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突变
“住口！”乐笑颜拼命地甩头，“不要在我面前谈论你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左残阳皱起眉头，“因为你虽然很羡慕你的姐姐但是你并没有因为羡慕而得到和她得到的一样的东西？如果说你不想听是因为这个的话……那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一定要和你姐姐一样？”
听到左残阳的话，乐笑颜愣住了，她抬起头，有点儿不敢相信地看着左残阳：“你……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应该像姐姐那样？”
看着乐笑颜脸上复杂的表情，左残阳笑了：“难道你认为自己应该和你姐姐一模一样吗？”还没等乐笑颜回答，左残阳接着说：“你们两个本来就长得一样了，如果还想要有同样的人生轨迹的话……那么，你们两个人又和一个人有什么区别呢？这样的人生……你觉得很有意思吗？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反正我不这样认为。”
“可是每个人都喜欢姐姐……”乐笑颜小声嘟囔：“他们说姐姐是最优秀的孩子，还说我应该向姐姐学习……”
“你认为……你的姐姐就是十全十美的吗？”左残阳凝视着乐笑颜的双眼，“你的姐姐的病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从一开始的失去行走的能力，到最后连最简单的说话、做事都不会了……你觉得这样的她是十全十美的吗？”
“可是那也不是她想要的……”乐笑颜依旧有点儿不甘心，“如果姐姐没有生病的话，她肯定还是个优秀的人……”
“不。”左残阳摇了摇头，“她并不是一个完美的人……她害怕打针吃药，不喜欢穿病号服，嫌弃自己的个子不够高……她自己都知道自己有很多很多的缺点，只不过……你没有看到而已。”
“……”听到左残阳的话，乐笑颜脸上不相信的神色开始变得缓和起来。左残阳看到了，准备趁热打铁：
“所以，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优点和缺点，如果你只是一味地用自己的缺点去和别人的优点相比较的话，是永远都不会幸福和快乐的。我想，你的父母给你起名叫‘笑颜’，必定也是因为想要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而不是像现在这个样子……你觉得呢？”
“也许……”乐笑颜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你是对的。”又停顿了一会儿，她抬起头，对着左残阳灿烂地一笑：“谢谢你！”
看到乐笑颜的笑容，左残阳僵在了那里——这个笑容，太像她了。
当自己告诉卿颜，最近使用的药对她的恢复很有帮助的时候，她露出来的，就是这样的笑容——左残阳还记得那天是个晴天，刚刚下完雪，外面的天空很蓝，前几天一直盘踞在天空的雾霾也不见了，当卿颜微笑的时候，一缕阳光恰好投射在她的侧脸上，瞬间照亮了穿着一身病号服的她。而那束从她身上反射出来的阳光，散射在房间里，好像把整间屋子都照亮了。左残阳以前从来没有在自己的患者身上看到过如此灿烂的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了，让他都不能说服自己，告诉她其实她患的是不治之症。
如果能让她一直这样笑着，该有多好？
……
“你怎么了？”乐笑颜的话打断了左残阳的回忆，让他猛然醒悟过来：卿颜已经离开这个世界两年多了，再也不能回到自己的身边了，而他，也再也看不到那么明媚的笑容了。
“所以……”左残阳有点儿尴尬，“所以……和我走吧！离开这座岛屿，你还会有很大的发展空间的……”
“你……不打算杀了我吗？”乐笑颜看了看左残阳握在手中的那把黑色的刀，问。
“因为别人杀了人而杀了这个人，就好像是用罪恶来惩罚罪恶一样。”左残阳耸了耸肩，“只不过是把罪恶延伸了而已，根本不能够达到改善的作用，而且……杀人，是需要理由的，但是我现在找不到这样的理由……”
“你……真的很善良……是因为我像她吗？”
“都说过了，”左残阳苦笑，“你们两个除了长得一模一样以外，根本就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个体……可能两年以前看到你的时候，我会分不清楚，但是现在，我很清楚，卿颜已经离开了，站在我面前的，是她的妹妹，乐笑颜。”
“你有没有考虑过……”乐笑颜脸上带着些犹豫，“这样对我的话……可能会让你后悔？”
