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考验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同樣是服毒,可我的癥狀卻與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截然相反,尤其黎征把脈還把出一臉驚訝來,“天佑,你的脈相好怪。”
  我沒時間考慮黎征說的怪是怎么個怪法,只拼命揉著肚子試圖讓自己舒服些,可這么一揉,反倒更難受起來。
  我能感覺到自己下腹特別脹,甚至還覺得有什么東西直往屁股那頂。拉巴次仁也爬上床,把耳朵貼到我肚子上聽了一會說,“你腸子叫喚的好厲害,寧天佑,依我看你體內的情蠱會從屁股出來,這樣吧,你脫了褲子撅著,我給你摳出來。”
  而且他說完就動手動腳,主動給我解褲帶,我也不笨,知道他這么做自己會有什么后果,可我也懶的反駁什么,掙扎著下了地,拿著手電直奔屋外。
  我們住在山頭上,這里沒有公廁,我就隨便找個地方,蹲著解決起來。
  給我的感覺,自己不像拉肚,但卻有拉肚的架勢,反正一陣痛苦過后,我把肚子里那些臟東西全都排到體外,本來我還想打著手電找找蟲卵,但又一合計,自己也別跟自己較真,大半夜的不睡覺,卻躲在這兒從排泄物中“撿破爛”。回去找黎征把把脈不就得了?
  我又急忙回屋,而且黎征也挺在乎我,拉著我話也不說就把起脈來。
  我留意他的表情,發現他先是高興,又是驚訝,最后是皺眉沉思。我也不打算猜,直問他看出來了什么。
  黎征說我脈相一切正常,體內的毒巫詛咒也都沒了,至于情蠱到底死沒死,他不敢輕易下結論。
  我不知道這結果對自己來說是喜還是憂,而且按他說的,自己的體質真的很特別。拉巴次仁倒沒我想的那么多,他一擺手接話道,“你在哪兒解決的大號?”
  我沒反應過來他為什么這么問,直接說了地方,拉巴次仁也不含糊,拎著手電就出去了。沒多久他又返身回來,指著我說,“你小子吃黃豆了吧,怎么排出來的東西那么臭?”接著他又對黎征說,“我找到蟲卵了,哎,沒想到寧天佑肚里的蟲卵那么多。”
  按說他去找蟲卵也是間接對我好,我該說句感謝的話才對,但我卻被他這么強悍的舉動震撼了,試想蟲卵才多小,他卻能找到,這期間付出的耐心以及忍耐力可想而知。
  打心里說,我是真想知道自己體質到底有什么問題,但黎征壓根就解釋不清,我們三瞎討論一會也沒個結果,最后一散伙,各自爬上炕頭接著睡覺。
  第二天一早,三黑子就來看望我們,說聽說我們昨晚發燒,就來問問我們用不用去醫院。
  其實我明白,這老黑哪有那么好心,他嘴上這么說,實際就想確認下我們體內有沒有情蠱。而且我們哥三也默契,都裝做大病初愈的樣子,還拿出一副感激樣跟三黑子說了不少好話。
  反正經歷了打斗和喝忠義水后,我們總算成為他們中的一員,本來我還合計著他什么時候會帶我們去幽靈谷,可一晃過了一個多月,我們除了在山頭上吃吃喝喝以外,就沒什么可干的。
  但我發現一個事,三黑子的廚藝很棒,趕上他高興的時候就會親自下廚,做幾個拿手菜給我們吃,尤其有一次,他說要給大家做蛋炒飯,而大家一聽也都興奮的鼓掌叫好,我剛開始還很不解,心說炒飯有什么好顯擺的,不就雞蛋和飯,下鍋糊弄熟了就完事唄。
  但等他做完時,我才發現,這黑爺們的炒飯果真不簡單,蛋花均勻的分布在米飯中,尤其按他的話講,自身水平已到了十米包一蛋的境界,與他那御廚祖宗的七米包一蛋的境界相比,已經很接近了。
  我不知道這幾米包一蛋有什么特殊的含義,也不懂那所謂的七米包一蛋跟御廚的廚藝有什么關系,可這飯吃起來真香,其他人也都胃口大開,有種搶飯吃的架勢,不過也有兩個特例,三黑子和黎征都沒怎么吃。
  三黑子不吃我倒理解,畢竟這飯是他做的,平時吃的多了也就習慣了,而黎征不吃,我覺得這里面有貓膩。
  三黑子也看出黎征的“異常”,問了一句,黎征就推脫說這幾天身子難受,胃口不好。
  等吃完飯我和拉巴次仁偷偷問他,他告訴我們,這飯里被人下了藥,憑他猜測,這藥該能延緩情蠱的發作時間,不過他也讓我們放心,這藥正常人吃了也沒什么問題,頂多在一段期間內會變得貪睡一些。
  又是一天晚上,我們仨和阿超他們混的熟了,圍在一起打牌,三黑子走進來把我們三叫了出來,又帶到一個僻靜的屋里。
  我知道有事,不過瞧樣子跟去幽靈谷沒多大關系。他從里屋拎個包出來交給我們說,“你們按包里地址去給我送趟貨,馬上走,天亮前趕回來,而且我不睡等著你們。”
  我搶先接過包,憑手感發現這包并不輕巧,我挺好奇但也沒多問,隨著黎征他倆扭頭就往山下走。
  等到了半山腰,我們四下看看,確定周圍沒人后就圍著圈蹲下來,拆開包看里面裝了什么東西。
  包里放著一個長方形的物品,還被黑口袋封的死死地,外面用膠布里三圈外三圈的纏著。而且這膠布看著也不一般,絕不是在市面上能輕易買到的那種。
  我皺眉琢磨片刻問,“咱們還把這黑口袋撕開么?”
