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七十三章、嗨到大天亮
然而——
即便换另一个公关过来其实也是一样的情况。
于是这些内心有些一言难尽的客人便只能一边讽刺公关一边疯狂换人，妄图以这种幼稚的行为影响公关的心态。
殊不知这样一点卵用都没有。
本来她们过来只点冰水的行为就已经十分影响魑魅的营业了，也没有比魑魅营业一整个晚上却毫无一点业绩还要更加可怕的情况，你说公关还需要害怕客人之后还会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吗？对此，魑魅的公关们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那么一点想笑，任由这些无理取闹的客人为所欲为——反正魑魅因为比一般的夜店要大很多，所以在这里就职的公关自然也是比一般的夜店要多许多的，整个魑魅任君挑选好吧？
来来来！
要是客人能从里面找出一个可以骂出成就感的公关算她们输好吧！
看到店内所有公关面对这种恶意都处理得十分不错，也没有让自己落下什么话柄，步川小姐便默默放心下来。
——知道出不了什么乱子便好。
其实在她听来有些客人说的话是真的难听，脾气稍微差一点的人说不定都要因为受不了此等屈辱直接上前开撕了，不过选择从事公关行业的人如果脸皮不厚一点、心态不好一点根本没有办法在业界成功地生存下去不是么？特别是竞争激励的魑魅，放眼望去没有一个公关心理素质是不过关的——就算不知道客人故意想要捣乱，她们也能很好地稳住自身情绪，更别说现在大家都知道这些客人是为了讽刺而讽刺。
无论客人说得再怎么难听都没用，懒洋洋地权当这里有一群阿猫阿狗在毫无意义地喵喵喵汪汪汪就可以了。
当然。
烦人是烦人了一点。
不过根本没有伤害力可言。
顺便一提，别说比较老油条的公关是多么游刃有余，就连尚未脱离萌新时期的星川都可以做得十分出色好嘛？步川小姐忍不住微微抿嘴一笑为此感到欣慰，毕竟这种情况之下最让人放心不下的公关果然还是星川。
星川作为新人肯定是客人的重点攻击对象，自然会不自觉地担心她会因为顶不住这种压力而开始惊慌失措
然而事实证明担心显然有些多余，星川的心态十分不错。
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虽然性格天然呆了一点，但人家好歹也是一个能够担任学生会长的人才不是么？
顺便一提，经过一段时间去观察店内的情况，步川小姐可以发现枫桦派和月川派的公关应对恶意讽刺的手法显然有些不一样，比如月川派一般都是选择忍字为上，一副客人说什么都和自己无关的模样。而枫桦派则是比较喜欢借着假意迎合的手法反过来膈应客人，类似于马虎公关使用的那种“你说得真是太好了我为你鼓掌”地厚脸皮战术显然可以经常在枫桦派的其他公关身上看到。
还行。
这种笑着唬人的厚脸皮模样倒是有一点枫桦平时地影子。
#枫桦：？？？#
步川小姐不可置否地吐槽一声果然是枫桦教得好，想必枫桦和她一样早就已经提醒过自己派阀的公关该如何应对了吧？
亦或者不用提醒她们也知道该怎么处理。
默默收回视线，目光自然而然地放在客人身上发现对方一直在意味深长地看过来，步川小姐不着痕迹地轻轻一挑眉头，还是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客人没有和其他客人一样致力于搞事情大爷——难不成是时机尚未成熟？可是店内大部分客人都在搞事情，而面前的客人却没有搞事情、简直像一个另类，于是忽的轻轻一笑，步川小姐一丝不苟的坐姿一直不变，意有所指地慢慢说出一句。
“——您也要换掉我吗？”
如此平静。
湛蓝色的眼眸清晰无比地倒映着客人不动声色的面容。
讲道理，步川小姐说的话还是挺直白的，显然一点都不介意客人和其他客人一样以折磨公关。
而且她还有些期待这个客人会怎么对自己进行挑刺，毕竟只有自己没有这种待遇果然有些怪里怪气的。只可惜人家似乎没有这个打算，想必是因为她表现得太完美了实在找不到任何可以挑剔的地方吧？
哎……
步川小姐暗叹一口气。
甚至心里有些悲天悯人地想着自己的公关模式这么完美真是一种过错，害得人家连挑刺的机会都没有。
然而这些客人当然不知道步川小姐完美外表之下隐藏着这种厚颜无耻的丑恶嘴脸，只是对于步川小姐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感到些许意外，似乎没有想过步川小姐竟会如此直白地说出这些话一样——不过仅仅只是这样并不至于让她面露惊愕之色，顺势扬起笑颜，同样意味深长地反问道：“你觉得呢？”毫无疑问是想要借机试探一下步川小姐的，却没想到步川小姐竟然只是淡淡地微笑什么话都不说。
