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谁之错

  “《最遥远的距离》?”段成岩皱紧眉头,“有什么关系吗?”
  “还记得歌词吗?”左残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问。
  “歌词……”段成岩略一思索,便想起了那首有点儿悲伤的歌曲,“好像一场梦,我却不愿醒,梦中的谜题,到现在我还未参透——是这个吗?”
  “没错。”左残阳点点头,“我当时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想的是卿颜,但是到现在,我才发现,为什么穆易这么喜欢这首歌曲……”
  “你的意思是说……”段成岩恍然大悟,“穆易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没错。”左残阳点点头,“她的年龄不大,想要亲身经历这么痛苦的事情的可能性不大,也就是说,应该是她的亲人或者朋友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但是如果只是朋友的话……穆易不会感受得这么深刻……”段成岩顺着左残阳的思路继续往下想,“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应该发生在了穆易的亲人身上。”
  “完全正确。”左残阳指了指屏幕上那家婚纱店的记录,“再加上这个……我想……是谁经历过的,就能猜到了吧?”
  “的确。”段成岩点点头,“虽然说是猜出来的,没有太多的证据,但是我认为,这是目前为止最能解释我们所遇到的这个案件的始末的了。”
  ……
  “最遥远的距离啊……”聂苏戴着耳机,听着那首《最遥远的距离》,喃喃地说。
  “是啊……”小池把耳机摘下,叹了一口气,“明明知道了对方的心意,而且也决定要在一起,但是这个时候明明知道真爱无敌,却还是会有东西从中作梗,让两个互相爱着的人从此分开,再也不能相聚……”
  “真是最让人痛彻心扉的距离啊……”小雨的眼圈红了,“穆易一家人好可怜……”道安慰地摸了摸小雨的脑袋,递给她一杯热奶茶。
  “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可到底去哪里去找那个男孩儿呢?”恩泰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
  “我想,应该是从黯戟这条线索出发。”少伦突然发言,“毕竟这件案子牵扯到了黯戟,如果能找到他们的话,以他们的能力,应该能找到那个男孩儿。”
  “可是要找到他们确实很难……”杜子规有点儿苦恼,“这个地区这么大,他们的人又活动得那么隐秘,我们到底去哪里找比较好啊?”
  “我们……一定要找吗?”角落里,突然传出了聂苏的声音,低沉但是却如惊雷一般,让每个人都转眼去看她。
  “聂苏?”杜子规奇怪地看着坐在角落里面,耳机摘下来放在了一边的聂苏。
  “我们,一定要找吗?”看到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聂苏有点儿脸红,但是还是目光坚定地看着psi的侦探们,“当年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做错了,现在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人,要给自己的父母报仇……而且他们并没有伤及无辜……我们……是不是可以……可以……”
  “想要放过他们?”杜子规挑起一边的眉毛。
  “这是我个人的想法……”聂苏低下了头,“如果……如果你们一直认为要抓住他们的话……少数服从多数……我也……我也不会告密……”
  “聂苏,在说什么梦话?”杜子规微笑地走到聂苏身边,坐下,“psi什么时候孤立过一个人?什么时候抛弃过一个人?”
  听到杜子规的话,聂苏有点儿惊讶地抬头,看着杜子规一双倍感温暖的眼睛。
  “十多年前,350研究所的那个实验室里面发生了什么,本来就没有几个人知道,而知道事实真相的,除了凶手就剩下我们几个了,”杜子规缓慢地说,“如果我们想要隐瞒的话,当然可以隐瞒了。”
  “可是……”聂苏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说……”杜子规挑起嘴角,微微一笑,“这样做太有害于公平和正义了,是吗?”
