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你折磨了我所关注的人!
众人赶到聂苏所在的地点的时候,正好看见大块头的乌石兰被聂苏一脚踢出门去。乌石兰撞在了墙上,哼了一声,就倒在原地不动了。
“干得好,聂苏!”恩泰喊道,同时大步朝聂苏走过去。
但是聂苏却没有任何反应。
“聂苏?怎么了?”走在后面的杜子规有点儿奇怪。
聂苏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她就那样笔直地低头站在那里,从恩泰和杜子规的角度看不到她的表情。
“聂苏?”恩泰走上前去,伸手想把聂苏的脸抬起来,没想到他刚刚伸出手去,聂苏就闪电一般地抬起了头,恩泰和杜子规看到了她的脸,禁不住大吃一惊:这不是属于聂苏的脸!虽然说聂苏有的时候面无表情,还冷冰冰的,但是面前的这张脸,绝对不是属于她的脸!苍白的几近透明,双眼是红肿的,大颗大颗的泪珠正在顺着聂苏略有一些凹陷的双颊滚落下来。但是聂苏终归还是聂苏,流了这么多泪水,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你受伤了?”杜子规着急地看了看聂苏的全身——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为什么面前的这个女孩儿还是这么脸色苍白,嘴唇颤抖?
“婧彦已经去叫救护车了,你们进去看一下。”还是聂苏的语气:简短、不带感情。然后聂苏转身离开了两位侦探,运动鞋在地板上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恩泰和杜子规的视线。
“她怎么了?”杜子规奇怪地问道。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恩泰伸手打开了房间的门。
……
“道!”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道的一刹那,恩泰和杜子规就知道了聂苏为什么会变成刚才的那个样子:面前的道,已经有点儿不成人样了。
估计是因为双手和双脚在之前被绳索绑在了椅子的扶手和椅子腿上,所以道的手腕和脚腕都有些磨破了皮,露出了里面鲜红的肌肉和白色的肌腱,因为没有得到有效的处理,所以伤口已经有些感染了,有的地方流出了黄绿色和白色的脓水。道的头耸拉着,刘海盖过了眼睛,从头发的缝隙里面可以看到他的脸颊已经凹陷下去,并且呈现出一种及其不健康的菜色,眼神迷离,几乎没有对焦。而再看身上,从头到脚,布满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开始愈合,有的好像是刚刚造成的,也有的,和手腕上的伤口一样,已经化脓感染了。
“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吗?回答我!”杜子规跪倒在道的面前,大声叫着,并且用力地晃着道的瘦削的胳膊。
“求……求你……求你了……给我吧……给我吧……”道的嘴里,传出了含混不清的几个词。
“道,你要什么?”恩泰也凑上前去,问道。
“求你了……给我吧……给我……给我吧……求……求你了……我……难受……难受……”道好像没有听到两个伙伴的问话一般,自顾自地说着。
“道他到底想要什么?”两个侦探面面相觑。
“就是这个。”门口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两个人转头看去,发现是聂苏。她已经梳好了刚才因为打斗而显得稍有凌乱的长发,又洗干净了脸,整理好了的她,又恢复了平日的状态,但是恩泰敏锐地嗅到了她身上鲜血的气息。
“聂苏,你让别人见血了?”恩泰严肃地问道。
“道想要的就是这个。”聂苏重复道,然后举了举手中的一个玻璃瓶子。恩泰和杜子规看清了瓶子上的文字。
“什么?!”
……
几分钟之后,一脸焦急的婧彦带着几名医务人员来到了房间里,道瘦弱的身躯被安放在了担架上,抬到救护车上去了。
“杜冷丁成瘾。”聂苏看着几个人忙碌的身影,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儿?”杜子规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问道。
“杜冷丁本来是镇痛安神的药物,但是如果注射次数过多,注射剂量过大,就会产生像吗啡一样的效果,被注射的人就会成瘾。我估计是被白术会的人故意注射的。”恩泰皱了皱眉头,说。“但是……这不是你让他们见血的原因,聂苏。”
“我不管。”聂苏倔强地把头偏向了一边,冷冰冰、硬梆梆地回答。
……
时间倒回至道被白术会的人带回那栋大楼的时候。
就在道从麻药的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以前曾经见过一面的戴逸强。
“道,是吧?”戴逸强笑咪咪地说,“我们以前见过一面,还记得吧?”
“当然,不过不知道戴逸强先生用这种方法把我带到你们这里来有什么目的?”
“上次见面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把关系挑明了,还记得吧?”
“先生是在怀疑我的记性吗?”道微微一笑,“当然记得了,先生的意思是以后工作室和白术会分道扬镳,我说的没错吧?”