于是客人便有些无趣地撇了一下嘴巴。
不过语气一转，她又颇为轻浮地开始调笑道：“月川生得这么好看，我又怎么舍得换掉你让别人过来？”
——不。
——是我太完美你找不到挑刺的地方。
步川小姐看似不动声色实则正在哼哼唧唧地吐槽这个客人就是一个不坦诚的家伙，承认她完美得毫无瑕疵就这么难吗？无疑已经是一种不听不听王八念经的状态了，以至于步川小姐态度十分坚决地认为自己一定是过于完美才没有可以挑刺的地方。
“美好的事物当然是要独占的喽。”
一边说着客人一边还想伸手毫不尊重地挑起别人下巴，害得步川小姐差一点没有直接对着人家翻起死鱼眼来。
好好说话。
忽然对她动手动脚想干什么？
毕竟步川小姐有过许多次被客人吃豆腐的经验，现在又怎么可能会被这个客人轻而易举地得逞？更何况对方还是搞事情的家伙、区区一个只会点冰水的穷鬼罢了，于是直截了当地微微一个倾斜径直错过动作，让客人几乎要碰上来的指尖完全落空……明明步川小姐的脸上依旧保持着一抹不咸不淡的浅浅笑意，然而这种保持距离的细微动作却已经将幽雅面具之下的冷淡完全施展出来了。
“啧。”
客人有些可惜地啧嘴一声。
然而心里不爽的步川小姐却是比她还想啧嘴、更想啧得比她还大声，公关也是有人格尊严的不是么？
吃豆腐好歹先拿一点诚（qian）意出来！
……
大概是公关的万金油态度实在让人没有一点成就感可言，这些客人不再恶言刁难，也没有一个劲的换人。
毕竟换人都已经换一圈了也没用！
于是——
她们便换上另一种方式。
毫不在意地掀开挡在脸上的伪装直接暴露出原有的真面目来，知道自己再怎么使劲搞事情都不能如愿以偿地引起公关的怒火、肯定无法按照预期让计划继续进行下去，所以直接干净利落地踹掉公关——没有这些再怎么骂都无动于衷的公关更好！一边捧着冰水一边和小姐妹一起手挽手地开始玩耍，时不时动一下魑魅的装饰，时不时跑到酒柜那边捣乱一下，还要对性格有点木讷的女黑服开着低俗的玩笑。
天知道女黑服有多么尴尬？
拜托——
放过她们吧！
反正这些已经放飞自我的搞事情客人显然没有什么顾忌可言，直接将魑魅当做一个可以随便娱乐的免费游乐场。
而被踹到一边的公关当然巴不得自己可以不用接待这些无理取闹的客人，默默聚集在一起看着她们因为撕破脸皮便开始胡作非为，一个个眼神像死掉了一样，似乎想要看一下她们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不得不说守规矩可真是憋屈。
客人都闹成这样了她们却依旧不能主动把人家赶走。
不过万幸的是重要的客人都不在这里，要不然现在这种嘻嘻哈哈的闹市情况实在有点破坏魑魅平时的高雅格调不是么？
然而步川小姐正在接待的客人似乎是打算做一个异类做到底，之前不讽刺步川小姐、现在也没有踹掉步川小姐，依旧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并且时不时喝一口免费的冰水——而步川小姐当然也只能选择继续奉陪到底喽！全然不在意其他客人路过身边之时发出来的嘻嘻哈哈的肆意笑声，平静而又内敛地维持着自己该有的完美模样，似乎正在认真倾听，然而心里却是在漫不经心地神游太虚。
一会儿想着最近几天魑魅被这些人害得业绩径直下滑真是太惨了，一会儿又想着自己的业绩跟着一起受到影响也好惨啊。
好吧。
其实区区几天没有业绩算不了什么。
就算贫穷如步川小姐也不会急得开始吹胡子瞪眼的。
更何况明天是她不用来魑魅上班的休息日，本来就是没有任何业绩的一天，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吧？等到星期一回来枫桦肯定已经知道谁才是幕后黑手，而那个时候自然也就是她们开始反击的时候了。
等一下——
这么一来星期一好像不能踩点上班了？
步川小姐在心里暗自思忖。
毕竟到时候无疑已经是反击之时，肯定是要早一点到魑魅的，否则错过时机再好的反击都会效果减半。
……
总而言之，今天的魑魅在毫无业绩之中迎来结束。
影响店面地业绩就算了，没想到这些垃圾客人都到了关店的时间还闹着不肯离开，对公关一声又一声的委婉劝退完全充耳不闻，直接跟身边的小姐妹们越玩越嗨，甚至到最后还十分嗨皮地说着要在魑魅开一个超级大的派对一直嗨到大天亮！反正此话一出听得步川小姐真是一个头两个大……幸亏她们也只是这么说一下而已，不可能真的在这里嗨到大天亮，毕竟这些家伙就算受人之托也没有这么可怕的精力，现在能折腾这么久都已经让人想要佩服她们真的十分敬业了。
不过就算没有直接折腾到天亮也已经是很迟时候了，反正她们终于舍得走的时候根本不是魑魅正常的下班时间。
可以说比平时下班迟了整整两个小时啊！
步川小姐一脸的生无可恋。
