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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亮的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火光飘摇的大地在月光下显出几分诡秘。
  胡嵇自咕嘟作响的熔浆中跳出,他的八尾早已尽数显露而出,而那将散未散的第九尾也因了月光而越发清晰起来。
  踏着轻盈的步伐,他跳跃至山崖之上,而金瞳却搜寻着崖底。
  叮铛作响的锁链狂乱地飞贯于天地间,凄厉的哀鸣声远远飘荡而来,整个北山都业已变作修罗炼狱。
  胡嵇自喉间发出低沉的咕噜声,然后他身形一矮,就如一支利箭直朝崖底冲去。
  绥绥白狐,庞庞九尾,趁月而舞,影动四方。
  他像是天地间最为灵动的生灵,如此唯美的降落在大地之上。
  崖底的东桥抬手按住腰间的武器,紧缩的瞳孔无声的道出他的紧张。而炽热的熔浆正在他身后的裂谷中沸腾不已。
  “青衣——”胡嵇踱步至裂谷前,声如玉响的唤道,“青衣——”
  “小娘子并不在此。”东桥木着脸答道,“还请大人移步他处。”
  胡嵇淡淡的扫了眼东桥,然后俯头对着滚动的熔浆低声道:“莫要躲我,青衣,我已苦苦等待千年,若错了今夜,再要修回九尾,便是难上加难了。”
  言毕他复又矮下身子,大有一副冲进熔浆中将青衣抓出来的架势。
  “慢着!”东桥见状登时沉了脸喝道,“现在不能——”
  东桥的喝声未毕,便有几道冒火的玄色锁链索索作响的自熔岩中飞射而出。
  胡嵇只觉尾巴一紧,待要闪身退开,又有几道锁链叮铛作响的将他的身躯捆住。
  沸腾不已的熔浆中缓缓冒出一个被满金红色的脑袋来。
  那人双目紧闭,无情无觉的一张清秀面容早已尽数隐藏在熔浆之下。
  她一点点的自地心熔浆中升出,金红色的熔浆如耀眼的金水铜液,将她从头至脚的尽数涂遍,咋一眼瞧上去,倒不像个人,竟像是尊镀金雕像了。
  在胡嵇和东桥或喜或惊的目光中,她金睫微颤,缓缓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明月星辰尽数落入她的眸中,金红色的碎片自她肌肤上剥落四散开来,玄色的锁链似有所觉的自四面八方汇涌而来,如同眷恋般的在她周身环绕不已。
  “青衣!”胡嵇望着双清冷如月的眼眸低呼出声,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
  金光火点中,青衣朝胡嵇伸出右手,如玉的肌肤在月光下散发出柔和的微光,更映衬的那飞旋在她臂膀外锁链冷硬无比。
  她双唇微翕,低不可闻的说了一句话,胡嵇听不清楚,便不自觉的低头凑近了些。
  “糟糕!”边上的东桥则是慌忙退后两步,不等熔浆中出现的人显露全貌,他便重重的跪伏在地,毕恭毕敬地说道,“方圆十里的猎物几乎杀尽了,小娘子今日已经饮了足够的妖血,再喝下去,恐怕——”
  东桥一语未毕,便又数根玄黑的囚妖索猎猎作响的自远方收紧而回。而它们的末端,皆都绑缚着好几只半死不活的妖怪。
  “青衣!”胡嵇听出蹊跷来,再看青衣的神情便有些异样了,“你要做什么?”
