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深入腹地

  我發現那句無心插柳柳成蔭的老話真沒說錯,我無意間一撇,這靴子竟當不當正不正的扣在傀儡人腦袋上,尤其還是靴筒朝下,大有當帽子的架勢。
  我心里叫遭,知道麻煩來了,自己也別拿相師理論說事了,光是扣個帽子,就足夠有讓傀儡人追殺我的理由了。
  我不耽誤,扭頭轉身后逃,還慌忙對黎征他們說,“你們頂住,我上后面涼快涼快去。”而且我生怕他們打斗起來會誤傷我,這一逃還跑出去挺遠。
  可等我停下來回頭一看,發現那倆傀儡人還沒反應,尤其是頭扣靴子那位,又腿一軟癱躺在樹墩上。
  不僅我愣了,黎征他們也一臉詫異,拉巴次仁又嘟囔一嘴,“寧天佑這靴子是我給他的,難道是我有眼無珠?它真是個神器?”
  我看沒打起來,心說自己干在這站著也不是個辦法,索性又跑了回去,拉巴次仁拉住我說,“你把另外那只靴子也脫下來再撇一把試試,咱可說好,要是這靴子真是神器,你可得還我,大不了我給你雙新的。”
  我也有再撇鞋的想法,他這話正說到我心坎里去,我一抬右腳又想脫鞋,但黎征擺手止住了我,隨后一臉警惕的弓著腰,小心向傀儡人靠去。
  等離近了,他把折疊刀平推出去,對著仍是站立的傀儡人捅了捅,可他沒捅幾下,這傀儡人就癱躺下去,明顯已經氣絕身亡。
  我當然不認為它倆的死是我造成的,畢竟自己說的那些算命套話一點實質殺傷力都沒有,我肯定他們的死另有他因。
  黎征怕傀儡人裝死,為了保險起見,又不客氣的用刀猛砍它們幾下,尤其有一刀砍的很嚴重,我隔遠都能聽到裂骨聲,但傀儡人仍挺身不動。
  我們解除警報爬上樹墩,拉巴次仁和巴尼瑪各自找個傀儡人翻眼睛,黎征則把起脈。
  拉巴次仁最先搖頭說,“傀儡人瞳孔都散了,死定了。”巴尼瑪隨后附和,而黎征則顯得很認真,甚至半閉著眼睛沉默不語,片刻后才收手說,“這傀儡人是死了,不過照我說,他們的生機在一個小時前就已蕩然無存,剛才它倆用石斧反擊我和拉巴次仁,應該是回光返照前的最后一搏。”
  我贊同黎征的話,但令我好奇的是,他光是給傀儡人把脈,竟能品出這么多的玄機,我不懂到底是中醫脈相真有這么神奇之處還是人死后的脈相會有什么突破性的改變。
  拉巴次仁想的是另外一個問題,把話題一轉又問,“黎征,傀儡人在地道里跟咱們打斗那會還都活蹦亂跳的,怎么隔了這會功夫,它們的生機就沒了?”
  我和巴尼瑪也一同看向黎征,這問題也是我倆迫切想知道的。
  黎征想了想,說出他的觀點,這倆傀儡人的‘生機’應該是給了鬼藤,只是鬼藤到底要它們生機去干什么,咱們要再往深走才能知道答案。
  我聽他的解釋覺得挺恐怖,但我又不得不強壓下心口恐慌,隨著他們繼續前行,而且拉巴次仁還把背包反著背,掛在胸前,看樣是想圖個方便,隨時能把他那所謂的寶貝拿出來。
  我們沒走多久,路就開始變窄,尤其到最后,兩側寬度也只有十多米那么大,我一側頭都能看到洞壁。
  我們料到鬼藤會有主體,也就是其根部所在,可出乎我們意料的是,鬼藤主體竟會那么變態。
  這是整個空洞的最里面,一個有牛犢那么大的鬼花長在一坨根莖之上,而且這鬼花還閉合著一抖一抖的,在它花瓣上,也密密麻麻長著一堆小鬼花,有的大張著嘴,有的緊閉花瓣,還有的正一張一合運動著,看著讓人頭皮發麻。
  再說周圍環境,數不過來的老藤條密布在四周洞壁上,尤其在大鬼花的頂上還有一個有人腰般粗細的洞口,只是這洞口都快被老藤爬滿,只有一條條細絲般的光線從外面射進來。
  我知道,我們要找的魔宮出口就在鬼花上面,但這里是鬼藤的地盤,我們貿然借路保準死的很慘,而且洞壁上如此多的藤條要纏住我們四人的話,保準能包出個里三層外三層的人肉粽子來。
  我們站在遠處沒敢往里走,都皺眉向里看,個人感覺,我們攤上的麻煩不小,而且拉巴次仁那深藏不露的寶貝,弄不好都派不上用場。
  黎征觀察最細致,還上下左右來回的看,就好像在找什么東西似的。
  我忍不住先問他,“小哥,你看出什么結果了么?說來給大家聽聽。”
  黎征指著洞壁,“這上面爬的不是鬼藤,貌似只是很一般的藤條。”
  我不信,借著他的話也仔細看了看,但我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黎征又說,“鬼藤的莖稈很粗,還都是一根根獨立的,可你們看洞壁上的藤條,每根都很細,還相互纏繞著,這明顯跟鬼藤不是一個品種的。”
  我覺得從理論上講,黎征說的很有道理,但事實如何,還得找個人去做實驗,而且這實驗的危險系數很高。
  也怪我一時忘了這哥三的“默契”,開口來了句,“你們誰去試一下,其他人在后面盯緊些就是了,只要出現異常咱們立刻救人。”
  他們三又一同看向我,尤其拉巴次仁還開口說,“相師去。”
  上次他們三誆我去挑釁傀儡人,拿相師口才好當借口,我覺得還說的過去,可這次是去試探鬼藤,我心說這跟相師不相師有什么關系?
