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相师破之论
黎征站著一動不動,臉上卻掛著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我看不出他心中所想,也沒敢貿然打擾,扭頭問拉巴次仁這到底怎么回事。
拉巴次仁跟黎征表情差不多,只是他的緊張勁比黎征稍遜一些,還趁空答話,“寧天佑,黎征試探那招下的是死手,可這兩個傀儡人卻不躲閃,在地道里咱們跟它倆交過手,它們也是打斗的行家,這種反應,里面沒貓膩才怪呢。”
我點點,覺得他這話說得在理,這時黎征也動了,他警惕的看著傀儡人,慢慢湊到我們身邊。
拉巴次仁跟他默契十足,先開口問,“黎征,你是不是想到什么法子了?”
黎征微微苦著臉搖頭,“它倆光站著,一點身手都不露,我能有什么好主意呢。”隨后他又一轉話題,“我一個人試它倆身手顯得太被動,萬一被它們夾擊,我連逃的時間都沒有,拉巴次仁,你跟我一起同去,一人負責一個。”
他這話聽著沒什么,但我知道,按現在情形看,試身手的風險很大,甚至都有可能一去不返,可拉巴次仁沒猶豫,拎著折疊刀倔強的一點頭。
他倆一左一右分開,又配合著步伐一同向傀儡人走去。巴尼瑪則閃身到我面前,大有保護我的架勢。
這倆傀儡人仍大咧咧的站著,但它倆卻各自找準目標,冷冷觀望黎征倆人的一舉一動。
兩聲爆喝幾乎同時喊出,他倆都雙手握刀,拿出力劈華山的架勢,對著傀儡人全力一砍。
這次傀儡人動了,而且反擊的很瘋狂,它倆也嘶吼一嗓子,舉起石斧對著黎征與拉巴次仁狠狠砸來。
一來石斧的重量占了優勢,二來傀儡人站的高,從上往下發力,只交手一招,黎征和拉巴次仁就敗退。
黎征倒還好,后退幾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可拉巴次仁就慘了許多,他先是快速的后退又收勢不住往后一倒,還跟個肉球似的后翻了一圈。趕巧他翻完圈就滾到我腳下,我急忙用膝蓋一頂,給他收住勁。
不過這一折騰,拉巴次仁都懵了,在我扶起他時,他還稀里糊涂的四下看著,大有不知自己身在何處的感覺。
我是真想開他句玩笑,只是現在這形勢真不是樂觀的時候。
兩個傀儡人又都恢復原來的舉動,提著石斧漠視我們,而我們四個趁空又聚在一起,商量對策。
黎征和拉巴次仁還沒徹底回過乏來,都咳咳的咳嗽著,臉上更是顯出一股不自然的紅,黎征一邊捶著胸口一邊說,“這兩個怪物真邪門,有這么恐怖的實力竟不趁機殺了咱們,反倒休閑的站著。”
我覺得也是,而且它倆這么以靜制動,反倒讓我心中發毛。
拉巴次仁皺著眉,又把他那背包卸了下來,拍了拍說,“這兩個傀儡崽子太難纏,咱們也別廢話,我用寶貝滅了它倆得了。”
這是進魔宮后,拉巴次仁第三次提起他背包中的寶貝,可還沒等我接話,黎征就一邊注視著傀儡人一邊往拉巴次仁身邊湊去,“你把背包打開,讓我看看你這寶貝到底是什么?”
拉巴次仁顯得很自信,不過這爺們也挺可氣,故意拉開一個小縫,只給黎征瞧了瞧。
我看不到包里情景,只好觀察黎征臉色,但我發現自己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黎征看完寶貝后的樣子。
雙眼瞪的奇大,臉上時而木訥時而吃驚,還有種掩蓋不住的喜悅。
我心說這到底什么寶貝,竟能讓黎征這種人都為之動容。我主動往前靠了靠,也想瞧一眼。
可拉巴次仁卻嗤的一下把拉鎖封上,對我神秘一樂,就算婉轉的把我給拒絕了。
我最煩別人勾我好奇心,可一時間也拿他沒辦法。拉巴次仁又追問黎征,“怎么樣,我這寶貝對付傀儡人沒問題吧。”
黎征肯定的點點頭,但他卻沒順著拉巴次仁的意思來,反倒說,“你算是給我來個驚喜,不過用它來對付傀儡人有些可惜了,這傀儡人還是交給我的靈蠱吧,等一會咱們遇到鬼藤主體時,你用寶貝就再合適不過了。”
拉巴次仁盯著傀儡人看了看,一臉不甘心樣,還不滿的哼了一聲。
也說那倆傀儡人邪門,明知拉巴次仁挑釁,卻仍是無動于衷。
不過話說回來,它倆現在不動也對我們有好處,至少我們有時間接著商量對策。
黎征沉默稍許,說了個對付傀儡人的法子,他想讓我們中一人去挑釁,把這倆傀儡人從樹墩上引下來,他再伺機下靈蠱,借著靈蠱的搗亂我們最后合力一擊。
我聽得連連點頭,覺得此計可行,但與此同時也發現,他們三不約而同的看起我來。
我也不笨,立刻明白他們的用意,指著自己說,“你們不會把這么艱巨的任務交給我吧?”
