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夺命深渊

  我被拉巴次仁吊起胃口,抽過去看了一眼,這筐里有兩具骸骨,一個頭骨拳頭般大小,另一個卻只有雞蛋那么大。
  這要是我頭次見到,保準搞不懂怎么回事,但我聯系著黎征的猜測,說了一個可能,“這骸骨生前是孕婦?”
  他們點點頭,尤其拉巴次仁,還嘆了口氣說,“這幫天殺的畜生,連孕婦都不放過。”
  我望著那兩個頭骨,心里又有了疑惑,問黎征,“小哥,珞巴族的人口也很少,難道他們就不對生殖崇拜了么?”
  黎征搖頭盯著骸骨看了一會,又說了他的想法,“這應該是珞巴巫師搞的鬼。”
  隨后他從筐里捧出這兩個頭骨,舉在我們面前,“先不說這孕婦是珞巴族的,換做任何女子,在懷孕中都不會有輕生的想法,這是母愛的一種體現,可她不僅沒護住自己和孩子的命,反倒被同族人用來祭祀了,這只能說當時的珞巴族,需要這些女子的靈魂來做一個比繁衍族人還要重要的事,可對門巴也好,珞巴也罷,能有什么事比發展人丁更重要?”
  他最后一句話是沖著拉巴次仁和巴尼瑪問的,這兩個獵手一點猶豫都沒有的搖著頭,而且我發現,一提到繁衍族人時,他們變得很嚴肅。
  可黎征卻話題一轉,把剛才的肯定給否了,還加聲音強調道,“有,就拿我來說,我是門巴現任的巫師,如果我說自己參悟了一套術法,能讓人長生不死,而且在最后還能讓因祭祀術法而犧牲的人回魂的話,我相信,族人一定會同意。”
  我反問他,“你說的術法存在么?”
  黎征苦笑,“在門巴羊皮古卷上還沒這方面的記載,但在原始苯教中,卻有長生不死以及七斗星葬式的說法,都是古代方士留下的,我曾抽時間研究過,那所謂長生不死的藥丸,多是重金屬含量超標的丹藥,至于七斗星葬式,除了下葬的方式很怪以外,并沒其他特殊的效果。”
  我倒對七斗星葬式很感興趣,不過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我壓下好奇心,把他說的話都聯系起來再琢磨下,得個結論出來,“小哥,你是說,珞巴巫師憑借自己那神棍的身份忽悠了族人,建了魔宮不說,還讓族人用生命祭祀?可這么一來他能得到什么好處呢?”
  “鬼藤。”黎征強調,接著他又擺擺手指正我,“那珞巴巫師不是神棍,或許真是個奇才,咱們進魔宮時,入口處就已表明,這里融入了瑪雅文化,一個能研究國外文明的巫師,他的造詣一定不小,而且鬼藤除了吃人外,還有什么奇特之處,咱們不得不知,我猜測,巫師之所以誆騙族人,很大程度是為了培養鬼藤,激發它變異成一種恐怖的妖物為自己所用。”
  我聽得腿都有些發麻,心說鬼藤的威力自己可算見識過,只要被它扣住腦袋,人不死也掉層皮,而且在地道中遇到的那塊鬼藤根莖,也一定長滿了整個魔宮,甚至還會有主根的存在。
  黎征跟我想的差不多,他還提了一個我們能逃出去的辦法,“鬼藤是植物,也需要光源,我們只要找到它的主根,再順藤摸瓜的摸索著,肯定能找到通往外界的路,當然這里面兇險也挺大。”
  我和巴尼瑪聽得一臉緊繃,可拉巴次仁卻沒這么大的反應,反倒又自信的拍了拍背包,尤其還不讓我們看,這讓我覺得這爺們真不咋地道,都這時候了還吊我們胃口。
  我們舍棄了這片祭祀葬地,又向前進軍,我把精力都放在傀儡人和鬼藤身上,可不料前方又遇到一個新危險。
  我們走到一個深淵旁沒了路,我有點恐高,但還是壓著性子往前湊了湊看看它的深度,可除了一片漆黑根本就看不到底,我又找塊石子拋下去,同樣沒聽到回響。
  我望著他們三問怎么辦。黎征蹲在深淵旁,沉思片刻后說,“咱們別離太遠,都四下找找,看看有沒有提示,我不信咱們到了魔宮的盡頭。”
  我們解散,各自找個地方尋找起來,我發現拉巴次仁找線索的本事真高,這次又是他發現異常。
  他指著他面前那塊深淵,招呼我們快來,等我趕去后發現有一條鐵鏈平行的延伸到黑暗之中。
  我問道,“對面還有路?”
