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火队

  我本以為何村長潑出來的會是特制的毒水,血魔一沾染重則受傷輕則在眩暈下逃亡,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竟會是泡尿。
  而且何村長潑尿挺有準頭,這尿徹頭徹尾的全淋在血魔身上,它撇石子正撇的興起,冷不丁愣住了,還低頭望著自己身子聞了聞。
  我和黎征也愣住了,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甚至還合計著,血魔一發狠鉆進屋里的話,我是跟它搏斗還是退避?畢竟它一身尿,真撕扯起來自己也落不下好。
  血魔嗷嗷叫喚起來,但沒進屋,反倒展翅向何村長飛去。何村長太相信這童子尿了,正哈哈得意的笑著,沒防備下被血魔撞個正著。
  隔著屋子我都能聽到砰的一聲悶響,血魔把何村長撞出去老遠。
  我和黎征趕著往屋外跑,血魔不再戀戰,一閃身飛向遠方,尤其看它那架勢,是真撤退了。
  面上看,何村長用的童子尿還真起了退敵的效果,可我懷疑,真起效果的絕不是童子這兩個詞,而是尿本身特有的氣味。
  我倆一起動手,把何村長拉起來,何村長嘴里哼哼呀呀的就沒停過,而且看架勢,他腰部受了不小的傷。
  黎征對我使個眼色,又獨自送何村長回前院,我明白他意思,讓我去好好陪拉巴次仁。
  后半夜終于消停了,我們也終于睡了個好覺。
  第二天上午,何村長綁著一個腰帶,拄著拐棍見了我們三人,跟我們說他派了兩個腿腳好的已經趕往驅獸部落,把神火隊給叫來,按時間算,該是兩天后的上午。
  黎征又把我們的計劃說給何村長聽,并從村里選了十七名壯丁,加上我們三個共分為四組,在夜里一同在村里巡邏,互相照應著防范血魔的偷襲。
  我發現個問題,這村里壯丁的檔次明顯比黎村差了一截,甚至十七人中當過獵手的都少,大部分是養牲口或者種莊稼的,能拿出來的武器也多是鋤頭鐮刀這類的。
  我心說憑這幫漢子,要是遇到血魔的話根本沒個打,全是當炮灰的貨,但反過來說,一時間我們也真沒其他好辦法,只好湊合著來。
  我們仨沒分開,都在一個組里,等到晚上七點,我們一幫人開始在村里溜達起來。
  夜間溜達很無趣,我們就拿聊天打發時間,說來說去聊到了神火隊。
  我發現何村人對神火隊絕對有極高的崇拜情結,同一組里的另兩個漢子,一聽神火隊的字眼,就贊不絕口。
  我好奇起來,問他們神火隊的來歷。
  其中一個高個漢子介紹,“神火隊共有八個人,以前都是何村的獵手,后來去了驅獸部落,還改了姓名,隊長叫烏奎,身手很厲害。八個人,每人都能驅使火獸,用滔天火焰把敵人燒的干干凈凈。”
  說到這,另外一個矮胖漢子還興奮的手舞足蹈起來,插話說,“你們知道神火隊大戰鬼妖的事么?”
  我搖搖頭,又看向黎征和拉巴次仁,心說這種事就算有人知道也不該是自己,畢竟自己來大峽谷沒多長時間。
  而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疑惑的搖搖頭,甚至黎征還問,“什么鬼妖?”
  矮胖眼中瞬間閃出一絲鄙夷,就好像說我們仨真是個土包子一樣,不過立刻他又興沖沖的介紹起來。
  “神火隊在驅獸部落那可是響當當的身份,比那些驅鷹驅虎的人強多了,有次有個很強大的鬼妖闖入驅獸部落,那場戰爭打的異常慘烈,甚至很多驅獸勇士都戰死了,當時你就看那地上啊,全是死虎死豹死狼。”
  哧溜一聲,矮胖說到這又抽了一下嘴巴,把流出來的口水吸了回來。
  我看的直想笑,覺著這矮胖既有些惡心又有些無聊,他說的是打仗事又不是吃的,怎么能把自己給饞住呢?
  但黎征倒聽得很認真,催促一句讓他接著說。
  可高個漢子卻把話題接了過來,繼續道,“當時神火隊還在閉關,修煉一個很重要的法術,但看著整個部落要滅亡,他們忍不住提前出關,大家知道么?”他一本正經的望著我們強調,“中途硬性出關對身子傷害很大的,但這都不影響神火隊的能力,他們八人一同叫出火獸,配合著八卦奇陣,把鬼妖硬生生燒的灰飛煙滅,當時那場面,哎……”
  聽他這話,我總覺得里面夸大的成分居多,甚至這倆漢子也不怎么靠譜。
  黎征和拉巴次仁也都這么想,尤其拉巴次仁,還較真的反問,“胖兄弟,這么說當時你就在一旁看著了?”