“不错,所以这次才会用这种方法把你带过来。”
“可是,先生,您不觉得您这样做会违法吗?如果我的同伴能够发现我在这里,带着警察过来的话,您不觉得您有口莫辩吗?”道知道自己在这里孤身一人,实在是无依无靠,所以只好先说点儿威胁的话来稳住面前的这个人,心里祈祷着恩泰和杜子规赶快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然后来救自己。
“哈哈哈哈哈……”戴逸强开心地笑了,“警察局局长和我还真有交情,您的朋友要是把他请来的话,也还真是感谢你们能够给我们拿出个时间、创造个机会一起叙叙旧呢!”
听完这句话,又看到了戴逸强脸上的表情,道知道自己不能指望什么了。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戴逸强威逼利诱,想要让道屈服,作为白术会安插在侦探工作室里的内线,但是道充分发挥了“忠贞不二”的优良作风,宁死不屈,忠贞不渝,义正词严地拒绝了戴逸强的建议。结果可想而知,惹怒了这里的主人,自然会有仆人告诉自己后果。
道被五花大绑在了那个小房间的一张椅子上,身边都是打扫用的工具,没有水。
乌石兰所使用的绳子,是他们部落祖祖相传的一种特殊的绳索,使用天然植物的根部进入药液制成,具有“舒而不松、紧而不懈”的特点,另外,他还是用了白术会发明的“基因虫子”来折磨道——这是一种基因突变的虫子,听到指令后,就会奋不顾身地攻击身边的生物,并且向被害人的身体内吐入毒液,这种毒液有强烈的致幻作用,中毒的人就会感觉到四肢无力、浑身奇痒,如果不用绳索绑在硬物上就会抓挠全身,最终失血过多而死。但是更痛苦的折磨方法,就是即使全身再痒,也因为四肢都被固定住了所以不能抓挠。而道,经受的就是这样的折磨。
有一天,就当道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一个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个人手里拿着一个注射器,注射器里面是澄清透明的**。
“真的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听着说话的声音,好像是那个蓝眼睛的外国保镖乔罗思。
“反正我已经这样了,我是不会再屈服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大不了二十年过后还是一条好汉!”道想起了书中那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们,禁不住在胸中升起一股悲壮和责任感。
“我知道你很痛苦……”乔罗思拿着注射器靠近,“马上就让你不痛苦了……你等一下就好……”说着,针头扎进了道的血管。
道挣扎了一下,就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在梦里,他梦见自己和恩泰、子规、聂苏、小雨、小池这几个好朋友一起穿越回了自己的时代,大家身着春衣,在桃花林里面赏花、饮酒、赋诗,悠游潇洒。
但是好梦不长,很快,乌石兰就又回到了房间,这一次,他加大了“基因虫子”的注射量……
……
当聂苏飞快地顺着楼道,一个房间一个房间地寻找道的踪影的时候,更大剂量的“基因虫子”正在被注射到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道的体内。而聂苏赶到的时候,乌石兰正满意地把针头从道的手背拔出来。身边的乔罗思一脸笑意地准备注射——原来,并不是乌石兰和乔罗思两个人一个折磨、一个安慰。乌石兰注射虫子让道痛苦,而后再由乔罗思注射过量的杜冷丁,如果过量注射杜冷丁的话,道就会马上上瘾,而后由于不能满足与杜冷丁中镇定药物的含量,继而转向吗啡等毒品,这样的话,白术会就会握有道的把柄了。用工作室的秘密交换吗啡,这看起来是个不错的交易,正常状态下的道当然不会答应,但是一旦他染上了毒品,尝到了没有毒品时候的痛苦,谁又能保证他还能够出淤泥而不染呢?
聂苏看到乔罗思手中瓶子上的英文单词,大概已经明白了白术会的意图,于是一个箭步上前,双手化作手刀劈向了拿着注射器的乔罗思的双侧颈动脉——她实在是太生气了,以至于连拿出断刀组装起来的心思都没有了,赤手空拳就冲向了乔罗思,目标只有一个——你折磨了我所关注的人,我要让你双倍返还!站在一旁的乌石兰看到聂苏的出现,丢下装着基因虫子的瓶子,抽出腰间的短刀冲了上来。但是这时候的他,根本就不是盛怒中的聂苏的对手。三下两下,乌石兰就被比自己娇小一倍的聂苏丢出了房间。
……
病床上,段成岩翻了翻道的眼皮,然后摇了摇头:“注射的剂量太大了。”
“成岩,还能治吗?”恩泰着急地问。
“可以考虑全身透析,过滤出毒素,但是,车里没有透析的仪器啊……”段成岩也很焦急,“如果以这样的交通状况,送到医院去,道恐怕会有无法修复的损害。”
“全身换血可以吗?”恩泰接着问。
“可以考虑,但是不知道他的血型,车里也没有那么多血啊……”段成岩拿出了手机,“我给血站打个电话试试,看看能不能帮个忙。”
“不用了。”恩泰笑着挽起袖子,“我是万能输血者,抽我的血。”
“恩泰!你要……”杜子规瞪大了眼睛。
“道也是我们关注的人呢!”恩泰笑了笑,熟练地拿出了急救箱里面的酒精棉,开始给自己的手臂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