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土地庙

  黎征沒急著表態,反倒用眼神鼓勁,對小乞丐強調道,“詳細說說那紅鬼爪是誰,而且為什么說我們仨和他是一伙的呢?”
  小乞丐回答,“紅鬼爪叫什么名我不清楚,只知道他的左手是紅的,我本來在山神廟住,幾個月前有次回家,發現紅鬼爪把我家占了,還在里面練邪術,他整個手上直往下留紅水,嘴里還吐著白沫,渾身抖著,就跟你們剛才一樣,我這才誤會的。”
  拉巴次仁忍不住插嘴,還特意把左手伸出來給他看,“小乞丐,你瞧清楚嘍,我這是人手,不是鬼爪子,我們也不跟那個壞人是一伙的。”
  小乞丐明顯還有些不信我們,警惕的盯著拉巴次仁,同時還故意壓了壓腳。
  黎征想了片刻,又問了一句,“你能描述下紅鬼爪的長相么?”
  小乞丐對黎征的防備心理倒是小,或許因為黎征看著比拉巴次仁面善,他一邊回憶著一邊把紅鬼爪的樣子誰給我們聽。
  我聽得仔細,甚至在聽完那一刻就知道了,紅鬼爪就是哥布林。換句話說,憑目前掌握的線索來看,哥布林是兇手的嫌疑最大,甚至這都能下結論了。
  小乞丐跟我們待著有些不習慣,又多說一句,“你們問也問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說完他就想低頭開溜,但黎征一伸手把他攔住了。小乞丐嚇一跳還念叨一句,“果然惡人長得都善良。”
  黎征不僅沒生氣,反倒笑呵呵看著小乞丐,還特意拍了拍他癟癟的肚子說,“我還想跟你做個買賣,只要你帶我們去那土地廟看看,我就能請你吃頓大餐,大魚大肉隨你過足癮。”
  小乞丐也真不爭氣,一聽到大餐肚子竟然咕咕叫了,看的出來,他很想拒絕我們,可又看了看肚子后他妥協了,點點頭說了句好吧。
  我們這就行動,只是我也有點擔心,怕我們在土地廟遇到哥布林,畢竟他能指揮蟲子注毒,要是我們不小心中毒,在沒紫紅藥丸的幫助下很可能會丟命。
  可話說回來,我們有妖面和天鏡在身,也不信收拾不了這個小個子。
  我們還坐著那輛板車,拉巴次仁繼續當他的車夫,我們一行人花了小一個鐘頭來到山邊,不得不說的是,這山很難走,我們爬起來都費勁更別想著用板車了。
  拉巴次仁最先罵咧了一句,還指著小乞丐問,“孩子,你說土地廟以前是你家,你這什么眼光,怎么選擇在這里安家入戶?”
  經過短時間的接觸,小乞丐也明白了我們仨真不是惡人,跟拉巴次仁也敢說話了,他不服氣的反駁道,“壯男,你是不知道井子鎮的地皮有多貴,從外地趕來打工的人有多少,不信你夜里溜達溜達去,哪個街頭石凳上都會躺上人,我還沒長大爭不過他們,只好在郊區弄個住的地方,而現在可好,連個犄角旮旯廢棄的土地廟都有人跟我搶,這年頭當乞丐咋就這么難呢?”
  我們都被這人小鬼大的孩子逗樂了,甚至我還有種想法,心說這孩子能當乞丐那一定無父無母無親屬,不如把他叫到大峽谷生活去,也總比在這里混著強。
  當然這想法也只是一時的一個念頭,我也并沒太往心里去。
  這樣天亮后我們才趕到土地廟,隔遠看,這土地廟跟個危房差不多,房頂塌了一部分,連廟門都殘缺不全,要不是這里地方太偏,我覺得它早就被政府拆遷辦給收拾了。
  我們不敢肯定哥布林在不在廟里,為了安全起見,我和黎征把妖面帶上,先行向土地廟靠去。拉巴次仁則拉著小乞丐在后面等消息,其實也別說,就拉巴次仁這邋遢樣,跟小乞丐站一起,絕對很般配,甚至還像丐幫的爺倆。
  我和黎征沒離得太遠,但也沒靠的太近,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我這左臉妖面一戴,身手敏捷性沒得說,也無疑成了偵察兵,而黎征右臉妖面一戴,驅獸上面的造詣不淺,也就成了壓軸的大將。
  我先湊到廟門處,透過縫隙往里看著。
  我發現廟里什么都沒有,連土地公(塑像)也只剩半截身子,腦袋放在地上,一看就被人當成枕頭來使用,但我也沒敢冒然下結論,又試探著敲了敲門。
  里面還是沒人回答。
  這回我放下心,招呼黎征他們往里進。我們仨頭次來廟里,都打量起四周環境來,而小乞丐進來后望著土地公腦袋氣得直叫喚,還抬頭跟我們說,“我這枕頭平時藏得很隱蔽,那紅鬼爪怎么本事這么大,竟把它翻出來用,不行,這是我唯一家產,豈能給外人。”
  說著他也不嫌沉的把那腦袋抱了起來。
