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父子同心
300、299、298……倒计时正式开始，罗维希和林大荣一前一后走出了洗手间。
林大荣的样子很兴奋，一来是儿子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都很健康，并没有他所担忧的那种癖好；二来则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和儿子齐心协力地去做同一件事了。
他记得上一次父子合力还是2004年的欧洲杯时候。当时为了从罗老妈手中争得午夜看直播的权利，父子齐心协力，串通外公外婆以及罗老妈的闺密，成功地把罗老妈骗到娘家去住了整整一个月。
难得的是罗老妈知道这事后居然也不生气，她说了一句让林大荣感动不已的话：相比去吃喝嫖赌，我宁愿他呆在家里看球。此后，罗老妈干脆形成了一个习惯：每逢国际大赛她干脆就回娘家去住了。
2004年至今已经九年多了，九年来，父子朝夕相处却再也没这样合力协作过，直到今天。
“娃儿。”林大荣说，他的语气因为激动带着一丝丝颤抖：“我很享受和你一起做事的感觉。”
“我也是，老爸，但愿我们这次顺利。”罗维希有点心不在焉，走出洗手间后，他发现亨利没有呆在座位上了，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林大荣还没发现这个情况，他继续说道：“你放心好了，老爸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种事对我来说只是小事一桩。”
这句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睁大着眼睛互相看着对方。两人都发现了，从走出洗手间门开始，林大荣嘴里说出来的不再是汉语了，而是变成纯正的伦敦英语。
虽然高俅说过：一旦替入成功，将拥有被替代者的一切，包括足球技术和语言。但是这次情况有些不同，林大荣替入的人本就是他自己，他自己可是连一句英语都不会说的，难道因为他出现在伦敦就把他认作是英国人了？
罗维希感到情况有些棘手了：这个问题现在是无法找高俅问清楚了。进趟洗手间就会说英语，这是科幻小说才会出现的情况，为了不惹来更多的麻烦，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在现实中上演，他决定让林大荣装哑巴。
林大荣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正在努力地尝试着说回汉语，很遗憾，努力的结果和罗维希之前一样，舌头就是掰不过来。
在听了罗维希的“装哑巴”建议之后，他心理还是很抵触的，还好权衡再三最后他还是答应了。
两人回到了座位上。亨利还没回来，他盘子里的东西几乎没怎么动过，阿内尔卡依然在闷头吃东西，温格则小声地和维埃拉在说着什么。罗维希和林大荣头脑中几乎同时冒起一个念头：莫非温格是在撮合维埃拉和阿内尔卡和好？
绝对不能让他们和好，我必须阻止他们！罗维希端起了高脚杯，凑到维埃拉和温格面前，说：“来来来，难得一起聚餐，我们干一杯！”借着接近两人的机会，他听到了温格似乎说了这么一句话：大局为重。
温格被他的这次敬酒搞得好像有点不快，不过还是举起高脚杯和他轻轻地碰了碰杯。
维埃拉则完全相反，他大大咧咧地说：“这杯碰不得，你亲戚不是说我喝一杯他喝半瓶的嘛，你要是和我碰杯他又得喝半瓶下去了。”
林大荣一听就想去摸酒瓶，急得罗维希在桌子底下死命地踩着他的脚这才作罢，把维埃拉乐得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维埃拉说：“你的亲戚其实很好玩的，他先倒给我一杯酒，然后拿着瓶子和我碰杯，我还没喝完，他咕嘟一声半瓶下去了。对了，他刚才还教我汉语呢……”说着维埃拉举起酒瓶子：“他说这个在中国叫做‘你梭一窝高背’。”
这是什么鬼汉语，罗维希看了看林大荣。林大荣一急差点说出话来，还好他总算控制住了，嗯啊了半天，拿起笔在纸上写道：我说的是“你随意，我干杯”。
罗维希有点抓狂了，就自己进洗手间这一会，林大荣就搞出这么多花样来，天知道他在之前还做了多少稀奇古怪的事，他在纸上写道：从现在开始你就静静看着，千万别再插手了。又把纸条移到林大荣面前。
林大荣看到纸条之后点了点头，只是样子显得相当的失望。