  他倆都搖搖頭,黎征接話說,“撕開容易,復原難,尤其這怪膠布,咱們一時間弄不到貨。”
  接著他又用手隔著黑口袋摸索一通,下結論道,“里面這東西應該是個模具,用來仿造什么的,既然對我們去幽靈谷的計劃不影響,索性就別管那么多,替他送趟貨吧。”
  我倆點頭,也就把偷看的事擱在腦后。
  這包里還有張紙條,我摸著手感奇怪,也怪當時熱敏紙很少見,但黎征卻識貨,還特意跟我們說一嘴,“這張熱敏紙的材料特殊,不出一周,上面的字跡就會氧化,變得跟張白紙一般。”
  面上我沒什么反應,但心里卻連連驚訝,心說三黑子這人不簡單,做起事來滴水不漏,這次幽靈谷之行,我們跟他斗智斗勇是在所難免了。
  送貨的地點離山頭不遠,是一個小城市的邊緣地帶,只是在我們趕到時,都已將近晚上十點,整個街上空蕩蕩的,而且讓我不解的是,地址直到這里就斷了,也沒個詳細的去處。
  我們一合計,應該有人過來找,但今晚風大,尤其出了大峽谷后,我們都換上了漢服,沒個袍子遮擋,冷不丁被風一吹還真挺冷。
  我們仨也不能躲在墻角避風,怕耽誤事,索性就在周圍轉悠上了,其實要在平時,我對瞎轉悠也不反感,東瞧瞧西看看也不錯,可問題是這時間段,走到哪里都一個德行,沒多久我就看膩歪了,也變得垂頭喪氣。
  拉巴次仁更不用說,頭低的比我還邪乎,而且看他那麻木樣,如果再把手垂下來,保準跟個行尸沒什么分別。
  可黎征卻很警惕,我們轉了幾圈后他就悄聲說,“大家小心,有人跟蹤咱們。”
  我聽得心里一緊,正想回頭看,但他又輕嗯了一聲給我提醒,我也只好壓著好奇勁。這時,遠處也走來一個人,是個高瘦漢子,握個酒瓶,那幾步道被他走的離了歪斜,一看就是個醉漢。
  我沒在意,甚至本著不跟醉漢一般見識的原則,還特意往邊上靠了靠,算是給他行個方便。
  可黎征和拉巴次仁的眼神都怪了起來,總不經意的向醉漢看,尤其在醉漢與我們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他還哼呀一聲一個踉蹌撲了過來。
  拉巴次仁靠在外面,被他撲了個正著,按說拉巴次仁是個倔脾氣,在平時哪能吃這個虧,可這次他卻沒發火,反倒一把扶起那個醉漢。
  那醉漢一臉酒紅,嘻嘻哈哈的瘋言瘋語起來,說他家有黃花閨女,讓我們去當上門女婿。
  我們也沒跟他糾纏多久,最后拉巴次仁把他推開,他又晃悠著向遠處走去,只是他一邊走一邊哇哇亂叫,還特意對著我們扭屁股。
  我知道這事不對勁,但面上沒表露什么,在經過一個拐角后,黎征和拉巴次仁先后說出同一個觀點,那醉漢是裝的,而且身手還不錯。
  至于他瘋言瘋語的意思就很明顯了,讓我們跟他走。我們在周圍轉悠半天,對附近地勢也了解不少,索性就抄了進路,又攆上那醉漢,可這期間,黎征偶爾會皺眉向后看一眼。
  也真被我們猜對了,在那醉漢歪歪斜斜的帶路下,我們七扭八繞的進了一個巷子,又鉆到一戶人家里,我本以為到了地方,但那醉漢卻突然清醒過來,還囑咐開門的男子小心守住門口,接著帶我們從里屋窗戶跳了進去。
  又是走了一通路,直到我被帶的直迷糊時,他對著一個很不起眼的房子說,“黃花閨女就在里面,你們誰當我女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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