  我有種想樂的心里,心說這小乞丐真是沒見過世面,就這么個腦袋能值多錢?他鞋底的百元票子買十個八個枕頭都綽綽有余了。
  拉巴次仁也湊到小乞丐身邊,伸手向土地公腦袋抓去,嚷嚷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這破玩意你要它干什么,記住,乞丐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撿破爛呢。”
  小乞丐不聽拉巴次仁忽悠,仍死抱著土地公腦袋不撒手,但拉巴次仁手大,一下也把土地公腦袋抓的死死地,甚至還發力往外面拽。
  我不知道該說拉巴次仁什么好了,他一個爺們竟跟孩子斗起來,而這孩子也倔,使勁蹬著小腿非要把腦袋搶回來。
  他倆這么一拽可好,啪的一聲響,土地公腦袋裂成兩半。
  本來這腦袋是木頭做的,年代久了也爛的差不多,被他倆拽裂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怪就怪在,腦袋裂開的同時,竟從里面掉出兩根金條來。
  憑目測,我覺著每根金條都不輕,少說能有半斤的分量,我們四人全愣了,拉巴次仁還念叨一嘴,“臭孩子你行啊,在我們面前裝窮,其實卻這么富?”
  小乞丐回神也快,而且他也不理拉巴次仁這話,嗷的吼了一嗓子向金條撲去,還抱在懷里對我們說,“沒錯沒錯,這是我的,你們千萬不要打它歪主意。”
  我們都被逗樂了,給我感覺,他強調這話明顯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這金條也一定不是他的。
  拉巴次仁沒耍心眼,很實在的蹲在小乞丐旁邊強調說,“孩子,你身板還沒長成,拿這金條費勁,我幫你揣著,頭回給你。”
  小乞丐明顯驚到了,盯著拉巴次仁還往旁邊挪了挪,隨后又打量著衣服想把金條揣進去,但問題是他那一身衣服兜子都破了,根本不能用來裝東西。
  也說這小孩歪主意多,一咬牙把金牙往肚子上一別,不過他沒褲帶,金條還滑,不僅沒別住還都遛到褲襠里去了,弄得褲襠處直往下墜。
  拉巴次仁嘿嘿笑了,指著小乞丐的褲襠說,“行,你狠,有本事就這么出門,我跟你打賭,走不出一條街就有研究所的過來把你抓回去做研究。”
  小乞丐一咧嘴,那意思才不信拉巴次仁的話呢。
  我和黎征一直沒插嘴,我琢磨這金條是哪來的。
  按自己分析,這金條應該是哥布林的,或許他出去辦事,就把金條順手藏在土地公腦袋里。
  我和黎征也沒太糾結這事,我倆把注意力轉移,繼續觀察起周圍環境來。
  黎征最先有了發現,他走到一個角落,用手對地面輕輕掃了掃,我發現被他這么一掃,聚集起來一堆古怪的皮。
  這皮棕褐色的,或者說是軟殼也行,我問他,“這是蟲子的還是蛇的?”
  黎征撿起一個皮舉著望了望,但也咬不準,只是回答說,“我猜是蟲皮,而且還是有殼類的昆蟲。”
  我又往深想了想,接著問,“你說這會不會是殺害商人和小姐的那些蟲子留下的呢?”
  黎征說很有可能,又從周圍找了幾片葉子,把幾塊很有代表意義的蟲皮包好,算是現場取證。
  我們在廟里又待了一刻鐘,但再也沒新發現了,黎征招呼我們撤,而那小乞丐顯得有些猶豫,望著土地廟依依不舍,但問題是沒我們在,他又害怕哥布林回來,最后只好一扭頭跟著我們。
  按黎征的想法,我們直接回警局,他想找檢驗員對蟲皮進行測定,看看具體是屬于什么蟲子的。
  小乞丐一聽我們去警局,一下眼睛亮了,還反問說,“原來你們是警察?”
  其實較真的說,我們仨就是臨時過來幫忙的,但我也懶著跟小乞丐說這么多,當先點頭認可他的話。
  小乞丐顯得特別高興,還跟我們說,“他最大愿望就是要當警察,還特意在我們面前亮了亮胳膊上肌肉,表示他絕對有當警察的資本。”
  拉巴次仁不給他留情面,蹲下身也把胳膊露出來,這爺們的肌肉塊可大,甚至一下就把小乞丐的比了下去。
  小乞丐失望的嘆了一口氣,還把袖子拽下來說,“我一看就是當乞丐的命啦。”
  可我覺得,這小孩以后指定能有出息,因為我看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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