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北方的诚意
陆裕光和孙黄二人的交谈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他们的出发点不同，所以他们所走的道路，会有很大的偏差，不过陆裕光最后还是保证复兴派不会加入袁世凯的势力，当然他们彼此都明白不会加入的意思并不是不会支持袁世凯，陆裕光的目的是将复兴派当做一个第三势力，从而缓解革命党和北洋派的矛盾，当然这个也只是名义上的，陆裕光比谁都清楚袁世凯和孙中山的矛盾是无法缓解的，拖延的结果就是双方爆发更大的冲突。
其实之所以有这么大的矛盾，归根到底还是袁孙二人互看对方不顺眼，在孙中山认为袁世凯是军阀，而袁世凯觉得孙中山是匪首，虽然现在两个人的十分都是民国的重要人物，但是由于处于不同的位置，所以他们的隔阂就更大了。
其实陆裕光现在也有点『迷』『惑』了，他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对，毕竟对于他自己来说没有什么比枪杆子更重要的东西了，自己现在建立第三股势力究竟是不是对的，如果自己顺势加入国民党那么会是什么局面？至于加入北洋陆裕光根本连想都没有想，毕竟现在傻子都知道除了原来北洋的人，其他的人都不会被袁世凯信任的。
就在陆裕光思考这个时间的得失的时候，他的副官何应钦在门口打了一声“报告”
“进来”陆裕光穿着一身军装看着自己眼前的沙盘，这个沙盘是他让人按照整个中国的地貌设计的，为此陆裕光专门花了巨资派人到国家的各个角落去探查，花费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他派出去的将近一千人才将各个地方的地形地貌带了回来，然后就将这个沙盘制了起来，当然除了这一个全国沙盘还有许多地区沙盘，都是陆裕光在研究军事的时候用的。其实这个沙盘也是陆裕光这次回来之后第一次见到，对此陆裕光的兴趣很大，看了许久都不感觉到厌烦。
何应钦推门进去了，看到一身军装盯着沙盘看的陆裕光，何应钦从内心生出了一种崇拜的感觉，虽然陆裕光的年龄比他还小，但是何应钦却知道自己的这个大帅有多么的厉害，就拿现在自己手中的这份资料来说，如果不是自己亲眼见到，他绝对不会相信陆裕光对于地方的控制竟然这么厉害，想到这里他不禁为陆裕光的敌人们感到悲哀，他知道自从上一次陆裕光被土匪围攻，死了警卫之后，陆裕光的『性』格就有些冷了，而且他经常会有一种和凶兽相处的感觉。
“报告大帅，刚刚接到情报，北方的杨度等人已经进入南宁，他现在化名黄策，作保的是南宁商会副会长邱德明，他在南宁一共有两所工厂，在桂林有一所工厂。他的大儿子是北洋的后勤部的官员。”何应钦报告道，他知道这些消息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的用处，而且也是合情合理的，但是陆裕光让他汇报这些肯定是另有目的。
“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回头给我调查一下和邱德明走得近的一些人都是谁，这些事情我原来都是知道的，但是我相信邱德明不会主动和北洋的人联系的，所以你给我调查一下，与邱德明走的近的几个人，特别是他们的家庭情况。”陆裕光吩咐道，一边说话他一边将自己的扣子解开了一个，他感觉有些紧。陆裕光对于军装有一种痴『迷』的感觉，为此他自己设计了在他看来最方便最帅气的军装。
对于邱德明，陆裕光是知道的，当初陆裕光在广西起义之后，邱德明还向陆裕光询问是不是召回自己的大儿子，后来被陆裕光给拒绝了，他不想让人觉得在广西前途不显，但是他知道邱德明不会当北方的间隙的，具体原因嘛自然是北边出不了能够诱『惑』他的条件，现在邱德明在西南的商界也是比较有名的，他当然知道这一切是谁给他的，如果他听话还好，但是如果他不听话了，他知道陆裕光是不会给他从来一次的机会。
其实没有接触过陆裕光的人，或者说就连陆裕光自己都不知道他在那些属下眼中，甚至是熟人眼中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对那些经常打打杀杀的长辈来说，或许陆裕光的形象还没有什么，但是对于那些一直关注陆裕光的人来说，陆裕光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陆裕光为了推行自己的新政能够杀掉广西的几十个大家族，为了保证农庄制度，它能够毫不留情的灭掉几个壮族山寨，他杀过的那些满清死忠那就不要说，就说对待不服从黔桂户籍制度，不对，现在应该说是西南户籍制度，对待那些破坏这种制度的人，陆裕光轻则罚做苦力，重则全省游街或者直接杀掉。
