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飞入地心的失联航班

  中国,西北地区,五台山附近,某座古老的禅院后山。
  连续下了多日的积雪,落满了山顶和峭壁,覆盖了大地和树林,山顶的岩石缝中有一颗粗大的松树,
  繁茂的枝叶和躯干,在白雪纷纷中默默的向悬崖下方的千顷林木,万万子孙,陈述着它伫立数百年的历史沧桑,
  犹如一位耄耋老翁,在对自己的孩子们,讲述着自己在岁月中沉淀下来的陈年往事。
  松树下方,一名身着简陋的灰布僧衣的老和尚,和一名身穿老干部式冬装大衣的老者,正在凝望着远处的树林。
  “咚......”
  一声沉闷的晨钟,从远处穿来,渐渐向四处散开,惊落了树梢上覆盖的几块白雪,惊飞了落在枝头的几只冬鸟。
  “好一场大雪啊!”
  万青山望着远处的雪景,感叹着说道。
  “这场雪让贫僧想起了那年阎锡山的晋绥军部队,被日本驻山西省第六步兵旅,困在这片深山里的场面,
  那名日本指挥官,叫山口秀吉,是山口家族里有名的忍术高手,他将整个步兵旅分成了十八路小队,在这片树林里摆出了一个幻梦阵,
  被困在阵里的人,见到每一颗树都是一名日本兵,一个日本开枪,整个树林里都是打枪声,让人寸步难行。”
  老和尚望着雪景,陷入了一阵陈旧的回忆之中。
  万青山说道,“然后,你领着六名弟子,下山破了那日本忍者的幻梦阵,将晋绥军的部队,领出了树林。
  你嘴上说看破了人‘性’与权谋的争斗,退出长江九局后,从此不再涉足尘世纷争,最终却还是‘插’了手。”
  老和尚双手合十,闭目含首,“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万青山说道,“当年我们这八个老兄弟,如今在世的不多了,除了关沧海和我,以及远在台湾的‘花’武穆之外,
  也就剩下你和后来回武当山的邱无量了,遥想起当年的峥嵘岁月,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也将过去,怀念终究是个虚无的概念,怀也是空,念也是空,四大皆空!”
  “小梁子,真的不打算再跟我下一次山?”
  老和尚面容平静的说道,“七十多年了,万施主,贫僧法号诀尘,诀别前尘,前尘的一切,就如同上一世的轮回,
  自从贫僧脱下那身军装,穿上这身僧衣,就已经是两个世界两个人,当年的梁正道已经故去,现在只有和尚诀尘,空守佛‘门’。”
  万青山叹了口气,说道,“何为佛?佛是过来人,人是未来佛!
  何为空?心空万事皆空,心不空,万事皆空皆不空。
  心中有佛,何必口中念佛?口中念佛,何必心中不忘旧我?
  你会骗佛,佛却不会骗你,到头来,你只是你借佛来骗你自己。
  你我这样的人,都是没有来世的‘无根之人’,对于没有来世的人来说,存在的意义,就只能把握好今生,
  这一次的见面,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告别,因为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我唯一的心愿,就是在我的生命耗尽之前,
  再好好的看一眼这头顶的天、这脚下的地、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用尽最后的一点力气,让这些我们守护了一辈子的东西,
  在我们离开后,延续下去。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再多说也是无益,我走了!“
  万青山踩着深深的雪窝,转身向山下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望着头顶的天空,感叹着说道,
  “何为佛?佛是睁开了被世俗‘蒙’蔽的眼睛,是‘洞’悉了宇宙万象的智慧,是经百世磨砺,万世修行,超脱于物质众生之上的‘精’神,是封存在永恒时空当中,在宇宙中唯一能够对抗时间,永远不会消灭的,能够与过去和未来平行,无处不在,也无法忘却的记忆。
  它存在于不会随着时间而凋零的记忆空间里,所有人关于良知的记忆,关于真善的源头,都来自于那里,它与所有的向往光明的信仰,甚至与我们华夏最初在开辟天地时‘精’神一样,不论多少的时空和岁月的变迁,只要人们抬头仰望,它就会赋予人们力量,最原始的力量!
