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天之约

  別看我對藥理懂的不多,但對太歲還是多少了解點的。瞎眼師傅以前也特意跟我說起過太歲,它也叫肉靈芝,算是一種黏菌,介于生物和真菌之間的一種原質體生物,往簡單了說,就是既有原生物特點,又有真菌的特點。而且自古對太歲的評價都很高,《本草綱目》記載,“太歲久食,輕身不老,延年神仙”,近代更把太歲冠了生物和氏璧的美稱。
  (肉靈芝,用于免疫力調整、癌癥等疑難雜癥治療效果明顯)
  黎征跟我一樣,眉頭都擰在一起,沉默片刻后無奈的搖頭說,“太歲我只在羊皮古卷上看到介紹,長這么大還沒見過實物,至于熊貓血,我找起來更是無能為力,畢竟那是重點保護動物,平時根本見不到。”
  鬼面微微笑了笑,跟我們說,“熊貓血我倒是能弄到,以無番組織的力量,去動物園偷熊貓血還是比較容易的,而且咱們對熊貓血的需求不大,一個人十毫升足以,反倒是在太歲身上,咱們要多下功夫,我之前有的太歲,是在附近一個雜貨市場收來的,當時那個販子賣一個古董花盆,里面粘著一截死太歲,我就花大價錢買了那個花盆當尿壺,又順帶收了那個太歲。”
  我聽得想樂,一方面鬼面說他要聯系無番組織偷熊貓血,我覺得國家培養這個神秘組織出來可不是用來當小偷的,他們這計劃偷偷摸摸弄成功了還行,真要被上頭知道這幫手下虐待熊貓,弄不好他們全得失業,另一方面我也對那賣花盆的販子感到無奈,心說這爺們真是瞎了眼,竟把那花盆當寶,卻忽略了里面的“和氏璧”。
  黎征聽出鬼面的弦外之音,點頭接話說,“那咱們分工吧,你幫忙弄三十毫升的熊貓血,我和天佑去雜貨市場碰碰運氣。”
  鬼面贊同說好,又約定三天后他來找我們。
  這次談話就此結束了,鬼面一扭身消失在這片廢墟中,而我和黎征返身回到旅店。
  剛才我是被左眼脹痛弄醒的,也誤以為鬼面就是讓我脹痛的異能者,可現在一看,我猜測錯了,回到旅店,這種疼勁還沒消失。
  我把情況跟黎征說了下,黎征想了想說,“高人還在周圍,或者就在周圍某個房間中,只是這大半夜的,咱們挨屋去查不現實,要不就等睡到明天早上再說。
  我點頭贊同,計劃就這么定下來。
  可等第二天早起時,我左眼脹痛感消失了,這下我們找高人的計劃只好暫時擱下,我和黎征又交換下意見,都覺得這高人是王朝的面大。
  我們草草吃了早飯,又去研究所找劉思念,一來我倆跟她說,讓警方幫忙,對王朝進行追捕,二來我們也跟她打聽一下,雜貨市場在哪。
  劉思念不是本地人,但在這里待得久了,對附近大街小巷了解的很通,找來一個白紙,在上面唰唰寫下了地址。
  本來我看的一喜,心說有地址就好辦,我和黎征找起來也方便,可看她寫了滿滿一篇子的地址時,我心里又糾結上了,還有些不相信的反問,“這些地方都是雜貨市場?”
  劉思念很認真的嗯了一聲。我一看她的表請,知道我和黎征逃不了這劫,工作量也是異常的多,但三天時間擺在這,我們為了及早給拉巴次仁治病,不得不硬著頭皮玩命奔波起來。
  我倆的目標是太歲,這也讓我們逛雜貨市場時鬧出不少笑話來,就說有個販子專賣各種神像的,看到我倆后客氣的問一句先生需要什么?我說要太歲,那哥們眼睛瞪賊大,反應老半天才搖搖頭,還語重心長的開導我,“哥們,太歲這種邪神多不吉利,要買也得買太上老君嘛。”說完他還抱個老君像出來。我一合計,他肯定把太歲誤會為神話中的人物了。
  也有些販子眼界開闊,但他們一聽我倆要太歲,都搖搖頭,甚至看樣都把我倆當神經病了。
  前兩天我們都在郁悶中度過,忙活一天卻一無所獲,這種感覺很令人不舒服,而第三天,我們按劉思念列的清單走到最后一個雜貨市場時,我哥倆眼睛一亮。
  有個老翁在一個角落里賣各種藥材,黎征瞇著眼睛望了望攤位,說了句有戲后就帶頭走過去。
  這老翁正蜷成一團,坐在一個馬扎(一種小型坐具)上邊曬太陽邊抽旱煙,看我們到來后,他還顯得有些不耐煩,就好像我們耽誤他享受陽光似的。
  他開口先問,“有什么事?”
