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 乖乖的不然压倒伺候

  北境长城外多民族,胡狄便是其中之一。
  胡狄无国,族人四海为家,遍布整个北境,通常群居在有水的地方。与其他民族不同的是,虽然他们居无定所,人数却众多,对外尤为团结。
  据说北境外每六个人就有一个是为胡狄,仅次于蒙国。
  经过几百年的通婚,变迁,胡狄人沿留了他们善战的本领,更学到了祁国商人的聪慧。
  胡狄王族赫连氏极其狡猾,他们懂得利用自身优势,在蒙国与大祁之间竭尽所能的捞取好处,而祁国亦需要胡狄牵制蒙国。各取所需辶。
  这次,胡狄王子赫连鸿照例来觐见正在东都行宫享围猎之乐的祁皇,哪知刚过长城,就听到一个悲痛欲绝的消息。
  才嫁到南疆不过半年的胡狄二公主赫连蕊,被鬼迷心窍的南疆王活活喂了百虫,做成人蛊,死不瞑目,极其的凄惨!
  “当世的赫连王族有四位公主两位王子,这次来觐见父皇的是四王子赫连鸿,他年岁与你一般,是个聪慧的,才德兼有,在部族中声望很高。他还有个弟弟,今年应当才两岁,所以赫连鸿是内定的王储。澌”
  祁云澈不慢不紧的说着,汐瑶枕在他肩窝里,心情已经平复了许多。
  此时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要潜入南疆,助赫连鸿杀南疆王的事。心底里不是不奇怪的。
  汐瑶觉着,云王虽武功高强,但也不会好心到不顾自己性命安危,搀和进胡狄与南疆之间的恩恩怨怨里去。
  这胡狄人善逢迎,见祁尹政将静和公主送去南疆和亲,立刻紧随其后将他们的公主也送了去。
  明着是讨大祁的好,实则还不是为了私利?
  好端端的公主就这么没了,还是如此骇人听闻的死法儿,真真得不偿失。
  只按理说南疆王虽老,应该还没糊涂到这个地步,明知那是胡狄王族直系的公主,还用其喂了蛊?
  “那胡狄的二公主脾性很差吗?”想了想,汐瑶问道。
  “不。”垂眸去扫了她一眼,她正睁着那双好奇的大眼盯着自己看,祁云澈便扬起一抹笑容。
  那笑颇有深度,在汐瑶看来便是意味不明,老谋深算。
  “恰恰相反。”遂略有所思了会儿,他才接着道,“胡狄王妃的外祖母乃大祁人氏,现如今他们的王室礼仪已同大祁相当接近,在公主的教养方面尤其明显。三年前赫连弛赞曾亲自前来觐见父皇,还特地带上了他的三个女儿。我看那几位公主除了穿着和相貌有少许不同,姿态举止倒还胜过京中一些名门贵女,至于那个赫连蕊……”
  说到这里,也不知祁云澈是故意的,还是真的记不大清楚了。
  他停下来想了一想,仿似在脑中回忆胡狄二公主的模样,再道,“当时袁雪飞有意向胡狄讨要此女,让祁煜风纳为侧妃,拉拢胡狄,而他们这位公主性情着实温顺,好拿捏得很。”
  按照祁云澈说来,赫连蕊因为性情而惹恼南疆王的设想不可能发生,汐瑶更为诧异。
  可这会儿她已被他话的其中一句给迁怒了去,她也算名门贵女啊!怎么就不如胡狄的公主了?
  眼珠子一转,她佯作无关紧要的说道,“胡狄王一生只娶一位王妃,以此方式维系王族血统的纯正,公主多用来和亲,王族中的权利争斗并不多,都是至亲的兄弟姊妹,据闻感情很好,倒是省去不少麻烦。”
  前世时她就听过胡狄王族,那都是她成为皇后之后,常年呆在深宫的四道院墙里,无意中从消遣寂寞的书中看来的。
  在胡狄,只有王妃死了,没有留下继承王位的王子,胡狄王才会再娶。若此前已经有了王储,便一生孤独。
  待到王薨逝后,与王后同葬一穴。
  那时汐瑶还曾对这个对感情忠贞不渝王族心生向往。
  同是王族,那从来被祁国人不以为然的皇族却能做到一夫一妻,白首到老,让身为大祁的皇后的她钦羡不已。
  不过时至今日,一切都改变了。
  到底胡狄并非大祁,祁云澈也早允她一生一世。
  纵使他将来仍旧是云昭皇帝,无论她是不是他的皇后,她也要做他之最爱。
  所以想到此,汐瑶又觉得方说的话显得自己有些小气。
  见祁云澈还没表态,她便又道,“只这公主死得也太冤了,我若是胡狄四王子,也定要去南疆讨要个说法。”
  “是么?”他莞尔,浅浅低垂的深眸静水流深,暗沉沉的房中,汐瑶扬着头与他近距离的向往,格外看得清晰。
  是么?
  她蹙眉,气鼓鼓道,“想笑便笑!”
  话音方落,祁云澈果真如她所愿笑了起来,夜深人静的,又身在虎穴中,故而他笑声十分隐忍,闷闷的从喉咙里挤出,却不难听出开怀。
  云王殿下聪慧过人,怎会听不出她那点小心思?
  “这就吃醋了?”
  他没有同她说过,莫说她与京中其他贵女相比,哪怕是与这世间所有女子做比较,在祁云澈心里和眼中,慕汐瑶都是独一无二的。
  “不行么?”汐瑶瞪了他一眼,见他自得自乐的模样,复又再多瞪了一眼。不施粉黛的小脸上,玲珑的五官每一处都是气。
  还真与他恼上了。
  “行。”祁云澈干脆应声。
  何止是‘行’?实在太喜欢这个人为自己吃醋。
  得了他的‘许可’,汐瑶只对他扬了扬下巴,似有示威警告之意。那模样别说多霸道。
  臂弯里的小东西柔软又可口,不时故意板下的脸不但不讨厌,反而还很讨他欢喜。
  偶时祁云澈亦会对此感到讶异,难不成顺从自己的人太多,独独一个喜欢与他做对敢于反抗的便是在意了去?
  这人儿与他初初相见时,仿佛又有些不同了。
  争辉阁一顾,她的装扮华美之极,宛如四月中绽放得火红的牡丹,娇艳欲滴,夺目耀眼。
  上了妆容的脸庞也比平日看上去更加成熟美丽,直让人眼前一亮,他却不得机会仔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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