“有什么好后悔的？”左残阳依旧苦笑，“后悔什么的，难道不应该是等我老了的时候再去想的事情吗？我现在还年轻。再说了，我是个医生，是救人的……”
“你真的很善良……”乐笑颜微微一笑，“把刀收起来吧！我和你走。”
“……”左残阳惊讶于这个女孩儿的变化，但还是点了点头，把刀收了起来，变成了最一开始的样子，然后对着乐笑颜点了点头，“我们走吧！”
“你真的不会后悔哦？”乐笑颜挑起一边的眉毛，“如果到最后，我真的是一个坏女孩儿的话……你可是后悔都来不及了哦？”
“早就说过了，”左残阳平静地回答，“后悔什么的，是等到我老了以后要做的事情，但是现在，我还没有这个时间……”
“好吧，那么……如果你还有命活到老的话，就准备后悔吧！”煞那间，乐笑颜的脸上，挂上了冷冷的笑容，双眼中饱含和杀气。她按下了墙壁上的一个开关，开关刚刚被按下，就听到一阵“轰隆隆”的声音，但是好像是从外面不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听到这声音，左残阳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乐笑颜。
“怎么？”乐笑颜好像很开心看到左残阳惊讶，甚至是有点儿惊恐的表情，“觉得很惊讶吧？为什么刚才说好了要和你走，但是还是反悔了？还有……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按下的是什么样的开关啊？你现在……是不是有点儿担心你的朋友们啊？”
“你把他们怎么样了？！”左残阳在听到“你的朋友们”的时候，瞬间冷了脸色，厉声问。
“也没怎么样吧……”乐笑颜漫不经心地向房间的门口那里踱步，“你们当时……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那几个侦探偷偷离开吗？告诉你哦……这个游戏装置，如果玩家在游戏未结束之前就离开了游戏的话，在中控台……嗯，也就是我这里，是会有显示的哦……”说着，她指了指玻璃幕墙旁边的一个像是控制台一样的东西，左残阳看过去的时候，果然发现有几个亮点在一闪一闪的，而亮点旁边的字写的是“exit（离开）”。
“那又如何？”左残阳心里一惊，但是还是在表面上保持着镇定。
“那又如何？”乐笑颜重复了一遍，微微一笑，“当然是我能够全程跟踪他们的行踪咯！”说着，她指了指墙壁上的一个按钮，有点儿调皮地看着左残阳：“呐，知道这个是做什么的吗？”
“告诉我。”左残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耐心——果然刚才一番的苦口婆心都是白费功夫！
“啧啧……”乐笑颜撇撇嘴，“没有耐心哦！这个呢，是一个跟踪炸弹装置，这个你应该知道吧？就是只要你把目标设定好了，那个炸弹就会一直跟着那个目标，无论那个目标走到哪里，它都会跟着，知道最后会怎么样嘛？”
“……”左残阳的脸色，又一次发白了，他当然知道这样的结果，但是他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乐笑颜要这样的赶尽杀绝？
“结果呢，那个炸弹就会和目标一块儿爆炸掉哦！”乐笑颜笑了，但是这笑容却远远不能与刚才的那个相提并论——这个笑容中，夹带着太多的算计与狠毒，远不如刚才的那个，但是当左残阳一想到，刚才的那个笑容是她装出来的，就不禁恨自己把刚才的那个虚伪的笑容和卿颜的相比较。
“所以，我们刚才听到的那个声音……不知道是不是你的朋友们在和你说话呢？”乐笑颜的笑容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刺眼的地步。
……
“我想我已经说过了，”左残阳平静地说，“我的底线比较低，但是我同样也说过，这样并不代表我没有底线！”话音未落，左残阳已经向前垮了一步，双目喷射着怒火一般。
“你……”再次被左残阳的怒火所惊吓到，乐笑颜不禁后退一步，“你说过……你不会杀我的……”
“呵呵……”听到乐笑颜的话，左残阳却突然笑了，因为他不禁想到了恩泰，那个很少咬人吸血的吸血鬼，“我有一个朋友，他也不杀人的，但是有一次他却杀死了一个罪犯，知道为什么吗？”
“……”
“因为他说过，他确实不杀人，而他杀的，都已经不是人……”说完，左残阳迅速举起了手中还没有完全打开的折叠黑刀。
当那把黑色的刀挥舞到了自己的面前的时候，乐笑颜才发现，原来那把刀不仅可以当做刀来使用，它在没有完全打开的时候，侧面恰好是一把军刺。
（ps.）今天北京下雪啦，剑前所在的位置雪还很大~
春寒料峭，各位注意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