  矮胖突然臉紅起來,還不好意思的干笑兩聲,明顯被拉巴次仁戳了短處讓他一時間難為情,但隨后他又像報復似的盯著我們仨看了看說,“希望這幾天血魔不要來,不然咱們也沒個降住他的法子啊。”
  “那是,那是。”高個漢子也在一旁附和著。
  拉巴次仁皺起眉頭,火氣不住上冒,我急忙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那意思讓他別沖動。
  其實我也煩這兩個漢子,但心里倒是想得開,心說他倆雖然一味夸大神火隊,想必那神火隊也真有特殊的本領。
  黎征跟我想的差不多,尤其巡夜結束后我們仨回到草屋,他還跟拉巴次仁強調道,“咱們到這里是來幫忙的,除了血魔咱們就離開,你也消停點,別惹那么多麻煩。”
  拉巴次仁也懂這個道理,但嘴上還哼了一聲,拍著他肩頭的鐵弓說,“等看著那神火隊的,要是他們有本領我就服氣,要是沒本領都是耍嘴皮子的貨,我就用鐵弓跟他們比試比試。”
  一晃兩天過去了,血魔沒再來,甚至一點要來的跡象都沒有。
  第三天一早,何村長就帶著大家到村口等候,本來我剛巡完夜,身子疲的厲害,想睡覺,可黎征卻跟我們說,咱們也去瞧一眼去。
  他這一句話,我整個一上午就都杵在了村口,甚至幾次差點站著睡著了,我的眼皮也在睜開閉上中不知道反復了多少遍。
  中午時分,遠處出現十個人的身影,正緩緩向我們這邊靠近。
  我一直在想火獸是什么東西,到底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爬的,而且進一步說,這世上真有能噴火的動物么?
  望著那十個人,我一下精神起來,還急切的翹著腳望著,搜尋火獸的身影,可瞧了半天,我也沒發現什么。
  我湊到黎征身邊悄悄問,“小哥,你看到火獸了么?”
  黎征搖搖頭。我又琢磨片刻,有了一個不靠譜的猜測,“那些火獸不會真的那么邪乎,是通過召喚術弄出來的神靈吧?”
  或許是我這問話聲有些大,讓拉巴次仁也聽到了,他那臉又塌了下來,做著怪樣子看著我說,“寧天佑,我鄙視你。”
  我知道他言外之意,但也沒跟這憨漢子較真,又默默觀察起來。
  等離的進了我發現,這十人中走在中間的八位男子打扮很怪異,穿的都是獸皮做的衣服,嘴里都嚼著東西。
  在義榮縣時,小賣店都賣泡泡糖(跟現在的口香糖差不多),是給小孩嚼著打發時間的,算是一種零食,而眼前這八個男子的舉動,跟嚼泡泡糖差不多,不過我知道他們嚼的肯定不是泡泡糖,畢竟這里是大峽谷,沒有販子會這么有癮,到這來賣這種東西。
  黎征倒是看的明白,告訴我說他們嚼的一定是種草藥,用來調節體質或者解毒的,畢竟驅獸是個特殊職業,接觸火獸對人身子也一定有所影響。
  等神火隊離得更近些時,整個迎接隊伍都興奮起來,何村長對著身后村民一擺手,喊了句鑼鼓。
  我被他這說法弄得一愣,心說鑼鼓在哪呢?可我四周有幾個漢子就跟變魔術似的一摸后腰,把家伙事都拿了出來,又是敲又是打的弄上了。
  神火隊里有個男子最先咧嘴笑了,顯得對這種排場很滿意。
  我特意觀察下這名男子,他的臉很特殊,說白了就是大長臉,尤其他那長下巴,在周圍人襯托下,怎么看怎么讓人覺得別扭。
  不過瞧這架勢,我也能肯定,這大長臉就該是神火隊的隊長,烏奎。
  烏奎當先疾走幾步,來到何村長面前客套幾句,接著又問起來,“聽說血魔出來搗亂了?”
  何村長連連點頭,像看救星似的看著他,接著說,“咱們村里的何巫師死了,趙瘸子也被血魔嚇瘋了,這幾天人心惶惶的呢。”
  烏奎微微冷笑著,又扭頭望了望遠處,拿出一副不屑的態度說,“血魔真是找死,竟然又出來害人,也罷,我就帶著神火隊把它燒了,絕了何村的后患。”
  大家都點頭說是,可我們仨卻沒表態,尤其我心里還想著,這爺們把牛皮吹得太大了,怎么說血魔也是大峽谷的奇妖,他嘚啵嘚啵嘴皮子就算行了?
  或許是我們仨沒表態顯得特別顯眼,烏奎又望著我們,打量一番說,“你們是外來的?”
  何村長拿出一副才想起來的架勢介紹起我們來,烏奎聽得很隨意,甚至還偶爾看著自己腳面。
  等何村長說完,他一點頭就算跟我們打了招呼,又拿出老大的架勢跟大家喊道,“別在這站著了,咱們都進村,屋子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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