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铺设电报线路
憧憬着再见一次潘巧夕的曹翰，在那天街上邂逅美~人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小姑娘。当然，如果知道潘巧夕乃是满清当朝辅政大臣潘世恩的小孙女，不知道曹翰还有没有胆子再去找美~人。
曹翰不去找潘巧夕，并不是因为他脸皮薄，而是因为他最近很忙，两个月时间中，陆军指挥部不停地进行着各种军事调动，各部~队之间的换防动作也很频繁，让敏~感的曹翰一度一位又要有战事发生了。
原本，他还以为军~队内部，有什么异动，但是后来他被指挥部派发了一个每天向内阁和皇室呈交军~队各项行动的报告的任务，才放下这种心思。
逐渐进入了皇家陆军核心的曹翰，虽然还接~触不到什么机~密内容，但是每天仅仅是纸面上那些数字，就把他吓得不清。
皇家陆军总兵力已经超过了五十万~人，分别安排在四大军~区，另外据说皇室自己还掌握着一支被称作皇室教~导师的部~队和零零散散没什么名头的部~队。装备后勤上，仓库里压着十几万支老式步~枪，新式步~枪到一批，就列装一批，基本陆军现在是每个人2.3支步~枪，训练用的子弹管够，每天想打多少就有多少。另外战场之神火炮也装备了很多，仅仅岭南军~区的火炮加起来，就不下一万门之数。现在基本的状况是，炮兵不够，无法操作足够火炮，以至于一组炮兵，从星期一到星期天每天换一门火炮打。
曹翰想不通，以这样的实力，为何还不大举北伐，收复鞑~子占据的国土，一换乾坤。他原本也只是个普通书生，喜好杂学读书，自从加入了皇家陆军，这里的驻地中，图书馆中有更多的藏书，他也得以看到很多从前不曾看到的东西。
除了介绍科技发展和西方文明的书籍，对他影响最大的一本书，是德泰皇帝所著的《辫子国》。这本并不长的论著，介绍了大量的满清入关和入关之后的暴~行的史料，不仅存在着大量的史料支持，还有着逻辑严密的论证。更为令人耳目一新的是，这本书还高屋建瓴地分析了满清得天下的偶然性、从原始社~会骤然进入封~建社~会的清廷的落后性、重用腐儒戕~害人~民的落后思想的毒~害性，以及这样的王朝最终走向末路的必然性。书中曾提到，在根底上，满族人并不信任汉~人，但是他们无法有效统~治这个花花世界，所以他们貌似让步，貌似提出了民~族平等的满汉一家，可是从旗饷、从各种特~权上，一望则明，根本就不存在平等。他们生怕汉~人重夺天下，变~态地大兴文~字~狱，鼓动着腐儒和落后地主们帮他们维持统~治，同时借着满清主~子为自己谋利的腐儒、地主们，更严重地拖累社~会的发展，影响了国~家的正气思维，压弯了民~族的脊梁。思想上，正是满清的谨小慎微、蝇营狗苟，各种惧怕人~民、惧怕事端的心理，严重影响了中~国全体国~民的民~族自尊和自信，导致了中~国最终仅剩下了大国的面子，却没有了大国慷慨激昂的里子。
曹翰读这本书，第一次知道了一个东西，那叫做民~族自信，一个民~族在思想、文明上有着足够的自信，有着足够的强~势，敢于承认错误，勇于纠正；能够秉持正气正道，绝不诡谲乱谋，堂堂正正有大气。
德泰皇帝自己说，他写这本书，是为了重新树立起被满清虫蛀的民~族自信，让中~华儿女能够听得起腰板做人，养浩然之气，存正直之风。
正是这本书，从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一心功利的曹翰。这位已经是中校参谋的军人，开始了从心底憎恨将中~华拖入无底深渊的满清，恨不得杀到紫禁城，将所有乱国祸国的畜~生们，宰个干净。
他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国朝的威~武雄~壮之师，能够北向破国，恢复北方同族的汉家衣冠，真真正正建立一个德泰皇帝提到的大同世界。所以，当他看到那些纸面上惊人的数字，自是在自家国土内不断地移动着，多少都是有些懊丧的。
“曹参谋！”他正一个人，站在总参谋部驻地里刚刚抽芽的大树地~下，静静的发呆，可是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曹翰回头一看，赶忙立正敬礼，“石将军好！”
皇家陆军中，师一级的首~长，基本上都是上校、准将军衔，少将和中将军衔的军人，并没有多少人。全皇家陆军也只有总司令张定远一人是上将，军~区司令一级的都是中将。
这位曹翰敬礼的将军，名叫石靖忠，是一名准将，但是并不带兵，与曹翰同在陆军总参谋部供职。
