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鬼花地带
如果之前有人說他被植物攆過,我保準會哈哈一笑搖頭不信,甚至還會把這人當神經病對待。
可自打來雅魯藏布后,我這觀念就徹底的被打破了,尤其這“荒唐”事還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剛才來了勁頭拼命地爬,本以為是潛力激發,可現在一看,這只是一時的熱血,我沒爬兩下人又萎靡了許多,尤其望著身后的鬼藤,也不知道是嚇得還是驚得,連腦門都見了汗。
在鬼藤即將纏住我左腳的一剎那,嗖的一聲響,拉巴次仁又射了一箭,這次他射的很準,一箭正中鬼藤莖稈。
鬼藤不是動物,看似中了很嚴重的一箭卻對它一點傷害都沒有,尤其這么一刺激,它還左扭右擺起來。
我覺得它是發火了,我又扭頭看了看拉巴次仁,心說你這爺們好心我知道,但也不能幫倒忙,把這恐怖的植物給惹毛了,難不成怕我一會死的不夠透么?
我是真沒覺得自己有生還的可能,對著他們三大喊,“你們走吧。”
黎征急了,一把搶過鐵弓,又拿著一個鐵箭使勁戳著火把頭,把燃著的布料擰到箭頭上。
我懂他的用意,是想用火箭射鬼藤,畢竟植物都怕火,而拉巴次仁也沒閑著,他突然爆喝一聲,對著掌心吐了點口水,一閃身又下了鐵鏈。
他倒騰雙手飛快向我趕來,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急的大喊,“拉巴次仁,讓你走你就走,我這次沒跑了,你別想著斗鬼藤給我爭取時間,我爬都爬不動。”
拉巴次仁哼了一聲不答話,等到我身邊后他輕喝一聲抬起雙腿,緊緊夾住我。
我一愣神,這時鬼藤也趕過來再次纏住我腳,我突然覺得自己成了一個“香餑餑”,被他倆這一人一妖爭來爭去。
黎征讓我別慌,又拉緊弓射了一箭,這鐵弓是他轉送給拉巴次仁的,別看從沒不在我面前玩弓,但我發現,他的箭法更勝拉巴次一籌。
這一箭不僅射穿鬼藤,還把它死死頂在鐵鏈上,箭頭火苗也瞬間轉移給它。
鬼藤停止纏我,還猛地掙扎起來,拉巴次仁趁空急喊,“你松手。”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心說這爺們是不是吃錯藥了,鬼藤好不容易被黎征打退,他卻讓我撒手自殺。
拉巴次仁等的不耐煩,騰出一手使勁扯著我連說,“松手……松手。”
就他這莽撞動作,我倆要不是朋友,我絕對把他當成鬼藤一伙的,而我也真倦了,被他拽幾下整個人就掉了下去。
拉巴次仁就沒料到我這么不禁拽,他夾著我還差點被我頓下鐵鏈,可這爺們力氣真大,硬是憋的一臉通紅,用一只手撐住了。
我說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覺,大頭朝下看著漆黑的深淵,可腰間卻被拉巴次仁夾的生疼,想死死不了,想活又很痛苦。
拉巴次仁終于趁機雙手抓住鐵鏈,又大喘一口氣跟我說,“忍著點,我帶你過去。”
我就可憐巴巴的被他夾著,一點點來到對面,黎征和巴尼瑪又一同發力,將我倆拽了上去。
我剛才還覺得他們爬完鐵鏈的樣子很狼狽,可我現在比他們都要不堪,整個人四腳八叉的趴在地上,還后怕的嚇出一臉虛汗。
鬼藤被火燒斷了一大截,最后又一點點縮回去,一時間危險解除。
黎征三人都沒催我,讓我歇了好久。直到我氣順了,人緩過神,我們四人才繼續探路。
仍是黑漆漆的一片,我們仍處在地下空洞中,可令我沒想到的是,走了不久前方出現十余間小屋。
這小屋都是用泥石和木材搭建而成,我們四人互相看了看,都一眼疑惑。
我先開口問,“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還能住人?難不成是那些傀儡人?”
黎征搖搖頭不置可否,又提醒我們拿好武器,說找個房子轉轉。
他們三一人一把折疊刀,而我什么都沒有,最后一合計,只好握了下拳頭,也算是準備了。
但我長個心眼,沒走在他們頭前,心說自己也不是敢死隊,一會真有危險,我也只是輔助的料。
我們就近來到一個屋前,拉巴次仁不客氣,率先疾步走去踹出一腳。
他這腳勁可太大了,整個屋門都被他踹飛,而在破門一剎那,黎征和巴尼瑪也一左一右護在他身旁。
整個屋里靜悄悄的,我們警惕的魚貫而入,我發現這屋里沒什么擺設,但在屋角卻發現了幾把相當破舊的石斧。
我們又陸續逛了其他屋子,尤其在最大那間屋中,不僅有石斧,還多了一些瓶瓶罐罐。
黎征蹲在身,挨個看了這些瓶瓶罐罐,又對我們說,“在百年前,其他屋子應該是給珞巴勇士住的,而這間屋子就該是那惡巫師的住所。”
我挺好奇,指著瓶瓶罐罐問,“你看著這些破爛就能斷定是巫師的東西?”