  我也強橫起來,據理力爭的反駁著,最后我們四人一合計,抓鬮。
  可饒是如此,拉巴次仁還占我次便宜,他一伸手從我頭上拽下四根頭發,還把其中一根弄短,又嚷嚷著讓我們三去抓,誰弄到短的誰去。
  我怕他們三耍賴,暗中做手腳釣我上鉤,就找個借口把這四根頭發要了過來,反倒讓他們三抓。
  黎征和巴尼瑪先動手,我發現他倆運氣不錯,都抓到了長發,而這么一來,人選只能是我或拉巴次仁。
  拉巴次仁啪啪拍了幾下手掌,算是壯壯手氣,接著對準一根頭發捏去。
  本來我看的一驚,他捏的這根就是長發,只要他再把頭發輕輕拉出來,那我就非去不可了。
  但我也沒輕易認栽,遞了一句話過去,“爺們,你確定是這根么?”
  拉巴次仁看我一臉壞笑猶豫起來,又向那根短的抓去,不過他沒那么笨,不輕易上當,一會捏短的一會又捏長的,反反復復好幾次也沒下決定。
  我被他這舉動氣得直咬牙,心說這死爺們練我心跳呢?被他再這么“逗”一會,自己能不能幸免還兩說,心臟保準會出毛病。
  這次拉巴次仁又捏到了那根短發,我故意手指發力,使勁捏了短發一下,而且我把動作把握的很好,做的不明顯,可他是獵手出身,觀察力強,一下就留意到了。
  拉巴次仁輕笑一聲,拿出一副看透你的樣子想要抽短發,我怕他中途又變卦,索性使勁捏著手指不讓他拿。
  拉巴次仁又看著我嘿嘿一聲,隨后故意板著臉說,“寧天佑,你干什么?玩不起么?”
  我仍捏著短發反問他,“你確定是這根?”
  拉巴次仁哈哈笑了,點著那根“長發”說,“我決定了,就要這根,哪怕它是短的,我也認了,開!”
  說完他就不顧我的力道,一狠勁抽了出來,只是當他看著這根比胡子長不了多少的頭發時,臉上頓時浮現出一幅哭喪的樣子來。
  我趕緊拿話堵他,“爺們,這是你的決定,你再不去可說不過去了。”
  拉巴次仁明顯輸的不服,但他做事倒挺磊落,哼哼呀呀幾聲后,就拎著折疊刀,一點點往里走。
  我收起玩笑的心理,隨著黎征和巴尼瑪緊跟在他后面。雖說手里沒武器,但我也想好了,如果黎征預料差了,眼前這些都是鬼藤的話,我就算胳膊扯斷了也要把拉巴次仁揪出來。
  但事實沒那么悲觀,拉巴次仁進里面后,這些藤條仍一動不動,而且他還特意拿折疊刀對著藤條戳了戳,也沒異常反應。
  這下我們放開心,一齊向大鬼花靠去。黎征在途中仔細觀察后又告訴我們,那大鬼花的莖稈與它底下的根莖也都是一般藤條,換言之,這附近并沒能動植物的存在。
  我覺得勝利在望,心說只要弄死大鬼花,戳爛鬼藤根部,整個魔宮的威脅就全部解除了,而且隨后我們再從這洞口鉆出去,過不了幾天就能回到黎村。
  可就在這時,危險來了,一股冷風從洞口處吹進來,其實這風本身沒毛病,但經過纏住洞口的藤條時,卻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弄出了一股很大的哭泣聲。
  這哭泣聲跟我們剛入魔宮時聽到的一樣,只是那時我們聽得隱隱約約,現在卻如雷貫耳,尤其在這怪異的空間內,還有了回聲重疊的架勢。
  我覺得自己心臟止不住的猛跳,耳膜嗡嗡作響,腦袋也模糊起來,眼前出現又是鬼魂又是白霧的奇特幻象。
  黎征他們也沒落好,都一臉痛苦色,捂著耳朵難受的又搖又晃。
  過了一支煙的時間,我們四個都半迷糊的倒在地上,而邪門的是,這股冷門還吹的沒完沒了,丁點停歇架勢都沒有。
  我心里暗暗叫遭,心說照這么下去,我們四個不死也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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