  “……”聂苏犹豫了一下,没有说话,但是还是点了点头。
  “能够有这个想法,就说明你的心中是有正义的。”杜子规轻轻地说,“而对于我本人来说,虽然说死者的坏话有点儿不道德,但是那些实验人员的做法确实让人有些气愤。而穆易和那个男孩儿的做法,虽然有些偏激,但是毕竟……”说到这里,杜子规停下话头,笑眯眯地看着聂苏,后者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讶,然后又马上被释然和笑意代替。
  “所以,我们的当务之急就是马上找到当年的那个男孩儿,然后确定案件的一些细节。”恩泰清了清嗓子,说,“然后就可以判断穆易和她的哥哥到底有没有错了。”
  ……
  “你确定这样做真的管用吗?”左残阳的办公室,psi全员到齐,大家坐在左残阳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和椅子上,齐齐望向左残阳。
  “呃……”左残阳有点儿尴尬,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微笑,“我觉得……应该还是会有一些效果的吧?毕竟……毕竟是兄妹……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两个人几乎是从小在一起,应该还是会有感情的吧?”
  此时,psi的侦探们正在左残阳的办公室里面“蹲点”,因为左残阳认为穆易中毒昏迷不醒的消息那个人肯定知道,如果真的在乎穆易的话,那么他一定会出现在医院里,也许化装,也许不化装,但是多年的兄妹情分肯定会让他过来看穆易一眼的。
  “呃……”恩泰不置可否地甩了一下脑袋——那种灾难面前六亲不认的人,他在世的这三百多年,已经看到过太多太多,似乎在每个家庭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在他心底,想用这种办法找到那个穆易的哥哥实在困难。但是看到左残阳脸上坚定不移的表情,他又有点儿不忍心说出自己的想法了,只好坐在办公室里面等着,一边在心里想其他的办法。
  “其实这也是一种办法……”段成岩皱着眉头点了点头,再一次翻开了少伦在网上查到的陈思教授一家的资料,仔细地阅读起来——
  陈思教授的女儿,原名陈伽伊,是家里的独生女,父母离婚后被法院判给母亲,随后母亲请求法院修改结果,遂与父亲一起生活。杨亦沫的儿子,因为年幼的时候父母离婚,所以随了妈妈的姓氏,原名杨瑞德,同样是个独生子。照片上,两个年幼的孩子分别和自己的家长在一起,笑得正开心。
  看到这里,段成岩轻轻地叹了口气——绵延了十几年的恨意啊……死了这么多人……到底是谁的错呢?
  “没有谁的错。”仿佛看穿了段成岩的想法,左残阳走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咖啡,轻轻地说。段成岩抬头一看,发现侦探们已经开始自由活动了:道饶有兴致地看着左残阳办公室一人多高的大书柜里面的各类藏书;恩泰则对左残阳养的那盆绿萝很感兴趣;杜子规正在阅读一本心理学的杂志,一边读,一边拿笔做着上面的心理测试;小雨和小池则围在电脑旁边,合作完成上面的连连看游戏;聂苏静静地坐在那里,手里抚摸着自己的那把断刀,耳朵里戴着耳机,好像在听音乐。少伦则在今天早上回到了帝国集团,处理他在帝国集团的工作去了。左残阳则手里端着一杯咖啡,微笑着看着自己。
  “没有谁的错吗?”段成岩道谢,接过咖啡,“你的意思是……谁都没有错?”
  “对,也不对。”左残阳脸上的表情有点儿凝重,“只能说是……造化弄人?”
  “……”听到左残阳的话,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段成岩不禁笑出声来,然后拍了拍左残阳的肩膀,“孩子,你才多大?就造化弄人了?”
  “……”左残阳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段成岩的快速变化,愣愣地看着他,但是当他反应过来段成岩是在讽刺自己长得不成熟的时候,马上换了一副表情——“段成虫!你给我等着!案件完了咱们两个单挑!”
  “好啊……”段成岩倒也不紧张,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比厨艺还是比打扫房间?”他故意挑了两个左残阳都不在行的事儿。
  “……”左残阳果然脸色发红,怒视了段成岩几秒钟之后,大吼:“比电脑游戏!”
  ……
  “您好,psi,恩泰。”正当侦探们看热闹一样看着左残阳和段成岩两个人在办公室里窜上窜下、打打闹闹的时候,恩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皱了皱眉,恩泰还是接起了电话。在电话那边的对方说了几句话之后,恩泰的眉毛皱得更紧了,阴沉着一张脸挂掉电话。
  “恩泰?”小池从显示器前面抬起头,看到恩泰的表情,很是奇怪,“发生什么事儿了?”
  “又发生命案了。”恩泰低声回答,“局长让我们马上赶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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