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归路

  或許是看在跟黎叔的交情上,圣血村長不僅把驅獸部落勇闖小天空之鏡的事說給我們聽,又一轉話題強調幾處我們該注意的地方。
  圣血村長拿出一張羊皮地圖,這地圖一看就是手繪的,很粗糙,我們仨都湊過去看。
  他指著地圖上一塊被紅色標記的區域說,“這就是小天空之鏡。”接著他又指著一處很不起眼的地方說,“這是圣血村,你們的位置就在這。”
  我來回對比著這兩處區域,尤其還發現,從圣血村到小天空之鏡的路線很多,至少按地圖顯示,我們能走的路不下五條。
  黎征皺著眉問,“老前輩,這五條路哪一條好走些?”
  圣血村長咯咯笑了,用手在這些路線上虛抹一下說,“全不好走,這地圖別看只是一張羊皮,卻花了歷屆圣血村長不少心血才弄出來,而且為了這路線,沒少往里搭人命。”
  接著他緩了緩口,依次把每條路線介紹給我們聽,我發現這老頭的記憶力不錯,而且思維也清晰,我們聽得特別明白,但也就是因為聽得明白,我才越聽越怕。
  每條路的危險都不同,有暗沼、有狂風、有冰雹,甚至還有毒氣和不知名昆蟲的出現,我一合計,我們哥仨走哪條路,都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滅。
  黎征和拉巴次仁跟我想的差不多,氣氛一下變得低沉起來,尤其黎征,盯著地圖皺著眉,大有拿捏不準的意思。
  而圣血村長不給我們多想的時間,把地圖一合揣在懷中,又很嚴肅的看著我們問,“其實還有一條路,沒在地圖上標記,是驅獸部落在那次行動中尋找到的。而且這路還是去小天空之鏡的捷徑,只是按驅獸長老留給我的話講,走這條路必須遵守一個原則才行。”
  我們聽得一喜,黎征還趕緊追問。
  圣血村長說,“這路也叫不歸路,在入口處被驅獸長老立了一個石碑,要走這路,就先在石碑處等待,等天陽剛從東方升起時,奔著太陽的方向往里跑,中間一定不能停歇,也不能回頭看,不然會有意想不到的麻煩,而回來時,也要遵守類似原則,在太陽落山前的半小時內,沖著太陽落山方向往回逃,也不能停歇不能回頭。”
  我被這古怪原則說的直犯迷糊,而且看圣血村長跟我們不外道,我索性追問一句,“如果停歇或者回頭會有什么后果?”
  圣血村長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一來當時驅獸長老只交代給他這些東西,并沒說違規的后果,二來圣血村的村民越來越少,他根本找不到勇士去這路探情況。
  我和拉巴次仁都望著黎征,給我感覺,我們要走不歸路,有種當小白鼠的感覺,尤其也不知道驅獸長老介紹不歸路時有沒有什么保留,甚至這話里有沒有水分。
  黎征閉目思索起來,直到一刻鐘后,他才睜眼說,“我的想法,信驅獸長老的話,咱們走不歸路。”
  拉巴次仁一咬牙,最先點頭同意了。我一看,既然這哥倆都有這方面打算,自己陪著就是了。較真的說,驅獸長老強調不能停也不能回頭,不像是那里有地理環境方面的危險,更多的應該是面對妖物這類的東西,我們帶著霰彈槍和妖寵,到時想保住命也并非難事。
  圣血村長的話都交代完了,本來還想留著我們吃飯,但為了早去早回,我們謝絕了他的好意,黎征還跟他說,“等我們回來時,會告訴他那條不歸路到底是怎么個不歸法。”
  按照圣血村長提供的路線,我們快速進軍,只是這不歸路歸屬在禁地內,我們要找到入口,還得先在禁地中步行一段時間。
  禁地中多數是森林,還有極少的草地分布,乍看之下,這里植被很茂盛,但我發現一個異常點,沒有動物的存在,甚至在連續觀察幾棵樹后,我連蟲子都沒找到。
  我問黎征這是怎么回事,黎征搖頭說他不清楚,而且隨著我們漸漸深入,地里還出現了白骨。
  我被它刺激的特別敏感,還警惕著周圍的一舉一動,生怕出現意外危險。
  突然間,黎征擺手叫停,又蹲在一堆白骨面前皺眉看起來。
  這堆白骨半截兒埋在土里,保準的還算完整,從外形看是個牛的骸骨。黎征用砍刀對準土里戳了戳,翻出幾塊骨頭,還使勁逐一把它們拽出來。
  我們都被牛骨上坑坑洼洼的小凹坑給吸引住了,這些凹坑有大有小、有深有淺,分布上也沒什么規矩可言。
  我先發表自己的看法,“這絕不是生病導致的,畢竟我還從沒聽過什么病能把骨頭弄成這種德性。”
  黎征點頭贊同我的話,伸手對著凹坑摸著又接話道,“凹坑直徑大約在一到三厘米之間,而且坑壁極其圓滑,也不可能是用刀具挖出來的。”
  拉巴次仁摸著腦袋,這次他倒出奇,竟動起腦筋來,不過他想的結論很離譜,“又不是生病又不是刀具挖的,難道是被什么動物弄出來的么?”
