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1章 弄不明白他在想什么
c_t;“将军,到了!”引着吕布到了方才他出来的房舍‘门’外,金甲卫士侧步站到一旁,抱拳朝吕布拱了下,对他说道:“陛下在屋内等候将军!”
向那卫士拱了拱手,吕布才满心忐忑的跨步进入屋内。
刚进屋中,他就看见刘辩正端坐在一张已是十分老旧的矮桌后,矮桌上,还摆放着一套‘女’子的锦缎华服。
刘辩的身后,王榛手按剑柄,像是樽雕像般的立于他身后,吕布进了屋内,她只是朝他瞟了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陛下!”刘辩在此处召见吕布,吕布是满心的忐忑,却又不敢多问,抱拳躬身深深行了个大礼,招呼了一声,便没敢接着言语。
抬头看了吕布一眼,刘辩嘴角浮起一抹笑意,朝他比划了个请的手势说道:“奉先坐下说话!”
刘辩要吕布坐下说话,吕布自是不敢违拗,赶忙谢了一声,在靠墙角的一张草席上坐了。
“朕今日闲来无事,想起与奉先也是许久未曾叙谈,特意令人前去相请!”吕布坐下之后,刘辩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向他问道:“奉先可还记得此处?”
“记得!”躬着身子,吕布额头上已是布满黄豆大的汗珠,对刘辩说道:“此处乃是董卓戕害何太后之地reads;!”
“难得奉先还记得!”点了点头,刘辩慢慢的站了起来,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一片萧条的景致,悠悠的说道:“父皇无德,以致民不聊生,十常‘侍’为‘乱’,更是引得董卓老贼率军进入洛阳。朝纲不振、皇权衰落,朕耗费多年,方才有得今日基业!如今想来,假若当年朕有如此作为,母后又怎会为董卓所害?”
刘辩说话的时候,吕布坐在那里,连言语都没敢言语。
当年他追随过董卓,若是说对汉室下手,他也难辞其咎。
坐在屋内,吕布只觉着浑身犹如被针扎一般难受,恨不得刘辩此时便对他说句让他即刻滚出去。
满心忐忑,他甚至能感觉到后背都被汗水浸透。
“朕留下此处,未有让人将之翻建,为的便是时刻提醒自家,江山得来不易,断不可贪念戏耍,而自毁了基业!”并没有回头去看吕布,刘辩好似还沉浸在回忆中,说话的语气也还是带着些许的萧瑟。(?)
说完这番话,刘辩没再言语,只是望着窗外出神。
“陛下!”刘辩没再说话,屋内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吕布从怀中‘摸’出那块鲁肃送给他的‘玉’佩,双手捧着,低头对刘辩说道:“方才江东鲁肃与吕‘蒙’前去某宅中,赠予某此物,某不敢擅取,特献给陛下!”
回头看了一眼吕布手中捧着的‘玉’佩,刘辩微微一笑,对他说道:“此物乃是和氏璧边角料打造,若说价值,比传国‘玉’玺可是逊‘色’了许多。奉先若是欢喜,拿去把玩便是!”
让吕布惊愕的并不是刘辩认得这块‘玉’佩,而是他明明晓得‘玉’佩价值,还能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着实是让吕布惊愕不已。
双手捧着‘玉’佩,吕布只觉着后脊梁上冷汗涔涔的冒着。
伺候这样的皇帝,他着实是得加倍小心。
身为皇帝,认得这种贵重物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刘辩明明晓得‘玉’佩是鲁肃所赠,他不仅不从吕布手中收缴,反倒还轻描淡写的让吕布收起来把玩。
刘辩心内在想着什么,吕布实在是看不通透。
并没敢将‘玉’佩收起来,吕布保持着捧起‘玉’佩的姿势,跪坐在地上,把脸转向了刘辩。
“朕要你收起来,你收起来便是!”见吕布没敢把‘玉’佩收起来,刘辩对他说道:“鲁肃送你此物,必定有事相求,你且说说,他要你求朕办甚么事?”
“鲁肃只是想要臣恳请陛下,见他一见……”将‘玉’佩收了起来,吕布抱拳躬身,还是没敢抬头看向刘辩,说话时,神‘色’间也是带着忐忑。
眼睑低垂了一下,刘辩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点了点头,对他说道:“此事不难,你且去告知鲁肃,朕明日便召见他二人!”
刘辩不仅没有责难,反倒是让他收起‘玉’佩,还允了要见鲁肃,吕布听了之后,心内不仅没有半点欣喜,反倒是赶忙跪伏在地上,浑身如同筛糠一般发着抖。
见吕布没敢应声,刘辩已然用淡然的语气说道:“奉先不必多想,朕早有计较。原本已是打算这两日召见他二人,恰好那鲁肃送了奉先‘玉’佩,与其直接召见,倒不如卖奉先个人情!”
