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趁你病,要你命

  兄弟们,帝国前进的道路须要你们的月票支援!不要让天空跟那英国佬一样悲惨哇!
  以镁粉和铝粉为主要原料的炮射照明弹。成本也就比普通炮弹贵那么一点点,岸上的德国人似乎在登陆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夜战的可能性,不仅在运力有限的情况携带了这种装备,数量看起来还不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他们至少在这片海面上空燃放了一百五十颗,而且……对付盟军坦克像是开罐头般轻松的88毫米重型高射炮,在这里竟扮演着烟火发射器的角色,不知克虏伯的工程师们知道了,会不会暗自内牛满面。
  又一波来自海面的炮弹呼啸而来,152毫米和120毫米口径舰炮发射的近40枚炮弹,哪怕是拿破仑时代的实心弹也够岸上的德军官兵们喝上一壶,但英国人始终忽略了一点——他们的舰炮以小角度射击,炮弹落进德军炮兵掩体的几率远远小于德军榴弹炮击中舰只的,炮战,从一开始就是不对称的!
  英制的高爆弹落在泥泞的田野中,最终还是迸发出震人心魄的激烈爆炸,密集之处,让人压抑得透不过气来。尽管不能直接杀伤,但落在近处的炮弹还是足以震伤、震晕甚至震死掩体中的德军炮兵。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佩特共向阵地派遣了一个排的预备部队,那意味着约有50名炮手因为各种原因失去了战斗能力。而遭到严重破坏的火炮仅有3门,彻底损毁的仅有1门,倒是随炮兵部队一同船运上岸的穿甲弹和破甲弹所剩无几,高爆弹固然可以杀伤甲板目标、破坏上层建筑,却无法真正达到治标治本的效果——英国造船厂的修船能力可不差!
  期盼中的补充弹药仍未到位,看着视线中那艘近乎瘫痪的英国驱逐舰,佩特想了想,下令暂停炮击,并让炮手们将炮口转向北面。此时此刻,从伍顿南下的英军登陆部队仍被阻击在距离本布里奇港尚有一小时路程的田野之中,他们正期盼着海面上的英国舰队能够为自己扫清前进道路,可惜的很,高傲的皇家海军眼下是自身难保了!
  炮声止,大风在。高高的桅杆上,一面残破的圣乔治十字海军旗仍在猎猎作响。
  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英国皇家海军少校安东尼亲手推开沉重的舱门,走上弥漫着各种奇怪味道的舰桥。大雨已经刷去了甲板上的血水,但第一发炮弹落下之处,钢甲向内凹陷,栏杆也以奇怪的形状扭曲着。
  前甲板上,两门6英寸舰炮受命停火,炮手们正将阵亡者的尸体往舱室里面搬,炮座旁滚落了大堆弹壳,持续的射击却没能带来想象中的战果。
  如果是由老舰长比勒尔指挥战斗,这支舰队还会遭遇如此窘境么?
  安东尼转过身,视线越过一片狼藉的舯部和后甲板,看到了尾部冒着狼烟的“双面神”号。驱逐舰上的每一座主炮仍倔强地昂首指向海岸。数百年来,不论是风帆时代、蒸汽机时代还是如今的内燃机时代,英国皇家海军不仅要和敌人作战,更要和恶劣的天气作战,他们依然习惯了这一切,骨子里的高傲与不屈,是那些卑微者永远无法体味的!
  尽管,眼前的敌人不仅前所未有的强大,而且雄心勃勃、意图征服一切,他们的强大仍然在于陆空军而非海军。
  视线更远处,是航速已经大幅减慢的“旁遮普人”号,一艘舰龄才2年的部族级驱逐舰,满载排水量达到了2559吨,相当于海军弱国的巡洋舰,四座双联装120毫米舰炮和一座四联装鱼雷发射管的强大配置,轮机总功率44000马力,风平浪静时可以飙到36节的疾速,在与同时代的任何一艘驱逐舰作战时,都具有航速和火力的双重优势。
  猛虎伤于流矢,此情此景不禁令人感慨命运的多变。
  体形小了几乎一号的“猎狗”缓缓靠了上去,尽管成了重伤的困兽。“旁遮普人”号的甲板却仍要高出一个台阶,水兵们神情茫然地看着同伴从身旁驶过,直到“猎狗”号上的水兵从舰尾抛来缆绳,他们才匆匆忙忙地系在舰首——驱逐舰拖带驱逐舰并非难事,只要不碰上战斗,慢慢吞吞返回港口不成问题。
  费力地拖着同伴,“猎狗”号烟囱里喷出的烟明显增加,原本可以让它在海面上劈波斩浪的动力,却只能让这两艘驱逐舰以低于10节缓慢转向,“班德”号和余下的4艘驱逐舰、1艘护卫舰则如同忠实的卫兵继续守候在这片海面上。
  突然间,海岸方向又一次火光闪动、炮声隆隆,安东尼很想昂首接受敌人炮火的洗礼,但片刻之后,他动摇了,飞快地窜回到了拥有装甲保护的指挥室里。
  炮弹却没有呼啸而来,海面上依旧只有雨点打落时激起的密密麻麻的水珠,和汹涌起伏的黑色浪涛。
  海神怒了,但还没有到赶尽杀绝的地步。
  又一阵炮声传来,仍没有炮弹落下。紧绷的心稍稍放松了一些,可安东尼转瞬即想到了岛上的陆军兄弟,将近三十门中等口径的榴弹炮,将给他们造成多大的伤亡啊!也许明天一大清早,伦敦的居民都会得知己方登陆部队损失惨重、黯然溃退,而拥有8艘战斗舰艇、总吨位近2万的英国炮击炮击舰队不但一夜碌碌无为,反而被德国人的野战炮群重创一艘、击伤若干。
  想着自己可怜的前途,安东尼沉沉地叹了口气,下令所剩的6艘战舰再一次向德军的炮兵阵地发起炮击!
