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莉莎的故事

  答应胡拉姆后，柳无遥内心有些纠结，自己能不能把计划实施成功还是未知数呢。更可况还要捎带一个胡拉姆。
  吃过早饭，柳无遥和胡拉姆被安排到东区拔野草。
  小林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库提，你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胡拉姆说道。
  “什么？”
  “就是没有直接把赛亚维斯（金币）给安德拉老爷来赎身的想法。”胡拉姆边拔草边说，“如果直接把赛亚维斯给了他的话，你人就不会在这里了。”
  “那会去哪里？”柳无遥好奇的问。
  “角斗场。最血腥的地方。”
  “为什么？”
  “你想啊，奴隶又没有劳动所得，一下子能拿出那么多钱，不会被人怀疑吗？如果是偷来的，下场就是去角斗场喂兽人。”胡拉姆解释。
  “呵呵。”此时柳无遥也只能干呵两声了，“对了，早上你说你有仇要报？”柳无遥想问问清楚，若胡拉姆有这样一个前提的话，那就不会出卖自己了。
  “我还从来没有跟你讲过我的身世吧？”
  柳无遥想了想说道：“没有。”
  于是胡拉姆就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胡拉姆开始并不是奴隶，他本名叫曼提柯尔?拉米斯，出身在一个富贵的家庭，他的父亲是个有头脑的商人，积攒下许多的钱，可是却在胡拉姆十岁的时候因病过世了。他的母亲是个貌美的不甘寂寞的女人，在他十二岁的时候，嫁给了一个英俊的男人，这个男人还带着一个十四岁的儿子，于是他就有一个没有血缘的哥哥。这是一对阴险狡诈的父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恶毒的手段，使母亲病重过世，接着霸占了本应该属于他的遗产，最后还把他卖做奴隶。
  所以他不能一辈子当奴隶，他要回去报仇。
  听完胡拉姆的故事，柳无遥心中愤懑。
  “胡拉姆，你一定要回去报仇，我支持你。”柳无遥在他肩头拍了一下。
  “库提，有具体的计划吗？”
  柳无遥想了想，说自己有两个祖传的酿酒配方，若是能卖出去的话，就能赚一笔钱。
  胡拉姆说道：“最好能做一些样品出来，给酒商品尝一下，如果真的是好酒的，自然能卖个大价钱。”
  “有了钱后，还需要有人帮我们赎身才行啊。”柳无遥担忧道。
  “放心，我有一个人选。”
  “可靠吗？”
  “可靠，他是我父亲最忠实的朋友，也是我小时候的老师，可惜他没有什么钱，不然我肯定叫他来赎我了。”胡拉姆坚定地说道。
  “怎么联系到他呢？”
  “等到把钱筹集好后，我就写信给他，可以让罗娜帮我把寄信出去。”胡拉姆说道。
  “那好。”
  “库提，你是有什么原因吗？”
  “恩？”
  “我说的是必须获得自由的理由。”
  柳无遥脑子动了一下，说道：“获得自由还需要理由吗？”
  胡拉姆愣了一下，叹气道：“是我当奴隶时间长了吧，连想法都渐渐变得奴隶了。”
  柳无遥说：“咱们下一步，就先做个样品出来。”
  正商讨着，纳兰雷管家出现了。
  “库提，莉莎小姐来找你了。”
  靠，柳无遥心里懊恼了一下，那胖女人，有事没事就是搬砖，真是活见鬼了。
  但是搬砖也搬出了好处，就是在莉莎的强烈要求下，安德拉同意柳无遥晋升高级奴隶，变得可以跟随主人出去。这对后面的计划是有莫大帮助的。
  跟着莉莎一路无言，天依旧很热，柳无遥眼神搜索着酒铺，一路走，看见好几家酒铺，其中有一家门店很大，顾客盈门，里面大坛小坛堆得满满当当，走过的时候，飘出一阵酒香。柳无遥暗暗记住这家门店。
  进了莉莎的家，依旧被带到那个有砖块的院落。上次是挪到右边，这次莉莎要求柳无遥把砖块挪到左边。柳无遥心中早就想到会如此无聊了，也不多说，就“吭哧吭哧”的搬起来。他心想，权当锻炼身体了。
  柳无遥一边搬砖头，一边想怎么弄到蛇珠（葡萄），冰糖、陶瓮。对于一个奴隶来说，他什么都没有。
  先得搞点钱，买原材料呀。
  柳无遥偷瞄莉莎，这货正喝着什么饮料呢。
  问她要会给吗？要点小钱，应该问题不大吧。
  如此想着，搬着，半小时后，就变得汗流浃背，满脸汗水。
  依旧是莉莎给他擦汗。柳无遥试探性的说：“最近，都吃不饱。刚才走过集市的时候，看到有卖奶饼的，忍不住就想起了家乡的奶饼。”
  话说到此处，柳无遥就停下来了，要是莉莎能领会，自然会掏几个小钱，满足他口腹之欲以及思乡之情，但是……
  “你一个奴隶，竟然还想吃什么奶饼。”
  柳无遥听到这话，真想把这胖女人一脚给踹开。
  妈的，满足你的擦汗怪癖，还不给我一口吃的。