石靖忠也回他一个军礼，然后笑道：“不是公事，也不必这么拘礼，现在是休息时间。”
“是！”曹翰大声道。曹翰以惊人的速度升到中校，一方面是他确实有一些真才实学，善于筹划与谋定，另一方面，也是他投笔从戎之后，再也不带一丝丝读书人娇~弱的气质，完完全全的变成了一位铁血军人。这都让现在的皇家陆军总参谋长赵汉章十分赏识，所以才屡次给他破格提升。
石靖忠笑了笑，道：“看你自己站在这里，想事情呢？”
“是啊，将军，总坐在办公室里，或在政务院和总参这里来回跑腿，身~体都有些僵化了，有点想念以前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的日子。”
石靖忠是一个身~体粗~壮的中年男人，但是丝毫不要以为他心智也像大老粗，在粗豪爽直的外表下，其实隐藏着老奸巨猾的算计。
“怎么，才刚从下面部~队上来没多久，就又想回去了。”
曹翰深知石靖忠为人，不由顺着道：“唉，回去也没什么用啊，将军，底下的部~队现在也就是行军调动，日常训练，都没有什么仗打。”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明的神色，抱怨道：“我听说，东南军~区的那帮人，三天两头的去挑唆鞑~子兵，后来鞑~子兵害怕了，他们就想了个馊主意，给鞑~子那边的百~姓送米送面送财货，鞑~子兵听了消息后，就去抢夺，结果被他们半路伏击。这帮人，也真够损的。”
石靖忠听了哈哈大笑，道：“肯定是上面人指使的，不然谁敢这么干。”
曹翰又道：“我看鞑清已然行将就木，为何我们手握强兵，却无所作为呢？”
石靖忠嘿嘿一笑，道：“你小子胆子不小，开始敢非议国策、兵政了啊。”
曹翰脖子一梗，道：“这朝~廷鼓励民~主参政，言~论自~由，我这也是顺从国~家政~策，将军您别见怪。”
“嘿，照你这么说，我要是见怪了，那就是跟国~家政~策过不去了！”
曹翰呵呵笑道：“哪有的事情，您是最能体察国~家政~策的人了。”
石靖忠敲了曹翰一拳，不经意地道：“知道你小子就不是什么安生的主，还说以前是读书人呢，我看还不如我们这些大老粗老实。总指那边要求我们派一名参谋到东南军~区去，继续落实电报网络的建设情况。”
“电报？”曹翰对这个名词十分不熟悉。
石靖忠从怀里拿出一份折叠的报纸，道：“你平时不看报纸的么？”说着他展开了这张报纸，指着头版头条道：“广东和福建之间，刚加好了一条电报线路，福建发生什么事情，顺着电线一眨眼就到了广州，什么事情就都知道了。”
“什么，顺着电线，一眨眼就到。这到底是什么奇物？”
“这是科学！”石靖忠一本正经地回答道。
曹翰明白了，问错人了，现在的人只要遇上不能解释的问题，第一个回答就是“这是科学”。
石靖忠又道：“听说政务院花了大本钱在这上面，不仅政务、军务之类的能够传递消息，内阁还计划着搭设足够的民用线路，以供民间使用。”
曹翰却道：“这么厉害的东西，必然十分昂贵，小民们哪里用得起这个。我看政务院这是在糟钱。”
“往前说，政务院造铁路的时候，国内不也有很多人这么说么？现在不也都听不着了么？”石靖忠道，他又锤了曹翰一拳，道：“你小子，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有任务呢，虽然现在不是正式下达，但是你也给我好好听着。”
“是！”
“总指的意思，是让我们派一个得力的参谋，去东南军~区，帮助那边建立起一套可靠的军事情报传达机制，我们总参这里讨论了一下，还是认为你小子脑袋比较活，善于组~织筹划这些事情，所以打算把你派过去。”
曹翰迟疑道：“情报的问题，不一直都是情安局在管的么？”
“情安局有情安局的系统，军~队有军~队的套路，混为一谈容易误事。”
曹翰点点头，认可了这一解释，又问道：“那我办完了事情，还回来么？”
石靖忠不由苦笑道：“你小子是傻还是怎么的？咱们总参再怎么样，也是中~央一级的，虽然升迁可能慢点，但是也是重权在握，你怎么总想亲临敌境，使你什么鬼神莫测的计谋去。”
曹翰咧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道：“这是理想，将军！”随即告别石靖忠，去筹划自己的新任务了。
送走曹翰，石靖忠撇了撇嘴，自言自语道：“这年头了，还有什么计谋能在百万雄师、千万大炮面前施展的开，小朋友你着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