这时温格站起身来，对罗维希说：“我和尼古拉（阿内尔卡）有些话要谈，先失陪了。”说完拉着阿内尔卡走到了一边。
趁着温格走开，罗维希问维埃拉：“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怎么一脸神秘的样子。”
维埃拉说：“还能是什么，老头子（温格）说亚当斯年龄大了，上场时间肯定会受到限制，想让我渐渐接手队长……”
“他没有和你说关于亨利转会的事？”罗维希问，他关心的并不是亚当斯老不老的事。
维埃拉说：“没有，亨利就算要转会也是在夏天啊，现在是联赛的冲刺期，老头子怎么会说这种事。老头子想让我接手队长，其实我是不太想的，做队长太累……”
“那温格有没有说关于阿内尔卡的事？”罗维希又打断了维埃拉的话，毕竟维埃拉做不做队长也不是他想关心的。
维埃拉不说话了，他的眉头拧成一团，侧着身子斜视着罗维希，罗维希这时才意识到自己连续两次打断了维埃拉的说话了。以维埃拉这种两句不合就要掏老二的火爆性格，他肯定会对自己这种做法很反感的，说不定他接下来也要对自己掏老二了。
罗维希感到一阵胆战心惊，他赶紧尝试着补救，他说：“其实做队长也不错的，你这个人天生有一份霸气，队长袖标一戴对方球员肯定都会先怕你三分。”
“我才不想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维埃拉的脸色略有好转：“做了队长就得管好更衣室，有时还得和有情绪的队友谈心，你看我这人像是谈心的料么？谁要是有情绪我就一拳头抡过去，还管什么谈心不谈心的。”维埃拉并没有透漏出什么实质性的消息。
要想从他口中挖出更多的猛料，最好的办法还是先慢慢哄着他，罗维希继续拍他的马屁：“别开玩笑了，就你这个样子，谁敢有情绪啊，我要是你的队友我肯定不会有情绪的。”
维埃拉翘起嘴角冷哼了一声：“怎么没有，刚才在更衣室你不就看到了，有的人总是一副天下第一的样子，我是最讨厌这种人的了。”
维埃拉似乎还在生阿内尔卡的气，温格应该还没撮合他俩，罗维希感到一阵欣慰。
不想维埃拉话锋一转，说：“哎，其实我这人是最愿意为队友出头的，足球是项团队运动，你一个人再厉害也不可能获得胜利的，特别是现在又到了联赛的最后关头……刚才老头说了，让我大局为重……”
终于说到关键的地方了，罗维希警觉地竖起了耳朵。
这时“啪”的一声，一只大手拍上了维埃拉的肩头，一个人说：“你们在聊什么啊，聊得那么起劲。”罗维希一看，亨利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亨利一回来，维埃拉马上就打住了这个话题，他不停地招呼着亨利：“蒂埃里，你搞什么去了搞了这么久，罗维队医和他的亲戚都在等你喝酒呢。”他还不知道林大荣现在听得懂英语了，边说边朝着罗维希不停眨眼睛。
罗维希知道维埃拉又在酝酿什么恶作剧了，千万不能再让林大荣喝酒了，他赶紧制止了维埃拉的企图：“别开玩笑了，我的亲戚说他喝不下去了，他想自个坐一坐清醒一下。”然而罗维希还是想错了。
“谁说我不能喝了！”凭空突然响起一声大喊，一直老老实实呆坐着的林大荣突然站了起来，手里还扶着酒瓶子，脱口而出的全是字正腔圆的英语。这话一出，把亨利和维埃拉都给惊呆了。
罗维希也被这一喊吓傻了，他扭过头看着林大荣，才发现亲爱的老爸这时已经两颊通红睡眼惺忪，看这样子是酒劲开始发作了。
林大荣四口干了两瓶红酒，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坐了这么一会，酒劲开始发作，人也开始进入愤青状态了，之前和罗维希的各种约定全都给他丢到不知哪个角落去了。
特别是亨利回来后和维埃拉的几句话，他明明听得懂还得装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明明很想喝酒，却只能一直看着。他觉得人生要是这样就彻底完蛋了，实在忍不住了终于站起来爆发了一番。
罗维希目瞪口呆，最可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不知道怎么收拾这一切。亨利和维埃拉也一样，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刚才连打招呼都不利索的人怎么突然会说这么流利的英语了。
林大荣的样子似醉非醉，竖起一根指头轻轻晃着：“你们肯定都被我吓到了吧，不要害怕，我解释给你们听，你们都被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