黎征笑了,還用折疊刀對著一個瓶子敲了敲,“這不是一般的瓶罐,該叫咒壇才對,是老一輩巫師用來藏藥的,而且這珞巴巫師很講究,咒壇用的竟然是骨灰瓷。”
我不知道骨灰瓷有什么講究,但光聽這名字就讓我頭皮發麻。
黎征又帶頭走了出去,指著這些屋子跟我們強調,“珞巴部落的女子全被祭祀了,而剩余的勇士及巫師卻在這生活一段時間,咱們小心些,這里一定離鬼藤的老窩不遠了。”
我們都贊同的點點頭,不過話說回來,走到這里后,四周都是空曠地,接下來往哪奔成了問題。
黎征說他有辦法,還把背包脫下來,拿出了花帽鼠。
也說這小老鼠命硬,我們一路打打殺殺的闖過來,它躲在包里既沒死也沒受傷,只是它被抓出來后脾氣很差,又嘶又咬的,大有恐慌的架勢。
黎征不慣著它,還一甩手把它丟到地上。花帽鼠一落地就立刻奔著一個地方逃跑了。
黎征望了望它逃跑的方向,又指著相反方跟我們說,“咱們往這走一定能遇到鬼藤。”
其實我還真有種隨花帽鼠逃跑的想法,畢竟這老鼠的感知能力強,它往哪逃哪里就該安全,可老鼠的智商低,它認為安全的地方不一定是出口,我們也不圖一時的避難,只求能逃出魔宮。
這次我居中,他們三成丁字形把我團團圍住,我們就這么走了很遠,直到再次踏上青磚地,來個一個地道前。
這地道跟之前那個很像,也點著長明燈,只是墻壁圖片卻變了,不再是什么三目男子,而全是一個個眼睛。
我們沒急著進去,黎征用最后一支箭對著一個眼睛狠狠射去,不出我們所料,中箭一剎那,這眼睛活了過來,還探出它的花頭亂噴一通汁水。
我惡心的直抿嘴,又大體看了看,這地道足足有百米長,再往里就漆黑一片了,我合計這地道就是故意留下來的陣勢,墻壁上中了鬼花,防止外人入侵。
我問他們怎么辦,尤其墻壁的鬼花如此之多,我們想硬闖是絕不可能的,就算一人長九個腦袋都不夠被這花扣得。
拉巴次仁臉色陰沉,把背包卸了下來,跟我們說,“不用怕,我有辦法。”
我眼巴巴看著他,心說這爺們終于肯露家底了,可黎征卻一擺手,接話道,“拉巴次仁,這次還用不上你那所謂的‘秘密武器’,我有辦法過這鬼話地帶。”
我看著拉巴次仁又背好包,心里小小失望一把,但又打起精神看起黎征來。
黎征從包里拿出一個瓶子,擰開蓋讓我們聞。
拉巴次仁和巴尼瑪耍了心眼,都退到我身后,尤其拉巴次仁,還悄悄推了我一下,那意思讓我先聞。
我心說虧我把他倆當做兄弟,這時候卻被他倆賣了,黎征也不在乎我們誰先來,直接把瓶子推給我,還特意說,“天佑,聞完告訴我你的感受。”
我應了一聲,但我也不傻,心說不就玩心眼么,自己當過相師的人還怕這個?我憋著氣湊了過去,假意聞起來。
拉巴次仁和巴尼瑪探個頭看著我,而黎征望著我一點沒變的表情有些吃驚。
我又探回腦袋,深深吸了口氣,裝出一副很享受的樣子說,“好香,這是什么東西?”
拉巴次仁念叨一句香?又一臉好奇的走過來,接過瓶子狠狠吸了一口。
我沒想到這爺們一下變得這么實惠,而且他這一口下去,接著人就往后倒,要不是我和巴尼瑪見機快及時扶住他,他保準能狠狠栽一跤。
等他緩過神來后,使勁搓著鼻子喊著酸,又扭頭狠狠的看著我。
我當然不怕他這表情,甚至還假裝看不到,黎征也知道我剛才耍滑,笑了笑。
但隨后他又嚴肅起來,指著瓶子說,“這藥水是拿一種植物花粉熬成的,氣味刺鼻,而且酸性很強,鬼藤的汁水有咸臭味,應該是堿性植物,咱們要逃過鬼花地帶,就得借著這藥水。”
我沒懂黎征的意思,多問道,“小哥,咱們把藥水涂身上么?這會不會是飲鴆止渴呢?鬼花地帶是過去了,但咱們身子也會被藥水燒壞。”
拉巴次仁拿出一副你悟性太低的眼神看著我,又特意指了指身穿的長袍。
我一琢磨,終于弄懂了黎征的意思,而且還忍不住笑起來,心說這辦法,真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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