  青衣冷冷的看着胡嵇,以行动代替了自己的回答。
  她不过是曲了曲手指,那些锁链便自发自动的收紧起来。
  胡嵇吃痛的缩了缩瞳孔,而那些妖怪则是应声而裂。
  殷红微腥的热血四溅开来,如红梅点染在青衣的面上。在漫天血雨中,她红唇微挑,露出个着迷的笑靥来。
  “青——衣——”胡嵇吃力的站在那里,死死的抵抗身上的束缚,锁链越是收紧,他金眸中的妖气越是大做,“别逼我——”
  青衣微笑着舔了舔嘴角的血,紧跟着锁链声动,她飞至胡嵇跟前,屈指成抓的朝胡嵇的脖颈探去。
  胡嵇发出低沉的吼声,八尾齐动,眼尾的妖纹更是妖艳鲜明起来。
  他果断的用狐尾将青衣环绕绑缚起来,同时仰头对月发出悠长起伏的狐鸣。
  瞬间月光大作,一个足有房子那般大的石盆突然凭空而现,并朝着胡嵇和青衣直直倒扣而来。
  不敢抬头的而东桥闻音颇为心慌,待要抬头,又怕唐突了青衣,一时间竟是决策不定。
  迟一步追赶而来的熊大才从熔浆中冒头,就瞧见逐渐幻化出人形的胡嵇用狐尾绑了青衣正往自己怀里带。
  熊大见状哪还忍得住,当即就化作原型直朝胡嵇撞去。
  胡嵇猝不及防的被熊大撞飞,与此同时,囚妖索横贯而出,以千钧之力狠狠的朝他的八尾击去。
  熊大偷袭得手,正得意,就瞧见那囚妖索恶狠狠的朝自己的门面袭来。
  他侧身一躲,又转头去看青衣。
  只见重重锁链之下的青衣仿佛衣不蔽体,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明晃晃的分外招人心痒。
  他心头一荡,登时有些管不住自己了。
  谁知青衣较半日前更为厉害,不过是眸光一转,那囚妖索就破风袭来,直抽的熊大脊骨寒凉,眼中冒星。
  疼痛间就听青衣如此道:“入我眼之妖不留,触我怒之物不留,此生当随心随性,万物皆可休——”
  “嘶——好生难捱——”熊大闻言不觉心惊,反倒激动到难以自抑,他饥渴的舔着自己仅剩的一只左爪,颤声叹道,“好想现在就得到你——”
  青衣闻言冷笑一声,未等她亲自动手,胡嵇便已朝他扑去。
  一白一黑两只异兽顿时撕咬缠斗起来,咆哮声直破天际。
  雪鸮的唳声伴风而来,听见声音的东桥面皮一动,当即便欣喜的站了起来。
  青衣抬头遥遥望着那滑翔而来的雪鸮,而后眸光一闪,脸色也跟着猛然一变,只因那如玉如石的大盆正直直朝自己的所在坠下。
  明月星光皆不见踪影,唯有那黑暗铺天盖地的落下。
  她眯了眯眼,周身的囚妖索随心而动,争前恐后地鱼贯而出。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之后,她的世界顿时只剩死寂,一如她才走出的熔浆灵脉。
  黑暗中她神情渐冷,静默半响之后,她面色一戾,此起彼伏的锁链声响了起来。
  只听见黑暗中,一道低沉如渊的声音如此道:“青衣——”
  技高一筹的胡嵇用力将熊大踩在脚下,微腥发粘的口水滴滴答答的自他锋利雪白的尖牙间落下。他俯头瞪着熊大,金瞳中满是怒光。
  在熊大同样愤怒扭曲的回视中,胡嵇仰头嚎叫一声,然后张嘴就准备咬碎他的咽喉。
  谁知他的尖牙才堪堪触及熊大,便听见身后的聚宝盆突然发出了极其不祥的嗡鸣声。
  先前不祥的预感顿时化为了现实,他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自己以灵物异宝温养了数百年的聚宝盆在自己的眼前轰然炸裂。
  烟尘中,一道巨大的金红色影子如蛇如龙般的盘在其中,更有那炎炎大火蜿蜒游走于于那鳞次栉比的金红色硬鳞之上。
  胡嵇满目错愕的看着那似龙非龙的妖怪渐渐于月光下显出真容来。
  目溢流光,金纹映颊,以原型示人的黑三郎不怒自威的俯视着胡嵇,半身的蛇尾满含怒气的地上抽了几下。
  一时间大地动荡不已,更有无数触龙凭空出现在夜空之中。
  那如陨星流雨的绚烂光彩,时而动摇如龙,时而曲折逶迤地横贯苍穹,时而又曲折如环扇,震撼人心。
  不过片刻钟功夫,它们便如来时一般凭空消失,而后月转星移,皎洁的明月终于归至中天之位了。
  “烛龙——”胡嵇先是失声低呼一声,然后便在黑三郎的抽尾中,同熊大一道儿被甩了出去。
  黑三郎摇头摆尾的朝天高吟一声,然后在东桥呆愣的目光中化为人形。
  他将自己的外衫披在青衣的肩头,然后头也不回的怒道:“退下——”
  东桥脊背一抖,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连忙离开了。
  碍眼的人皆已扫去,黑三郎这才缓了神色,他低头抱紧了青衣纤细的腰肢,同时担忧的问道:“青衣,你可还好?”
