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死亡(二)
我头次来研究所的检验室,这里看起来跟医院的检验室并没多大的区别,甚至很多设备看着都一样,但我知道凡事不能拿外表来定论,这里的设备肯定比医院的要‘精’。
刘思念给我们介绍一个检验员,接着就开始了试验。
黎征把腰带解下来,平铺在空桌上,又从里面‘抽’出好几种‘药’粉来,他‘弄’得很细心,对‘药’量的要求也很严格,尤其在这期间,他还趁空跟我解释,“对付血蚤最大的难点在于只让它死而不让它死前有所抵抗,甚至还要保证寄生主体无碍,我就从麻‘药’和毒‘药’下手,让血蚤瞬间昏‘迷’并慢慢死去。”
我赞同黎征这做法,还期待起结果。
这时检验员也忙活着把之前‘抽’拉巴次仁的血分成很多小份,这样每份血里都存在着血蚤,也方便我们一会试验。
黎征先配好一种‘药’,递给检验员说,“稀释到十毫升的蒸馏水中,再往一份血里滴入一滴看看。”
检验员没犹豫,还熟练的‘操’作起来。这样几分钟后有了结果,只是这结果不太理想。
检验员一边望着显微镜一边说,“血蚤是被毒死了,但死前没出现昏‘迷’症状,反倒挣扎半天。”
我一合计,这肯定不行,把‘药’打到拉巴次仁体内保准在血蚤死前会出现大出血的症状。黎征没泄气,沉思良久又调配起来。
看得出来,方子被他改了,在原来基础上换了几种‘药’粉。
但接下来的试验同样失败,甚至又试验几次后我们发现,血蚤对麻‘药’的抵抗‘性’很强,也就是说,用麻‘药’和毒‘药’相结合的办法对付血蚤是不可行的。
或许是念着拉巴次仁的安危,黎征头次做试验耍了小脾气,我就急忙安慰他,还说了一个想法,“小哥,既然血蚤害怕我,那会不会说我的血里有对付血蚤的办法呢?又或者咱们把小晴叫回来咬拉巴次仁一口不就得了么?”
黎征摇头把我这两个观点都否了,“天佑,你的身体很特别,甚至对剧毒之物有抗体,要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血液是能杀死血蚤,但不能让血蚤死前不反抗,至于小晴,它是毒‘药’的克星,不是血蚤的克星,可这次拉巴次仁中的是寄生虫,而不是毒。”
为了证明他的猜测没错,他还让检验员把之前‘抽’过的我的血,往小份血里滴了一滴。
不出他意料,检验员回答,“血蚤死了,但死前挣扎的很剧烈。”
这么一来,这场试验已失败告终,我俩心情沉重的出了检验室。而且这么一通折腾,我们竟然忙到了天黑。
刘思念细心,早准备好晚餐,可我俩哪有心思吃,胡‘乱’扒拉几口就算完事。
黎征的意思,他想出去走走,晚间就近找个旅店住一宿,我赞同他的想法,甚至觉得让他散散心‘弄’不好能突然想到办法。
可这次真是难住了黎征,直到我们住店睡觉,他也没什么新思路。
我们定了时间,明天一早继续去研究所看拉巴次仁。我是老半天没睡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想着,直到半夜才‘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但怪就怪在,在还没睡着的那一刻,我左眼又肿胀起来。我心里不由一缩,还急忙坐起身。
其实黎征一直没睡,还被我这举动‘弄’得敏感的一扭头,悄声问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左眼,猜道,“王朝就在附近,他又在施展什么邪术了。”
倒不能说我瞎猜,两个道士保镖死了,高人只能是王朝。
黎征又引导我,“天佑,试着感受一下,看能不能确定这不适感来自于哪个方向。”
我四下扭头细细品着,但无论我对准什么位置,这不适感都没太敏感的变化,最后不得以下,我还站起身,在周围溜达起来。
可就是这么一溜达,我来到窗边后发现楼下站着一个人。
现在是午夜时分,这个点正常人都睡了,但楼下这人,不仅板正的站着,还穿着一个大风衣把他外表遮盖的严严实实。
看个头及身高我能感觉出来,这人不是王朝,尤其他那宽肩和细长的双‘腿’很有特‘色’。
我对黎征招手,又悄悄指着这怪人说,“小哥你看他是不是有可疑?”