他們出奇的默契,一同點頭不說,還推來推去的把我給弄到最前面。
我一看知道自己是逃不掉了,只要硬著頭皮再強調一句,讓他們務必保護我的安全。
他們三也真挺用心,三把折疊刀都護在我身前,我深喘吸幾口氣,調整下心情,清了清嗓子開始罵陣。
我先對這倆傀儡人一拱手,問了句,“兩位算卦么?問學業、感情還是財運?”
倆傀儡人沒反應,拉巴次仁倒忍不住嘟囔一句,“寧天佑,你扯什么用不著的?叫你挑釁你真當自己算命么?”
我瞪他一眼但也沒理會,接著話往下說,“兩位先生,既然你們不好意思開口,那我就先說幾句啦,你們二位目光呆滯、體不協調,是沒有求學天賦的,建議還是不接觸書本的好,而你們身臭嘴笨、面相憨傻,在感情上也跟桃花無緣,注定打一輩子光棍,至于財運嘛,我倒可以指條明路,你們腳下的樹墩子可是個值錢之物,兩位大可扛著它去墨脫販賣,保準能得一筆橫財保你們三年吃喝。”
其實我一邊說一邊都做好了退后的準備,畢竟自己含沙射影的把它倆罵了一通,換做誰誰都會大發脾氣,可實際卻是,我這一套“理論”說完,它們沒反應。但拉巴次仁倒被我說樂了,還嘿嘿笑著回應,“寧天佑,看不出你小子牙尖嘴利的,這么絕的話也能想出來。”
我無奈的一笑,也不知道他這話是在夸我還是在損我,不過傀儡人沒下來,我這挑釁就不算成功。
我不管那個,繼續挑著它倆的毛病結合著命理冷嘲熱諷。
在我又說幾句后,終于有個傀儡人動了,它緩緩抬起胳膊指了指我,又捂住自己左眼。
我明白他是在用行動反駁我,說我是個半瞎子。
我一下來了火氣,要知道我左眼可一直是心中的一塊逆鱗,要在以前,我也只能氣得哼哼幾聲,但自打冰川天童事件后,這左眼也算復明了,再被傀儡人用這事嘲笑,我受不了。
我故意昂起頭,撩起頭發,把左眼露給它倆看了看,可想不到它倆卻腦袋一低,雙手一立,閉起眼睛來。
我不懂它倆弄出這舉動是什么意思,索性扭頭問黎征,“小哥,它倆是在用珞巴族特有的動作鄙視我么?”
黎征搖搖頭沒接話,我也搞不懂他這搖頭到底是否定還是不清楚的意思,但話說回來,這倆傀儡人肯定不是贊我。
我剛才說了一通,把自己會的那點算命套話都說一遍,現在再想從這方面挑釁,有點胸無墨水的感覺,索性一轉話題,把左腳長靴脫了下來捧在手里,“二位,站著睡覺很傷身子,睜眼看看我這神器吧,這是被茅山道士施過法,少林法師開過光的,用它降妖除魔、收鬼滅妖的無上法寶——破鞋!”
其實當我這破鞋一說出口時就知道自己說漏嘴了,我以前聽瞎眼師傅說過,破這個詞在玄學中是很有講究的,而且也是一門學問,像破陣、破軍、破天機等等,我雖沒學過玄學,但覺得拿破字來起名就一定會讓別人覺得很深奧很厲害,可沒想到破鞋的名字一叫出來,里面的意思就全變了。
尤其拉巴次仁,還特意咧嘴噓我一聲,“你吹了一大通,合著就是個破鞋?我看還不如靴子好聽呢。”
雖說那倆傀儡人還沒反應,也沒像拉巴次仁似的這般對我冷嘲熱諷,但我臉上掛不住了,拎著破鞋做個投擲的樣子接著道,“兩位,我說了這么一通,你們也該過來找我‘算命’了,要還在樹墩上裝瘋賣傻,小心我用破……神器招呼你倆。”
我本意就想比劃比劃,做做假動作,可不料靴子太沉,我又用力過猛還沒收住手,這靴子竟被我真撇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