  我倒不是挑理,而是從實際出來,把能想到的動物都篩選一番,但也沒聯系到哪個動物有能在骨頭上留下凹坑的本領。
  黎征又帶著我們隨便翻了幾塊白骨,先后一對比,又發現一個規律,這些白骨都是大型動物的,而且全部有凹坑。
  我越想越迷糊,還追問一句,“怎么沒有小動物的骨頭?”
  黎征倒是比我想的多,雖然沒能準確回答我的問話,但還是把他的猜測說了出來,“這林子里之所以沒有動物,要么是被某群妖物吃絕了,要么就是被這群妖物嚇跑了。而別看這種妖物長什么樣咱們不知道,但能肯定的是,它們體型不大,能輕易殺死小型動物,但卻殺不了大型動物,這么一來,它們對付大型動物,就要用特殊的本領才行。”
  說著他還對著白骨上的凹坑指了指,那意思這群妖物的特殊本領就是這個。
  聯系著事先看過那張被電打過的人肉照片,我問道,“這群能給白骨留下凹坑的妖物會不會跟小天空之鏡里會放電的妖物是同一個呢?它們沒有固定巢穴,反而喜歡在禁地里來回游蕩。”
  憑目前掌握到的線索,黎征沒法回答我的問題,而這件事也暫時作為一個疑點埋在我心頭。
  我們在緊張的氣氛中繼續趕路,一路上沒再遇到什么危險或古怪,但一天走下來,我們仍沒達到不歸路入口處。
  圣血村長的羊皮地圖沒贈給我們,但黎征卻把那地圖深深印在腦海中,還初步估算一下距離,跟我們說,“咱們先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等明早凌晨四點就起身,在太陽出來前,咱們就能趕到入口處。”
  我很贊同黎征的想法,雖說身子不累,但這一天心里都緊繃繃的,我倒真想借著休息緩解下心情。
  禁區林子里沒什么可供休息的地方,尤其我們這次來,帶的除了武器用具就是干糧,并沒有帳篷這類的東西。
  為了既安全又舒適的好好睡上一覺,黎征和拉巴次仁又拿出一捆繩子做起空中吊床來。
  之前追擊獵頭部落時,我睡過這種床,有過這種經歷后,對空中吊床也不怎么害怕了。而就在他們盤完繩子,正往床上鋪樹葉時,突然間,他倆都停下手頭工作,一扭頭向遠處看去。
  我順著他倆目光看去,不過自己站在地上,高度不夠,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么來。
  黎征和拉巴次仁都變得嚴肅,互相看一眼后,又都默契的爬下來。
  我問他倆什么情況,黎征回答說,“有一小群人向這邊走過來,咱們小心一些。”
  我第一反應挺驚訝,心說這林子里動物都沒發現一個,怎么能來人呢?而且這是禁地,不可能有村落在里面住。
  黎征品出我心思,多解釋道,“這群人很可能是偷渡者,從緬甸邊境過來的,誤打誤撞來到禁地。”
  我對偷渡者沒什么好感,甚至在自己意識里,敢偷渡的無非三種人,第一種是非法販子,用偷渡來走私或運毒,第二種是沒有護照卻想去國外開開眼的笨蛋,第三種就是背著人命的罪犯,而能往大峽谷偷渡的,前兩種人都可以排除了,畢竟沒有哪個販子會認為大峽谷充滿“商機”,也沒哪個二百五認為大峽谷是個經濟繁榮的地方。
  這么一排除,來者就極有可能是罪犯。
  我對拉巴次仁使個眼色,那意思咱倆先把霰彈槍拿出來,要是一會情況不對,就用霞彈好好招呼招呼這群意外來客。
  可黎征卻擺手止住了我的這種想法,接話說,“把裝槍的背包放在腳下就可以了,咱們先禮后兵,看看情況再說。”
  我們仨站成一排,靜等這伙人的到來。
  而等他們離得近了,我倒被他們的打扮弄得一愣。
  這些人的服飾很怪,穿著黑色緊身衣不說,還把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腰間掛著一個小兜,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么。
  我冷不丁沒反應過來,心說這些人哪來的?怎么看打扮像極了古代刺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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