也正是这样，西南户籍制度很快就推行下去了，现在从外面来的那些人都会被等级，对于许多问题都是一个很好的解决方式，不过其他人都不知道陆裕光之所以这么推崇户籍制度完全是因为他知道日本人在以后对中国的渗透力量，可以说在历史上的抗日时期，几乎所有中国『政府』部门都有日本间谍的渗透，中国的所有情况都可以完整无误的暴漏在日本的面前，为了预防这种情况，陆裕光才选择了这种情况，现在看来还是比较有效地。
“是”何应钦大声的回答道，他的任务就是通知陆裕光这个消息，至于陆裕光选择怎么做则不是他的事情了。
“看来这个陆兴华对我们的意见很大呀”在回去的路上孙中山感叹道，他来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陆裕光会拒绝，但是他没有想到陆裕光会拒绝的这么干脆，而且还能够站住大义。
“看来我们一直都没有看透过这个人，我在革命之前曾经见过这个青年，当时只是认为他是一个革命志士，当听到他在广西起义之后，我就更觉得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毕竟这是事实。但是我没有想到他也有自己的政治理念，看来我们和他只是先期有着共同的目标，后期有些分道扬镳的感觉。
不过刚才听了他的话我也觉得我们是不是真的走的有些远了，现在的我们似乎更加注重自己的问题，反而忽略了国家，他说的对。我们不能够没有民众，在革命的时候，民众是我们永远的后盾，但是当民众发现我们在革命之后没有给他们带来生活的变化，那么他们就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们。而我们在成立民国之后，做的事情似乎也没有多少有有利于底层人民的。”黄兴感叹道，今天被陆裕光的一番话堵住了嘴，黄兴也有一种郁闷的感觉，但是黄兴知道人家没有说错，自己这些人做的事情似乎对于底层民众没有什么改变。
“我们怎么没有做，我们不是提出了发展工商的政策，制定了各种有利于人民的法策，当然我也不能够否则我们之中的确有一些人是想要投机的，但是这并不应该成为影响我们限制袁世凯独裁的手段。”孙中山说道。
听了孙中山的话，黄兴摇了摇头，他知道孙文这个革命者，是一个真正的革命者，但并不是一个施政者或者说建设者。革命者从另一个意义上来说是一个破坏者，世人都知道破坏容易建设难，否则历史上的汉朝也不会因为秦末之『乱』的破坏而用了几代皇帝的时间来休养生息了。归根到底还是因为『毛』病容易找，但是事情不容易做。
其实陆裕光对孙中山最大的意见就在于此，陆裕光觉得孙中山是一个找事的，放到后世是一个民意代表，他们只是在各种过程中寻找错误，但是陆裕光更加知道，许多事情都不可能尽善尽美，特别是这种正式问题，许多时候行政都是没有对错之分的，打个比方，在后世一些洪水频发区，在大雨来临快要冲垮水库的时候，『政府』总要找几个村落当成泄洪区，但是这几个村庄就该被牺牲吗？
“我觉得我们还是走吧，虽然他没有答应我们的建议，但是我觉得我们也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至少他们不回去帮袁世凯，只要他不帮袁世凯，那么袁世凯手中的政治势力就会少去很大的一块。”黄兴道，他现在已经想通了，在他看来，虽然陆裕光拒绝了加入国民党，但是陆裕光也给了自己明确的目的，所以以后在国会里面国民党最好能够和复兴党联合。
“皙子，你觉得这个陆裕光有多大的可能会听你的？”在南宁的一所小院里，徐世昌向杨度问道，他这一次是单纯的想要来西南看看的，自从满清下台后，徐世昌就辞去了身上所有的职务，现在的徐世昌是一个平民，当然估计也没有多少人会将徐世昌当成一个普通的平民的，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其实徐世昌也没有打算当一辈子的平民，他这次下来主要是为了观望一下事态的发展，所以这一次杨度奉袁世凯之命，并且邀请他随行，徐世昌并没有拒绝。
原本徐世昌也没有认为西南会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但是当徐世昌踏上了西南的土地，他就不得不承认西南真的有了不起的地方，他们来南宁并不比孙中山和黄兴二人晚，早在他们来南宁之前，徐杨二人就来了。当然杨度他们之所以比孙黄二人晚，完全是他们走的路途，他们现在贵州看了看西南的军政发展，然后才来的南宁。