黎征看的比我细,瞧了一会说,“不管他半夜干站在大街上干什么,咱俩偷偷下去把他拦住再说。但要注意,这人是个打斗高手,咱俩一会要格外小心。”
自从我掌握了意念控制后,对打斗的信心十足,甚至毫不夸张的说,能单挑过我的人少之又少,可我也明白人外有人的话,点头应了黎征一声,随后我俩悄悄下楼。
这旅店有个后‘门’,我俩就特意从后‘门’溜出去,又分成两路对怪人进行拦截。
我本以为如果这怪人是针对我俩来的,当他看到我俩出现在街头时肯定会惊讶甚至扭头就逃,但实际上他却一点要逃的意思都没有。
我隔远看了黎征一眼,随后我俩警惕的向怪人靠去,而怪人就默默的等着,直到我俩走进时,他突然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
这手势一下让我想起了血凤,在头次见到她时,她就做了一个类似的动作,再往深一想,我明白了,眼前这人是无番组织的。
黎征也回他一个手势,但态度上丝毫不放松,还多问一句,“你是谁?”
怪人不回答,反倒悄声提醒,“这里不方便说,跟我走。”
说完他还跟我擦肩而过,带起路来,我是有点犯懵,一时间拿不定注意跟不跟上。最后我跟黎征一商量,我俩决定先远远追在后面看看情势再说。
这下可没少走,我估算下时间,我们走了不下半个小时,最终这怪人带我们来带一片废墟之中。
这一片一看就是个拆迁地,夜里显得很荒凉,尤其被风一吹,我都觉得冷飕飕的。
我俩跟怪人保持五米左右的距离,怪人一转身对着我俩嘿嘿乐了。
别看他这笑声跟拉巴次仁一样,但这笑法及表情却让我想起了巴图。
我就先开口问他,“朋友,你找我们什么事,这下可以说了吧?”
怪人一耸肩,还反向我们走过来说,“这里一点遮挡物都没有,根本埋伏不了人,你俩这么腼腆干什么?咱们站紧一些避避风也好嘛。”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直无奈,心说我俩这叫警惕,怎么跟腼腆还挂上钩了?
但还没等我接着说什么,他又抛出一个话题来,“对血虱的研究如何了?”
我听得一愣,但随后反应过来,他说的血虱就该是我和黎征嘴里的血蚤,也怪这怪虫子没个科学名,在我们这些人嘴里都叫‘乱’了。
黎征不隐瞒,回答道,“我配了几服‘药’试验过,但目前为止都失败了。”
怪人来了兴趣,反问起来,“说说你的‘药’方,我看哪里不对劲了?”
我算被怪人的一举一动‘弄’得直‘迷’糊,但黎征却拿出信得过样子跟他聊了聊,我发现这怪人真不是嘴上说说这么简单,他对‘药’理懂得很多,甚至还能跟黎征说到一块去。
反正这么一显,我倒成了个闲人,瞪个眼睛光看热闹。而且黎征很聪明,这么一接触后他就把怪人身份猜出来。
趁空他指着怪人说,“闻名不如见面,你就是鬼面吧。”
怪人笑了,把风衣帽子摘了下来,借着月光,我看到他上半张脸上带着一块面具。
其实说这是面具有些牵强,给我感觉,它是皮质的,也很薄,跟怪人的脸完美的贴合在一起,甚至他微微笑的时候,这面具也能被挤出笑容来。
他先对黎征点点头,又指着自己介绍起来,“我就是鬼面,听雪莲阿姨说,你前阵去了山上,可惜我去执行任务了,未能相见。”
我俩都跟他打个招呼,之后黎征把话题带了回去,接着问,“你的‘药’理是跟夏雪菊学的吧,有没有办法对付血蚤呢?”
鬼面也不客气,直接点头说有,又把他的方子说了出来。
我一听有戏,急忙用心记,可我发现,他说的方子好复杂,尤其最后要用的两种‘药’品,我听得都有些嗔目。
黎征一直点着头,甚至还不时‘插’嘴说,这‘药’自己都有,而到了最后两个‘药’品,他也犹豫起来,还念叨一嘴,“熊猫血和太岁?”
鬼面说没错,又解释道,“血蚤体内有一种超级抗‘药’细菌,在它保护下血蚤对麻‘药’的抗‘药’‘性’很强,而熊猫血中含有抗菌肽-,是种超级抗菌素,能杀死血蚤体内的超级细菌。”
文中的熊猫血不指rh‘阴’‘性’血型,而是大熊猫的血
别看他没往下说,但我‘弄’明白了,心说只要麻‘药’能对血蚤起作用,那消灭血蚤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鬼面不简单,竟看我欣慰的表情猜出我心思来,强调说,“之前我跟你想法一样,以为加了熊猫血就行,但事后才知道,血蚤死后会分析一种物质,对人身子伤害很大,如果这人免疫力不够强的话,很可能会接着重病一场直至死去,我本来用了几种‘药’做调节,但效果都不理想,最后只有用太岁才成功了,只是很可惜,最后一点太岁被我用光了。”
能感觉出来,鬼角这话里没水分,我忍不住苦笑起来,还念叨一嘴,“太岁,那珍宝咱们上哪才能‘弄’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