“陛下隆恩,臣万分惶恐!”刘辩越是大度,吕布心内越是觉着不是滋味,跪伏在地上,给他行了个大礼。
“你且去吧!”朝吕布摆了摆手,刘辩对他说道:“告知二人,明日一早便来朝堂之上,若是来的晚了,朕便不见了!”
“诺!”应了一声,吕布站了起来,保持着抱拳躬身的姿势,诚惶诚恐的退了出去。
吕布退出去之后,一直站在屋内的王榛对刘辩说道:“陛下,那吕布暗中收受他人好处,陛下理当惩治,如何却是卖了他一桩人情?”
“吕布勇冠三军,所缺者便是勇者傲‘性’!”微微一笑,刘辩扭头看向王榛,对她说道:“若是朕令他‘交’出‘玉’佩,他心内必定不爽!虽说有了先前之事,使得他不敢背叛于朕,只是令他领军出征,怕是会因心内不爽,而少了几分杀‘性’。”
说到这里,刘辩扭头看向‘门’口,顿了一顿才说道:“既是贪财,朕便让他贪上一些,又能如何?”
刘辩的一番话,把王榛给说的半晌没有言语。
大汉朝堂,从上至下,贪财好‘色’者并不是很多,许多地方官员,由于贪好财‘色’,被刘辩砍掉了脑袋,地方上,吏治也是十分清明。
偏偏到了吕布这里,刘辩却是放任他收受别个好处。
不仅没有处置,反倒是顺水推舟卖了个人情给吕布,着实是让王榛心内有些不明所以。
还是不太能理解刘辩的这种做法,王榛却是没再多问。
刘辩做事,总是这个样子,往往以为他会如何,到了临了,他偏偏不会那么做,让人们‘摸’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仅王榛没有想明白刘辩为什么要这么做,就连吕布,在离开这座院子之后,也是满头大汗,惊的心肝直扑腾。
吕布离开了昔日何太后遭戕害前居住过的院子,刘辩却是起了身,在王榛的陪同下,走出了房间。
小院内,摆设如同乡间农户的庭院。
庭院中除了一口水井,甚至还有一个硕大的石磙子。
并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有个石磙子,刘辩却是记得,他当年在洛阳城的时候,也是曾见过这里的景致。
星星点点的记忆碎片,如今已是十分模糊。
来到这个时代之前那刘辩的记忆,在他的脑海中,也是渐渐淡薄。
不过这个庭院,刘辩的印象却是十分清晰。
他并不清楚为什么偏偏会对这里印象深刻,也晓得不可能找到可以问个究竟的人,只能将此处尽量完整的保存下来,以寻求心中一直想要的答案。
何太后确实是刘辩的生身母亲,不过对于眼下的刘辩来说,这种概念并不是十分强烈。
他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毕竟何太后已经被董卓戕害了,昔日那个懦弱的刘辩,深处的灵魂早已是换了个主人,存留下来的,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走到石磙子前,刘辩轻轻推了推。
石磙子很是沉重,凭着他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推动分毫!
“陛下,此物沉重,是否要几个卫士前来?”见刘辩想推那个石磙子,跟在他身后的王榛小声问了一句。
石磙子足有半人多高,由于在此处年岁久远,下半截已经埋进了泥土中。
在它的表面,除了一些常年集聚的尘土,还有一片片的焦黑。
看着那一片片的焦黑,刘辩眉头微微蹙着,并没有回应王榛,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焦黑的颜‘色’,是当年董卓将迁都长安之时,一把火烧掉洛阳城残留下的罪状。
这个石磙子,见证了当年董卓对洛阳犯下的罪行。
庭院刘辩并没有来过多少次,每次来这里,他都会四处找寻,几乎连每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却始终没发现足以让他内心感到‘波’动或者是一眼便可看出紧要的物事!
想来想去,到如今,这个庭院中,也只有眼前的石磙子,还从没有让人翻开过。
之所以没有翻开它,是刘辩想到当初住在这里的是何太后。
太后虽说尊贵,可被董卓软禁之后,却连一个寻常‘女’子也是不如。
凭着一个‘女’子之力,又怎可能将如此巨大的石磙子掀开,并在其下藏匿什么?
对石磙子下面会藏匿什么,刘辩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不过庭院中的各处角落都被搜寻了个遍,唯独这里还没有搜索,虽说不相信下面藏匿着什么,刘辩却也没有阻拦王榛,点头允许了她的提议。见刘辩点头,王榛朝几个在庭院内伺候的金甲卫士招了下手,向他们喊道:“将此物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