  莉莎察觉出柳无遥的不满。
  “要真饿的话，厨房里有吃的，贝莱希，你带他去厨房。”莉莎招呼贝莱希。
  于是贝莱希管家领着柳无遥往厨房走去，很快就进了厨房。
  厨房不大，但是物件蛮齐全的，这里有奶酪、还有长面包、面糊、馕饼、肉……
  此时灶头还是热的。
  柳无遥自从进入库提的身体里，就没有吃过一顿称心如意的，他扫了扫篮子里的食材，忽然眼前一亮。
  有面条！还有肉和类似于青菜的蔬菜。
  “我能使用一下厨房吗？”柳无遥问。
  “用吧。”贝莱希人不错。
  柳无遥愉快地把面条拿出来，烧了水，切了肉和长得像青菜的菜。
  水很快就烧开了。柳无遥将面条过水，捞起。
  然后把切下来的肥肉熬油，等出了油，就把面放下去炒，最后放了菜，如此就是一碗不错的炒面了。
  一旁的贝莱希，看得一愣一愣的，她从来没见过如此做面条的方法。
  “面还能炒？”贝莱希发出浓厚的疑问。
  “哈哈哈，当然能炒了，这叫炒面，香吧？”
  油渣的香味，充斥着整个厨房，贝莱希使劲嗅着。
  本来柳无遥还想秀一下翻锅的，但怎奈锅太大了，也没个把手，只能作罢。柳无遥长期一个人生活，所以做得一手好菜。
  聪明的柳无遥早就算准贝莱希会喜欢炒面，所以在做的时候，是按照两人份做的。没有筷子，用的是叉子。
  “还有我的份？”贝莱希挺意外。、
  “当然了，怎么能忘记你呢，你是我所认识的女人中最好的一个。”在这片大地上，贝莱希真的是柳无遥认识中最和蔼可亲的一个女人了。
  “呵呵，库提，谢谢你的赞赏哦。”贝莱希迫不及待的吃上一口，“哇，这味道太美妙了。”
  “好吃吧，呵呵。”柳无遥也开始吃了起来，边吃边仔细扫厨房的角角落落。他心想能不能先把酿酒的容器给解决呢。
  扫了一会儿，在厨房东边的旮旯处，发现一个瓮罐，大小高度都满适合酿酒的。
  “库提，我知道奴隶总是吃不饱的。等会儿，你那些干饼带回去吃。”
  “可以吗？莉莎小姐会同意吗？”
  “当然会同意啊，其实莉莎小姐是个好人。”
  好人？柳无遥差点把面条喷出来。
  “能把那个罐子也给我吗，我走的时候可以用来装干饼。”柳无遥指指瓮罐。
  贝莱希愣了一下，装吃的用得着用瓮罐装吗。
  “平时，我还可以储存些水喝，你知道晚上要找口水喝，还得跑很远。”柳无遥又找了一个原因。
  “恩，好吧，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
  趁着贝莱希吃的开心，柳无遥问了一个困扰很久的问题。
  “莉莎小姐，是不是心理有问题？”
  “小姐怎么会心理有问题呢！”
  “但是你看她，怎么老是让我把砖头搬来搬去，然后又给我擦汗，一个奴隶主能给奴隶擦汗吗？”
  听到这，贝莱希停住了嘴巴，放下了碗和叉子。
  柳无遥忙打哈哈：“我就随便一问，你别当回事，继续吃。”
  “你想知道原因？”贝莱希蹙眉、深凝柳无遥，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
  柳无遥咽了口唾沫，点头肯定。
  望着柳无遥满怀期待答案的眼神，贝莱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作为下人是不能在背后议论主人的故事的。”
  柳无遥无语，感觉被耍了，他开始继续吃面，贝莱希也继续低头吃面。
  三、二、一。
  “我从来没有听莉莎小姐讲起过原因，莉莎小姐也不会对我说原因。但我能感觉到莉莎小姐如此做的一些原因……”
  柳无遥叼着面条抬头：怎么讲上了。
  事情是这样的。莉莎一直没有出嫁，所以称呼为小姐。她年轻的时候爱上了一个男人，非常的爱，但是这个男人是有家室的。为了能经常看到这个男人，她雇佣他到迪亚兹庄园干活。那时莉莎还住在迪亚兹庄园。莉莎经常在远处观望男人在劳作中挥洒汗水的身姿。而木讷的男人却一直没有发现她的爱慕。
  莉莎在爱慕中一天一天的老去。有一天男人继承了一笔财产，然后就迪亚兹庄园，离开了汉斯达城。莉莎没有挽留，也没有告白，任由泛滥的悲伤吞噬自己。时间游走，莉莎一直没有结婚，想来，应该是忘不了那个男人，以及忘不了男人在阳光下挥洒汗水的身姿。
  “为什么莉莎不跟他告白，或许能当他小老婆。”柳无遥问道。
  “因为她的名字叫莉莎?迪亚兹，迪亚兹家族是不会做别人的小老婆的。”
  “难道我长得像那个男人？”
  “不知道，我没见过。”
  听完贝莱希关于莉莎的故事后，柳无遥突然有些伤感，原来莉莎是一个钟情的女人，一生都没有忘记那个男人。她或许一直都想为那个男人擦拭汗水，但是一直没有付出行动，这才在自己身上想找回些遗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