  这种力量让那些居住在我们脚下的邻居们一直躁动不安,它们对这种力量既垂涎又惧惮,从一开始,它们便被这种力量压制着,无法翻身,它们居住在我们的脚下一直卧薪尝胆,处心积虑,想尽一切办法,麻痹人类的思想,麻木人类的‘精’神,瓦解人类的信仰,切断人类的灵魂与永恒的记忆空间的联系。
  如今,它们终于等到了它们梦寐以求的时机,是用你剩下来的时间守着你的佛,还是成就你的佛,这是个选择,也是你人生最后的选择,希望你好好选择!“
  “咚………”
  又是一声晨钟响起,四散的钟声传遍了禅院,传进了深山,传入了树林,一直传向遥远的天际。
  一架由日本东京飞往挪威的飞机机舱里,沈傲、山口龙一、戴剑飞、山口美代子四人并肩坐在一排座位上,他们这次是以旅行团的身份,去挪威度假,真实目的是直抵蜥蜴人设立在地球表面的,全球最大的大本营,崩解它们的内部系统,以及和魔鬼撒旦之间的对中国地区做出的战略入侵计划。
  此时此刻,沈傲坐在靠边的位置闭目眼神,像这样的人,没人能知道他在冥思的时候心里会想什么,就像是没人能猜的出,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下一步要做什么。
  山口龙一被沈傲说服了,或者说是,他在看到自己的组织没落后,‘精’神和斗志开始逐渐衰退,作为一名具有优良的日本武士道‘精’神的尚武之人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对自己生命的摧残和折磨。
  而就是在这个恰当的时候,沈傲的出现再次‘激’发了他内心之中的斗志,让他明白了接下来的人生应该怎么样去活?
  是在希望破灭后日益消沉等待死亡,还是重新找到新的目标并为之奋斗,再次创造英雄神话,显然,山口龙一选择了后者。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说的没错,对于一个英雄来说,在一个已经平淡到,不再需要英雄的时代里,能够遇到另一个自己钦佩的英雄,并且被其同样将自己视为英雄,那么,便有丈夫当舍生相从。
  能够唤醒英雄血液,并让之沸腾的,莫过于战斗,和等待战斗的过程。
  战斗是战士的生命,战死是战士的光荣。
  像沈傲和山口龙一这样的,为战斗而生的铁血战士来说,最大的兴奋,便是对强大对手的渴求,所以,此刻的山口龙一心中是感‘激’沈傲的,感‘激’他再次‘激’起了自己内心的斗志,感‘激’他让自己已经冰冷的血液,在期待强大的对手的过程中,再次沸腾。
  山口美代子和戴剑飞二人,像是一对情侣一样,互相依偎在一起,为什么要用“像”来形容,而不是“是”呢?
  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身份扮演的的模式,他们都是出‘色’的间谍,出‘色’到已经回不去真正的自己,甚至忘记了真正的自己应该是什么样子,就像是沈傲和山口龙一这样的战士一样,如果有一天他们不再有对手,不再有战斗,那么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或许就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他们是一群特殊的人群,特殊到已经忘我的地步,如果他们不忘掉自我,就无法全心投入到特殊的工作。
  山口美代子依偎在戴剑飞的怀中,手里拿着一本日本小说家村上‘春’树的作品《挪威森林》,其实小说的实质内容与挪威这个国家没有任何关系,
  书中主要描写了20世纪60年代,日本已经进入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经济在快速发展,人们的‘精’神危机也与日俱增。
  物质生活的丰富与人的‘欲’求膨胀,造成了‘精’神世界的严重失衡。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减少,心理距离拉大。生活在都市的人们像无根的浮萍,孤独、虚无、失落,却又无力面对强大的社会压力。都市的繁华,掩饰不了人们内心的焦虑。
  而甲壳虫乐队唱出的曲子《norwegianwood》给了作者很大的灵感。那是一种微妙的,无以名之的感受。1987年村上‘春’树就以《挪威的森林》为书名写了一本青‘春’恋爱小说。
  借着几个年青人的感情故事,表现了在物质社会里,人们自我‘迷’失后,内心‘精’神世界的‘迷’茫与空虚。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从事这个行业,回归到正常的世界,我想我一定会得上一种‘精’神疾病,就像这部小说里的直子那样,她将从小到大的心思,都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然后因为木月的死,带走了她的一切,直接让她的‘精’神世界崩解,最终选择自杀!”
  山口美代子如同一个文青一样,言语中带着些许的忧伤,或许在飞机上这段路程,是她难得让身心和思想放松的时光。
  戴剑飞将她手中的小说合上,将她揽入怀中,笑着说道,“可是你不是直子,你是战士!”
  刚说完,就感觉整个飞机的机身突然开始剧烈的震‘荡’起来,随着震‘荡’的幅度越来越大,广播里播放出一条紧急通知,
  “我们的航班突然遇到一团不明光体,可能会产生短暂的震‘荡’,请各位旅客注意留在原地,我们正处于挪威上空,正在努力与地面取得联系………”
  这段广播还没说完,便被突然掐断,接着就听见从里面传出另一个很正规的服务行业中‘女’子的声音,用英语说道,
  “欢迎大家进入利莫里亚地心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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