——再拖一会儿天就真的要亮了！
别说步川小姐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内心处于极度崩溃的状态，不少公关也因为自己无法及时下班而差一点憋不住本该一直维持着的良好教养，幸亏终究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功亏一篑被客人打败。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这些客人的确算是搞事情成功了吧？
虽然之前的恶意讽刺以及疯狂换人没有毁掉公关的心态，但是最后她们却已经成功地让公关无法快乐地工作了。
其中心态最崩的公关当属步川小姐毫无疑问。
毕竟其他公关在后半阶段已经被客人踹到一边不需要再忙碌于接待客人了，然而步川小姐却是一直接待客人到最后一刻的，所承受着的劳累当然更加厉害，只觉得自己保持公关模式太久时间脸都要抽筋了……因为面部变得十分僵硬，步川小姐难受得一直在心里哼哼唧唧个不停，总算知道那个客人是故意利用这种方法让她无法松懈一分一毫，毕竟无法让派阀其他成员过来接替就代表她不能忙里偷闲不是么？
因为难受得厉害，又害怕面部僵硬过度会控制不住表情，于是步川小姐不得不趁着员工休息室没人的时候对着镜子揉脸颊。
推紧。
拉扯。
再推紧。
再拉扯。
好好的一张漂亮之中又带着一点帅气的盛世美颜被步川小姐无情的双手一顿瞎操作最后竟然只剩下了滑稽的喜感，幸亏没人看到这么毁形象的一幕，否则身为月川派老大的威严将会彻底毁于一旦。
不过——
就算故意对着镜子做出鬼脸她还是这么帅不是么？
步川小姐不由地开始自恋起来。
——我超帅！
虽然明天不用上学，可是每个周日都需要去便利店工作一整个白天，不好好地睡一觉很影响状态的好吧？所以步川小姐没有继续玩弄脸颊，感觉面部神经渐渐得到放松之后便重新摆着一副清冷不容侵犯的模样走出去……而这个时候其他的公关当然早就已经走光了，想来她们和步川小姐一样只想趁着天亮之前赶紧回家好好地睡觉一下，以至于魑魅店内此时只剩下一群女黑服正在做着日复一日的清洁工作。
可以看得出其中一些女黑服有些木讷的脸上显然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心累，只差皱着眉头露出苦大仇深的模样。
毕竟被客人恶意纠缠实在是太尴尬了！
特别是她们之所以会成为女黑服而不是公关本来就是因为不怎么擅长面对客人。
……
回家的路上十分安静。
大约是黎明之前的街道总是这么寂静吧？
然而这种寂静完全是一个假象，脱离歌舞伎町的范围踏入大路之中，步川小姐便颇为惊悚地发现迎面竟然慢慢悠悠地跑来一个以前下班之时根本不可能遇上的晨跑人员，届时她才深刻意识到现在有多迟！不出一个小时这个天肯定要亮起来——本来越接近夏季天就亮得越快不是么？紧赶慢赶好不容易赶在夜色还算得上浓厚的时刻回到家里，然而步川小姐仅剩的体力显然已经被彻底消耗干净了。
甚至连吃过期便当的力气都没有残存下来，她就这么直挺挺地倒在客厅的地板之上，好长时间没有动弹一下。
——恭喜恭喜。
——步川小姐距离丧尸又近了一步呢。
直到属于过期便当的诱人香味慢慢悠悠地径直传入鼻子里面，步川小姐的手指才下意识地微微一个一动，僵硬的四肢终于机械化地开始行动。有些迟钝地打开包装，将冰冷冷的食物面无表情地塞进嘴巴。
唔……
好像是太迟下班导致过期便当也过期得更久了，步川小姐感觉味道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应该是错觉。
现在又不热怎么可能坏得这么快？
顺便一提，值得唯一庆幸一下的洛小倾现在倒是不在家里，所以步川小姐可以十分清静地吃完这里的所有过期便当，根本不需用动用本来就所剩无几的体力抵抗洛小倾的骚扰……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刚才她直接倒在地上却一直没有听到洛小倾的声音！要是搁在平时，那个死蠢肯定要凑上来疯狂刷存在感不是么？说不定还会煞有其事地笑着说什么“这个川川累坏了不如我们……”之类的丧心病狂的话。
至于为什么不在——
应该是在家里等太久了的原因吧？
毕竟今天步川小姐的确比任何一次的下班时间都要迟，估计洛小倾没办法继续等下去，不得不出门去赚取感谢值了。
不过无所畏惧，步川小姐巴不得洛小倾不在这里，美滋滋地吃完过期便当，之后便回到房间呼呼大睡——只可惜睡了跟没睡一样，眼睛一闭一睁时间就过去了，甚至整个脑袋都在因为困乏而在嗡嗡嗡地发出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