  他們都點頭贊同,黎征還用一只腳踩在鐵鏈上試了試又說,“這鐵鏈銹化的不嚴重,能禁起一個人的體重,這樣吧,你們等著,我先去探探路,看看到底走多遠。”
  我想攔著黎征,覺得他這么冒險不妥當,可還沒等我再說什么,他一蹦之下就跳到鐵鏈上。
  我當場愣住了,心說小哥這身手還是不是人?平衡性怎么這么強,其實我也見過耍雜技走鋼絲的,但鋼絲都是被固定住的,人走在上面只注意平衡就行,可這鐵鏈來回晃悠,黎征走的時候還要克服那股晃勁。
  但黎征很穩,握個火把,一點點往前蹭,尤其走一段距離后,他就完全被黑暗包圍,雖說我與他實際上相距不遠,但卻總覺得這距離遙不可及。
  過了足足十分鐘,他下了鐵鏈,在對面沖我們揮舞著火把,那意思讓我們一個個過來。
  初步估算,這距離少說有三十米,也就是說我們想到對面去,就不得不面對這三十米長的鐵鏈。
  我有些膽怯,甚至在高壓下還故意退后兩步,拉巴次仁望了望我倆,一拍胸脯說,“你們稍等,我先去過。”
  他先把火把熄了插在背上,又在原地活動起筋骨來。
  我看他那一臉自信樣,心說門巴族的勇士怎么都這么強悍,過個空中鐵鏈竟跟玩似的。
  可我還是稍微高估了拉巴次仁的能力,他沒像黎征那般飛身跳上去,而是小心的蹲下身,雙手握緊鐵鏈后,整個人懸空在鐵鏈下方。
  他就靠著臂力,倒騰著雙手,一點點往對面靠。
  黎征走鐵鏈時帶著火把,我還能憑借火光看到他的身影,可拉巴次仁這么“走”,沒多久就見不到人了。
  我也不知道這爺們累不累,有沒有危險,干瞪著黑暗處直擔心,這樣又過十分鐘,他出現在黎征身旁,不過他狀態不咋好,剛下鐵鏈就身體一軟癱坐下去,胸口跟個鼓風機似的一起一伏。
  這下就剩我和巴尼瑪了,我本想自己當第三,但話到嘴邊又變了,“巴尼瑪,你先來。”
  巴尼瑪點點頭,也學著拉巴次仁那般,先把火把熄了,又活動下身子,但接下來他卻牢牢抱在鐵鏈上,把握著節奏,一點點往前爬。
  其實光憑過鐵鏈,一下就看出他們三人的身手如何,雖說巴尼瑪這動作看著狼狽,但卻讓我眼前一亮,本來還懸著的心也稍稍落了點底,心說自己一會也這么干。
  爬鐵鏈的速度很慢,三十米的距離,巴尼瑪足足爬了二十分鐘,而且他到對面后也累的不輕。
  最后只剩我,黎征和拉巴次仁都揮舞起火把,大有給我鼓勁的架勢,我知道自己再拖也沒用,怎么樣都要熬過這一關。
  不過我沒熄火把,反倒掘個坑把它插在地上,我想剛上鐵鏈時能有個亮,不然黑咕隆咚的自己別一失手側歪下去,那可就死的太憋屈了。
  我趴在鐵鏈上后發現,也別說爬了,光是抱著不動都很費勁,鐵鏈晃晃悠悠,我身下又是不見底的深淵,無論怎么安慰自己,我心里恐懼的陰影都散之不去。
  黎征三人又給我鼓勁,最后我一咬牙一橫心,慢慢爬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爬了多長時間,或許是求生的意念在影響著自己,我四肢上的力道衰了又來、來了又衰的,那難熬勁就甭提了。
  但我也真佩服自己,慢悠悠的硬是爬完一多半路程,估計再有一支煙時間,我就能與他們見面了,而且他們的火光也把我周圍區域照亮。
  可這時異變來了。
  在我擦火把那地方,突然的火把抖動起來,又漸漸側歪倒地,隨后一根鬼藤鉆出地表,順著鐵鏈向我伸來。
  它前進速度很快,不久就出現在我身后。看樣它嗅出了我的體味,又把爬行的速度降低,但身子卻打起彎來,有種攻擊前的架勢。
  我急的心里連連暗罵,心說這鬼東西怎么專欺負我,尤其還在如此特殊時期下手,自己現在累的四肢都發抖,抱緊鐵鏈都勉強,哪還有精力跟它打斗。
  拉巴次仁高喊一聲讓我放心,接著拉起鐵弓,對著鬼藤射了一箭出去。
  在我印象里,他箭術很高超,可這次他卻失手了,這一箭偏的厲害,連鬼藤邊都沒沾上。
  按說我看的該泄氣才對,但心里卻突然涌現出一種勁頭,也不知道從哪來的力氣,爬行速度瞬間提升一大截。
  可鬼藤也不是那么好打發的,它提了速,直奔我雙腿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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