  低垂着头的青衣并未出声,只是周身的锁链正混乱而激越的游走碰撞起来。
  本该如水波流银的月光此刻却如白火炎光一般烤炙着她,再加上黑三郎那强大无比的浓烈妖气扑鼻而来,更是火上浇油的令她的难受。
  流淌在体内的每一滴季厘国的血,都如沸腾的熔浆一般灼烫着她。莫名难忍的渴望自她混沌的意识中升腾而出,她挣扎着反手掐紧了黑三郎的肩膀,用尽全力将黑三郎狠狠的朝后推去。
  全无防备的黑三郎身形一晃,顿时向后倒去。
  然则出手的人是青衣,是以他并无反抗之意,相反,他还顺势用自己的尾巴将青衣勾进了自己的怀里。
  “怎么了?”他略有些不安的隔着衣服摸了摸青衣的脊背,同时关切道,“你的气息仿佛又变了许多?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血——”青衣难以自抑的在黑三郎怀里磨蹭扭动着,口中喘息着呢喃道,“我的血烧得我难受,我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三郎,我想吃了你——”
  “唔,可以啊!”黑三郎不怒反笑的揽紧了青衣的身体,然后坏心眼的歪头露出自己毫无防御的脖颈哄青衣道,“来吧,我就在这里,任由你吃个痛快。”
  青衣闻言登时眸光大亮,她既热切又犹豫的看了眼黑三郎的眼睛,见他含笑的眼中满是催促之意,仿佛真的迫不及待的等着自己动手。
  如晷的明月在他黑沉的眸中反射出诡秘的银光,青衣被那月光所惑,一时间心中只剩了难以磨灭的欲火。
  她不受控制的低头朝黑三郎的脖颈咬去。
  然而黑三郎不知是活了多久的妖怪,连带着脖子上的肉皮都韧的可怕。青衣用尽力气,只啃得牙都酸了,也没能咬破他一点点皮肉。
  黑三郎胸膛微颤的笑了起来,他一面安抚般的轻轻摩挲着青衣的脊背,一面又调戏般的开口道:“怎的?脖子不合你口味吗?要不要换个地方咬咬看?”
  说着他便抬起另一只手,自发自动的送到青衣嘴边微笑道:“换只手腕如何?”
  青衣霍然抬头,愤怒的火焰跃然于她的秋瞳之内,热烈的叫黑三郎的微笑为之一滞。
  她恶狠狠的一口咬住黑三郎的手腕,同时双手发狠,却是径直撕开了他的衣襟。
  黑三郎那坚实温热的胸#膛#在她的手下轻轻颤抖着,他那有力的心跳声带着无限鲜活的生命力,引得她心头悸&动不已。
  她像是被那心跳声所吸引,于是喘息着松开嘴,将那硌牙的手腕丢开,而后在黑三郎微微发黏的视线中,低头朝着他那紧实而富有弹性的胸膛上就是一咬。
  黑三郎低呼一声,身子徒然一抖,原本镇静的心瞬间便乱了起来。
  他收紧了胳膊,将怀里这具柔#软无比的身躯死死的扣入自己的怀里。
  当这个叫他恨不得含在嘴里吞进肚里的心上人用了她那可爱的小嘴卖力的啃咬他的胸膛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内体那压抑已久的渴望顿时就如燎原之火般熊熊燃起了。
  “青衣——”他低沉微哑的在青衣的耳边呢喃道,“我想要你,我也想要吃了你,你让我也咬你一口好不好?”
