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嫌疑人和自己，落网
“您……”s望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知道这的确是给出那道选择题的答案的时候了。还记得上次在练功房里，老人以茶喻人，告诉自己如果不愿意再继续完成那项宏伟的计划，就会像再也沏不出茶色的茶叶，被老人无情地倒掉。面对自己的迟疑，老人没有等待，只是和自己进行了日常的训练。当时，s心里就清楚，总有一天老人会拿着枪对着自己，等待自己的只有被别人杀死或者继续去杀死别人两种选择，但是当看到了倒在自己刀下的人们那种对世界的无限留恋的时候，s突然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理由再继续做下去了——即使老人亲手挑选的受害者都是有罪的人。只有一次，当以“殷素”为名，在市立高中上学的s被自己的同班同学掌掴又被踢倒在地的时候，s的心中才第一次有了想要主动去攻击别人的想法。于是，瞿然死了，为着她的蛮横无理、骄纵乖张，陈爽也难逃一死，为着她的势力、不公正。“您……真的……”以前总是不知道那些倒在自己的刀下的人们在即将死亡的时候面对着自己和自己手中的匕首是什么样的感觉，但是现在，面对着枪口，s也体会到了这种无助的感觉：面前就是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救命恩人，她怎么可能毫无顾忌地挥刀上前？
“s，还记得我说过吗？总有一天，你会死在自己的爱心里。”老人冷酷地说道，手中的枪直直地对准了s的额头。“我原本以为会等你长大了的时候这预言才会成真，不过今天，看来我就要亲手实现这个预言了。”
看到s欲言又止的样子，老人微笑道：“不错，是我教育出来的战士，还不会因为想要自己逃命就祈求杀手。我实话告诉你吧，如果刚才你求我饶过你一命的话，我早就开枪了。不过还好，你比我想象中的有骨气多了，这下我还真是舍不得杀了你呢，你说这可怎么办？”说着，老人戏谑地看着面前的s，“不错，警察就在我们附近，我知道你想这样提醒我。其实我也知道了，要不然这条大街也不会这么清静，不过你觉得是警察的车快，还是我的子弹快？啊，忘了告诉你了，我在临出门的时候瞒着你往手枪上装了*，警察们估计连听都不会听到呢……”
“这么说……您今天就要杀了我？”s面对着枪口和老人，出乎意料地冷静了下来。
“不不不，我可没有这么说！”老人没有拿枪的左手竖起了一根手指头，左右摇晃着，“念在我照顾了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而且你有帮助我完成了这么多事情，我还是给你那个选择题。”说着，老人的双眼再一次露出了凶光：“到底是选择帮助我完成使命，还是选择去做就要被倒掉的废茶叶？”
s仍旧站立在原地，那么多次夜晚出行，为老人筹集死者，有的时候被人看见，有的时候被黑帮追杀……但是这次是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s的脑海里飞快地闪现着各种各样的画面：穿着校服、站在同学们之中甜甜地笑着的自己，身穿黑色运动装、手持利刃、站在瑟瑟发抖的人们的面前的自己，在图书馆里享受午后阳光、捧着科幻小说看得入迷的自己，面对着死尸仍旧有条不紊地切割着躯体的自己……“终于……要把一切都放下了呢……”s再次抬起头看着老人的时候，脸上已经挂满了微笑。
老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看来，你已经选择好了呢。”
“是的。”s毫无畏惧地与老人对视。
“好吧，那就……”老人打开了手枪的保险，又再次用手枪瞄准了s的额头，“那就交卷吧！”
……
“距离考试还有一段时间，现在还不能交卷呢。”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老人惊疑地转过头去——既然警察已经为了抓自己而疏散了群众，为什么还有人能够明目张胆地走到大街上，而且还用……用这种带着幽默意味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但是，眼前的确实是人，活生生的人们，一个人又高又瘦，脸色是病态般的苍白；另外一个长得也不矮，小麦肤色让他看起来像是个运动教练似的；还有一个个头虽不及前面的两个高大，但是精瘦的身体给人感觉也不是常人，一张脸十分秀气。
“你们是谁？”老人用空余的那只手又拔出了一支枪，指着三个人，问道。
“老人家，我叫恩泰，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杜子规和道。”刚才出声音的恩泰好声好气地把工作室的所有工作人员介绍了一遍。
“你们要干什么？”老人又大声问道。
“您让那个小姑娘交卷子，”前半句话恩泰还是好声好气地回答，随后眼神一凛：“但是现在，还没到交卷子的时候！”说着，三个人中的两个人掏出了手枪——唯一一个没有掏手枪的自然是道了，他还是不太敢碰那些一下子就能杀人的铁家伙，这个时候的他，拿出了从洲际警察局出发时自己向身边警官借的一副手铐。
“两支手枪和一副手铐就像制服我？”老人轻蔑地说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还嫩了点儿。”说着，举枪开始射击，一颗颗子弹直冲三名侦探没有任何保护的头部！