“我不知道，但是我觉的应该没有四成，看来我们需要去见一见这个人了，他可真是深不可测呀。”杨度感叹道。
徐世昌对于杨度的话也深有感触，但是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对这次西南之行的悲观态度。
“来人，备车我要去都督府。”
广西都督府
门口
“想不到这个都督府，竟然还是中西文化合一的。”来到广西都督府门口杨度看着这所有着西式风格，但是却同样充满着东方神韵的宅子，说道。
广西都督府前面是办公的地方，用的是西式建筑，后面是家属院，用的是东方的大宅院，这种独特的风格，孙中山也曾经赞赏过，不过他离开的时候，反而觉得这栋宅子有些四不像，不伦不类的。
现在杨度也这样赞赏，不知道他会不会在离开的时候和孙中山一个评价。
“你们是谁？”一名卫兵看到他们的车子停到了门口，赶忙跑下来问道，要知道这些士兵可不只是要保护这个宅院，他们还要保证不让一些闲杂人等混进这栋宅院，要知道这里面的人可都是重要人物，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他们可担戴不起。
“烦请通报，就说北方袁大总统的代表徐世昌、杨度前来拜访两位陆都督。”杨度走上前去道，说完就见卫兵跑了进去，而旁边那几个士兵却依然十分警惕的看着他们，见到这种场面杨度生出无限的感慨，要知道孙中山他们进府的场景，他们虽然没有见，可也听说了，但是现在他们这些代表着袁世凯的代表和人家比起来似乎相差太多了。
似乎是老天得知了杨度的心思似的，不一会儿都督府的大门就开了，院内排出一队仪仗队，从府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欢迎徐先生、杨先生大驾光临，老夫父子真是三生有幸呀。”只见一位五十多岁的老人领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从屋里面走了出来。当然他们的后面也有许多人，只不过他们的地位比较特殊，那个老人穿着一身便装，那个青年身穿西南新式军装，不过军装的领章上面却是有着很特别的花纹，如果是西南军方的人，那么这种花纹能够一样就认出来，不过虽然徐杨二人不是西南军方的人，但是他们也能够猜到，这个老人应该是陆荣廷，而这个青年则是最年轻的云南都督陆裕光。
“见过两位陆都督。”杨度和徐世昌客气的问候道，其实他们对西南陆家也是无比的佩服，别的不说就说西南四省有三省的都督都是陆家人，虽然陆福祥和陆荣廷的关系有些远，只是一个未出五服的堂侄，但是却是被陆荣廷一步一步提拔上来的，而且现在主要的军权握在陆裕光的手中，所以陆氏三都的名声他们也早就听说了，西南四省和别的身份不一样，这里的严密制度让徐杨二人感到了恐怖，不知道他们的军队怎么样。
“两位先生客气了。”陆裕光赶忙说去说道，这样也就将陆荣廷的身份提了一辈，当然杨度和徐世昌也说不出什么来，毕竟陆裕光的身份都要比他们高，或者说和他们差不多相同，在陆裕光的老爹面前他们的身份也就低了。
在陆氏父子的热情欢迎之下，再次开始了酒桌宴，这似乎成了陆荣廷的惯例，只要有外面比较有名声的人来，陆荣廷都是先请人家吃酒席，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陆都督，听说了吗？大总统要设立巡阅使了。”在酒席间，杨度无意中说了一句话。
“巡阅使？”陆荣廷有些奇怪的问道，陆荣廷不知道什么叫巡阅使，而且也没有怎么听说过这个官。但是陆裕光却知道这个巡阅使代表什么，这代表着中央要设立多省军政长官制度了。
“对，就是管理几省的官职，自从袁大总统上任以来，他就发现有许多省份地理位置不好管理，所以想要利用几省互帮的形势来更好的管理。”杨度面带笑容道，他知道陆氏父子对于这个的重视程度并不是很大，但是却也不是一点用也没有，毕竟有了名义和没有名义差别还是很大的。
“还是袁大总统想得周到。”陆裕光『插』嘴道，同时他用眼睛向陆荣廷示意，陆荣廷知道陆裕光在想什么，于是也就不开口了。
“袁大总统有意让陆老帅出任这个西南巡阅使。”杨度开出了自己的价码，其实原本的时候袁世凯的意思是将西南分成黔桂巡阅使和川滇巡阅使，后来被杨度反对了，因为这样分明是分化人家，傻子才开不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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