  仍穿夏季军服、露着胳膊大腿的英军官兵们,在磅礴大雨中勇敢地向着德军阵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然而在德军机枪、迫击炮和步兵火炮的联合绞杀下。阵地前方放眼望去尽是英军步兵的尸体,十余辆玛蒂尔达同样没能突破德军防守,隐藏在阵地两翼的几门88毫米炮用穿甲弹可打坦克、用延时引信炮弹可打步兵,综合性能之出色,俨然成了威力强悍的防御之神!
  英军的前线指挥部就设立在德军阵地对面的一座小山包下,土黄色的帐篷在夜幕下并不显眼,两台无电线、三台电话机,几根黑色的电话线缠绕在用空弹药箱搭起的小桌旁。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帐篷顶上,吵杂的声音仍然挡不住远近传来的口令声:
  “国王切斯郡团2营1连,整队!”
  “国王切斯郡团2营2连,整队!”
  “东西莱丁团1营3连,集合!”
  “兰开夏郡与坎布莱恩志愿团1营1连,集合!”
  头发花白的指挥官知道,又要有一大批勇敢的英国士兵投入进攻了,可德军阵地就像是隐藏在黑夜中的恶魔,大口大口吞噬掉不列颠最宝贵的财富,而自己这边,两个炮兵连连竭尽全力,也仍然无法撼动那些看似“纸糊的防线”,反而是己方的步兵一发动进攻就遭到敌方炮火的猛烈轰击,往往冲不到德军阵地前就溃退下来了!
  焦躁地来回踱步,转而向通讯官吼道:“给海军发报,要求他们以最猛烈的炮火攻击德军阵地。跟他们核对炮击坐标,德国人的战壕绝不会长腿跑掉!我需要至少半个的火力压制……不,一刻钟,一刻钟足矣!”
  通讯官将原文一字不差地发送出去——此时此刻,他所能做的也就这些。
  “报告!”一名浑身湿淋淋的年轻军官出现在了帐篷前,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进来!”尽管心情很差,头发花白的指挥官却并没有向自己手下发泄的意思,语气还是较为缓和的。
  军官摘下滴水的军帽,顾不上拢一拢头发,报告说:“坦克连半路出故障的那两辆马蒂尔达刚刚赶到,它们随时可以投入战斗!”
  按说这是个好消息。可指挥官的脸上却不见一丝惊喜。
  “把它们编入亨特少校的进攻部队吧!”这话说得很是平淡。
  年轻的军官佩戴着陆军上尉的军衔标识,犹豫了一下,进言道:“长官,德军正面防御十分顽强,我们为什么不试试其他办法呢?”
  “其他办法?迂回?”个子不高,背稍稍有些佝偻的指挥官果断地摇了摇头,“我们必须随时提防自己的侧翼,驻守纽波特的德军随时可能从我们侧后方杀出!”
  年轻的军官往前两步,照着地图说:“正因如此,我们在那个方向上保留了两个步兵营的牵制部队,何不向上级请求,让友军从雅茅斯和考斯发起佯攻,我们从后方撤回一个步兵营,再集中手里所有的预备部队,从德军阵地右翼快速穿插,攻击德军防御侧后方的薄弱部!”
  指挥官考虑了片刻,温吞地问:“你怎么知道那里是德军防御的薄弱部呢?”
  年轻的军官自信地分析道:“德军兵力有限,面对我们的连番进攻,一定会把主要部队调遣到这个方向——即便不进入一线阵地,也应该会在阵地后方待命!”
  地图上,德军在纽波特和本布里奇的外围防御圈之间确实存在着一条两公里宽的狭长通道,尽管处于德军火炮的控制范围,但只要能够快速穿插,绕到德军本布里奇防御圈的侧后方并不难。根据空军侦察,德军在那个方向也谨慎地构筑了防线,但战线厚度明显较这北面弱,假若德军真的将防御力量集中在正面,那还确实是个机会!
  经验和阅历都非常丰富的指挥官,本着老将一贯的沉稳分析道:“昨晚围攻伍顿的,应该是德军第一天登陆的主力部队,算上今天登陆的以及战斗损失的,可用总兵力大约为5000人,驻守纽波特2000,驻守本布里奇2000,驻守其他各处1000,如果我们抽调1500兵力进行迂回……啊!不对,德国佬的坦克一直没有出动。他们的阵地上虽然有一些,但绝不是全部的!它们不可能安静地呆在岛上的某个角落,肯定是……”
  “不可能吧!”年轻的军官瞪大了双眼,他之前只想着如何撕开德军防线,却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敌人的反击目标。难道,那条“空白”的通道是德国人特意留下来供装甲部队快速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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