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一夜白发

  “不可以！病人现时的抵抗力十分薄弱，如若不小心被病菌感染，会立时要了她的命！”
  年轻医生一把甩开紫涵牵住他的手，带好防毒面具，冲了进去。
  隔着一层玻璃。
  紫涵看见，妈妈挥手打翻了点滴吊瓶，用双拳狠捶着自己的脑袋。
  妈妈的头，一定痛毙了吧？
  没多久，医生制住了妈妈的四肢，可她却开始，一倏一倏的，向外吐着白唾沫，瞳仁因为剧痛而撑到极致。
  紫涵将拳头死死塞进檀口，泪，一滴一滴，无声的滑落。
  这样锥心的痛楚，已经是今晚的第三次了。
  回眸，瞅瞅乖乖坐在长椅上啃着咸馒头的小陌。
  紫涵在心底默默祈祷着：妈妈，为了我们，请一定要勇敢，好吗？
  妈妈，从小陌两岁的时候，就住进了医院。
  如今，小陌已经十岁了，您曾笑说着，一定要在还能抱得动小陌的时候好起来。
  妈妈，您是那么那么的想再抱抱小陌，所以，你会努力活下去的，对吗？
  ＊＊＊
  深夜的时候，夏父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来了。
  “爸－－”
  只一声，紫涵便哑了声。
  爸爸，竟然一夜之间白了发！
  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怎么样了？”她仍是忍不住问。
  夏父默不作声，只是隔着玻璃，定定瞅着熟睡中的母亲。
  久久、久久。
  紫涵，看见一滴浑浊的老泪，从爸爸枯槁的面庞滑落。
  “对不起，我真没用！”
  夏父将这三天的医药付款单塞进紫涵手中，转身，迈着老沉的步伐，佝偻的背影再一次湮没在夜色中。
  一天一万！妈妈每天的医药费。
  爸爸借来的钱，只够妈妈三天的药水钱吗？
  再也按耐不住的，紫涵摇醒躺在长椅上的小陌，拍了拍他的小脸，掏出手机塞到他的小手里。
  “小陌乖，听姐姐说。姐姐现在去筹钱，在我没回来前，小陌一定不可以睡，连眼睛闭一闭都不可以！妈妈万一有什么情况，记得，一定一定，最快的速度去叫医生叔叔。姐姐，会打电话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