。
叶紫若暗暗后悔，真不该以为苏鸾跟她一样，都是来关心齐莞的，早知道就不跟她一道来了。
齐莞挑眉，看向叶紫若。
“别听她胡说，没事呢。”叶紫若笑得不自然，给苏鸾使了眼色，请求她不要再说下去。
苏鸾哪里在意叶紫若的眼色，她咯咯笑着道，“如今整个京都都传遍了，你给小赵大人戴了绿帽，怎么，自己做过的事情都不知道，该不是以为没人知道吧？那东胡王可什么都说出来了。”
齐莞冷冷地看着她，“东胡王说了什么？”
“装什么蒜，你能够从东胡人手里活着出来，难道不是献身给东胡王暖床了？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了。”苏鸾笑道。
叶紫若急忙道，“都是别人以讹传讹，你不要放在心上。”
“当然不会放在心上，嘴长在别人嘴里，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赵夫人走了进来，眼睛嫌恶地看着苏鸾，以母鸡的姿态将呆怔的齐莞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