……
“长璇和少伦怎么没有了消息？”龙夫人焦急地站了起来，在自己的珠帘后面开始踱步。
“末凉也不知道……”面前的女孩儿担心地说，“但是末凉听说是那三个侦探搞的鬼。”
“那三个人实力非同小可啊，竟然能够俘虏长璇和少伦！”龙夫人身边的盛焱说道，“夫人，让我去救他们出来吧！”
“……”龙夫人一向器重的长璇和一向喜爱有加的少伦竟然同时被三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侦探俘虏了，现在还下落不明，这让龙夫人有些闹心，足智多谋的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还要派人去救援了——如果派去的人也被俘虏了可怎么办啊？如果长璇和少伦出了什么事儿可怎么办啊？这时候的龙夫人，就好像一位母亲，在得知自己的孩子被绑架后，一时拿不定主意了。
“夫人，警察局那边说长璇和少伦都已经出发追赶凶手了。”从门口匆匆忙忙跑进来一个人，说道。
“很好，终于有消息了，马上打开监视器，开始监控两个凶手的行踪！”龙夫人马上走到了那占据了一面墙壁的监视屏前面。
随着电源的打开，显示屏一点一点开始显示出了这个地区的地图，待到完全显示清楚了，便发现两红两绿四个小亮点儿在屏幕上闪烁着。龙夫人认真地看着红色的小点儿，然后转头命令一直守在自己身边等待差遣的盛焱：“盛焱，带上几个人，去支援吧！但是，一定要先看清楚周围情况！我要长璇和少伦完好无缺地回来，还要那三个侦探活着到这里来见我，最后还有那两个凶手，也要赶在警方之前给我带回来。”
“是。”盛焱领命而去。
……
当老人开始举枪的时候，恩泰心中暗叫糟糕——没想到这个老家伙还真敢开枪！但是当他以异于常人的速度将身边的两个人推到一边、躲开子弹的时候，却发现一个身影快速地向自己这边冲过来，这是一个身着校服的身影，快速运动起来就像一幅花花绿绿的抽象画。“抽象画”从自己的左边冲过来，又在自己的右边停了下来，“抽象画”消失后，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儿站在自己的右边，然后一抬左手，三枚子弹“叮当叮当”地落在了地上。
“你……”恩泰太惊讶了——普普通通的人类，竟然能获得与子弹相近的速度——他本想开口问点儿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已经惊讶到说不出话了。
“s！”老人怒气冲冲地说道：“你怎么能！”
“对不起。”身穿校服的女孩儿向老人深深低头鞠躬。“这就是我的答案，对不起。”
“我培养你那么多年，你就在三个陌生人面前背叛了我！”老人痛心地说，但是又一次以闪电般地速度举起了手枪。
“小心！”恩泰身旁的杜子规喊道，冲上前去把仍在低头的女孩儿推向一边。
老人的子弹射偏了，他低低地咒骂了一声，准备再次射击，但是却发现已经有人在自己身后了：恩泰劈手夺过了他的枪，道拿起手铐，铐住了这双作恶多端的手。“你们！”
“对不起了，老爷子。”恩泰向他点了点头。
这边，被撞倒的女孩儿正准备从地上爬起来，转头看见了刚才救了自己躲过子弹的杜子规，又低下了头，不引人注意地脸红了：面对子弹，却能够推开别人，自己上前，s以前还从来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人。她面对的人，不是因为极度恐惧瘫软在地，就是拼命地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揽。s觉得，自己的心里有什么东西，在沉寂了好多年之后，终于开始苏醒了。
“okay，检查一下，”恩泰轻松地说：“犯罪嫌疑人已经戴上手铐，枪支武器已经被缴，我方人员没有伤亡。bravo！”
“等……等一下！”s小声地说道：“你……还没有给我戴手铐呢……”
恩泰、杜子规和道突然愣住了。
天底下，哪里还能找到这么天真纯洁、无辜善良的犯罪嫌疑人啊！
“你……就不用了……”杜子规微笑着说道。“我们都相信你。”。
“我……”s低下了头，许久又抬起了头，小声说道：“谢谢！”
“啪啪啪……”几个人的身边传来了鼓掌的声音：“好啊，好啊，真是个感人的场景！”
“你是谁？”恩泰凝视着来人，同时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异样：这个人长得高大强壮，短短的板寸，略显黑色的皮肤，脸上是两只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嘴唇，方正的下巴显示出了这个人的倔强和顽强。恩泰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他曾经从长璇和少伦的身上感受到的压力。
“盛焱。”这个人也不在意，自我介绍道：“我这次过来，是按照夫人的意思，请你们回去说话的。”说着，朝身后招了招手，几个人这才发现盛焱高大的身躯后面还有十几个人，“夫人吩咐不要伤着，我也就没让他们动手。”
“明白了，我们怎么过去？”恩泰知道面对这么多人，即使有s，也不可能突破重重包围了，他只好率领众人，跟着盛焱回去——敢情这是自己和嫌疑人一起落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