  青衣早已快被自己内体那滚烫的热血逼疯了,而这黑三郎更是可恶至极,口口声声说愿意让自己吃了他,但身体却那般的不配合,叫她至今也没吃到一块肉。
  她又难受又生气,待要发怒,却又莫名的舍不得,种种复杂诡异的情绪融合在一起,最后只化成一声委屈的呜鸣。
  黑三郎心头狂跳不已,连带着一身的血气也翻涌沸腾起来。
  地心的熔浆似有感应的翻滚起来,大地凡有裂谷狭缝之处,必会有烈火熔浆蠢蠢欲动。
  他难耐的摸着青衣脊背和纤腰,仿佛这样可以稍缓他体内的饥渴和焦灼。
  青衣叫黑三郎越发浓烈强势的妖气一激,环绕周身的锁链便克制不住的飞散开来。
  它们不分敌我的将青衣和黑三郎齐齐围困在锁链大网之内。明亮至极的月光笔直的自中天映照而下,将那对忘情拥抱在一起的佳偶无一疏漏的显现在草植万物面前。
  披在青衣肩头的玄色外衣早已在不经意间滑落,当她难耐的扭动身躯之时,她那身如玉的雪肌便会在月光下透出层妖艳无比的绯光来,引得黑三郎难以挪转视线。
  黑三郎满怀惊艳偏头在她的肩头轻轻咬了一口,青衣吃疼,便蹬着腿在他怀里乱拱起来。
  系在她纤细脚踝的足铃发出急促而清脆的铃声,听在黑三郎耳中,竟恍若天籁之音。
  她的肌肤是那般的柔嫩,以至于他只是用了一点点力气,她的肩头还是出现了一个暗红的牙印。
  他怜惜的伸舌舔了舔那个牙印,然后自那牙印起,一点点舔舐到她微微淌泪的眼睛,口中轻柔安抚道:“现在还疼吗?我再给你舔舔?”
  “嗯……”青衣再也不想白费力气去吃黑三郎了,黑三郎咬那一口叫她感到无限的委屈,她微翕着鼻子,语带哭意的蜷缩在黑三郎的怀里,仿佛一个撒娇的娃娃呜咽道,“舔舔……”
  黑三郎温柔的俯头在她的肩头舔了舔。
  她哼唧的那般可怜可爱,听得他于心不忍,于是他隐忍片刻后,终究还是忍无可忍的偏头以唇将她那搔人心尖的泣声堵在了她的口中。
  柔软#湿润的唇舌甫一相依,青衣便如干渴已久一般,如饥似渴的吸允着黑三郎的津液。
  那如甘露般的津液带着强大的灵气,顺着她的唇舌一点点的安抚了她体内烧灼已久的饥渴。
  随着食欲的渐渐消减,另一种陌生而又似曾相识的渴望逐渐燃烧起来。
  她轻哼着贴着黑三郎坚实滚烫的身体扭动起来,急促的银铃声此起彼伏,仿佛在催促黑三郎做些什么似的。
  黑三郎一手揽紧了她的腰肢,一手抚摸她脚踝上的足链。
  他像是在游刃有余的轻数上头有几颗惹人怜爱的小铃铛,又像是在不怀好意的偷偷碰触青衣可爱的足踝。
  当青衣微微不满的挣动小脚之时,他便发出低沉悦耳的轻笑声,而后变本加厉的捉紧了她的足踝,并在她不经意间缓缓向外扯动。
  然后她便感到了他那灼热的,仿佛比方才折磨她的季厘国的血更为令她难以难受的热情。
  她吃痛的颤抖起来,但他却不肯就此放开她,他只是温柔又急切的吻住了她,用自己柔软微烫的唇舌安抚她。
  待到她不再那般痛苦之后,他这才揽紧了她的腰,以一种磨&人的速度在她的体内&驰骋起来。
  银铃声随着他的动作时急时缓的响了起来,时时而如春雨绵绵,时而又如骤然急雨,叫她忘我的沉溺于那难以描述的激荡之中。
  交织在他们身外的锁链也随之时急时缓的滑动起来,叮铛作响的仿佛在为之和声一般。
  此刻的天地间,再无他物得以入他们眼中,他们彼此交融在一起,如梦似幻。
  中天之月晕出一圈金红色的晷光来,几乎堪比朝阳之辉。
  而那道织金大网,仍在缓慢下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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