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定居丰都 九烟开府(下)
真修圈?
季元被邪火烧烫的脑子猛然一清,在北荒,真修圈就代表着最实力的那一批人虽说在修行界,北荒被认为是最堕落之地,拔尖儿的修士人数,可谓惨不忍睹,但能进真修圈的,起码也是还丹境界,就是这批人,占据着城中上好的灵脉资源,却少有人敢置喙
在丰都城这北荒第一流的大城,进入真修圈的标准也水涨船高,不是还丹上阶,那是想也不必想
这岂不是说,那个黑炭丑男,修为竟然是与他仿佛?
说起来,他也住在真修圈内,不过是凭着飞羽宗的名头订下的临时产业,以为彰显身份、减少麻烦之用,一旦随心法会结束,就要收回,他也确实没长住的打算
“去看看”
季元当先回返丰都城的真修圈位于城市的西南角,面积约有百五十顷,上下地层也有近五十里深度,如此巨大的区域,几乎占了丰都城区的十分之一,常住人口却不过百来个,加上挂名的,也不三百,算得上地广人稀可事实上,相对于还丹、步虚修士极大的感应范围,这片区域真算不上宽敞,所以,想进来真修圈,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回到临时居所的时候,在这边的随侍便对季元讲:“紫蕖姑娘回来了,住进了圆光阁”
季元眼皮跳了两跳,什么都没说那圆光阁乃是真修圈内条件最好洞府,没有之一,能住进去,就是步虚强者,也要是登上七八回外域的老资格可那些修士,自有胜一筹的修行胜地,对这里的灵脉资源,也不是那么看重
本着宁缺勿滥的原则,虽是洞府紧张,那地方还是常年空置紫蕖能住进去,不管是凭修为也好,凭背后势力也罢,都证明比他季元强出不止一筹,这实在是很伤人的
季元郁闷半晌,让过这一节,问道:“那个黑炭怎么样了?对了,他叫什么来着?”
随侍均面面相觑,真修圈对内里修士的信息把持得比较严格,对特权人物不好说,但像他们这样借住的外人,根本没法探知
“他的洞府在哪儿?”
随侍马上报了个位置,见季元一时没反应过来,便补充道:“从南面窗子里能见到的”
“哦?”
季元依言走到窗前,他的居所仅以位置而言,其实还算不错,是在主城区域,不必钻到地层深处去当耗子,视野也算开阔,按着随侍的指引,他很快就见到那处洞府所在
一眼望去,他就哈了一声,原来不过如此
在真修圈住了几十天,他对各处灵脉分布也算有了一点儿概念,那黑炭所居,虽是在主城区域,来去方便,可是灵脉效力相对来说,还不算上乘,显然根底也是有限
也巧了,正想着,他便看到那个黑炭在执事的引导下,进入那片区域
“莫不是这就开府了……他有经过考核吗?”
“据说是昨天有过,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季元冷哼一声,继续在窗边观察不管那黑炭所居洞府再怎么一般,也是在真修圈里的,为安全和**计,禁制机关,应有尽有,只是都处在沉寂状态,事先还要置入本人气机,加以激活,以利于禁制辨识
这一过程,称之为开府,这里面,即将入府的修士,总要放出气机的,季元现在就要看看,这黑炭的底细如何,能不能镇住场子
怀着微妙且缺乏善意的心思,季元正聚精会神观看,外面忽有随侍闯进来,话音急促:“主上,圆光阁开府了”
突来的消息,让季元一怔,随后就是大惊:“这么快”
他总算是想起来他在北荒最要紧的事项,当即将“黑炭”抛到了九霄云外,急匆匆奔上洞府上层的天台,这是他早早就选好的位置
等他到了上面,这一片区域已被一层温润光芒照亮,顺着光线来路去看,在开凿出的石崖高处,一座木制楼阁之外,浮动一层如雾光泽,越往外围,越是明亮,十分奇异
“果然是圆光阁”季元不知是兴奋还是忌惮,紫蕖气派极大,在蕊珠宫的身份也比较特殊,但说到底,也只是服侍人的角色,绝不能擅自开府这便说明,肯定有一位蕊珠宫的重要人物到了
“快快前去拜会,虽说没希望觐见,可留一个名号印象也是好的”
想到做到,季元叫一声“衣”,便仔细打理了,确认无失礼之处,让人提起早准备好的礼盒,出门直趋圆光阁
这一番好生辛苦,圆光阁开府惊动的何止他一个,等他到府外时,已经有三五拨人马过来,像三家坊这样的地头蛇,甚至是家主贺大先生都亲自到了但无论是谁,一律被挡在府外,在外拒客的就是紫蕖季元有前段时间陪尽小心的“交情”,才让紫蕖给他留名献礼的资格,至于能不能让府中那位记住,就只能天知道了
折腾完回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季元只觉得心力交瘁,只想好好睡上一觉守在洞府的随侍犹豫了下,还是报给他一个消息:
“那黑炭已经开府了”
相较于圆光阁的全城震动,那人开府实在无声无息,连季元都差点儿忘记了经由了圆光阁前的一出,他都不想搭理了,但想想也就是看一眼,便勉强提起精神,到刚才窗户前,却也没见到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留守随侍倒是从头看到尾,此时便指着那边道:“那里立起一块石碑,就是有云雾缭绕之处”
一般而言,在真修圈开府之后,会立起一内一外两块镇府石碑,内碑镇压禁制中枢,藏在最核心最隐秘.处,外碑则多是作为标识之类显露一些府中主人的身份信息
这也是可有可无的,不过一旦亮出,就是在真修圈有了比较完备的登记,疏通了各处关节,也受真修圈的保护——至少是不容许那些寻常无事生非的人物打扰
原来是个根脚清白的“良民”哪季元冷笑一声,便问:
“碑上是什么?”
“写了‘九烟’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