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禁足

  宁滢和宁溪起争执之事,很快就被魏国公和许老夫人知道了,两人当下就被叫到了荣寿堂问话。
  魏国公和许老夫人坐在上首,见两个孙女都来了,又见宁溪额头肿着,一条血痕横亘在上面,魏国公当场就恼了,指着两人怒道:“你们两个跪下。”
  宁滢宁溪心有惧意,立刻顺从的跪了下去。
  “好哇,好哇,真是我陈文英的好孙女。”魏国公从座位上起身,走到两人面前,“你们身为国公府的嫡女,姊妹之间不思友爱,如此长幼不分,先生教的规矩都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宁滢垂着头,一声不吭,反倒是宁溪,这会儿只记得自己受了委屈,,平日里疼爱自己的祖母也在,对这个威严的祖父也敢出言反驳了。
  “祖父,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在您面前挑唆不让人接母亲回来,宁溪也就不会去去她院子闹事,更加不会被鞭子扫到额头。”
  听着宁溪倒打一耙,宁滢依旧不说话。没想到,听了宁溪的话后,许老夫人却坐不住了。
  她一向疼爱宁溪,对宁滢这个孙女不冷不热,如今听说宁滢害得宁溪伤了额头,凌厉的眼神朝着宁滢看去,“滢姐儿,你作为姐姐,不友爱妹妹就算了,竟然狠心将溪儿伤成这样,你是不是觉得这国公府没人能管得了你?”
  “孙女不敢。”宁滢低声应道。
  心中冷笑,祖母这心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这也是她的错吗,她可没有动不动就甩鞭子。
  许老夫人再次甩了一个眼刀子过来,指着宁滢,“我看你没什么不敢,上回你二伯母和九婶婶也是一番好意,你呢,竟然联合外人逼着你祖父重罚了她们,不敬长辈,暗害幼妹,国公府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孽胎祸根。”
  “祖母,公道自在人心,宁滢没有做过的事情,还请祖母体谅一下孙女,莫要强加在宁滢身上,孽根祸胎四个字,宁滢担当不起。”
  宁滢抬起头,目光冷然的看着脸色不虞的许老夫人。
  许老夫人接触到宁滢的目光,火气更甚,“果然是有母必有其女,什么样的树结什么样的果,老身今天算是领教了。”
  许老夫人这话,可谓是将马氏和宁滢一起贬低了,宁滢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没有尊敬祖母,反而是祖母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动不动就找母亲的茬。
  为人子女,最不喜的就是有人贬低自己的父母,宁滢沉了脸,“礼云,为人子者,不登高,不临深,惧辱亲也。祖母今日当着宁滢的面如此贬责母亲,祖母虽为长辈,宁滢却不敢尊从。”
  说完,又对着魏国公道:“祖父,今日之事,究竟谁是谁非,宁滢不说想必祖父也已明了,宁滢有错,请祖父责罚。”
  许老夫人被宁滢落了脸面,又是一阵气堵,正要训斥她,却被魏国公一个眼神制止了。
  魏国公扫视了两个孙女一眼,然后对着宁溪道:“你母亲当日做了错事才被送回娘家,如今不接她回来,是老夫下的令,和宁滢无关,若是不服,那就找老夫理论。
  作为幼妹,不尊堂姐,犯口舌争端,伤人害己,回去以后,禁足半月,将《女戒》和内训各抄十遍,解禁后老夫要亲自检查。”
  宁溪听到对自己的惩罚,想也没想就开口反驳,“凭什么只罚我一人,有错在先的并不是我。”
  魏国公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接着说道:“宁滢为长,与妹失和争执,作为孙辈,不敬祖母,回去后,也禁足半月,《孝经》、《女戒》、《内训》各抄十遍。”
  “是。”宁滢顺从的应了。
  宁溪这下觉得平衡了,听到宁滢比自己还要多抄十遍《孝经》,幸灾乐祸的看了她一眼,丝毫不掩饰眼里的得意。
  与人相争,两败俱伤,宁滢觉得,以后要是遇到宁溪,自己一定要躲得远远的,今日之事,明显错不在他,祖父和祖母却……
  叹了口气,在许老夫人不忿和宁溪得意的神情中被兰草扶着走出了荣寿堂。
  而另一头,陆苍擎安排在宁滢院子里的眼线小四儿,在她回来后,立刻找机会将宁溪和宁滢争执,宁滢受罚的消息禀告了陆苍擎。
  闻言,陆苍擎垂下眼眸,面上神情无所变化,可是手中被捏皱的书页泄露了他心中的愤怒。又想到宁滢在荣寿堂跪了那么久,膝盖应该红肿了,便拿出一个小巧的玉白瓷瓶交给小四儿。
  “你把这个找机会给十姑娘身边的兰草,她会知道怎么做的。”
  小四儿有些疑惑,难道兰草姐姐和自己一样,也是公子派去的?
  陆苍擎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并不戳破,只道:“以后,只要关于你们姑娘的消息,一条也不需漏报。”
  小四儿忙应:“是,奴婢知道了。”
  说完,在陆苍擎的示意下,恭敬的退了下去。
  小四儿走后,陆苍擎靠在椅子上,揉了揉有些胀痛的眉头,心里不是滋味。重生后他的人生路和前世无异,只不过摒弃了前世的猖狂和眼高于顶。
  而宁滢的却不同了,前世,陈学杨并没有和马氏和离,也没有被迫尚主。前世魏齐二国公府的没落是毫无悬念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当今不是傻子,怎会容忍功臣老将手握实权。
  这一世,两位老国公聪明了许多,早早的就放了权,宁滢的命运却有了很大的偏差,他怀疑,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重生改变了这一切?
  前世和宁滢的交集不多,除却她施恩自己的那回,在之前两人总共不过见过两次,并且两次都只是擦肩而过。
  彼时的他,是圣宠正浓的威远侯,她的夫君不过是从三品的殿前学士,虽然清贵,却没什么实权。
  而正是之前那两次擦肩而过,他也为当时已年过三十的她惊艳了一把,一直到获罪抄家,他始终都记得当日她从自己身边经过时,那股淡然出尘的佛香味儿。
  宁滢,滢儿,你放心,慎之定会护你周全,所有欺你辱你之人,我绝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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