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痛苦
臣服，或是死亡？
上千名帮众听见这一句杀意滔天的喝声，稍微迟疑了一瞬，看到格罗斯和麦克的尸体，他们毫不犹豫的放下了武器，半跪在地上。
不过，陈然的注意力，却没有放在这些人身上，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身体在能量风暴中竟然会受到如此大的重创，不得已，他暴露了一些不该暴露的东西。
这不该暴露的东西，千余帮众不会知道究竟是什么，但这位来自上城区域的少女肯定会发现一些‘很有趣’的变化，换做其他地方也就罢了，偏偏这里是‘真理教’的地盘，一旦引起‘真理教’的兴趣，他反抗不了，也逃不了，躲不了！
陈然不得不慎重。
面对陈然饱含杀意的声音，少女只是好奇的伸出手摸了摸这一根来自陈然头上的发丝，一不小心，却被割破了手指，本该柔弱的发丝竟然如此锋利，少女忍不住赞叹了一声，道：“好锋利的发丝。”
“我问你，你看到了什么！”陈然眉头锁紧，发丝刺进少女眉心上的皮肤，停留下来，一丝鲜血从眉心处流淌，他充满杀意的冰冷目光让少女感到了一丝寒冷，知道如果再不回答，恐怕这根发丝就要刺入自己的大脑，这一刻，少女终于不再那么悠闲。
“你的身体很古怪，不是么？”少女认真道：“你身外的骨骼，你的发丝，还有你的恢复力，很明显是三种异能的体现，再加上你拥有与机械天使相同的异能，四种异能，我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陈然脸色大变。一个箭步冲到少女身边，认真的注视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眼中看到些什么。但许久过后，却只是见到了平静。
“金属控制这种异能很多人都具备……”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打断。
“机械天使……准确的说，‘生命核心’具备的异能并非金属控制，而是——金属生命化！”少女贴近陈然，在他身上残余的水银上，轻轻摩擦，像极了恋爱中少女依偎在少男胸膛，她的眼神忽然极为痴迷。
“金属控制？那只是一项最平凡，最常见的异能。你难道没发现其他拥有控制金属异能的武者根本做不到你那般奇异？哪怕控制的是水银也不可能做到你昨夜做到的那些，你不奇怪？”
陈然没遇见过拥有金属控制异能的武者，此刻面对少女的追问，他无法作答，只能简单粗暴的让自己的发丝在深入一些：“说重点！”
“好的。”少女近乎用贪婪的目光恋恋不舍的从陈然身上的水银上移开，直视陈然的眼睛：“金属生命化这一项科技是真理教从一处遗迹中获取，十年前才投入使用，这是一项科技，真理教投入了大量时间，大量资源。以及大量生命也没有成功将这种能力付之于人身上。昨夜，发现你拥有‘金属生命化’后，上城区域对你很感兴趣。这也是我来的目的，若非如此，你残杀了下城区域如此多的人，也彻底破坏了下城区域的格局，早就该被执法部门格杀。上城区域虽说对于下城区域放任不管，但秩序却不允许破坏。”
遗迹？金属生命化？
陈然一怔，眼见陈然瞳孔徒然收缩，少女还以为陈然只是震惊，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想到。陈然如今心中已经翻起了滔天大浪。
金属生命化？
他在回首之门中成为的软泥怪就是从一块金属矿诞生。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然下意识的抓住少女的双肩，喝问道：“那座遗迹在哪？”
“不知道。”少女摊开手：“这是最高机密。我的权限不足，无法得知。那么。你现在可以跟我走了么？我对你的秘密不感兴趣，我只感兴趣你从什么地方获取的这一项异能。”
“我不相信你。”陈然眼中的失望一览无遗，却依然寒声：“你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那又如何？你还真敢杀了我不成？”
陈然沉默，的确，他不敢杀了她，但他也不能留下这名少女。知道的越多，对于自己这具身体带来的危机也就越清晰。
这样一具身体无论是谁也想获得，一旦暴露，别说真理教，哪怕是人类联邦也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一点，达奥斯早就已经告诫过他。
“担心？”
就在陈然陷入困境时，少女轻笑着提醒了他：“没什么好担心，在我暴露你的秘密之前，你把我杀掉不就好了？”
话音落下，陈然眼神逐渐清明，他笑了笑，拔下一根头发，这根头发在他手指上盘桓，手指点在少女颈间，那根发丝顺着手指，缠绕在了少女颈间。
“记住，如果你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我会第一时间杀了你！”
“知道了。”
少女撇撇嘴，忽然，她再一次看到陈然瞳孔收缩。
奇怪了……
少女疑惑，她不知道的是陈然‘看’到了自己的表情……
陈然每一颗细胞都是一条生命，身体中分离出去的每一点部分，也都是另一个自己，发丝也不例外。
在他说出这番话时，他很清楚的看见了自己的表情。
这个表情他非常熟悉……江凡拥有，王平拥有，还有被他击杀的神司天才学生，秋寒同样也有！
陈然心中一颤。
这是对生命的漠视！
自己，终于变成这样了……不知道达奥斯老师和毒狼老师看到我这个样子，会不会高兴？
陈然复杂的想了许久。
“走吧，去上城区域。”
小楼上，胖子和希罗凝视着陈然离去的背影，眼神十分黯淡。
陈然在楼下的所有表情，他们都一一看在眼里，有歉意，有挣扎。但更多的却是疯狂、冷漠、无情、杀意盎然。
他们已经明白了自己这个小师弟变了……
或许，从黑木峡谷开始，就已经变了。
但他们更加清楚的是，这个小师弟是为了他们而改变。
他们看到的已经不是陈然的背影，而是一颗正在行走、正在滴着血液的心脏。
他们知道，陈然其实很痛苦。
“胖子，如果我们能活着回去，你和我一起离开星河学院吧，没你我害怕……等我们变的强大了，不再成为负担，也有能力去保护别人的时候，再回去吧。”
“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