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现代小商品兑换大宋工艺品(二

  牙郎马云亲眼见到过,那个叫宋子强的人,曾经嫌弃一个年轻的泥水匠砌得砖墙不直,又见那个年轻的泥水匠满脸不服气,他便跳上了跳板,亲自拿起泥刀,开始砌砖了!只见他泥刀上下翻飞,拌着黄砂泥,砌起青砖来竟然还是像模像样!
  速度还挺快!
  那些泥水匠到底是服了宋子强的水平,这个海外行商确实是有料。
  宋子强当时一边抽烟,一边牛皮哄哄地说:“你们的工钱这样高,差不多都要比上官员了,手艺上也要对得起啊……”
  宋子强不是胡说,在南宋时,一个知府年薪是四百贯左右,而一个熟练的技术工人要达到六百贯!
  那个年轻的泥水匠不服气了,说:“若是我等天天有活计可做,明面上工钱是超过了知县大人,但是岂能是这样比较?!再言之,哪个知县大人能是靠着俸禄过活?”
  看着那个年轻的泥水匠的愤愤不平,宋子强高兴了,说:
  “我靠,你是说大宋官员**?!来来,给我讲两件事听听,这个临安县令贪腐不?!”
  泥水匠的头长呵斥了那个泥水匠几句,众人不再多言,只是闷头做活。
  都没有人再去偷着看宋子强抽烟的样子了,感觉李子强在他们擅长的行业上打败他,让人心中不爽。
  这一下子把宋子强弄得无趣了,他只好回到房间和吴大鹏一样摆弄瓷器。
  他们眼下不太去买瓷器了,差不多攒了一屋子了,看看这数量,他们穿越回去时,还要再挑选一次,一下子带不过来。
  他们带了一个小笔记本,这个省电,带了一个手摇充电器就够用了。
  吴大鹏通过以前下好的资料库,很快就查到了那个孩儿枕的资料。
  古人认为这个瓷枕能够明目益睛,到老了都可以阅读字体很小的书籍,所以无论“富贵贫贱”,都有喜好者,甚至连皇宫中也“多用之”。
  它始创于隋代,流行于唐、宋。
  瓷枕的品种多样,形制纷繁,早在唐代就有出色的绞胎纹花枕,以及豹头、白泽、伏熊等兽形枕。
  宋代瓷枕的形式更多,许多窑口纷纷烧制。瓷枕为定窑最拿手的新作,有长形,有方形,有孩儿状,也有作狮子驮如意式枕面的,多姿多态,胎釉工艺也有创新。
  这件定窑孩儿瓷枕,就被收藏于故宫博物院。
  吴大鹏摸着那女孩子版的瓷枕说:“故宫的那一件宜男,咱这一件宜女……好东西呢。”
  宋子强说:“能卖多少钱?”
  “几千万没有问题……”
  宋子强当时就要醉了,这个生意硬是要得,生命啊,真的太有意义了!
  吴大鹏等人放出了第二批货,这个主要是以货易货,他们再也不想要别人的现钱了,当然,换货时的差价,他们当然还是要向对方讨要了。
  至于税物啥的,也不操心,让他们自己算去,听说商业税还不少呢。
  吃亏是不干的,他们在这大宋的生活还是要过好一点的。
  相比吴大鹏和宋子强的忙碌,王德发和万士达就轻松了一些。
  这个临安县城,才几万人的样子,竟然还有一家印刷作坊,那里还能有七八名工匠。
  两人除了去搜集旧宋书外,还专门让那个牙郎马云带着他们跑到那里看了看。
  幸好有他的帮忙,那些工匠都是正宗的本地人,没太见过世面,双方之间都听不太懂对方的话。
  好在人家也并不不顾忌他们的参观。
  正和他们事先了解的一样,这个大宋时代虽然已经有了活字印刷,但是当时的活字印刷并不可靠,由于材质和油墨的因素,印刷效果不佳,所以人们只在一些廉价印刷品上使用,而正规的书籍仍然是雕版的天下。
  那些所谓廉价的印刷品,比如公文或者商家的榜牌,也就是海报之类的。
  真正需要大量而普及的书籍只能是用雕版。
  也不知道是谁故意把活字印刷当成推进大宋书籍印刷的发明的主要动力,它其实只是起了个补充的作用,被人盲目拔高了。
  这个王德发心里明白,化工水平发展不起来,解决不了油墨问题;冶金和机加工水平发展不起来,解决不了活字问题。
  没有这两样,这个活字印刷起不到真正的作用。
  王德发顺便订制了一份榜牌,内容简单:
  “常年大量高价收购旧书、旧字画和旧瓷器!可以货到付款,也可以上门收购。”
  牙郎马云翻译了他的要求后,那个印刷坊主开价要十文一张。
  王德发吓了一跳,你抢钱啊,这么贵?!资料上写着清楚,就算是在临高府,一张才两三文钱,而且你还一定会用活字印刷术来干,因为这个字数少啊!