  我倆一同蹲下身,黎征還隨意挑了幾個藥材看起來,老翁也不給我們介紹,只冷眼旁觀著,看到黎征對哪個藥材有興趣時,他報個價就算完事了。
  黎征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讓老翁適應我倆的到來后,他又一轉話題說,“老先生,我想要太歲,你這有么?”
  老翁斜眼看我倆,雖說沒答話,但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知道太歲甚至弄不好還有存貨。
  我念著拉巴次仁,這時也不在乎花錢,急忙從兜里拿出一張五十元的票子遞了過去,嘴上還說,“您老拿去買點煙抽。”
  其實按正常來說顧客是上帝,我倆是過來買東西的,他該客氣的服務我倆才對,可有時候這種關系就要反過來看,賣家是上帝,做顧客的反倒要把賣家哄開心才行。
  老翁是明白人,并沒攔我遞過去的錢,反倒冷冷說,“太歲不好弄,而且我這里也沒那東西。”
  黎征對我一使眼色,我會意,又從兜里拿了一張五十的票子出來,誠懇的說,“我們救急,老先生你要知道誰有這東西,就幫幫忙吧。”
  老老翁望著票子掂量半天,93年那會,一百塊也不是小數,最后看在錢的份上,他說個事給我倆聽。
  “這附近有個挺古怪的販子,他手上奇貨多,像天山雪蓮、長白老參,青海雪靈芝這類的都能弄到,你們想要太歲就只能找他,如果他都沒貨,我勸你們放棄吧。”
  隨后他就理所當然的把錢接了過去,我冷不丁覺得有點心疼,心說這老頭只是把我倆推給別人,就這么簡單的掙了一百塊錢?
  我和黎征又按他說的地方去找那個販子,我不知道是不是奇人異士的舉動都跟正常人不一樣,這古怪販子竟在郊區的一個偏僻地賣東西,甚至較真的說他連攤子都沒有。
  這販子看年紀跟老翁有一拼,弄不好都得七八十歲,穿的邋邋遢遢,窩在一個角落里,歪個腦袋在那兒睡覺,而他賣的東西竟是一串干蘑,隨意的掛在脖子上。
  我和黎征互相看一眼,故意弄出聲響向他靠去。我是看在他年紀大的份上,怕我倆悄聲走到他身邊時,他要是醒了別嚇一跳。
  可這老頭也氣人,我們的聲響絕對弄醒他了,可他就故意不起來。
  最后我和黎征無奈,我伸手拉了拉他輕聲說道,“老先生,我們托朋友介紹來的,要買東西。”
  這老頭不接話,直指著脖子上的蘑菇說,“松茸蘑,蘑菇中的珍品,要買多少看著給錢吧。”
  我和黎征不僅沒生氣,反倒都被這老頭的舉動弄得一樂,黎征又附耳過去,念叨一嘴,“我們想買太歲,您老這有貨么,錢不是問題。”
  老頭聽完就跟觸電似的,一個激靈坐了身來,還來回打量著我倆,“太歲?你們什么人要太歲干什么?”
  我發現這老頭話挺多,但他的話我倆也不能不回答,只好硬著頭皮簡單說了一句,“救人。”
  老頭搓起牙花子來,眼神有點愣,我看不出他心里想什么,但這舉動卻讓我有些惡心。又過了半天,老頭開口說,“太歲我到是有,不過只是一小塊,但是……”
  我本來聽得一陣驚喜,甚至還跟黎征使個眼色,那意思皇天不負有心人,咱倆真把這難得一見的珍品找到了,可一聽他又來個但是,我這心一下沉入谷底,甚至還等不及的多問一句,“但是什么?”
  老頭嘻嘻笑了,摸了摸自己身上掛的蘑菇說,“第一,你們買太歲前,一定要先把我這蘑菇全買了,第二,太歲可是寶貝,你們想要的話就得拿東西來換,錢是買不到它的。”
  我聽得挺愁,尤其他剛搓完牙花子,又用手在蘑菇上亂摸,我心說我倆買了這蘑菇也沒法吃嘛,另外他的意思我也明白,太歲確實珍貴,可我們能有什么東西換呢?
  這老頭也算痛快,指著黎征的腰帶說,“我那太歲有一根手指頭那么長,換你這東西應該不過分,至于松茸蘑嘛,這一串子三百塊就賣。”
  我聽的忍不住哆嗦兩下,第一次哆嗦是他說要換腰帶,第二次哆嗦是因為他這蘑菇竟賣這么貴。
  老頭看出我的心思,不僅沒心虛反倒還生氣起來,哼了一聲強調,“娃子,你少瞧不起我這蘑菇,仔細看,這可是上等的野生松茸,尤其還是干貨,外面賣四百一斤才是正常價咧,你攤上大便宜。”隨后他又指著自己臉說,“我就經常吃這蘑菇,你猜我到底多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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