  但是王德发没有和他讲价,却是同意了。
  那个印刷坊主一看就是一个苦逼。
  他的双手粗糙,手上的纹路里全是黑色,眼睛赤红。
  看样子他是把刻版、刷印的活儿自己全包了,这个印刷作坊里的人眼睛都赤红,就是因为用眼过度,或者是让松明子熏的……
  万士达则是感叹这个作坊的占地面积,真是想多大就可以多大了。
  在这个南宋,只要是不能种植庄稼和无主的土地,一般都是可以随便侵占,官府往往听任之。
  这和宋朝的根本土地政策有关了。
  宋朝开了历史之先河,采取“田制不立”、“不抑兼并”的土地政策。
  正确的解读就是,除了抢夺外,你有多大本事你就弄到多少田,我官家才不关心你的土地面积是多少呢。
  宋朝承认了人的私心,顺应了土地私有制的发展要求,承认并保护土地私有产权的合法性及土地的商品化,允许其按经济规律进行流转买卖,国家不再加以干预,甚至国家也参与其中。
  宋高宗说的好,我大宋的公田也是要收粮食的,要是没啥产出,那还要它做甚。
  地主可以开垦新的田地,土地产出农作物后,可以在一段时间内不收税。
  所以大家都对开垦荒地有兴趣。
  但是不是所有的荒地都能开垦成粮田,有的地方哪怕是种菜都不成,这样的地方,则是没有人要的。
  这家印刷坊就是在一片石砾地里,打眼一看,大约有一万个平方,四周都插着些竹篱笆,表示大概的范围。
  万士达和王德发离开这里后,两人对开办作坊很感兴趣,当个企业家,真正的企业家,一直是这两个人的愿望。
  两个人在晚饭的时候,就把相关的想法提出来了。
  晚上,安静和张国安两口子多炒了几个菜,大家好好喝点。
  虽然大宋的白酒更应该叫水酒,但是绝对是粮食酿造的,妈蛋的,几百文一升呢。
  这一段日子,大家都过得顺风顺水,心里开心。
  安静负责给大家做饭,开始时有些辛苦,买菜挺愁人,走路太远。
  溪外村的家庭妇女们有自己的菜园子,她们做饭的时候简单,到自家菜园子一转,就可以解决了。
  安静总不能去人家那里要,却要去县城的菜市街买,他们这里还没有形成市场的条件。
  张国安一句话就解决了她的难题:“让他们送,多给些钱钞……”
  安静当时才豁然明白,是的,我们是有钱人呢。
  这两口子的手艺没有挑的,加上他们早都按照自己的要求订制了生活用具,干起来手顺。
  这饭菜在这个大宋的时代里就有了自己的特色。
  古人的饭菜,吃一次是新鲜,吃几次就没有吃头了,过于清淡不说,加工手法单一,调料单一。
  也不知道是谁胡说八道,认为古代的饭菜就是比现代好吃。
  张国安和安静两个在一起配合熟练,心情又是格外放松,这厨房里的锅碗瓢盆交响曲就演奏起来格外写意,一阵阵炒菜爆锅的味道传来,这一桌子菜就好了。
  他们的燃料是木炭,用的炉具是自己要求铁匠打制的炭炉。
  这大宋的食材和那面的世界没啥区别,不用多说。
  但是这个做法不同,味道可就比大宋要好多了。
  大家没有想到这小夫妻两个还能弄到河蟹……几个人扎扎着手小心剥着蟹壳。
  吴大鹏大口灌了一口白酒,然后把剥好的蟹黄一口吃下,味道真心好。
  “这个南宋不吃河蟹吧?”
  吴大鹏随意问道。
  张国安说:“吃。他们和我们没有太大区别。”
  但是张国安知道,宋朝人除了蒸煮正常外,他们生腌螃蟹太吓人了。
  这种吃法最不可思议,可是在宋朝却非常流行,甚至连皇帝的御宴上都会出现生腌螃蟹。
  生腌倒无所谓,关键是腌完就要生吃,煮都不煮。
  这帮子二货们把蟹治净,用刀噼里啪啦剁碎,什么蟹黄蟹膏蟹螯蟹肉统统不管,剁得跟烂泥似的,铲到盆里,用盐、醋、花椒、茴香、橙汁、蒜泥之类的调料拌一拌,直接就吃。
  南宋浦江女厨师吴氏在其专著《中馈录》里管这道非常生猛的“大菜”叫做“蟹生”,南宋江南美食家傅肱在其专著《蟹谱》里则管这道菜叫做“洗手蟹”,意思是这样做蟹非常快捷,不用蒸煮,不用油炸,这边客人刚洗完手,那边主人就把一盆生蟹端到客人面前了。
  问题是,这样做出来的蟹真的好吃吗?反正张国安不敢尝试。
  当然,也有会吃的。
  蟹黄兜子近似于现在扬州饭馆里常见的蟹黄汤包,都是用蟹黄和肥猪肉做馅儿包成的美食。但蟹黄汤包是用面粉做皮儿,而宋朝的蟹黄兜子则是用豆腐衣做皮儿。
  豆腐衣就是油豆皮,它是一层薄薄的油膜,比面皮薄得多,用它裹馅儿做成包子,里面的蟹黄和肥猪肉清晰可见,煞是壮观。
  北宋大臣蔡京当宰相的时候,在家跟百官开会,开完会请大家喝酒,喝完酒上主食,每人一盘“蟹黄馒头”。
  张国安知道,宋朝人说的馒头就是我们现在说的包子,所以蟹黄馒头可能就是蟹黄汤包。
  张国安和安静也能做出来,关键是太费事了。
  真正的要享受生活,一切等到他们第一次交易成功后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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